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空陆》月城弥见

9、笼中鸟（后篇）

　　桂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山崎，对方那一副轻松自在的表情，好像已经认定了桂会把所有的事都合盘托出一样，当然他也不会是那种能被山崎的几句话就绕进去被牵着鼻子走的蠢货。

　　“你让我说什么？完全不明白啊。”

　　“哈哈，”山崎耸肩一笑，似乎是被桂的态度惹恼了，不过他还是勉强支撑着不让表情崩溃，“你好像没搞清楚你的立场，就算你现在装傻，我也能以你攘夷份子的身份马上逮捕你，等你到了监狱里可就没有我这么有耐心的人陪你坐在家庭餐厅厕所边的位置上说话了，我再问你一次，现在你有没有想讲一些什么的心情了？”

　　桂没说话，他低头看着桌子上的纸巾碟。凭山崎是抓不住他的，桂确信这一点，他也不想在这种地方闹起来，银时的事一直是秘密在调查，要是在这里和山崎掐起来而因此暴露了行踪可就不好了。

　　“喂！”

　　见桂沉默着不说话，山崎有些焦躁的踹了一下桌脚，不过他依然压低着声音。

　　桂环顾四周，没有人在注意他们。

　　“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

　　“你太不会看时局了，桂。”山崎靠在椅背上，显得满脸遗憾，“告诉我是多好的一件事，我可以帮你调查，整个大江户没有我不能查的地方，没有我不知道的人，快说吧，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我倒是问你，为什么这么热心想帮我？我看你帮的根本不是我，而是对你们副长有事却不告诉你这点感到不爽而已吧？”

　　桂盯着山崎的脸，他确信自己说中了，因为对方的表情好像冻结了一样僵在脸上，刚才那挑衅的笑容也不知去了哪里。

　　“给我说中了吧，除非你们副长来，让他自己来判断有些事要不要跟你讲，此外我没什么话可以跟你说的。”

　　“你个混蛋，”被说中的山崎咬牙切齿，“信不信我现在逮捕你？”

　　“你们副长不会让你这样做的，不然我怎么可能还坐在这里和你说话？听着，现在我要走了，叫土方等我下次联系，你要再来捣乱，那我就延期到下次，下下次，土方他大概是等不住的，你要真想博你们副长的好感，就别插手这事，乖乖的在一边待着就好。”

　　“事关万事屋的老板吗？”山崎站起来倾身问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副长会和你扯到一起了，是因为老板吗？你们的共同点只有这个了吧！”

　　桂笑了一下，“如果说真选组是幕府的狗，那你就是真选组的狗了，鼻子真灵啊。”

　　“说起来万事屋的老板已经失踪两个月了，副长也的确叫我在暗中关心这件事。”山崎重新坐回位置，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他抬起头看着桂，“你和副长单独出来见面一定是为了互相分享自己所的的情报吧，桂，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帮副长找到老板的！”

　　“你可别会错意，就算你猜到了我和土方见面的目的，也不代表我就有告诉你的义务。”桂从座位上站起来，“我走了，照我刚才和你说的告诉土方，下一次由我来联络他，地方也由我来定，你要是想知道事情的内幕就去求你们副长吧。”

　　他不去看山崎的表情，绕过桌子，往店外走去。

　　说是再联系，桂傍晚时分就给土方打了电话，现在情况刻不容缓，不能拖得太久。

　　拨通土方给自己的号码，连接音只过了两下就接通了。

　　“是桂吗？”对面土方的声音显得有些急促。

　　“是我。”

　　“抱歉，今天没能在说好的地方碰面，我被工作给绊住了。”

　　“我猜不是工作，是被你们一番队队长给绊住了吧？”

　　“你怎么知道？”电话那头土方的声音警惕起来，桂冷笑一下。看这情况山崎是还没把两个人碰面的事情告诉他。

　　“我怎么知道？我当然知道了，大概再过几天全江户的人都会知道我们在调查的事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今天中午我在家庭餐厅等你的时候来的人是山崎。”

　　“山崎？”

　　“他已经大致知道我们在那里见面的目的，顺便告诉你，今天你被冲田绊住的事情也是他说的，估计是他们两个一起计划的吧。”

　　电话那头土方没有说话，桂只有继续说下去。

　　“不过我看山崎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他好像只是有点在意你的行动而已，不过冲田那边我就不保证了……”

　　“不，不用担心总悟那家伙，他对银时是抱有好感的，涉及到银时的事他是不会乱来的。”

　　桂对土方的话不置可否。

　　“总而言之现在想要秘密进行调查已经不可能了，我们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我们就此断绝联系分头调查，谁先查到谁下手，不过估计这样一来等事情查清楚了银时也已经在我们触手不可及的地方了，我有这种预感。”

　　“另外一条路是我们和总悟他们联手吗？”土方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不希望拖任何无关的人进来……”

　　“山崎暂且不论，你说冲田是无关的人，这话要是被他听见了可不太好吧，你刚刚不是还说他对银时抱有好感吗？”

　　“不管怎么说，我是不会让总悟掺进这件事情里的，我有义务要保护他……”

　　“我可没时间听你的苦衷，我现在关心的只有银时，我问你到底是走第一条路还是第二条？”

　　桂把电话按在耳朵上，对面的土方沉默良久，突然笑了起来，不知为何，桂听见那笑声，感觉自己也扬起嘴角笑了起来。

　　不过他知道，自己脸上的绝不是什么爽朗的笑意。

　　“桂，你这个混蛋，你这是在逼我动用真选组的力量，等利用价值结束了之后就当弃子一样抛弃掉我们吧，当初就是因为你自己所能调查的事情有限才会乔装来接近我的，如果我提出分头调查，我想伤脑筋的应该是你。”

　　“哈哈，不愧是鬼之副长，银时到底是看上你哪一点了？你真以为我是走投无路了才会来找你的？好吧，那我就如你所愿，再见。”

　　“喂！等……”

　　桂干脆的挂掉了电话。他在榻榻米上坐下，看着那台显得扎眼的黑色电话安静的摆放在地上。

　　跟土方谈崩在意料之外，不过桂并不慌乱，没有了土方的协助的确十分不便，这一点桂不否认，只不过土方至多是桂所寻找到的助力中的一个而已。

　　一切都不是问题，唯一要命的是时间。桂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每一分钟时间的流逝都让他感到焦虑，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而他必须在那些事情发生之前救出银时。

　　桂起身拿起羽织穿上，将两把佩刀插进腰带里，推开拉门。他回头看看这间大概不会再用到的房间，踩着石片铺成的小路走出了长屋区。

　　太阳已经完全西沉，寒风开始在街面肆虐，桂抬头看着漆黑的天空，看来有必要和辰马联络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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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下电话，土方的心情十分混乱，他没有想到桂会那么干脆的断绝和他的联络。说实在话他感到有些头痛，目前自己缺少的情报或许就捏在桂的手上，现在这么一弄，调查就回到了原地，那时候不应该意气用事和桂去做那些无谓的争辩。

　　不过后悔于事无补，桂应该是不会再来联络了，打那个号码估计也不会有人接听，如今就把桂的这条路放弃掉，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土方想到了什么，他朝自己的门外喊道，“山崎，你在吗？”

　　他的话音刚落下，房间的拉门就开了一条小缝，缝里出现了山崎的脸，“副长，你叫我？”

　　“你进来，我有事情想问你。”

　　山崎推开门走进来，在土方的对面坐下。看山崎的样子，他应该很清楚土方要和他说什么，既然这样话就好说了。

　　“山崎，你今天见过桂小太郎了吧？”

　　“是的。“山崎点点头，一脸等着土方责备的表情。

　　“别一副那样的表情，我不会说你什么的。”土方叹了口气，“我就想问你从桂那里听到了什么。”

　　“桂什么都没跟我说。”

　　土方有些意外，想不到桂一点都没有透露。

　　“那么你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总悟？我应该跟你说过银时的事要暗地里调查吧？”

　　“副长，我……“

　　“跟阿崎一点关系都没有啦。”

　　意料之外的声音让两个人不由得往门口看去，冲田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土方的门前，他走进房间，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当土方和山崎看见这个人的脸时不由同时喊出了声。

　　“近藤老大！”
　　“局长？！”

　　“哟，十四，阿崎！”穿着便服的近藤朝两人挥挥手，在榻榻米上坐了下来，土方看见他正拿着一瓶酒。

　　“嘿呦。”冲田把手上的四个杯子放在榻榻米上，顺势也坐下。

　　“你们是来喝酒的啊！！！！！”土方青筋暴起一阵怒吼。

　　“哦哦，好久没听到十四的吐槽了，真怀念啊！总悟把酒打开。”近藤一边嘿嘿笑着，把瓶起递给冲田。

　　冲田二话不说打开了酒，开始往杯子里倒。

　　“喂！！！你们倒是给我听人说话啊！”

　　“嘛，别把精神绷得这么紧，先坐下来说话吧，十四。”

　　近藤把倒满的酒杯举到土方面前，脸上的表情却比平常的更加认真沉稳。

　　土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在近藤的对面坐了下来。

　　“阿崎，你也坐下来。”近藤同时招呼山崎。

　　“是！”山崎有些慌张的坐在土方边上。

　　“来，先喝一杯。”近藤把杯子举到面前仰头喝了起来，其他人也拿起杯子，大家没有说话，将自己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把杯子里放下，近藤伸手拿过酒瓶给所有人空掉的杯子倒满，再次把杯子举起来，“十四，我们喝一杯。”

　　“哦。”土方拿起杯子，两个人把杯子里的酒喝的干干净净。

　　“啊，感觉好久没有和十四喝过酒了，喝起来都感觉味道变得美味了啊。”近藤给两人空掉的杯子倒酒，不知道他意图的土方一直看着他。把两人的杯子倒满，近藤抬头对上土方的目光，

　　“银时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冲田和近藤一起进来的时候，土方就猜到近藤应该是知道了银时的事情了，所以近藤的话并没有让他手足无措。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把大家牵扯进来。”

　　“这话讲得可真是见外了啊十四，至今为止遇到了这么多事情，我们大家不都是一起面对的吗？”

　　“抱歉，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啊。”冲田态度冷淡的打断土方的话，这是他走进房间后跟土方说的第一句话。

　　土方知道冲田在怨恨他没有及时把银时的事情说出来，不过现在他没有精力再去跟冲田解释这些。

　　“别这样，总悟。不过啊十四，你也别太见外了，那些万事都往自己身上揽的脾气虽说不是很坏的事情，但偶尔也该把它们卸下来让我们一起帮你负担吧，你说呢？”

　　近藤拍了拍土方的肩膀，土方看了他一眼，有些犹豫。

　　“对啊，局长说的对，副长请不要一个人负担啊，我也想帮助副长！”山崎附和着近藤。

　　“我只是担心旦那而已。”冲田手支着下巴，把头歪向一边。

　　“……”

　　土方无言的看着近藤，而近藤温和的目光则一直注视着他，心里的防线稍有动摇，一直以来积累的压力和焦虑就像找准了水坝上裂缝的洪水一样一点点的涌了出来，先是缓缓的细流，瞬间就倾泻而下，溢满了胸口，让人苦闷不已。土方不由得想到，自己从很早以前开始，就敌不过待人亲切的近藤。

　　亦或是，就像冬夜里受风雪和饥饿寝室的旅人，特别无法抵御温暖的招待呢。

　　抓起面前的杯子一仰头喝干，土方把杯子放下，深吸了一口气。

　　“好吧，我告诉你们。”他看着近藤，“老大，你还记得我们最后一次去喝酒时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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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说，现在银时是在高杉那里吗？”

　　听完了土方的话，近藤第一个开口道。

　　“这不过是桂的猜想，我问过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他却没有说，他应该有很多我所没有掌握的情报吧。”土方回答，“他说照这个路径去找绝对没错。”

　　“高杉吗，想要找到他的行踪可不容易啊。”

　　“是啊，不过桂应该很容易就能找到高杉吧，毕竟他们以前同是激进派，就算现在分道扬镳多少还是会有些联系，如果某个混蛋早点告诉我们的话就可以反过来利用桂找出高杉的所在地了啊。”

　　“总悟，我说了别这样。”

　　“不过桂和我见面的时候，特别提到了大江户近两个月发生的连续人口失踪事件，我觉得这是一个突破口。”

　　“不是偶然的重合？”

　　“应该不是，两者应该是有着某种联系的，银时失踪，接下来附近周边就不断发生流浪人口的失踪，就像一个信号一样。”

　　“什么信号？”

　　“什么事情开始了，这样的信号。”

　　土方的话让其他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而且失踪的全是流浪人这个特点让我很在意，从第一例失踪开始到现在已经两个半月了，大江户警察却没有意识到已经有这么多人失踪了，也许就是因为这些失踪的人都是流浪者……”

　　“流浪者的特点就是这样呢，就算走失了，甚至是死了也不会有人关心，除了发现尸体的时候会引起一些小骚动。”

　　“尸体倒是完全没有发现，由此我在意的还有一点，山崎调查了可以出入大江户所有的站口，保险起见还有太空终极站，没有发现任何有关那些失踪人口出入的痕迹，也就是说，那些人既不在大江户之内，也不在大江户之外，他们凭空消失了。”

　　“但这是不可能的吧。”冲田接口。

　　“是的，这是不可能的，人类是不会凭空消失的，他们现在一定还在这个大江户的某个地方。”

　　“有没有可能他们通过什么手段秘密的离开大江户了？”好久没搭话的山崎说。

　　“也有可能，但目前为止流浪者失踪的时间和人数都很分散，一次性大批的失踪倒是可以这么猜测。”

　　“会可能是用了什么方法处理掉这批人呢？”

　　“也可能吧，不过不明白这么做的目的啊。”

　　“嗯……”近藤摸着下巴，“我的大脑已经开始有点糊涂了，已经赶不上大家的思维了。”

　　“近藤老大是酒喝太多了啦。”冲田吐槽他。

　　“那么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呢十四？”

　　“目前能掌握的情报实在太少，我所说的这些还都是山崎辛苦调查来的，现在唯一能有希望打开突破口的就是查清楚失踪事件的真相吧，虽燃弄清楚了这件事不一定就能找到银时，但我觉得两者无法脱开干系。另外桂所说的银时在高杉那里的这个线索也不能放弃……”

　　“两件事同时调查？你觉得这个可能吗？”冲田像是无法忍受一般的站起来，他俯视着土方，“一点线索都没有的事情你要分头调查，等查出点什么的时候旦那是什么情况了！真是浪费我时间！”

　　“总悟，你要去哪里？”看着推开拉门往外走的冲田，近藤忙出声叫住他。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听这家伙推测这个推测那个不如上街去抓几个攘夷分子问问高杉的下落来的更快，阿崎你跟我来。”

　　“诶、诶？！我也要去？”

　　“总悟你冷静点！”

　　“你要去也行啊。”土方一反常态的没有叫住冲田而是依旧坐在原地，那起酒瓶给自己的杯子倒酒，“虽然也是刚刚跟你们说了这些的时候才想到的，我有个计划可以很快的查清事实，只不过需要各位的帮助。”

　　“你说什么？”冲田在门口站住，回身看着土方。

　　土方从榻榻米上站起来，脱下制服，拿起放在一边的佩刀，将刀放在衣服上，拿到近藤的面前放下。

　　“这是……”近藤被土方的行为弄得十分疑惑。

　　土方在近藤的前面跪坐下来，向他深深的行了一礼。

　　“近藤老大，请允许我从今天起脱离真选组。”

　　“什么？！”震惊的不只是近藤，冲田和山崎也被土方的脱离宣言震住了。

　　礼毕抬起头的土方动了动嘴，说了几个字。

　　“我要扮成流浪人查清真相。”

　　“这样太冒险了！我不允许！”近藤的声音有些激动。

　　“现在除此以外再没有其他的方法可以快速的查清这件事了，请答应我吧近藤老大！”

　　“要查这件事有很多办法，不需要冒这么大风险！你知道那些流浪人是怎么失踪的吗？万一你在我们触手不及的地方遭遇了危险可怎么办！”

　　“是啊副长！这样太危险了！请你再考虑一下吧！”

　　“我知道这样太过冒失，但银时已经失踪两个多月了，说实在话我非常担心他，至于冒险的事情我自有分寸，万一真的发生什么，我会想办法全身而退的。”

　　土方说的非常坚决，近藤看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下定了这个决心了。

　　他并不希望土方去，事情连一角都没有调查清楚就贸然想去接触那些样貌不清的黑暗，这种做法无意是把自己往险境送。当然近藤能够体会土方担心银时的心情，但正因为担心才更不能因此乱找方法。他朝冲田看看，向他使眼色，希望冲田能劝劝土方。

　　冲田看见近藤的颜色，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他依旧站在门口，只是看着土方，没有说话。

　　见冲田不劝土方，近藤只好自己再做努力，“十四，我并不是不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你的这个决定没有经过深思熟虑你自己也是明白的吧？还不知道那些流浪者是为什么而失踪的，至少在我们查清这件事之前你先不要这样单枪匹马的行动好吗？”

　　“要是在查清楚这些事情之前银时就遇上危险了该怎么办？近藤老大，现在时间紧迫啊。”

　　“可是你想过你自己的危险了吗？你要是在那些没有人知道的地方遇到了什么事我们却帮不了你，想到有这种可能性我就不能让你去！”

　　“就算遇上什么事，为了查清楚失踪事件也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你就这么肯定这样做一定能把事件查的水落石出吗，凭你一个人？”

　　“一个人才不会引起不必要的注目。”

　　“不是这个问题！”明明为了劝住土方，却越来越有争辩的气氛，近藤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大了起来，“我现在和你说这太危险了！你为了银时我可以理解，但为了他却要有可能牺牲你，这样的事情我办不到，你有重要的人，我也要保护你，在道场的时候我们就一直在一起，我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弟弟一样看待，我决不会让你去冒那种危险！！”

　　“近藤老大！”

　　土方从地上站起来，近藤也不甘示弱的站起来，他弯腰捡起土方的制服和佩刀，“你居然还说要离开真选组，你准备为了银时抛弃掉我们，抛弃掉一起上京奋斗至今的同伴吗？”说着他把刀和衣服塞到土方手上。

　　“永远也别讲这种话！”

　　近藤少见的生气了，也许是受到了冲击，表情显得非常难受的土方抱着自己的衣服和刀，一时说不出话来。

　　“近藤老大。”沉默的室内传来了冲田的声音，“我陪着土方先生去，你看这样成吗？”

　　“什么？”近藤看着冲田，脸上愤然的表情还没有消退。

　　“我陪着土方先生去，顺便看着他，你觉得怎么样？”冲田故意用着平常那种飘飘的口气说着话。“有我跟着你就不用担心啦。”

　　近藤皱着眉，“这不是几个人去的问题，我说……”

　　“近藤老大，你就别再说了，你觉得土方先生现在会像是听得进去的样子吗，你要再和他这么说下去，估计他今天晚上找个空子就会偷溜出去吧，趁着他现在还在和你好好告别……”

　　冲田边说着走到土方身边，一把拿过了土方的衣服和佩刀，“你就暂时先把他从真选组里赶出去嘛。”

　　“总悟……”土方看着冲田。

　　“看我干嘛，说清楚了，我跟着你去，可不会离开真选组，等你死了位置就归我了，当然旦那也归我了。”

　　“你这死小鬼，”土方咬着牙笑起来，“谁会让给你啊。”

　　“哪个？位置还是旦那？”

　　“两方都是啊混蛋。”

　　近藤看着两个人不由得长叹一口气，他捂着脸坐回到榻榻米上，“我懒得管你们了……”

　　“放心吧近藤老大，我们会安全回来的。”

　　土方和冲田几乎是同时说出这句话的。

　　“阿崎，你去帮他们俩盯着点周围的情况。”认了命的近藤吩咐山崎。

　　“是！”

　　显得有些激动的山崎大声的回应着。

　　同一时间的桂。

　　凌晨三时的黑暗和寒风都是要人命的东西，何况现在是冬天。桂把半张脸都埋在围巾里，散开的黑发在冰冷的风中被吹开，有一些冰冷的发丝拂过脸边，但冻僵的脸部皮肤已经毫无感觉了，他快步朝预定的地点走去。连续绕过几个胡同，一个废旧工厂出现在眼前。桂往工厂左边的小路走进去，小路的尽头是一片宽阔的开阔地，在那片开阔地中正停着一艘巨大的飞船。

　　桂加快脚步，他已经看见了船底亮着一道光，一个人正站在那里。

　　“桂大人，等你很久了。”见桂走来，一直等候在那里的带着斗笠的人迎上来。

　　“陆奥，辛苦你了。”

　　桂和对方打着招呼走上船底的接梯。陆奥紧跟在他身后。

　　“社长已经在指挥室等你了。”

　　“我知道了。”

　　拜访快援队已经是多久前的事了，桂一边走着一边思考，无奈模糊的记忆已经提供不了什么了，不过他倒是还记得第一次看见这艘船时感叹的心情。

　　那家伙比起他们所有人都要忠诚自己的梦想，而且把这份梦想变成了实体，像这样遨游在太空，与那些星辰为伴。

　　走到一半桂迷了路，改为陆奥在前面带着他走，来到一道门前，陆奥在那之前停住，

　　“社长，桂先生到了。”

　　“哦哦，那就起航吧，别在这个地方呆太久。”比起人，桂先听到了他的声音，不由得笑了起来。

　　“哟，辰马，你的船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说着，桂踏进了房间，戴着墨镜的高大男人啊哈哈的笑了起来，“啊哈哈哈，假发，你今天该不是来看船的吧。”

　　“不是假发是桂。”桂皱着眉勉强一笑，“事情有些麻烦了，辰马。”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