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宁（GL）》鬼鬼梨洛

11、chapter 21-- 22

　　Chapter 21 争吵

　　——撕开伪装者的面具，看着她尖叫，张皇失措，绝望呻吟。我静静微笑。不要来试探我的底线，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在外婆的极力挽留下，我留下来吃午饭。纹理疏松的老式木桌上，一碗咸菜炒肉丝，一碗西红柿鸡蛋汤。我捧着饭碗，津津有味地嚼着咸菜。月坐在我旁边，外婆坐我对面，不停嘱咐我多吃点。

　　月用筷子挑出那碗咸菜肉丝里为数不多的几根肉丝，悄悄放了几根到外婆的碗里，将剩下的全都塞进我碗里。没等我拒绝，月立刻舀了一勺汤放到我嘴边：“来来，喝汤，很好喝的。”

　　午饭后，外婆到里屋休息了，我要回学校，月站在门口，拉着我的手问：“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你送我回学校，我在送你回家，就这样没完没了了？”
　　月嘻嘻一笑：“那好吧，你一个人当心点。”

　　“以为我是你啊，坏人看见我都躲得远远的。”我摸了摸月的脸，似乎不太肿了，“幸好你外婆看不见，不然要心疼死了。一会儿我走了你也躺床上去，好好休息。”

　　月点着头恩着，目送我下楼。

　　我穿过旧城区的大街小巷，马路上时不时有小混混驻足向我吹口哨。回到学校，已经错过了下午两节课。沿着操场走，看见教导处的三位铁人老师正一人揪着一个学生往校门外走。表姐的领子被高高拉起，时不时挣扎几下，嘴巴蠕动着似乎在咒骂着什么。我微笑着从他们身边走过。

　　后面两节正好是体育课，教室里空无一人，门牢牢锁着。我正在犹豫着是不是要叫门房老大爷替我开门，一只手掌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古南羽懒懒地靠在墙壁上，另一只手里拎着我的书包，表情无奈：“大小姐，你总算回来了。送个人要花去大半天，难道你都跑去赤道啦。”

　　“你怎么知道，我的确去了回赤道。”我接过书包，抹抹额头上的汗水，“你看，一头的汗，赤道真热。”

　　古南羽的表情不亚于吃了一只苍蝇，憋了半天才说：“没想到，你还会说冷笑话。”
　　“说明我好学。”我拿出水瓶灌了几口水，“对了，那些人怎么处理了？”

　　“被退学了，校长对这件事很生气，所以处分严重了。”古南羽习惯性摸摸我的头，“好像其中一个是你表姐。”
　　我瞥了他一眼：“那是她咎由自取。”

　　“冷酷啊冷酷。”古南羽啧啧嘴，“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赶快回去上你的体育课，不然我向你们班主任揭发你逃课！”

　　我一边下楼一边向站在楼梯边缘的他挥手，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也很帅。“对了，这个星期六是我十八岁的生日，记得抽空给我庆祝哦！”古南羽比了个ok的手势，笑得很灿烂。

　　好难得一个人回家。正好是下班高峰，马路上格外吵闹，年轻夫妇推着自行车等在小学门口伸着脖子努力张望，摩托车出租车停滞在马路中央不停按着喇叭。我安静的从他们身边经过。

　　站在家门口就能感受到不同于往日的气息从门缝里渗出来。该来得总会来，对于这一天，我似乎还怀着激动而期待的心情。推开门，就传来一记响亮的巴掌声，随即是姨妈愤怒的声音。

　　“你到底想怎么样？大学考不上，让你去复读，结果呢，你倒好，竟然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去敲诈勒索。谁不好惹，还偏偏惹到你表妹头上。你脑子到底长了没有呀！你表妹那个小瘪三是那么好惹的？她随便和校长说一句话，你就被搞成开除了。现在你晓得厉害了伐。你不要面子，你老娘我还要呢，你叫我以后出去脸往那里放啊。喂，我和你说话，你看在哪里？”

　　姨妈停下来，顺着表姐死死盯住的方向看，便看见了站在门口微笑着的我。姨妈的脸色立刻由红转白，她理了理头发，脸上重新挂上往日的笑容，不对，似乎更加献媚一些。她走到我跟前，想摸摸我的头，却被我闪开。她尴尬地缩回僵硬在半空中的手，努力地微笑。

　　“小宁啊，姨妈平日里怎么待你，你也是知道的。”

　　我不语，只是微微点点头。的确，你怎么对我，我当然记得清清楚楚。

　　“那，这次的事情，你看，呵呵。”姨妈咽了下口水，“当然，这回欺负了你朋友都是你表姐的错，但是她也是受了别人唆使才会干出这种蠢事的。她不是有意针对你的。对不对啊！”姨妈看向表姐，表姐斜着眼睛，哼了一声。

　　见我没有说话，姨妈继续说：“所以，小宁你能不能回学校和校长裘求情，让小雅重新回学校上课吧。不然，她的人生就完蛋了呀。”

　　我似笑非笑地反问：“让我去求情？让我去替一个抓着我朋友的领子随意扇巴掌的人渣去求情？姨妈，您认为这有可能吗？”

　　姨妈脸上的笑容似乎快要挂不住了，却还在拼命硬撑：“就看在姨妈的面子上，也不行吗？”

　　这回我不笑了，很认真地望着她，问：“请问，您有面子吗？”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姨妈开始发怒了。

　　“什么意思？不要再演戏了。装作好人这么多年，正面一套背地里一套，这样会不会太累了？姨妈，您可以歇歇了。”我一边朝楼梯走，一边说，“所以，别期望我会帮你们。哦，对了，我现在正在找房子，找到了就搬出去。”

　　姨妈在我身后尖叫：“别做梦了，你休想搬出去！如果你要搬，我就和你爸妈说，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是要和别的男人同居，看你爸妈还给不给你钱过日子！”

　　她竟然这样威胁我！我停下脚步，努力压制住心中的狂怒，冷静地转身，眯着眼睛看着那个脸色通红的中年女人，说：“如果我不搬，你就继续好好照顾我，不然，你我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姨妈不知是被我的这句话吓到还是被我的表情吓到，竟然硬生生地倒退了一步，险些一屁股坐到地上。我笑得更加浓烈，因为我知道，越在这种时候就越是要表现的冷静，表现得像一个胜利者，那样才会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Chapter 22 爱情

　　——拨开一层又一层厚中的网，我的手终于触摸到了爱情。柔软，细腻，像养蜂人集到的第一滴蜂蜜，像一生中吃过最甜美的糖果。

　　第二天，我老时间起床梳洗，下楼吃饭。桌上一如既往放好了早餐，热好的牛奶，煎得嫩黄的鸡蛋，烤好的面包。只是，桌旁没有人，冷冷清清。我慢条斯理的坐下，细细咀嚼着早饭。暗处，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窥视着我。不用说，我当然知道那是谁。姨妈也许从未想到我会有这样一面，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撕下她虚伪的面具，还依旧可以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的生活。

　　我不会让威胁压制着我，也不允许任何人爬到我头上。

　　走出这间气氛压抑的房子，我对着初升的太阳深深吸进一口气。还是那棵大树底下，站着瘦削却能让我微笑的她。我走上前去，轻轻拥抱住她，头枕在她左侧肩膀上，可以闻到发间淡淡优雅的清香，我使劲吸了吸，又吸了吸。

　　“好香。你用了什么牌子的洗发水？”

　　月咯咯笑了起来：“你鼻子有问题吗？我头发就是随便用凉水冲的。”
　　“是吗？可是我觉得好香。”我抱紧她，闻了又闻，闻了又闻。

　　这一刻让我忽然想起一本书，《菊花香》。男主总觉得女主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菊花香，不知道是被她身上的菊花香吸引而爱上了女主，还是因为爱上了女主才幻感到她身上菊花香。
　　不知道我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月让我抱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推开我，仔细地看着我的脸，良久，说：“宁，你真好看。好多少遍都看不够。”

　　“好了好了，大早上的别肉麻了。再不走上学就要迟到了。”
　　我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和她五指交错的拉着手。

　　“不要这样牵手，可以吗？”月很认真地说。
　　“为什么？不好吗？”

　　月摇摇头，有些担心地说：“听说这样五指交叉牵手的恋人，最终会被分离。”
　　我忍不住笑起来：“喂喂，要唯物主义，唯物主义！思想政治课你没比我少上，怎么这么迷信。”

　　月嘟着嘴巴：“我只是害怕和你分开。”

　　“好了好了，听你的。”我换了种方式拉着她的手，“对了，以后一大早上就别来我家了，太远。这样你还可以多睡一会。”

　　“不要，我要抓紧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一秒。”

　　我们两个，像清晨大街上一对对要好的朋友一样，手牵手肩并肩的走在一起。我感觉很快乐，不能用言语形容的快乐，从未体会过的快乐。

　　中午的时候，我躲在篮球场二楼的看台上，躺在一旁月的大腿上眯着眼睛睡午觉。我把辫子解了，月温柔的用手替我梳理着头发。

　　“这周六就是你的生日，有什么打算？”月小声问我。

　　我睁开眼睛：“你已经知道了？小家伙。”

　　月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小手在我脸上不停摸来摸去。

　　“上午学校不是有英文补课吗，不能不上。下午么，我们去唱歌，晚上上馆子吃饭，怎么样？”

　　“就我们两个？”
　　我摇摇头：“我还叫上了古南羽。”

　　“哦，是嘛。”月的脸色立刻暗淡下来，眼睛不知道飘忽在什么地方，嘴里不自主地说，“挺好，挺好的。”

　　“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我爬起来，双手撑在凳子上盯着她。
　　月抿抿嘴，好久才说：“我总觉得他喜欢你。而且他又这么帅，这么出色，我怕，我怕……”

　　“怕我喜欢上他？”我故意装出严肃的表情，点着头说，“这个问题值得深思，值得深思啊。”

　　月没说话，侧过脸望着玻璃外，似乎在看很遥远的东西。
　　“喂。”我喊，她不搭理我。再喊，还是不理我。

　　我假装生气了：“真不理我？那我走了。”
　　“不要。”月立刻拉住我的袖子，紧张地看着我。

　　我反拽住她的手用力一拉，月整个人被我带着站起来靠在背后的玻璃窗上。阳光从她身后照下来，在她脸庞四周筑起一圈金色毛茸茸的圈。我慢慢靠近，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我听见自己心脏发了疯一样跳动的声音，我只停留了一小会儿就离开。月的脸一下子变得绯红，慌张的表情是在太可爱了。

　　“现在害怕我喜欢上别人吗？”

　　月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眼睛里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她一下子紧紧抱住了我，问：“你说，我们能在一起一辈子吗？”

　　当时的我，多么单纯，把一切都想象的太美好。我凝视着窗外遥远的蓝天，群群飞过的鸽子，还有操场上欢快奔跑的孩子，平静的说：“只要你不松手，我不松手，那就会是一辈子。”

　　我一直以为，我抱着你，你抱着我，这就是互相拥有。
　　只要你紧紧牵着我的手，我也这样牵着你，我们就不会把彼此弄丢。

　　将我的孤独和你的孤独摆放在一起，谁都不会再孤独了。
　　按着心指引的方向前进，我们最终能够走到幸福。
　　我一直这样以为着，这样坚信着。

　　我们多么的年轻，年轻到几乎忘记了世上还有一个叫命运的东西。太美好的东西总是只有最短占的光阴，就如同我们的爱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