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w-flying（生化）》班驳影子

15、28.29

　　他知道这是一个梦。

　　最好的战友变成了丧尸，他们当时在同一个房间里，空间晃晃悠悠，声音恍惚而听不清楚。男人的动作突然变得僵硬，皮肤青灰，铁一般的色泽。

　　他站在门边，不知所措。

　　妻子背对着战友，疑惑的问他怎么了。这三个字被传递开来，像留声机一样的回放。

　　他转身，夺门而出，身后传来女子的尖叫。

　　画面依旧扭曲，他看到女子端坐在那里一如往昔，微笑的嘴角蠕动，说，我不怪你。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钝痛，可什么都说不出来。呼吸的空气只能停到喉咙，吸不进去，然后出来。喘息越来越激烈，女子的笑脸随着他的痛苦渐渐扭曲……

　　赵云猛的从床上坐起来，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平复了情绪。他很久没有做恶梦了，而且还是这么糟糕的梦。梦里那种愧疚感环绕着他，让他窒息。在梦里他似乎是个毫无战斗力的普通人，做的也是普通人唯一的选择，可是妻子的脸让他想起了糟糕的过往，至少有一点他和那个人相同，他们都恨，恨自己保护不了对方。

　　聚集地的夜色十分浓厚，曹丕说的对，这个地方每一点空气都让人觉得压抑。他转头看看旁边的库洛，发现少年的眉头皱着，手死死的抓着被子，睡的很痛苦。

　　也做恶梦了。

　　赵云走到库洛床边，轻轻拍着少年的肩膀，试图唤醒他，却发现毫无效果。

　　“库洛？”赵云用力推了推少年，同时叫着对方的名字，这有点不对，这孩子的警觉性一向是良好的。

　　“库洛！”赵云声音更大了一些，少年突然睁大了眼睛，尖叫了一声，等到看清眼前的人是自己的老师，才渐渐平复了些情绪。

　　“怎么了？”赵云环住库洛，轻轻拍着他的背，少年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依旧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我梦到……我丢下宫他们，独自跑了。”终于冷静下来，少年用简洁的语言讲述了自己的梦。

　　果然不对劲。

　　赵云知道，从做自由猎尸人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他想是妻子还不肯原谅他，连梦里都不愿来见自己。更何况，出门在外，他一向浅眠，但那个梦，绝对是深层睡眠的标志。

　　“咚咚咚。”三声礼貌的敲门之后，曹丕抱着还在发抖的姑娘推门进来，看到房里的两个人，皱了皱眉，然后也在床上坐了下来。

　　“也做恶梦了？”他问。

　　赵云点头，说：“你呢？”

　　“讨厌的梦。那可不是我会做的事情。”曹丕似乎很不高兴。

　　好不容易把两个孩子安抚睡了，两个大人靠在窗边各点了一支烟。

　　这些烟是赵云在上一个城市找到的，曹丕觉得此人似乎拥有无论怎样的情况下一定能找到烟的大绝技，后者却说所有的自由猎尸人都会。

　　啧，骗人，你以为我没有见过别的散户么。

　　“这里不太平。”赵云说。

　　“怎么，你想管？”曹丕挑眉。

　　“我是想说，我们明天就走。”赵云笑，“你哪来的那种想法。”

　　“啧，我以为你会同情心泛滥。”

　　“同情心是给人的。”赵云说。没错，是给人的。

　　“我倒有点想见识一下这里的首领。”曹丕看着窗子上映出两人的倒影，烟头的一点火光加上缭绕的烟雾让两人看上去都不大真实。

　　“算了，打不过的。”

　　“自知之明我有，但是好奇心我也有。”

　　“那么，是要分到养成？”赵云问。

　　“还没说完，命还是比好奇心重要的。”曹丕吐出一口烟圈，两个人就这样达成一致，明天离开这里。

　　29

　　说不定有一天，他们正果了，会安排他两协议戒烟？
　　感情路漫漫嘛，如果曹丕开窍了，说不定就成了鬼畜监禁SM等重口味了【你在胡言乱语些神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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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的时候两个男人打包了行李，一个牵着男孩，一个抱着女孩下楼。曹丕走在后面，突然扑哧的笑出来。

　　“干什么？”赵云回头问，昨天的紧张心情一直延续到了现在，他自认是笑不出来的。

　　“你说，我们这像不像拖家带口的私奔？”曹丕说。

　　赵云打量两人许久，然后毫不犹豫的回答：“不像。”

　　“啧，真没情趣。”

　　“曹大哥不觉得私奔应该是和女孩么？”库洛揉着眼睛说，昨天睡眠过于糟糕，他还不是很清醒。

　　“小子，你看，孤陋寡闻了吧。”曹丕摸着他的脑袋说：“现在好姑娘那么少，还容易死，要找就得找能并肩作战的爷们，在战斗的同时增加情趣不是。”说完又去打量赵云：“像你师父这样的，要身手有身手，要身材有身材的，才是良配。”

　　“胡说八道些什么。”赵云敲了一下曹丕的头，跟库洛说：“别理他，年纪小小就是个流氓。”

　　“我看到了，你脸红了。”曹丕指着赵云说。

　　“不，我没有。”赵云转过头看他，果然面色如常，双眼也和平常一样温润，带着些水汽，在这个干涸的年代更显得好看。

　　曹丕有点呆了。他发现自己最近总喜欢注意这个男人的身体，特别是那些性感的部位。这不是什么好事，必须打住。他有点懊恼的提醒自己。这是个散户。

　　“好吧，我开玩笑。”他干巴巴的说。赵云笑着摇摇头，也不回话，牵着库洛进了客厅。

　　齐妈已经在客厅等他们了。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没有说话，三个男人还好，小北累了一路，昨天也没有睡好，抓着筷子的手有些颤抖。赵云拿了一把勺子放在她手里，小姑娘抖了一会，有点疑惑的看着他。

　　“用勺子吧。”他说，“好好吃饭，一会我们还要赶路。”

　　小北点点头，低头吃起饭来。

　　“一会就要走了么？”齐妈问。

　　“嗯，我们想快点去前面的大型聚集地，小北的身体不是很好，我们需要医生。”这是一个理由，但也是事实。小姑娘被三人救了以后只进行了简单的处理，身体到底怎样，还是需要具体的检查的。

　　“而且，小姑娘，就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我们想，再去给她换几套衣服。”曹丕顺着赵云的话说。
　　你两就是在变相的说这里穷，库洛埋头吃饭，可是对方还无力反驳。

　　“这个小姑娘，是你们路上救的？”齐妈问。

　　赵云点头。

　　齐妈想了想说：“不然就让她留下吧，我孩子不在了，也想要个人陪我，我们这里虽然穷一点，但照顾一个小姑娘也没有问题。”

　　“我们……”

　　“你们一路上带着她，对她而言很危险，对于你们，也不大方便吧。”齐妈打断了赵云的话，她说的还不是很重，其实这么一个姑娘，对于自由猎尸人而言，只怕根本就是累赘。

　　小姑娘抬起头，大大的眼睛看着齐妈，后者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我可以留下吗？”她问。

　　“你不用留下。”赵云强硬的说：“跟我们去S01吧，我找个人收养你。”

　　“我会添麻烦。”小北说。

　　“你已经学会开枪了，任何会开枪的人都不是麻烦。”连曹丕也安慰她。“齐妈，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这么小一个姑娘，以我们的身手，不算麻烦。”

　　“是吗，是我多事了啊。”女人还是那么笑着：“那么我一会给她换件衣服吧，你们也说了，女孩子，总是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谢谢你。”两个成年人看着小姑娘已经有些破烂的裙装，同意了齐妈的好意。一套衣服，终归是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离开聚集地的时候小北换了一条绿色有着白色小花的裙子，在明亮颜色的映衬下，小姑娘的脸色仿佛都好看了许多。

　　聚集地几乎所有的人都出来送他们，他们围着那辆车，表情有些木讷，这种表情，在小聚集地时常可以看到，不同于正规的地方，他们的生活，总是朝不保夕的。

　　可赵云总觉得他们的表情要更加阴森。

　　“走吧。”他对曹丕说。在上车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看到齐妈的脸上还是那样和蔼的笑容，仿佛在看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