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5.一个角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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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搞什么啊，怎么还没来。”
“啊啊啊啊啊……再不来我就用牛奶泡小鱼干腥死你……诶，那家伙好像不怕腥的。”
“……奇怪，明明说好今天带柳逛完后一定会来的啊。”
“路上也没看到她，还想问问她小虎是怎么搞的呢。”
“……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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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4``！”
脑袋用力往前一顶，一诗终于看到那条象征完结的白色线在脚下滑过。
在一旁计时的大泽妙赶紧走上前，一诗摆摆手，单手接过大泽妙抛过来的毛巾沿着跑道慢慢走圈。
肺部隐约的撕裂感炫耀式地愈演愈烈，一诗用力按着上腹，尽量保持着绵长的呼吸来舒缓心跳和血液的流动。
“森！过来一下！”
半圈都还没走完，爆发频率为3次/时的大泽咆哮又开始了。
对于大泽这种召唤模式田径场上的众人早已习惯，除了几个对八卦比较感兴趣的家伙外，大部分人都还在勤勤恳恳地练习。不过，也只是大部分。
“学姐最近老是被大泽教练教育呢。”一诗很穿过操场，几个聚在一起一年级新部员经过身边时突然说道。
“这代表教练很关心学姐啊。”
“是啊，前几天吼得可大声了，我在操场另一头都听到了。”
“不知道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呢？”
“学姐。”
耳边叽叽喳喳聒噪得像群麻雀在打架，虽然很想无视这帮偷懒的女生，但之前泽田已经对她耳提面命过很多次：你是副部长，你是前辈。
一想起请假的泽田和自己说“拜托你了”时的表情，一诗瞬间就软了。
没办法，她欠泽田的。况且……他是对的。
收起脾气，一诗转过身。“什么事？怎么还不去训练？”
“呐，我们很担心学姐呢。”最先开口的女生笑开了，“话说，大泽教练该不会又准备训话吧。”
“不过也难怪啊，学姐最近的成绩可是比以前差了很多呢。似乎，连14秒都无法突破？”
站在中间的浅草茜一锤定音，几个女生咯咯咯笑着附和。
“啊哈哈哈。”
干巴巴的笑声把浅草茜她们吓了一跳，几个女生抿起嘴角，不知道这位副部长大人突然发什么疯。
“有什么好笑的吗？”被这种笑声的杀伤力直接清空血槽，一个女生不满地拧起眉。
“那你们在笑什么？”一诗摘下额发上的发夹，打散汗水浸湿的刘海。“我完全不知道大泽教练叫个人都有这么好笑，难道说你们的笑点都死光了？”
“你！”
“我？我怎么了？啊，多谢提醒，大泽教练是在叫我。”只留给那些女生说出主语的权利，一诗干脆地转身。
“学姐！”浅草茜走上前，还想再说些什么。一诗一挥手，将浅草隔在与自己一臂距离的地方。
“浅草。”一诗笑了笑，“如果你觉得你的人生真的无聊到需要我的参与，我不介意牺牲那点时间，不过很可惜，现在我连那点时间都没有。”说完，一诗快步朝反方向走去。
“什么态度！”
“就是！明明我们是好心叫她小心点的！”几个女生尖锐的声线瞬间拔高，很快又□□场上各种声音淹没。
“算了。”看着森一诗远去的背影，浅草一口气梗在喉咙里上不来也下不去。
田径最需要的是什么？曾经浅草茜一直问着自己这个问题。
爆发力？肌肉的控制力？跨越障碍的精神力？
都不是。每次看到森一诗，浅草茜都不得不这样告诉自己。
那些通过严苛到难以忍受的训练得到的能力都是必需的，可并不是她最想要的。
田径最需要的，是一个对手。
一个可以逼着自己用尽生命的力量去追逐，去超越的对手。
但那个人绝不会是森一诗这样的懦夫。
森一诗这时已经走到大泽面前，站得笔直似乎已经做好了训话的准备。浅草茜看着森一诗似乎永远不知道弯下的脊背，目光冰冷。
“森一诗。”大泽教练坐在场边的看台上，用手里的记录板拍了拍落在裤子上的烟灰，抬起下巴示意她坐下。
一诗摇摇头，乖顺地样子差点让大泽从看台上摔下来。
见一诗不肯坐，大泽也懒得废话了。“说吧，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今天的呼吸打乱了节奏，从明天起需要加强一定的肺活量训练。”回想着练习跑地全过程，一诗顺口就说出早已准备好的标准化说辞。
“哼。”大泽冷笑一声，弹了弹放在一边的便携式烟灰缸。“呐，森一诗，你在田径部已经呆了六年吧。”
“嗯。”不明话题怎么突然扯上了过去，一诗只得再次点头。
“其实你不喜欢田径吧。”
“……”
“你当年会选择田径社，根本就是看准了我会是唯一一个愿意去说服你那个顽固老爸，让你参加数研社以外社团的老师吧。”从揉皱了的烟盒倒出最后一支烟，大泽面无表情地点上。
“可你说，你现在这样子对得起我吗。”
“老师，你怎么可以在学生面前抽烟。”一诗皱皱眉，站到大泽旁边顺风的地方。
“别转移话题。”大泽怒了，将还没吸几口的香烟狠狠塞进便携式烟灰缸。
“哦。”随便地应了声，一诗在大泽旁边坐下。
看着操场，大泽地默默叹了口气。
六年了，除了年纪，身高和速度，这个森一诗真是一点都没变。当初为了能让她顺利参加田径部的活动，他可是足足去森家家访了一个星期，连自己当班主任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勤奋过。等到最后好不容易她那个顽固的父亲终于点头，他的白头发都多了一半。
可之后呢？
大泽摇摇头，将手里的记录板翻到森一诗的那页，往旁边一塞。森一诗接过后，看都不看，直接盖上拿在手里。
日……你好歹看一眼啊。
大泽教练欲哭无泪，有时候他真想剖开森一诗的脑袋看看，到底里面是少了根螺丝，还是搭错了线路。
“不用看了，教练。我知道我最近的成绩一直在下降。”一诗抱着记录板，整个上半身压在腿上。
“今天，是最差的一次。”
“你知道就好。”大泽松了口气，“那你应该也很清楚，这样的成绩，我无法让你参加都大会。所以……”
转过身，大泽戳了戳那颗不知道什么构造的脑袋，“我拜托你上点心，森一诗。别老是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坦白告诉你，就算目前你是最好的，但想去和能去都大会的不只你一个。”
旁边的人毫无反应，大泽啧了一声，继续说道。“这好歹是你最后一次高中都大会，你也知道能否参加的标准不是看历史，而是看现在。就算你连续拿过三次都大会的100米金牌也是一样。况且今年新生的素质很好，你更加要注意。喂，听到就回话，森一诗！”
一诗双手抱着膝盖，整个人缩成一团，像只圆滚滚的刺猬。后脑勺小幅度的抖了抖，看起来像是在点头。
大泽拾起被抛弃在一边的记录板，再次将目光投向整个操场。“明天早点过来，我帮你测一下数据。”
“恩。”毛茸茸的脑袋再次抖动。
“……最近泽田可能会经常请假，部里的事情你要多留心。”
“泽田会退部吗？”一诗终于抬起头，“教练，泽田会退部吗？”
“不知道。”大泽有些烦躁地转过脖子，“他补习班的日程很紧，前些天他父母还打过电话给我。不过，究竟会不会退部，要到最后才知道。”说完，大泽像想起什么似的，又突然回头。“如果你这次能在都大会得到名次，体育大学推荐的事也会顺利很多。”
“……那泽田呢？”
“泽田他是不会去体育大学的。况且，以他的记录，目前能不能去都大会还有待考证。”
一诗放下双腿，不再说什么。往日包围自己的气势全部一扫而空，剩下的只有淡淡的无力。
大泽习惯性地去摸裤口袋，眼角扫过一边的便携式烟灰缸，又悻悻地放下手。
“最近部里你要多担当一点，你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哭着说想来田径部的小鬼了。你那臭脾气，再不改以后出社会怎么办。”
“教练，请不要将灌篮高手的剧情套在自己身上。”
“你有心情吐槽我还不快去训练！”
头顶十字迅勇冒泡，大泽抬手一个爆栗招呼过去，一诗侧身闪过，让大泽扑了个空。
塑料的记录板嘎吱一下滑过水泥看台，刺耳的声音直穿耳膜在胃里直翻腾。
“臭小子！别让我逮着你！”大泽在看台上挥舞着记录板，一诗早就三两步跳下看台没了影，临走还不忘带上大泽妙给她的毛巾。
身后的咆哮只有一句便偃旗息鼓，一诗跳上跑道，重新做起热身运动。
【你要是不改改，以后怎么办？】
【以后怎么办？】
【怎么办？】
一诗抬起头，走上跑道。
同时代表起点和终点的白线踩在脚下，然而不管往哪个方向迈步，她都躲不过再次回到这条白线的命运。
“学姐？”大泽妙走了过来，脚步之轻让人几乎无法察觉。
一诗摘下毛巾，挂在大泽妙的肩膀上。“帮我计时吧。”
“……好。”
“预备……跑！”
风景在周围化成一道模糊的光，一诗用力睁着眼睛，盯着前方大泽妙手里的红色记录板。
有时候，她真的很羡慕《阿甘正传》里的男主角。
阿甘一直在往前跑，看着不同的风景，跨过一条又一条白线。
而她只能在这个400米的环形跑道上绕着千遍一律的圈，整整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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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在我们所不知道的某个角落。
【你要去哪里？】
【呜哇！小，小虎！】
【你要去哪？又要去那个柳莲二家吗？】
【才，才不是呢！我要去找森森！】
【不准去。】
【不要！人家本来昨天就要去找森森的！和森森约好的！森森还会给人家准备了小鱼干！】
【我说不准去就是不准去！】
【咿！干，干嘛那么凶！呀！不要咬人家脖子！讨厌的说！】
【我再说一次，不准去！这是命令！】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干嘛不让我去见森森！森森又不是坏人！】
【不想和你解释，总之乖乖留在这里陪我。】
【呜呜呜……小虎好凶……昨天明明自己跑出去玩，又不让人家跟着去，还把人家关在这里……呜呜……一直守在外面的两个家伙也是凶巴巴的……】
【那两个家伙听到会伤心的。小咪听话，不要再去找森一诗和柳莲二了。】
【为什么……明明是小虎告诉我森森的事情的……】
【等你明白了就晚了。况且，森一诗那家伙不是很喜欢我们的。】
【骗人，森森明明喜欢人家的……我也最喜欢森森了……仅次于小虎和莲二先生的喜欢……】
【今天就这样，我去给你找吃的，你乖乖呆在这里。】
【……呜呜……那小虎昨天去哪了？……小咪一个人好无聊的说……】
【哼，我昨天去见你的莲二先生了。那家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诶？】
【啊，大家都去了。】
【咪——————？！你们，你们干了什么？】
【没干什么，一点小警告而已。】
【……】
【好了，我要走了，等我回来。小咪？】
【……】
【小咪？】
【小虎是混蛋！】
【痛！诶？喂！小咪！站住！】
【最讨厌你了！】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15.一个角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