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男孩》海绵仔

3、第 3 章

　　明明为葛飞高兴的，可是连续跟□□一伙人吃了两个礼拜后，张明清终于怒了。
　　这群人为打网游个个节衣缩食，吃饭的话不是随便糊弄就是为了省时间直接吃网吧泡面。虽然以前也经常一起这样，但要天天如此，张明清就很耐不住了。虽然自己零用也不见得多阔绰，但至少原来过的可是吃饱喝暖的日子，这样平白无故被拉去省钱或糊弄，生长中的高中男生的身体到了下午怎么也不会好受。
　　所以第三个礼拜开始张明清决定还是自己吃好了。
　　可是一旦要说自己一个人吃，又懒得跑远了。所以选择还是就在学校食堂吃吃，尽管味道不好，但是能吃得饱是真。
　　然而真要在学校吃，却又是一件麻烦事。因为毕竟很多学生都是选择在学校食堂解决就餐问题，所以打饭时候不得不排队了。好容易打到了饭不算，这时候的座位已经被占满了。一个人吃饭的话就是这样，找位子坐实在是麻烦。
　　周三的时候，又是这种衰事发生。好容易排到了饭的张明清已经在大堂来回兜了两个圈了，可每桌都是满着的样子，甚至有些桌前还有貌似不经意却一圈圈绕着的同样打好了饭的学生。
　　明明肚子已经很饿了，饭也打好了就在手上，却像这样吃不起来的处境让张明清不禁恼火。只有再兜兜圈子，等着有人走掉而忽然空出的座位，要不然就只有耗费时间似的等这阵吃饭高峰的过去。
　　葛飞这会不知道跟唐茜哪儿快活去了吧，这个混蛋。想起以前两人总是在外面四处搜索美食吃的日子，张明清就觉得朋友跑去谈恋爱对无关的自己真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还没等他抱怨够，左手边角落忽然有人站起来收拾起了碗筷。
　　知道是个机会的张明清端着食物快步向那里走了过去。不过刚走到一半他就发现即将空出来的座位对面，坐着跟自己没什么话说的自己同桌。
　　张明清心中压抑大喊，不是吧！但的确是陈曜低着头就在那里吃饭。如果坐了，怎样都要打招呼叭，虽说中国美德提倡吃饭时候不说话，但是对面坐着跟自己那么没话说的同桌，实在令人无法不在意。
　　不过这也都是转瞬间的心思罢了，那个离座的人端着碗筷转过身来的时候，张明清还是向着那个空位迎了上去。没办法，这会儿要找个空位实在是太难了，张明清甚至可以感到有几道远处的视线在自己落座前瞄向了空出的地方。要等到高峰过去实在要等太久了。
　　然而刚才自己的担心像是多余了。即使张明清安定下来地落座了，对面的人仍然垂着左臂在桌下，头都没抬地慢腾腾使着筷子。
　　张明清想了想，还是开了口：“陈曜。”
　　陈曜张着口地抬起了脸，“啊，张明清。”
　　张明清勾着嘴角笑点了下头，陈曜就又低下头吃饭了。因为一张餐桌是四人份的，感到另外两人有意无意注意的视线，张明清也拿起筷子开始埋头吃饭。
　　原来他也是一个人吃饭啊。张明清看着眼前白花花的米饭一边动筷子一边想。不过也是，陈曜的话好象从小学一直都没什么朋友的样子，就算以前好象在一起说话的人也渐渐因为毕业而不见了。想他这样子，本来交个朋友都不那么容易了，大概要找个一起吃饭的更困难了。张明清不禁想象起一个人没有朋友该是什么样的生活了。
　　想东想西渐渐把胃给填饱了，抬眼一看陈曜还在轻飘飘挥舞着手中细长的筷子。张明清不禁想到筷子挥舞筷子这样的话。他面前的统一饭盒也还有着完全没有被动过的莴笋和一小块米饭。
　　正当张明清犹豫着是不是要打声招呼说我先走了的时候，陈曜突然咬着筷子抬起眼来。张明清吓了一跳，不过随即就听到陈曜说：“我吃好了，先走了。”
　　张明清想他就吃这点就吃好了啊，难怪这么瘦了。于是也端着碗筷站了起来：“我也吃完了，一起吧。”因为即使不说一起，马上要去放碗筷的也是同一个地方。张明清也懒得再出校门了，那么回班肯定也是同路，不说一起地走前后脚实在有够别扭。
　　陈曜好象没想明白似的，顿了一顿说，好。然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把东西放到了学生指定的位置，就开始往回走。
　　因为是高二的后几个班，教学楼的位置离食堂还是很有些距离的。明知该讲些什么的，但是实在没有话题，张明清索性也就不去注意两人之间沉默的氛围了。
　　出食堂的时候午高峰差不多已经过去了，因为吃得很饱，人也不知不觉就跟着放松了下来。明亮的阳光照在人身上，非常舒服。张明清不禁地就觉得心情好了起来，刚才的什么排队啊，找位子啊都像很久远的事情了一样。
　　陈曜应该也很舒服叭，因为走在前方的他为了均匀阳光的舒适一般松了松身子，微在后方的张明清可以感受到。原来他也会觉得阳光舒服哦。这样想了，却又觉得自己好笑。仿佛陈曜在自己理解中就是怪人的典型了，而怪人的种种又跟自己都不一样似的。其实大家只是性格不同罢了，都是高二的学生而矣。
　　“吃那么少，都不会饿的啊你。”放松下来，自然还是想要说说话。
　　“啊，不会。”陈曜好象根本不期待有人会开口一样，还给吓了一跳的样子。
　　“你都一个人吃饭？”
　　“是啊。”
　　“都在学校吃啊？”
　　“有时候也……多数还是在学校。”
　　“可是学校都不怎么好吃哎！”
　　“是啊。”
　　兜兜绕绕，陈曜会的好象都只有那么几句。不过张明清也不在乎，还是继续说着。
　　“你不吃芹菜？”
　　“恩……吃那个会过敏。”
　　“过敏？”吃芹菜也会过敏？张明清从没听说过，“怎么个过敏法？是什么样子的？”
　　“诶……差不多那种小的红颜色疙瘩叭，起全身。很痒，难受的。”陈曜声音又细又飘忽，可这就是他日常讲话的正常音量了，还有高低起伏，不过很容易吹散在风里的样子。张明清想了一想，才明白过来他所表达的情况。
　　“这样啊……”
　　陈曜边走边看着地面点点头。两人又无言地走了一段。
　　“学校中午人还真多哪。”
　　“是啊。”
　　对方的沉默在自己来说仿佛恶意一般，简短的应答，讲不清楚的句子，近日来害自己郁闷连连的无法沟通的对象就在眼前，晴朗得仿佛要帮自己撑腰般的太阳，这一切突然令自己萌生了你越不想说我越是要说的邪恶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