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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六十二章 ...

  •   远在天边时,日日念着,只想厮守。如今近在眼前,近到共处一室了,二人反倒生疏拘谨起来。因着,心虚亏欠的,忙着察颜观色,未敢轻易造次,生怕再惹心上姑娘不愉快;余怒未消的,忙着蹙眉咬唇,埋怨自个脾气娇蛮,气头上下手不知轻重。霎时,一对冤家,形同陌路,二人无以自处,只得循着本心行事。通身湿透的那个,开始自顾自的宽衣解带,妙手仁心的另一人,早已驾轻就熟的备好创药。

      此情此景,若让不明就里的生人瞧了去,不过两个生得美极的伤患与医家。只这医家,素手轻柔显是个中里手,棉帕着水,拭去血污,清开创口,从始至终,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在眼里,本该赏心悦目的,却被那一语龇牙痛嘶声给败了兴致。本来,美人蹙峨眉,方才正是刚刚好,如今,满溢的万般情愫爬上娇颜,倒是让人无法安然坐视了,悔她的悔,疼她的疼。如是共情,天下但凡长点心的,任谁也躲不过。

      不信?且看看那娇气十足的伤患。原本眸光涣散的眼,痴痴然回神,将人医家的面庞,横竖扫了不知多少个来回。不出意料的感同身受,不然,又一次的清创,本该应势而出的疼吟,如今,却是银牙一咬,生生吞回了肚里。这回倒是默然了,可医家眉心却并未舒展,反倒变本加厉红了眼眶。似是为着安抚,伤患展颜一笑,笑得极是乖巧,引得眸中氤氲的医家,登时失了上一瞬的疏离,落指牵起额前拦路的乌发,樱唇凑近创口,柔柔的吹抚起来。“喏,生肌去印的方子,是要烈性一些,痛也就一时。都有孩儿的人了,还怕疼。”

      语带责难,更若娇嗔,这字字句句,仿似初春乍暖时,第一缕划开三尺寒冰的暖阳,不过一瞬,冤家终究还是冤家,不过一瞬,便等不急的胡闹起来。竟是不管人姑娘犹在料理额伤,玉臂一展将人困在身前环了个严实,不请自来将一张白脸埋上人胸口。人姑娘挂记着创口,欲挣扎脱身,倒是被拥得更紧了。见委实拗不过,竟也软了肩头,顺手捏起这人隐在发间的白耳朵,瞥着轻薄里衣藏着的大排骨,竟是妒忌地咕哝了声,“早晓得,便要随你同去。指不定如今,还能穿得往日的衫裙。”

      但听姑娘此言,方才犹自服帖胸口的脑袋倏然扬起,二话不说,打横将人抱离了地儿。这还不算,仿佛要力证人姑娘轻如鸿毛,还故作孔武有力的拿细胳膊将人上下掂了掂,猝不及防,惊得人花容失色,脖颈后的素手环得愈紧。仿佛还怕人姑娘不信,抱人的那个,沉思半饷,故作惊诧,言之凿凿的道出了声,“咦,这小娘子要不得,依这手中斤两,还应多多进膳。衫裙穿不得,那是衫裙不识好歹,岂有咱三十六洞大小姐的不是?”

      傻里傻气油嘴滑舌,却是逗得口中的晏大小姐,笑得瘫软在她颈间。就算银铃般的笑声渐小,终是变作安然呼吸,散落在二人的依偎里。可分明偎着,却仍觉太远。直至秋风凉水都湮不灭的熟悉气味,发出邀约,说着祈请,就再近一些?三十六洞千金,又哪是临阵退缩之辈!挺翘的鼻尖先行,电光火石攻城拔寨,在耳后划着看似毫无章法的边界,随后而来的,便是密密匝匝的落下的吻。

      直至方才犹在腰后的温热掌心换了阵地,一如燎原的星火,瞬间将这副肉.身寸寸点燃。晏新蝉这才惊觉,一场不带欲.念的亲昵,竟成了她自作自受的火引。何时被人反客为主,何时被人解了衣襟,何时被人堵了唇.舌,何时被人吞了嘤咛。可就在她失了还击之力,正自缴械投诚时,如潮攻势却戛然而止,似嗔似恼,不情愿的睁开烟笼薄纱的双眸,却见本已胜券在握的罪魁祸首,闪着墨夜繁星的眼,咬着晨露欲滴的唇,呼吸灼热的,怔怔望着自个。循着眸光垂首,泄衣歪歪扭扭的悬在颈上,犹抱琵琶,半遮着两朵嫩白柔软,泄裤松松垮垮的垂在腹下,小腹隆起,丰肌瘦骨孕相毕露。

      “可否,可否?”语带恳切,动作慎微,愈凑愈近的指尖,竟不自禁的颤抖起来。眼看行将抚上,却又似被烈火灼痛般,匆匆缩回了手。欲做逃兵,却在半途被怀中人捉了个现行,便也就任她牵着自个斗如筛糠的手,牵到唇边一一吻过,“呐,阎伽罗!要是本姑娘有能耐,足以亲到自己的肚皮,才懒得依仗你的臭爪子。”这边厢颐指气使的娇呵着,那边厢却也马不停蹄的,捉起那只印满亲吻的掌心,径直冲自个小腹而来。

      掌心温热,身子犹燥,但当肌肤相抵,二人均是一僵,倏又长长吁出一口气。似是被指间的隆起下了迷魂咒,方才那裹足不前的怂货,缓慢轻柔循势摩挲,似在亲近一只易惊的小兽。却是如斯舐犊情深,让晏大小姐情不自禁的弓身挺腹,三十六洞千金从来不惧坦承,这双指身修长、骨节饱满的手,让她爱死亦恨极。但谁成想,除却爱恨,还有暖,如凌冽寒冬里的火,还有安,如长路归家时的尘。这便是事到如今,她晏新蝉还会之心鼓如雷...

      忽地,二人不约而同的仰首,四目相对间,尽是如出一辙的惊讶与欢喜。仿似不敢确信,执掌的家伙出言求证,“方才,方才是?”许是太过激动,竟无故犯起结巴。被唤名讳的姑娘,不待来人问完,赧然颔首算是应和。正是腹间掌下的又一次动静,让凝神屏息的一双“爹娘”,一个湿了眼眸,一个酸了鼻尖。

      只酸了鼻尖的,尚算情有可原。本来嘛,不过数载,两怀身孕,心境却已天壤之别。当年不曾有过的,当年怀着恨意的,如今恰似一个姗姗来迟的轮回与答语:将彼时事关月事逾期、孕吐不止、小腹微隆、肚中胎动...的种种泪和苦,酿成了回甘的当下。

      湿了眼眸的,若扒开心上皮肉,让人探个一二,倒是黑白难断。因这眼泪,却是喜悲参半。喜是为何,自不必多论。悲打哪而来?却是言多必失。一悲,造化弄人,头胎实属阴差阳错,且孕时未能陪伴左右,以致血脉不亲。二悲,原这二悲,阎伽罗自以为,一别经年,或已忘了?就算不忘,早该淡了吧。毕竟埋入心底,还落上重重枷锁。可天不遂人愿,归乡遇故人,方才知,记得,竟是点点滴滴都记得。

      记得她身子孱弱,记得她胃喜清淡,记得她不易入眠,记得她身上的香,记得她口中的甜。可记得又如何?她说杀夫之仇,不共戴天。她说恩义两绝,永世不见。她说,她说,阎伽罗,我恨不得把你挫骨扬灰、千刀万剐。便埋得再深些?锁得再重些?皮囊离得再远些,时日隔得再长些?

      哭了,泪珠如断线的珠玉。却是在犹带药香的指尖,细细抹去眼角低落的滚烫时,阎伽罗这才晓得,不知何时竟哭得不能自已。连忙抹开再要夺眶而出的泪,挤出一个自以为最是开怀的笑颜,寄望如斯,眼前人便不会寻她的眼,便不会柔语轻问。别看,别问!若聪慧如你,将伽罗眼底看穿怎办。若负疚如我,将心掏给你看怎办。恐在心上人前原形毕露,正不知所措的目光闪躲,幸得恰逢其时,院里疯玩半响的小祖宗肚儿饿了,她这老“爹”也就顺杆往上爬,整装待发拾掇血渍脏衣,趁机裹了木几上的布包袱,推门抱娃时,便随手弃了。

      可晏大小姐何许人?就你阎伽罗那点小九九。往日爱不释手的旧衫,今个不过沾点血污,你便舍了?瞧你那做贼心虚的偷腥猫样。晏新蝉理了衫裙,借着某人仓惶先行的当口,气呼呼的折了根树枝,扒拉起弃物竹箩。就算你藏得再妙,也敌不过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姑娘。未费多时,血衣包袱尽现眼前,当然,衣还是那个衣,包也就那个包,但包里见到的物什,你让晏新蝉该做何想?

      针脚细腻,绣工精巧,显是和玖儿搂在怀里、舍不得撒手的那个布偶,同出一处。小玖肖牛,便弄了个牛儿讨娃娃欢喜。若是这般,眼前这头顶王字、憨态可掬小老虎,本该去向何处,还需多言么?忆及那个与小玖年纪相仿,唯差岁余的孩子,身为三十六洞堂堂千金,她恼怒烦乱;可为人娘亲的晏新蝉,却还是屈身素手,将虎儿从一堆无人想要的渣碎中捡了出来。

      话说左盼右盼,盼回了阎伽罗。若大小姐是头等高兴,那三十六洞门人便自忖是第二等。以往不觉这厮有多紧要,非是要等人不在跟前了,甫才日日夜夜的盼归。

      若身为局外人的诸位看官,怨责门人心思多变。这群老江湖,许是会阴阳怪气的回你句“哼,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能嘴硬,那是你小子,没见过这几月里的咱家大小姐。”看官若回嘴,不就一怀有身孕的掌门千金么,至多比寻常人家的姑娘要娇纵蛮横些罢了,还能有多难伺候。有多难?便是把二十余载,攒下的哭鼻子,在这几个月一并使完了!门人自责照拂不周,登门负荆请罪,可大小姐呢,忍着忍着,又红了眼,落泪以后,不忘宽慰的补上一句:“且都散了吧,不怨你们。”

      呐,不怨咱们,那横竖只有一个缘由了,如今这始作俑者回来了,能不乐呵么?可一连过了几个看似风平浪静的时日,大小姐一言不合就红眼的毛病那是没了。可跟前这奇奇怪怪的姑娘,究竟是谁?奇怪?此话怎讲?

      从前也有过这么一二?三四?或者□□回吧,大小姐把人给撵出自个的院门。嘘!别忙插嘴,这回事儿大了!竟是大的小的,给一并轰了,且放话下了禁足,这院门,俩“父女”是主动踏不得了。需知以往再吵嘴,咱大小姐对玖姑娘可从未厉色过,毕竟自个身上掉下的肉。依你看,这事大不?
      那阎伽罗就没赶紧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么?
      当然有!这不,火房的丫头近日肥了不少,全赖管不住嘴,吃人阎伽罗给大小姐备的膳。大小姐一听是姓阎的弄的,便滴水不沾,如数退回,倒是让这丫头享了口福。
      怕是浑身解数都要用尽了,软的硬的都施过了?
      可不!单就偷偷爬墙、潜入闺房、死赖着不走这招就没少使,可惜,都到这份上了,咱大小姐竟是以毒攻毒,阎伽罗一来她便走,你说说,秋风夜凉的,搁你你舍得?末了,也不过自个灰溜溜的又爬墙滚了出来。

      却是怪哉!哪有分开犯相思,好不容易和一处了,又把人往外赶的?三十六洞上下为这茬,皆是许久没睡过安生觉了,你倒断断,这症结到底在哪?
      在哪?解铃还须系铃人,且去问问你家大小姐啰。问?一个二个面面相觑后,终是叹了口气,马夫回马厩,火夫回火房...且就再等上些日子吧。

      说道系铃人正主晏新蝉,如是数日判若两人,竟不过只为一人而已,一个素未谋面的稚童。分明爱得坦荡,分明毫无干系,却觉好似是自个强取豪夺一般,夺了不知多少,这孩子本应坐拥的头一遭。
      小玖成宿夜哭时,有那人软语轻歌诓哄入眠,可这孩子呢?
      小玖牙牙学语时,有那人变作话痨谈天说地,可这孩子呢?
      小玖蹒跚学步时,有那人俯身做牛马一路尾随,可这孩子呢?
      怕是连点滴都不曾知晓!又如何晓得?是在阎净梵说起杀父仇人名讳时?是在灵柩坞门徒提及那一段风花雪月时?还是在武林正派声讨逆贼妖女时?阎伽罗三字,怕早已是他们的禁忌了。

      忆起玖儿那日被赶出门时哭兮兮的小脸,生为人母,晏新蝉又如何不痛。可小玖有三十六洞上下捧着,太公、师爷爷惯着,娘打小护着,阎伽罗一路宠着。那个名唤如槿的孩子呢?想必若她揣测不假,娃儿怕是生得更似父亲一些吧。但问,对着那张愈长愈像阎伽罗的脸,阎净梵将如何自处?这孩子本已命苦,阎伽罗那作孽鬼,还把本属如槿的小老虎,如敝履一般弃之。如是种种,任她晏新蝉再无心、再占理,也断然无法问心无愧的安享当下的静好岁月。便是阎伽罗愈是妻奴,晏玖愈是乖巧,“父女”二人愈是嘘寒问暖、鞍前马后,她便愈感罪孽深重。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一大一小轰得远远的。俗语云,眼不见心不烦,但亲历数日,晏大小姐却觉着,这话压根狗屁不通。不见是不见了,可心烦却日盛。烦那厮三餐不漏藏于食盒下的手笺,烦榻上没了半边暖床的人肉枕头,烦院里少了摇落一树银杏的捣蛋鬼,烦闲来无事总娘亲娘亲叫个不停的黏人精。烦,烦院外压声耳语的一众热心门人,谁说她晏新蝉要休妻,抑或休夫来着?谁说两娃儿“爹娘”均分,玖姑娘从今往后要和阎伽罗过活了。

      烦无可耐,时隔数日,晏新蝉头一回推开房门,冲着院里院外,一众被惊得耷拉脑袋、噤言无声的门人径直问道,“人呢?”被问话的,你望望我、我瞅瞅你,眼色来去,竟是无一作答,“说呀,人呢?”扫帚落地,扑通一声,有人跪了,正是平素便胆小的结巴,“人,人,人...在,在,在火,火。”仿似等不及“房”字出口,众目睽睽之下,大小姐大步流星的冲火房而去。复而回神的门人,一个接一个的垂头顿足,口中嚎着天塌了、不好啦,便循着大小姐的去向直追而去。行过结巴身边,不忘气急败坏的拍人脑壳,“结巴,就你得瑟。”结巴委屈,哪有得瑟,分明大小姐冒火,他挺身而出,“你懂个锤子。你这一出,分明人要休夫,你代笔休书。”耳闻此言,结巴顿觉两眼一黑,赶忙甩了甩发昏的脑袋,“等,等,等等咱。”

      名为火房,自是所言非虚,多得是炉子、刀俎、烟油和向上蒸腾的雾气,反正,言而总之,就不该是三十六洞大小姐应会现身的地儿。因而,当火房门开,风风火火冲进来个锦衣华服的姑娘,定睛一瞧,劈柴声、烧火声、剁肉声,登时全无。正是这突如而来的静谧,让正自忙着与面团儿较劲的一大一小,循迹转头。愣神傻眼,一个二个,无不如此,竟然晏玖扬着犹带粉渍的小白爪,撒欢一样的抱上了亲娘的腿,“娘亲,娘亲,玖儿正给娘亲做汤包子呐。”再欲开口撒娇卖乖,便被不知何时涌进火房,随又扑通扑通跪了一片的门人,给抢了话头。“大小姐,夫妻合离这等大事,需三思后行。”好巧不巧,人小鬼大的晏玖,不知又躲哪个直角旮旯里,听了不知多少闲言碎语,反正,在她的尚算童龄的小脑袋瓜里,合离、休书、休妻、休夫,皆是极坏极坏的事儿,差不多和娘亲不要小玖、不要她“亲爹”,一个意思。

      哇,哇,哇,压根不给她亲娘辩解的时机,门人前嘴说完,管不住泪水的晏玖随即张嘴嚎啕大哭,“娘,玖儿不走,也不要这大坏蛋走。不要,不要。”看小小姐发力,颇有眼力的门人此起彼伏的助阵求情起来。霎时,娃娃的哭声、男人的规劝、女人的软语,将火房是衬着热闹非常。

      话说那晏新蝉,望着眼前这哭一片、跪一群的场面,当真是哭笑不得,抚额娇呵,“除了姓阎的,都给本小姐站起来、出门去。”呵毕,蹲身,将哭得打嗝的小玖揽在怀里,揪心凝眉的软语哄道,“玖儿乖乖,娘亲与你拉勾勾,娘亲与小玖、大坏蛋,一辈子不分开。”便是有了娘亲的包票,玖姑娘这才抹了眼泪,一步三回头的,随哥哥姐姐、婶婶伯伯们走出火房,捧着脑袋蹲石阶上,瞅着渐渐阖上的木门,一眨不眨。

      秋日艳阳,穿过木门雕花,将左右两扇上的年年有鱼图,印在火房里的青花石板上,便在图之两侧,晏新蝉和阎伽罗相对而立,一人不动作,另一人便也就僵着,直至锅里的水汩汩出声,阎伽罗这才揭了竹篾盖,小心翼翼的腾出一竹蒸笼,登时,汤汁夹着肉香,沁入口鼻,“来尝尝这汤包子,玖儿尚小,离不开娘,且三十六洞她打小在这,便不走了吧?”挑眉,微愠,敢情阎伽罗一直把她的话当耳旁风?
      “闭嘴。”来人听话的歇了声。
      “过来!”又是听话的放回蒸笼,朝她挪来。
      “不过十日有余,腿脚出毛病了,阎伽罗。”冷嘲热讽这厮的忸怩磨蹭。终是训导有用,不多时,来人便立到她跟前。想瞧瞧额伤,却又遇乌发拦路,无奈抬指,这厮却登时偏头闭目,瞅这怂样,怎么着,在你阎伽罗心里,她晏新蝉便有这般蛮横粗鲁?已近半旬,伤口却还是老模样!将欲开口呵斥这厮因何不按时上药,惊觉她撵人出门时,竟是压根没想到这茬。莫名的,心上一软,便嘴比脑快,软软地催了句:“再近点。”催完,身子便不听使唤的,撞进来人怀里。大排骨,磕得慌,都归家几日了,回乡时掉的斤两,还没长回来。

      拥着拥着,直至腹里的那个,应景的隔着肚皮给了“亲爹”一脚。晏新蝉便把事先编排好的谎话娓娓道出,“蝉儿日前做梦,梦见你爹娘嘱我托话。让你阎伽罗,择日去探探他俩的外孙。”扯白的话说完,压在心口的大石也落了地,本想去尝尝她家小玖捏的汤包子,身前这家伙,却死拥着不放,非让自个眸心溢出的滚烫,噼里啪啦打湿了她的肩。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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