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4.一日游·来客 ...
-
你所不知道的角落⑥
“说真的，你有必要为柳莲二做到这样吗？”
【有的啊！】
“为什么？”
【是他先问我的啊，然后我答应他了呗~】
“就算柳仙人记性再好，他也未必记得和你说过什么吧……而且，他可能根本就不知道你答应了什么啊。”
【没关系！我记得就好了~】
“……没见过你这种傻瓜……好吧，再说一遍，你到底是想干嘛来着。”
【我啊~】
【我要告诉他，我眼里的小小世界。】
＊＊＊＊＊
猫，好多猫。
大大小小的猫咪包围着他们，仿若一个小小的军团。纯色的，花斑的，混色的，猫咪们颜色上可以说是应有竟有。
但如今这些平时可爱的小滚球们却个个炸毛，还带着森森的杀气。大家绷起背，低吼着，朝柳和一诗步步逼近。
柳深吸口气，往后退了一小步，张开双臂靠近森一诗。
这些猫不对劲。
紧蹙眉心，柳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就算是他和森一诗闯入了猫咪的地盘，这些猫也不应该会有如此一致的敌对举动。与其说它们想把自己赶出去，倒不如说是想直接扑上来厮杀。
“这些猫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一诗紧张地摇摇头，事情的发展太出乎意料，就连手里的便签纸也没有透露丝毫信息。
“会不会是我们身上有什么吸引他们的东西？”抱着一线希望，柳回头问道。
“没有，我今天出门就只带了点随身物品。你呢？”一诗拉开随身包的拉链，小小的空间一目了然。除了手机，钥匙的物品，没有任何东西是可以和猫扯上关系。
“我和你一样。”柳摇摇头，开始思考其他退身之法。
然而视线扫过一圈，柳发现他们早已没了退路。
这些猫咪军团围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圆，将他和一诗堵在正中央。就连脚下的杂草似乎都感觉到猫咪军团的杀气，全部软绵绵地瘫倒在地让出条条道路。
猫咪们一步步靠近，包围圈越收越窄，连它们梗在喉咙里的咕噜声都仿佛近在耳边。
看来，下次有必要好好收集一下猫地数据才行，柳在心里苦笑一声，反手抓住森一诗的手腕将她拉到身边。
同时被这么多猫抓伤可不是好玩的，柳暗自数了数猫的数量，不免有些心悸。
猫的数量太大，大得让人不敢轻举妄动，可现在自己除了空有一双手，今天出门连雨伞也没带。
“把外套脱下包住头。”
“诶？”一诗看着柳的侧脸，身体却没有行动。
“这些猫似乎是真的想冲上来，你先用外套包住头，我们冲出去。”眼见一只黑白相间的猫咪已经走到跟前了，柳压低声音再次催促到。
“你呢？”一诗盯着眼前的猫咪军团，一时忘了柳正抓着自己的手腕。
“我是男生。”
手腕被指骨分明手掌握紧，一诗甚至还能感觉得到少年掌心因长期握拍而生出的老茧。
对方像是要将自己的力量和勇气传送过来一般，力度又加重了几分。
手腕被捏得有些发麻，然而疼痛没有激起让人甩开那只手的冲动。
虽然浪客剑心很帅，但十字疤痕那样的装酷神器还是不太适合柳仙人。
将脑补出来的剑客柳莲二在心里叉掉，一诗咬紧牙关，往前迈了一小步。
“他们不会攻击我们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相信那孩子，是她叫我带你来的。”
森一诗脸上的镇定让柳有些难以置信。
根据收集的数据，森一诗绝非柔弱的女生，但她的彪悍也是分场合的。可当下在这紧要时刻，她对 “那孩子”，还有眼前明显处于进攻状态的猫咪军团，那种百分百信任到底是从何而来。
“森，不要逞强。”柳向前一步，挡在一诗的斜前方。“赶紧包住头，我数到三就一起往来来的方向跑。”
“不要逞强的是你。”
“这么耗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一。”
“等等！柳！”
“二……你怎么还不脱外套？”
“我……”
沙沙沙……
沙沙沙……
草丛再次骚动，柳和一诗立刻噤声。
“猫的数量又增加了。”褐色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柳眉心间的川字从猫咪军团出现时起就没有松开过。
“可恶。”一诗暗自啧了一声。
“你们这帮家伙……该死……老大跑哪里去了？！”
“老大？”完全不合场景的词汇在耳畔滑过，柳条件反射地想问个明白，却见森一诗挣开自己的手，走到前面。
“喵！”
一声强有力的低吼从猫群后方传来，一诗双手叉腰还来不及动作，就再次被柳拉了回去。
猫群骚动，猫咪们互相望了望，开始向两边散开。
密不透风的包围圈被分成两个半圆，柳和一诗面的前猫群慢慢走到旁边，在两人正前方空出一条道。
柳和一诗面面相觑，但依然不敢轻举妄动。
那条窄道明显不是为他们开放的，猫咪们有的依然保持着警戒姿势盯着他们，但更多的却是注视着窄道的另一端。
很快，柳和一诗就见到了猫咪军团恭迎的主人公。
那只花斑虎纹猫。
没错，就是他们刚才在空地看到的那只花斑虎纹猫。
然而转眼，虎纹猫已不是之前的架势。
尖利的耳朵，直立的尾巴，经过之处连杂草都伏地让道，脚步坚定但落地无声。
虎纹猫弓着背，每一步都扎扎实实地踩着地面，慢慢走到他们面前。
周围一片安静，没有猫再敢竖起旗杆状的尾巴。猫咪军团们或趴地，或蹲坐，或甩着尾巴，大家都屏气凝视向虎纹猫施以注目礼，直到虎纹猫走到柳和一诗前方一米远的地方坐定。
见周围的猫都平息下来，被揪紧的心脏终于得到机会喘息，柳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拉着森一诗。柳有些赧然地松开手，朝一诗抱歉地笑了笑。
可惜一诗没看到，她的目光从始至终都钉在虎纹猫身上，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喵。”
“喵喵，喵喵喵喵，喵！”
“那个，柳。”一诗轻轻拍了拍柳的肩膀。
“嗯？”
“我觉得……你蹲下来比较好。”
“为什么？”
“不为什么……这是来自饱受身高差之苦的受害人的衷心建议。”
一诗抽着嘴角，率先蹲了下来，还不忘扯了下柳的衣服。
柳一头雾水地看看一诗，又看看那只虎纹猫，虽莫名其妙但也只好妥协蹲在地上。
“接下来要怎么做？”
“喵！”
回答柳的不是身边连眼睛也一起跟着犯抽的一诗，而是面前的那只虎纹猫。似乎不满意两人的注意力没有完全放在自己身上，虎纹猫又叫了一声。
“喵！”
“喵喵，喵喵喵喵”
“喵呜，喵。”
“呼哧。”
终于，长达二十秒的单方面沟通以对方一个霸气十足的响鼻结束。期间除了虎纹猫的叫声外，其余的猫咪军团全部一声不吭，场内一片肃杀之气。
虎纹猫端坐在前，高昂着头，静静地盯着柳和一诗，仿佛在嘲笑着两人的无知。
敌不动，我不动。正当柳和一诗各自思索着如何全身而退的时候，虎纹猫突然跳起来，再一个华丽地转身，屁股朝着两人。
猫群再次震动了，柳和一诗吃了一惊，同时站了起来做好防备姿势。
然而那只猫回头冷冷地看了二人一眼，确切的说，是看了一诗一眼。
一诗咬着嘴唇，用力撇开头，不去看虎纹猫渗人的目光。被人无视后虎纹猫也没有其他作为，只是有打了个响鼻，转过去朝着猫群叫一声，便继续朝前走去。
骚动慢慢平息，听到叫声的猫咪军团瞬间偃旗息鼓，分开的两个半圆开始解体。
沙沙沙……
沙沙沙……
虎纹猫顺着来时的窄道慢慢前行，之后没有再回头看任何一个人，或任何一只猫一眼。等那条高高立起的尾巴消失在草丛后，周围的猫咪们也跟着一个个隐匿于草丛间。
悉悉索索的声音络绎不绝，偌大的草坪如同画面切换般回复了平静，一如柳和一诗刚进入时的和平。
“这到底怎么回事……”松开的眉心再次簇起，柳掏出笔记本，心中斟酌着语句到底该怎么将今天的数据记下。
“不知道。”好歹算是躲过一劫，一诗叹了口气。
“这也是一日游的特别计划吗？”再次将整个空地净收眼底，柳看了看那些晃动的草丛，微微一笑。被猫逼成这样，还真是他人生中绝无仅有的一次特殊体验。
“怎么可能。“一诗垮着脸，夸张地摊开手。我自己都被吓得半死。”
风过，高高低低的草丛泛起波浪，偶尔露出的草根和泥土，宣告着这里的一片空旷。
“我们回去吧。”一诗疲惫地开口道。现在她只想快点回家，好好洗个澡倒在床上，其余的事情也只能等见到那孩子之后再说。
“好。”对此，柳似乎也颇有同感地回应。
疑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生根发芽，用尽全力抓住名为“心”的土壤。
然后它慢慢长出枝桠，小小的树苗就会从周遭吸收一切，变成苍天大树。
时间，事件，人，物，逻辑，关系这些物质和非物质的数据将如同养料般被更新，被输送，连续不断流淌到大树的每一片叶，每一朵花。
直到最后，结出名为“真实”的果。
那么，森一诗，你到底有还多少秘密呢？
前方的少女早就跑远，和来时一样站在铁丝网外朝自己挥手。
回想着虎纹猫最后和森一诗的饿对峙，柳暗笑着摇摇头，收起还一字未写的笔记本，跟在后面钻出铁丝网。
身体刚钻出，背部就被人用力拍了几下，虽然砰砰直响但并无疼痛的感觉。柳直起身，就只看到森一诗人畜无害的笑脸。
森少女笑着举起不知从他身上什么地方捏下来的草屑，往空中一抛。
草根立刻被风卷走不见影，柳笑笑说了声谢，他知道森一诗其实想打他很久了。
该知道的，总会知道。
而他想做的，只是早点知道。
明天，找那个人谈谈吧。
想到这，柳莲二忽然觉得，即使有那几掌，他们今天的一日游也太值回票价了。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14.一日游·来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