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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红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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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渐渐升高,气温也愈来愈热,虽说阳城地处江南,但这个季节也显得干燥,微风卷过,城防边城的黄土掀起一股细细的沙土弥漫开来。走了两个时辰的绯花,终于来到这风雷卫。她打量着用木板围起来的军营,心中似乎有些难掩激动的心情,对于军营,自己似乎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着这军营的铁血气氛,为何有这样的熟悉?绯花不知道,自从来了这里,她似乎有很多的问号,这一切都与自己全然不知的过往有关吗?
她一步步走近这军营,军营四周要围起一道木墙,先砍两排树干,一排长一排短,把树干底下烧焦以后埋二分之一入土,长树干排成紧密的一排在外,短树干排成一排在内,然后在两排树干之间架上木板,分为上下两层,这样长树干长出的部分就成为护墙,木板上层可以让士兵巡逻放哨,下层可以存放防御武器和让士兵休息。一般情况下,一个小队是五十名士兵,再加上队长队副各一,扎营的时候也是如此,大家的营帐两两相对,在营帐的周围和营区之间要挖排水沟。严禁士兵在各个营区之间乱窜,本营区以内也不许各个帐篷乱跑。
看着这些场景,这些熟悉的常识印入她脑海,可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难道从前她也参过军?
陷入思绪的绯花正站在军营外,,只听身后远远地传来一阵马蹄声。回头望去是,果然看到几百米之外,扬起一阵黄土,一枝骑兵队伍大约一百多人,正在疾驰而来。似乎是看到了她们,那支骑兵小队似乎也着急了,加速狂奔而来。及到近前,远远望去,为首的正是雷烈。
看到绯花,他似乎有些吃惊,还碍于她的身份还是连忙一个翻身跃下马背,大步来到绯花面前,恭敬又有些惶恐地抱拳道:“卑职见过娘娘,不知娘娘前来有何要事?”
绯花笑了笑,心里知道,此时眼前这个人一定是猜测她,落倾城定是在此寻找王爷的吧。 “放心,我不是来找王爷的,是有事来问你。此事与王爷无关,大人不必紧张。”
绯花的话倒说的直接,让雷烈一时无地自容,愧疚地道:“娘娘不必如此,娘娘贵为侧妃即便是找王爷也无可厚非!”
绯花不在意地摆手道:“我有事向大人请教,所以这些咱们就不要计较了。”
雷烈闻言,急忙大步来到军营前,命令打开辕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绯花和月牙进入大营。营内士兵们正在操练,虎虎声风。“这风雷卫大约有多少士兵?”她问。“风雷卫驻有厢军五万人,分别划为五个大区,每个大区再划成若干小区,分别有各级长官管理。”雷烈谨慎的回答,他不知道落倾城今日为何对军营如此感兴趣。
进了军营大帐,雷烈请绯花上坐,绯花刚一坐下便问“我记得风雷卫原是雷弈负责的,现下王爷交给了大人,敢问大人,是雷弈出了什么事吗?”
雷烈虽想了万般种可能,却没想到刚一入坐,侧妃就问到了这样机密的问题。“回禀娘娘,”他抱拳行礼“王爷安排三哥差事去了,待三哥回来之前,风雷卫不可无人坐阵,所以才请末将咱代。”
“是什么任务?”侍卫送上一杯茶,绯花端起抿了一口,看似不经意的问道。
此问题一出,雷烈身子微微一阵,即刻掩饰的也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道“是王爷交代的任务,末将不知。”
“那么…”绯花放下手中的杯子,扫了雷烈一眼,道“大人的意思是,让我去问王爷了?”
雷烈虽不像穆洛川他们久经战场,却也是数次死里逃生之人,却因她刚刚的那个眼神而寒毛一竖,只得道“末将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此事,除了三哥恐怕也只有王爷知道。”
那也就是说,现在雷弈记忆不全,知道此事的只有那个穆洛川了!这是绯花最不希望得到的答案。“月牙,你到帐外去一下,我有事要单独和大人谈。”
绯花的吩咐让月牙有些为难,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似乎不太好吧,却由不得不遵从主子的意思。就在月牙一出军帐,雷烈全身的神经都紧崩起来,此人是王爷侧妃又是出了名的蛮横,不知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来。却只见,她只从腰间取出她的笛子送于嘴边,那悠扬的笛声传来,犹如阳春白雪,让人陶醉在优美的音乐旋律里沉醉不知归路…雷烈也在这笛声中渐渐沉溺…他的往事也历历浮现…快过过对绯花无用的信息,终于——
“雷烈,雷弈被本王派出去行使机密任务,现下没了消息,你联络各个潜伏的鞑靼细作,全力搜索他的下落。”是穆洛川的命。
这样说的话,雷烈当真不知道雷弈的任务是什么,不过从这话看来应该与鞑靼族有关。
突然一个场景极为熟悉,哦,就是那天她躲入竹筐的场景,原来她是那样被穆洛川带回王府的。“好好审问这个小子,他应该与前几日行刺皇上的刺客有关,从他嘴里看看能不能问出关于雷弈的消息。”于是穆洛川的命令。
由此看来,雷弈之死应该与鞑靼有关,但只有穆洛川知道雷弈究竟是执行什么任务,具体去了哪里,那个被关到牢房的鞑靼细作雷烈始终无法从他口中得到任何情报,说不定他知道雷弈的消息。
“娘娘有何事要对末将说?”没有了笛声的干预,雷烈很快恢复意识,他压根不知道他的记忆刚刚被某人窃取,还是以为侧妃有话问他。“哦,没事了。”说完绯花起身,雷烈赶紧也跟着送她出去。当走到一所军帐外时,绯花停下了脚步,这里就是雷烈刚刚记忆里关押那细作的地方。环看四周,守卫极其严密,再怎么说也是军营大帐,她想轻易进去接触那细作怕是不那么容易。
“娘娘?”雷烈见她失神唤了她一声,她笑笑,连迈出步子,和月牙两人离开了军营。
“主子为何关心起雷副将的事情来?”回去的路上,月牙不明白的问,绯花没有回答她,她沉溺在自己的思索里。直到街头的吆喝声“糖葫芦——”
糖葫芦?!绯花一下欣喜,对月牙说“走,买一串吃去!”
于是就看见王府的侧妃和贴身丫头人手一串糖葫芦,“主子,这样不好吧,您以前不是说过,大家闺秀不可在外面吃这些不堪的食物吗?”月牙始终觉得不妥。“我说过吗?”绯花当然没有说过,她可是很喜欢吃这“不堪”的食物的。
折腾了一天回到王府里的时候,都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绯花如狼似虎的吃光了送来的食物,看的月牙瞪大了眼“主子…矜持些…”
“听说王爷出去了是吧?”绯花打着饱嗝用手背擦擦嘴,她太喜欢这打饱嗝的感觉了,月牙看见,连忙拿出手帕将她嘴角的油滓擦干净。“恩,说是中午晋见了皇上,下午径直去了军营。还好没咱们撞见,不然…”月牙都不想想象那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王爷住的地方是红苑吧?”对于绯花突然提出这样的问题,月牙咋呼咋呼眼睛,道“是啊,红苑是王爷的办公就寝的地方,平日里雷副将他们来了也住在里面的客房。若是…”月牙羞红了脸,见绯花听的认真的表情只有继续说道“若是有夫人侍侵,王爷一般是去她们的寝室,从未见过哪位夫人在红苑侍侵,就连王妃没得到王爷的允许也不得进入红苑一步的。”
“那也就是说,现在王爷不在,现在红苑里空无一人了!”绯花兴奋的一跃而起,月牙担忧的看着她,害怕她又突然想出什么怪主意。结果,果然如月牙所担心的那样。
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会到这个地步,她被侧妃千叮万嘱的安排在红苑外放风,而侧妃大人则已浅入红苑那个危险之地。她真是后悔不该听主子的话,但是,她只是奴婢,怎么拧的过主子呢。她只是左顾右盼只盼着王爷不要回来,只盼着主子早些出来。
红苑,顾名思义,这苑内都是红红的一片,一进来便让绯花想起了自己熟悉的彼岸花毯。飞入的青鸟扑腾着翅膀,这才让她回过神来“雷弈你守着,如果穆洛川回来立刻告诉我。”说着青鸟飞到外面的树枝上。
绯花进入到穆洛川的书房内,从他书案上的宗卷开始偷看,她相信,应该能从上面查出雷弈的下落。可是,可是的可是,从上翻到下,都没有翻到关于雷弈的只言片语,全是奏折啊,城防啊什么的,此时绯花一抬头,看到柜子上放着一个景致的木盒,难道密令什么的放在里面了?她连忙拿下打开一看,失望…而后有好奇…盒子里放着一只精致的凤头簪,凤眼的那颗红宝石闪耀夺目,让人移不开目,簪下压着一封信,绯花连忙打开一看,竟是一封绝情信,大约的内容是,无法与君相守,还望各自珍重的意思。落款的名字是霍冰清。看来是这个叫霍冰清的甩了穆洛川,那个男人,一想到穆洛川的脸,绯花做了个怪像,哼,活该!
突然,青鸟飞了进来,“回了!”说完又飞了出去。绯花慌乱的将封放回木盒,将木盒放回柜子上,一切还原后正想出去,却听见外面一个声音传来“准备热水,本王要沐浴。”这声音不是那被甩的男人还能是谁,听这脚步越来越近了,绯花立刻躲入屏风后面。心想若是他一去沐浴自己就可以趁机离开。那男人一进书房,似乎又想起什么似的,“算了,还是去看看柔仪吧。”转身离开了房间。
这王府里,一正妻,一侧妻,还有两个妾侍,柔仪是比李夕露早一年进府的另一个妾侍,说是与落倾城同一天入府,当然晚上穆洛川连倾城的房间都没有进,去陪了这个柔仪,难怪落倾城那么伤心了,现在怀了八个月身孕,这个被甩的男人到现在还没有子嗣,听说王妃几年前怀过一胎,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流产了,这些年都没有动静,这柔仪怀的是王府第一个孩子,所以全府的人都很重视。眼见那个男人出了房间,算着应该走远了,绯花这才从屏风后出来,打算离开房间。
正一开门,直见门外一张铁青的脸!绯花猛吸一口气,他怎么没走?!“你来我的红苑干什么?!”怒气!相当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