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妆半面》淡·渊

3、并非心动的心动

　　王府院中不时传来惨叫，进去的各位美人或早或晚都是一声惨叫让人搀扶而出，送回了各位京城大人的家中。院中的人越来越少，只剩下红裳懒懒地靠在栏杆上，素手勾着红纱，轻轻地哼着悦耳的小调。
　　等到所有人都被遣送走了，红裳浅浅一笑，起身走进了内堂。
　　内堂里，火舌明明灭灭，映着淡溶寂寥的身影。
　　“你又想了什么法子，把人家吓成那样？”红裳将将跨入内堂，便用一种对旧友打趣的口吻笑问淡溶。淡溶并未开口，只是点上蜡烛，映着自己半面天使、半面魔鬼的容颜，静静看着红裳。红上微微一怔，随即轻轻笑出声，摇着头半责怪地道，“你可不该这样，吓着人家了可不好，我听着这里头惨叫，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呢。”
　　“你呢？”淡溶忽然开口冷冷问道，“你又为什么要嫁给本王呢？”
　　“因为我喜欢。”
　　就这么简单，因为我喜欢。
　　淡溶眼中光华一瞬流转，美得失真。随即又抬手覆上左颊，缓缓开口：“不丑么？”
　　红裳微怔，那一瞬的光华让那双幽深的瞳忽然成为世间的所有，他什么也没听见。淡溶见他不答，心下微微一黯，能对视又怎样？这张脸，曾经让人趋之若鹜，如今让人避如蛇蝎。自己不是早该习惯了么？又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平白给自己心中添堵。
　　“抱歉，王爷您说什么？红裳……红裳失神了。王爷的眼睛太深，红裳掉进去了。”红裳浅浅一笑道。
　　“本王不丑么？”淡溶心中一宽，忽觉自己今日有些怪异，微微皱了眉，冷冷问道。
　　红裳又是一怔，随即浅浅笑了，容颜绝色倾城：“丑，当然丑。”
　　淡溶心狠狠一抽，冷意从眼底翻涌而出，杀气顿时流泻而出，墨发无风自动，嗜血之意压得红裳不禁微微一颤。
　　“可是，我喜欢。”
　　丑，他也会喜欢么？淡溶微微诧异，杀气尽收，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正是因为你丑，我才有机会见到你，结识你，因为这道疤，你在众生之中与众不同，不论你到了那里，我都能找到你，认出你，它让你成为独一无二的，特别的，丑，但是我感谢它，这样你才会与我这个没身份没地位的人相处，让我有机会陪伴你，所以，你丑，但是我喜欢。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的财富名利，也不是因为你的容貌，而是只因为你是你，更因为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但是，我喜欢你。“红裳半垂着头，字字清晰地炸响在淡溶耳朵里，声音虽小，却重胜千钧。
　　喜欢……
　　这是生平第一次，有人对她说，我喜欢你。
　　淡淡的欣喜划过她的心湖，激起淡淡的涟漪。
　　她一步将红裳抢在怀里，勾起他的下颌，狠狠地吻了上去。
　　他的唇形如寒梅，滑嫩得不可思议，她用舌尖轻轻地爱抚而过，感受到那种战栗般的舒适感，还有淡淡的清甜香味。她轻松地分开他的齿关，戏弄过他柔软而芬芳的口内，扫过他的贝齿，感受着他在怀中微微的颤抖，然后勾起他的舌，吮吻，嬉戏，他的唇美味得不可思议。他起初的震惊、空白、羞涩成为了她怜惜他的理由，她的动作轻缓下来，温柔地吻着他，将单方面的掠夺转换成了两人饕餮的盛宴。
　　良久，唇分，他不敢看她的低下头，她垂首望着他，脸上依旧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
　　他的确很美。纤长的睫毛垂在皙白的脸颊上，投下淡紫色的暗影，唇因这许久的纠缠染上潋滟的红色，诱惑着她的神经。
　　她低下头，轻轻吻过他的额头，松手离去。
　　管家见出来的是淡溶，微微诧异之后立即垂首，低低唤了一声王爷。
　　淡溶浅浅嗯了一声，淡淡道：“半夏，你进宫一趟，说明本王送走了哪些人，留下的少年改名红裳，封为梅侧君，可听清楚了？”
　　那称为半夏的清俊女子微愣，随即应道：“是。”
　　淡溶满意地嗯了一声，抬步走向自己的溶月阁。
　　待四周无人，沉声唤道：“捕风。”
　　“属下在。尊上有何吩咐？”一蒙面黑衣女子单膝跪地，恭恭敬敬道。
　　“本尊留下的那个少年，是什么底细？”淡溶沉声问道。
　　“回尊上，那少年家中因瘟疫满门绝命，邻居家推荐入宫为奴，因姿色尚算可以，被女帝送来给尊上。”
　　“废物。”淡溶锦袖一挥，将那女子扇飞出去撞在院墙上，冷冷道，“若仅仅是一个平民小家碧玉，怎可能说出那样的话来，又怎可能直视本尊的眼睛？”
　　“属下……属下无能……”女子心中一凛，瞬时大悟，低头惭愧道。
　　“罢了。是本尊糊涂。能直视本尊眼睛的人，又岂能让你等寻出踪迹？你下去吧。”
　　“是，尊上。”
　　淡溶举头望月，红裳……你到底是谁？你会伤害我吗？

作者有话说

　　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留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