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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三十六章 魑魅 ...
贺仙这处烦透了心,客房那一头,却是欢声笑语。
沈飞与智明各有一只“黑头将军”,在盆子里斗得正酣。
说来也怪,沈飞的那只比智明的大了一圈,却输多赢少,几轮过后,已不像此前那般斗志昂扬,而是低垂着脑袋,紧挨着盆内壁一动不敢动,一声也不敢吱。看见对方呲牙咧嘴地要扑来,只是一味躲避,不敢应战。
沈飞只能又用细草逗引它,惹得它再一次怒气满满,唧声直叫,智明知道他的用意,是还不服气,要再战的意思,便拿棍子引导自己那只蟋蟀上前,哪知两个回合不到,沈飞的依旧被踢得肚皮朝天,努力挣扎着翻过身,智明的那只则越斗越勇,在旁振翅鸣叫。
正在这时,一旁那把风的人突然道:“快收好,有人来了!”智明手脚麻利,取出小竹筒,三两下就将它送进去了,沈飞那只则触须微动,似略有所思,刚要送它进去,它却奋力一跃跳出斗盆,悄声落地,倾刻便已逃出门外。
沈飞赶忙追出,身后两人也紧随着他去,贺仙一拐进来,就看见这情景——沈飞躬身前行,后面还有两个“护驾”的。
正摸不着头脑,却听三人冲她齐声大喊:“快抓住它!别让它逃了!”
贺仙肚子里本就有一堆的疑问,想找任离云与常欢问个清楚,偏生两人一前一后,走得干净,而松庭的话又跟禅语似的,令她久久参悟不透,此刻心里正有些烦恼。
乍一听他们喊的话,竟回不过神来,忙问:“抓谁!在哪儿?”就这一会儿耽搁的功夫,蟋蟀便已逃之夭夭了。
贺仙此时才看清,原来肖岳也在,穿一身靛色袍子,冲她微微一笑,儒雅温和。
“黑头将军”跑了,沈飞一阵沮丧,无精打采地回到客房里。智明在旁宽慰:“你那只也不怎么好,跑了就跑了,今儿晚上我带你到旧殿捉去!”沈飞想起常欢说过,他那只是在旧殿门外抓的,立马欢喜起来:“一言为定,那晚膳之后咱们就去。”智明应诺。
肖岳与贺仙别后重逢,十分欢喜。说起来意,原是为了参加武林大会,因燕子楼楼主肖舞风又不想露脸,便派他一人前来,而眼下尚有一事,肖岳正急着想要问明箫自华,故而提前来了。
四人进屋,各自坐下。
肖岳见贺仙这装束打扮,正欲相询,却看她坐在一旁闷闷的,遂改而问道:“看贺兄弟这脸色,可是身子不大舒坦?”贺仙这几夜都没怎么合过眼,这会儿听见智明提起“旧殿”二字,一时间又想起常欢,只觉烦心,也是思虑过度,头越发疼痛起来。见问,便如实说了。
肖岳听罢,起身绕到她身后,道:“你怎不早说,自华曾教过我按穴之法,能缓解头痛之症。”贺仙只觉过意不去,想要站起推却,肖岳却执意按下她肩膀,道:“这套功夫也快生疏了,今儿个正好拿你练练手。”十指插入发内,依穴位轻轻揉按起来。
肖岳也是刚到,智明一直忙着斗蟋蟀,此刻才得暇看他。一见那发簪,便问:“你这簪子怎么还在呢?早听说你跟蓝啸天女儿订亲,这事儿吹了?”沈飞一听,忙问:“哪个女儿?莫非是……”
肖岳微微点头,道:“蓝大小姐何等家世,又是独女,我可高攀不起。”贺仙听得疑惑:“这订亲又跟簪子有何关系?”
智明回她:“这是阿岳母亲留给他订亲的信物。”肖岳与箫自华素来相善,也深得松庭赏识,这些年常来少林寺作客,故而与智明也极熟。
沈飞认得那根发簪,藏有刻刀,能削铁如泥,他早就眼见心谋了,得知兴许会落到蓝嶙手里,急道:“这可是宝物啊,给她?不如给我!”伸手就拔了去。智明大笑道:“你又不是姑娘。”
肖岳也笑了起来,打趣道:“若有沈弟这般模样的姑娘,这门亲事……还成。”
沈飞听罢这话,瞧一眼发簪,又看看贺仙和肖岳,眼珠一转,笑问:“那要是有我师兄这般模样的呢?”贺仙当即横一眼过去。沈飞只作不见,接着道:“肖大哥,你有所不知,我师兄有个亲妹,长得跟她有八九分的相像,还没出嫁呢,我给你说媒去,可好?”
智明忍不住道:“真的假的?”目光在两人脸上转了转,叫道:“哟,要是真有,跟阿岳那是般配得很!赶紧订了罢!”肖岳微笑点头:“那就有劳沈小弟了。”
贺仙在桌下暗踢了沈飞一脚:“瞎说!你们别听他的。”
此时肖岳的指力轻和适度,疼痛果真消退了大半,贺仙眼皮越发沉重,渐渐地,在他三人的说笑声中睡去。
…………………………………………………………
时逢盛夏,火焰花开遍仙山。鸟禽在其中,低飞嬉戏,皆是成双成对。
麒麟烈山兼美在此宿守,一看便知,朱雀的亲事,已经订下了。
正值伤怀之际,天空中忽现出一道神光,落到不远处的山头上。
那一处,据说是他父亲神农氏烈山炎的旧居。
烈山兼美顿觉大异,幻化作一道黄光,前往打探。
赶至旧居门前,窥见女娲将宽袖一甩,一个小小人儿滚落地上,那小人儿渐渐变大,直至与寻常人般大小,此时烈山兼美方看清他的脸,竟是他的父亲烈山炎!
烈山炎与女娲氏相顾无言,两人痴痴相望一阵后,烈山炎正欲启唇,女娲嫣然一笑,言道:“你且去罢,我明日再来。”化作轻烟淡雾消散在眼前。
烈山兼美暗暗寻思:他父亲是重犯,囚于天庭,女娲对他一直恨意难平,今日为何又肯将他放走?
为解开心中疑惑,遂现出真身来。
烈山炎久闻得他两个孩子合而为一,重塑了真身,如今得见,自是欢喜不已。只是变故重重,父子之间叙话交谈,颇显生疏。
问及天母缘何会宽恩释放,烈山炎只称不知,他也正想问明此事,可惜女娲走了。
烈山兼美疑虑更深了一重。及至散去,烈山炎此前所站之处,杂草丛内,有一物,不时闪烁光芒。
烈山兼美将之拾起,原是一捆叫《摄心术》的书简。匆匆翻阅竹册,只见其中刻道:此功练成之日,可迷惑其心,听任摆布,令钟情之人回心转意……寥寥几句,在他心中,激起了波澜无数。
他不由细细想来:女娲方才瞧看烈山炎,那言语神色,含情脉脉,那娇媚之态,似与往日之天母大不相同,莫非……莫非是被摄心之故?
早听过其父迷恋天母女娲的旧事,如今得此秘术,自然是……
烈山兼美不禁想起朱雀的梨涡浅笑,胸中激荡难已,继续翻看下去。
可那修炼之法真可谓触目惊心、残忍至极,与那食人之妖魔根本无异!
他再不敢看下去,将那简册一扔,可此时的他,如中魔怔,似已不由得自己作主,费力挣扎一番后,终是抑止不住,将手伸向竹简,眼前也渐渐模糊……
烈山兼美从山洞内悠悠醒转,只觉喉中一股血腥之气,睁眼环顾四周,惊惶已极!洞内,凡人尸身遍布,触目惊心,直如人间炼狱!
抬起沾满血迹的双手,终是想了起来——他照《摄心术》之法,食人之心,如今功已练成,可错已铸下。
心中正自悔恨交加,洞外,几股仙气闪落。正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神君,领四神前来的是玄武座下星君——虚宿。
朱雀看清洞中那幽深可怖的情景,一声轻呼,走前几步去,难以置信地问:“你何以在此?莫非在凡界作恶的……是你?”烈山兼美垂头,只觉无地自容,微不可闻地应了声。
朱雀怒道:“若非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你……你会作出这等事来!”青龙也忍不住上前,问道:“你是有什么苦衷吗?”
烈山兼美缓缓抬头,道:“我练‘摄心’,只为了迎光,我……”朱雀素来性急,见他吞吞吐吐,便将他跟前刻有《摄心术》三字的竹简拾起,粗览过后,满眼尽是怒意:“你意欲谋逆,跟我有何相干!真是可笑!”将竹简掷了回去。
烈山兼美深觉有异,忙摊开简册,逐字读去,发现练功之法未改,可那几行:令所爱之人移心钟情的墨字已荡然无存!只有如何让天界覆灭、登上至尊之位如此诸般言论!
洞外,虚宿星君开口道:“众位神君,还是尽快将此妖邪锁上,送往天庭受审罢!”
烈山兼美猛然抬眼,一闪而前,将虚宿抓起,道:“一定是你!你是墨神,可以将竹简填墨之处任意删改!”玄武听罢,忙问:“改了什么?”烈山兼美遂将此前所见一字不漏说出。又道:“我本想令迎光回心转意,钟情于我,只没想到……”
朱雀这才得知烈山兼美一直以来的心意,登时惊得愣住。再回想昔日,自己竟未曾察觉一二,心中只觉亏欠。
玄武又问:“这竹册你又是如何得来的。”烈山兼美在洞壁上画出一个大圈,圈中如镜,映出神农氏的身影,此刻正在旧居之内,接着便将前事细细说出。
他本来聪明之极,不过是一时慌乱未及深思,此时讲罢,理清思绪,顿时明了:“原来当日……天母惺惺作态,就是要引我上钩!她至始至终,就没想放过我,只是处心积虑,要报复我烈山氏!”
虚宿道:“别听他妖言惑众!你们若是信了,便是中了这妖魔鬼怪的离间之计呀!”烈山兼美怒道:“女娲身为天界之主,却行此妖邪之道,欲报私仇,使出这等阴险招数,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她才是妖魔鬼怪!”
玄武喝道:“住口!天母贵为天界至尊,岂容你如此污蔑!你这不过是片面之词,不足为信。可意图谋逆,干出奸邪之事,却是铁证如山!”白虎也道:“不错,你犯下重罪,自应上天庭受审。”说罢,神索一扬,将烈山兼美牢牢捆缚。
朱雀与青龙本想制止,却已晚了一步。虚宿得脱,玄武与他言道:“圣兽王已无法挣脱神索,你先送他上天庭罢。我们要在此善后,替亡灵超度,好平息些怨气。”
虚宿领命而去。烈山兼美临行之时看向四神,怒道:“女娲奸计破绽百出,你们看不出来吗?除非……你们与她是一伙的!”眼里有说不尽的怨毒。
朱雀一路目送烈山兼美,直至不见,回头道:“你们为何如此仓促就将他抓了?”玄武道:“莫非还要替他喊冤去?天母肯听吗?”朱雀一怔:“你们也觉出来了……”白虎点了点头。
青龙心中老大一个疑窦,问道:“神农氏乃是一等一的重囚,若无天母准许,谁敢放他?可要放要有个理由,天母也不例外。”
白虎道:“记得我那时订亲,曾听帝父说,可以恩赦一二,至于恩赦谁,最终需由天母定夺。”
青龙恍然大悟:“原是借迎光订亲之机,放神农氏下凡去,天母她……”叹息一声,痛心不已。
四神将洞内尸骸收拾干净,地上仍旧血迹斑斑。
玄武忽问道:“还记得这是哪一处吗?”青龙不禁伤怀:“如何敢忘!兼美当日舍身相救,正是在此处……兼美那时何等心善,如今怎么就变了。”
玄武道:“她没有变,她本性如此。那时发了狠地要吸我们的血,你都忘了吗?”朱雀道:“你说的是烈山麟那妖女,不是五哥!”
玄武道:“这又有何异?今日这般狠毒残忍之事,也只有她……烈山麒是断然不会做的!”白虎恍然大悟,回望山洞内,道:“为何偏偏回到这一处,为何如此巧合?可见他根本没忘。”
玄武道:“我也是这般想。当日替五弟重塑真身的,正是天母,她明明知道两兄妹无法真正融合于一,却故意瞒下不说。无风无浪的日子,烈山麒还能压得住她,表面看并无任何异状,实则却是心性飘忽,善恶难定,但凡动了点歪念,烈山麟便会乘隙而入,那此时的烈山兼美,便如同是她烈山麟了。还真是一点痕迹也没露。”
白虎道:“可最后,还是被你洞穿了。世人常说,杀人不见血。天母这重重算计,可真是费尽心机,阴险至极!”
朱雀毕竟是女娲氏至亲,总觉得难以置信,听到此处,忍不住道:“这些都是猜测的,根本无法坐实。况且……她这么做,单就为了报复烈山氏当年之过吗?”神农氏已为她所囚禁,而兼美……有意于她,却不能与她成眷属,天母还有什么不解恨的?
玄武道:“不错,这都只是猜测,真相也只有天母知道了,根本无从去查实。可她这一回,是下了狠心的,兼美谋逆,绝无生机,除非……”
一旁听的都等不及了,齐声问道:“除非什么?”玄武一笑:“自寻死路。”
麒麟被押送至天庭受审,四神最终为其所牵连,仙魄坠落凡间。
他们神躯被圣火煅烧焚尽,可惟独朱雀,有火烧不死之身,只能以玄衣玄冰镇止,犹死未死,下放人界。
即身为天母,也已无力挽回。
女娲坐到玄冰之上,望向冰棺中的朱雀,实有锥心之痛,不禁泪流。
口中默念:“卜曰:‘麒麟者,身聚五气,可定乾坤。’”
念罢,拭干泪水,冷冷地道:“想吸走你们的精魄,再夺去我天界至尊之位?我岂能罢休!”
没错,麒麟受审就是楔子那章,也就是全文的第一章,所以我就不重复写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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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三十六章 魑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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