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男孩》海绵仔

4、第 4 章

　　“你似乎早就坐下来了么。”
　　“那个，是啊。”
　　不会吧，他竟然真的可以一来就有位子？自己也没去其他地方就来食堂的啊，可来时就的确已经坐满了，“怎么可能？”
　　陈曜困惑地挠了挠头，“的确那样的。”
　　张明清十分不明白地望向身边的人。明明坐自己旁边，下课的时间和自己是一样的，做事又不是迅速的那种人，完全没理由他有地方坐自己却没有地方坐的才对……“我们明明同班的。”
　　“恩。”陈曜点了点头。
　　你不点头我也知道，张明清想。“然后都是四十五下的课……哦！”于是这才明白问题的关键出在哪里。四十五下课以后总是乘着各自收东西的时候朋友们牛掰几句，说说笑笑再等等一起顺路下楼，而这时陈曜肯定早已晃进食堂打好饭了，说不定都已经吃上了。
　　张明清懊恼地想，就算知道怎么回事了，明天要去食堂吃肯定还是那会儿了。每天能讲话的机会本来就已经被精简再精简了，如果连下楼的交流时间都放弃的话他的语言能力说不定都要退化了。
　　如果能像陈曜那么自由一个人晃晃当当的又反倒方便了。不过很快又在脑中推翻了这个想法。没有朋友，那种生活还是不要的好。他真的不太能想象像陈曜一般修身养性地一年就说那么几句话，来去飘忽的自己。相信葛飞他们也一定不能想象。
　　他抬起眼看了看陈曜，想说不定他也挺有勇气的呢。
　　似乎感到他的视线，陈曜转过了脸来，询问般地瞪了瞪眼睛。张明清立刻摇头，“没什么……”没什么还以那么失礼打量的目光盯着别人，不是有病么，于是赶忙又想没话找话地补充些什么：“只是在想如果你能帮我占个位就好了。”
　　话一出口就明明白白觉得自己的确是在没话找话了。后悔已经迟了，于是立刻想，拒绝我，拒绝我。虽然心里这样祷告着，而陈曜却还是有点惊讶地说了一声哦。
　　张明清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说什么都迟了。这时候都已经到了班门口，陈曜一个侧身闪进了教室，张明清也心烦意乱地抓着头发跟在了后面。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张明清时不时都在想陈曜还是忘了自己提的帮忙占位的提议比较好了。
　　不过如果他没忘，自己该用什么借口推脱过去呢。前几顿的话那肯定得在一起吃了。想到到时候沉闷的氛围张明清就趴得更沉。葛飞下课来猛拍了他腰一掌，“都可以当吊桥使了。”
　　张明清烦得很地扇了扇手　：“去去去，你懂什么。”
　　“嘿嘿！”葛飞似乎很有兴趣地又是一掌：“不是你天天抱怨食堂人多么，敢情你当人都像你一样，下课了都还趴班上？”又笑着喊了一句，“你吃不吃饭啊？”
　　张明清惊然抬头，班上果然在学校吃饭的人都走空了，自己这组也只剩唐茜还在记着什么了，“混蛋，你不早讲！”张明清掠过钱包，嗖地冲出教室。一路看过，连其他班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大感失望的张明清看到这样的事实，反而无奈地放慢了速度。反正，这会跑到食堂也都没有地方了，不如晚点去说不定人都走了。
　　自己竟然这么迷糊了，连身边的陈曜什么时候晃出去的都不知道。
　　想到陈曜，突然自然地想起了有喊陈曜帮自己占位子的事。
　　说不定……突然心口一跳。说不定即使是这会儿去，也可以直接打起了饭然后坐下就吃？因为陈曜帮自己占好了位子。这样的可能性，不，是这样肯定性让张明清忍不住乐了起来。如果是那样，实在是太好了。不过自己究竟又为什么事情烦恼了一个上午呢。
　　管不了那么多。心情突然轻松了起来，好天气。
　　不过这种喜悦并没有维持太久。当张明清端着打好的饭菜站在陈曜面前的时候，已经不想说话了。
　　去的时候的确是排了一会儿才打到了饭。然后端着饭盘困难地挤了出来，就开始搜寻起陈曜的身影。不过因为不突出，要找他也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于是开始留心旁边有空的座位。微乎其微，好容易找到的时候再瞄一下旁座的人，却总也不是陈曜。
　　如果陈曜帮自己留好了座位自己却没有去吃似乎不太好。这样想着于是忍痛告别那几个空出的座位，继续搜寻起陈曜来。然而绕了２圈下来都没有再看见空着的座位。
　　怎么回事不知道。就在疑惑怎么找不到的时候，忽然在一桌的左角边位置看见了穿着校服的身影很像他的样子。心里想着不会吧，明明四个座位都坐满了，应该不会是陈曜才对。
　　然而那个人似乎感觉到视线，抬起了头来，竟然果然是陈曜没错。看见张明清，先是一愣，然后忽然想起什么一般吃惊地张大了嘴，继而一脸歉疚的表情。
　　他竟然真忘了！
　　张明清端着饭盘慢慢靠过去。身子不由自主地就像那边走了去，不知道自己想做些什么，究竟是想兴师问罪还是想给对方难堪或者讲好要一起吃中饭？
　　慢慢走近了，张明清将饭盘放在了陈曜的桌上。本想扯出一个顾作大方的笑脸，然而话出口恼火之余却又觉得透着委屈：“我找了你两圈。”
　　其他三个吃饭的人也瞄了瞄张明清，有一个开始收拾起碗筷，临走时还以好事的眼神多看了他两眼。张明清很想吼那人一句：“看毛啊看！”不过这时陈曜却嗫喏地开了口：“对不起，我忘记了，真不好意思。”
　　哼，张明清心中冷哼一声。很不高兴地推了推饭盘，在那个离开的人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开始闷头吃起了饭来。
　　旁边两个人也吃完了走了，食堂里的人也渐渐少了下去。张明清抬眼望望，陈曜似乎也已经吃好了。大概是在等着自己，明白这点却不想跟他说什么。
　　不过不爽慢慢还是消了火。大概是被孤立了的感觉让自己变得暴躁与敏感，所以对于这个不甚投机的人才会如此苛刻。明明心里隐约把这点分析了出来，理性却做不了主地总是动怒。冷静下来以后，虽然不甘心，却也觉得不好意思与抱歉。
　　所以还是没话找话地头也没抬地咕哝了一句：“你吃得还真慢。”
　　对方大概点了点头，“今天真不好意思。”
　　“哦。”张明清赌气地应了一声。
　　“明天的话，我一定会记得帮你留的，一定会的。”
　　你说的哦。张明清抬头看着陈曜信誓旦旦的神情，撇撇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