《繁花梦（胤禛 钮钴禄）》陆清澄

13、同寝

　　晚间的时候，胤禛身边的小厮过来说四爷晚上用了饭便过来凝香阁，素锦一脸的笑意，服侍衲敏沐浴更衣，刚刚梳妆好，便见胤禛挑了帘进来，衲敏忙接过他摘下来的披风，交给素锦，问着：“四爷晚饭吃了吗？要不要吩咐小厨房做些来？”
　　他摆摆手，道：“刚在侧福晋那用了……”
　　衲敏点点头，站在他面前，昂着头看他，他神情淡淡的，看着窗边的纱灯出神，扭过头看着面前这女子看着自己出神，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道：“想什么呢？”
　　衲敏红了脸，忙错开视线，轻声道：“没有……”
　　他轻笑了下，并没有追问，扭过身看案上摊着一本宋词，拿起来看，翻了几页，又放下，扭头冲她说：“下午听话茬你和老十三新纳的侧福晋很相熟？”
　　衲敏微微怔忪，便笑着回到：“昔日大选，我与雅柔妹妹走的近，犹如姐妹……”
　　胤禛听着，歪着头指尖轻轻的抚着案上那本宋词的边缘，待她说完，笑道：“下午老十三那样认真儿的和你道你那妹妹的平安，怎的，我这个十三弟是什么猛兽么？怕把你这个妹妹吃了不成？”
　　衲敏咬着嘴唇，暗自思量着他的这一番话，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出这番话，但他的神情又只是在闲话家常，他本是垂着眼帘，见她不言语，便抬眼瞅她，她只是咬着唇看着自己，晚间李氏的话又在他脑中响起：“我下午在园子见着十三弟与钮钴禄氏有说有笑的说话儿，我从没见过十三弟那副神色，想必十三弟与钮钴禄氏的关系是极好的……”
　　他当时只是冷着脸瞥她一眼，道：“把这点心思用在教导弘昀身上，不要整日的寻别人麻烦，看来我平日是太宠着你，越来越没规矩，连十三阿哥的闲话都敢说了……”
　　李氏吓得白了脸，低着头不说话，他冷着脸睨她一眼，放下碗筷说道：“宫里事多，本想到你这里松快松快，你倒好！一味的挑拨嚼舌根，平日里福晋就是这么教你的？”
　　似是越说越恼，说到最后站起身便要往外走，李氏的眼泪已经快下来，泫然欲泣的模样楚楚动人，她拉着胤禛的衣袖颤声道：“爷，我知错了！以再不敢了，爷几日未归，莫说我，连昀儿都整日念着要给阿玛检查功课，时儿小，却也是想念爷的，更何况我…爷不要这么急着走好么？”李氏说到最后眼泪就掉下来，胤禛却不动心，似乎早就习惯了她这模样，只是转身见奶娘抱着弘时进来，那么娇娇嫩嫩的一个奶娃娃，看的他不禁心软下来，看着李氏从奶娘怀里接过弘时，他俯过身，看了看儿子，语气也缓了：“不是我怨你，弘昀正是学事情的年纪，你这做额娘的，心若不往正地方使，儿子怎么教的好？莫非要我把弘时带给福晋带吗？”李氏忙连连称以后不敢了，他虽呵斥了李氏一顿，自己心里却也是不痛快的，想着先前在宫里胤祥与衲敏的确比他相熟，两个人到一处便斗嘴，起先他只觉两个人原就认识实属正常，可今天李氏一说，他又想起两人下午见面的神情，不由得起了疑心。
　　此刻见她歪着头咬着嘴唇看自己，心里的疑云更重，刚要开口，她就扑哧一笑，眯着眼睛笑：“四爷护着十三爷，就不许衲敏护着雅柔妹妹了？”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并不言语，衲敏随即垂了眼帘不看她，心里却咚咚的跳着，或许是因为她自己心虚，总觉得他有意无意的在试探着什么，所以，她不敢将话题再继续下去，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你欺负爷的十三弟，还不许我护着？”他的声音似是带着笑意，再抬眸看他，他已经转了话题：“今儿乏了，给爷更衣吧……”
　　衲敏的手一颤，瞪大眼睛看着他，随即又迅速的低头，踌躇了一下，指尖轻轻触上他的衣襟，连呼吸都是慌乱的，垂着头，颤着手指头将他的常服退去，只剩下中衣，他也不说话，只是低眸看着眼前这个没有主意，双颊都晕上红霞的小鹿，她抿着嘴唇，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连抬眼瞅他一眼都不敢，他忍着笑，伸手去了她的发簪，黑亮柔顺的长发流云般的滑落，忍不住伸手去抚她的发，却惊得小鹿身子微微瑟缩，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温热的指尖轻轻托住她的下颌，他逼她直视自己，她不得不抬眸看他，却紧张的两只手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摆……
　　他轻笑，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唇，声音微哑：“想什么呢，爷今儿累了，躺下连动的气力都没有，还能做什么？”
　　他不说还好，说了衲敏脸更红，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烧着，却还想给自己找个辄：“我我我……没想什么……爷您想什么呢？”
　　胤禛一怔，随即大笑起来，摇了摇头，笑道：“爷也没想什么……”说着便躺下，见她还红着脸瞪着自己，便忍着笑，拍了拍塌边：“过来……”
　　衲敏摸了摸滚烫的脸，走过去，僵直的便要躺下，他伸手扶了她一把，支着身子好笑的看着她：“你睡觉都不更衣的？”
　　衲敏被这个四阿哥作弄的面红耳赤，不知所措，她气鼓鼓的看着面前这位传说中的冷面冷心的贝勒爷，恨不能一巴掌拍过去，背过身退去外面的旗装，只余中衣，也不看她，僵直的躺了下去，身边的男人低笑起来，伸过手臂，将身边这个别扭的小女人揽进怀里，她背对着他，他手臂上的温度让她整个人不自觉颤抖了一下，他动了动身子，下巴抵着她的肩，声音有些暗哑：“这样僵着，明儿身子酸痛起不来床，更叫人多想……”
　　她吓了一跳，忙叫自己放松，只任他搂着，他的呼吸渐渐平缓，睡的沉了，而她睁着眼睛，鼻间是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檀香味道，她跳得慌乱的心，渐渐平稳，看着窗外的天渐渐发白，才朦胧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