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北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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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已经被疼痛折磨得意识模糊了，围在他身边的人的声音，都好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
“李晓夏，你能不能想想办法？”这是焦躁欲狂的小花。
“搞不清他为什么突然替小哥疼起来……我没法想办法啊。”女孩也很焦急，却无计可施。
“都别慌。事已至此，着急也没什么用，先把他们两个搬到树下再想办法。”这是稳定军心的老胡。
吴邪还想再听一听，可是他的精神终于敌不过正在消融他的疼痛，渐渐涣散开来了。
而昏迷着的张起灵，此时此刻却完全不知道，吴邪正在代替他疼痛。
深处昏睡梦境中的张起灵又是一惊。他确信听到吴邪在叫他的名字，可惜他没有身体的主动权，无论怎么尝试，也没法脱离身体，只好耐着性子，继续研究自己的这段记忆。
等到大墓旁围观的人群散的差不多，张起灵便打发那个小孩到远处去放哨，自己则绕着山坡缓缓走了一圈。
虽然对寻龙点穴不是很了解，但是张起灵大致能看得出来，这也是一条龙脉的龙头位置。刚才他看着四个大汉抬着棺材进了墓道，然后由外面的人在大门外的一层灌了铁浆封住了大门，所以从正面突入是不可能的。
张起灵感觉着自己的身体绕着山坡转了两圈，似乎选定了一处地点，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把洛阳铲。他心中无奈，洛阳铲探古墓的确是十分趁手，可是探这种刚刚下葬了的新墓，似乎就不靠谱了一点。
但很快张起灵就发现自己错了。
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并不是拿铲子去探墓，而是直接打起盗洞来！张起灵心中呐喊,奇怪，那个时候的自己是怎么知道如何下铲的？
除非是……张起灵心中一惊，莫非记忆中的自己有的是分针定穴的手艺，竟是个北派的摸金校尉？
现实中。阴间尘世湖附近。
解雨臣的脸色特别特别难看，以至于其他几个人都远远躲开他。胖子更是有意无意地挡在昏迷的小哥身前，唯恐小花一怒之下直接毙了他。
水孩对吴邪担心得不得了，一个劲儿地想凑过去，奈何小花把吴邪紧紧抱在怀里，连别人看一看都吝啬。
老胡只好紧紧拉住水孩：“别过去啊，小心解小爷把你的脖子扭断。”
水孩瞪大了眼睛，看看老胡，又看看小花，揣摩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呆在老胡身边了。
其实众人的感觉并没错，小花此时此刻只想掐死张起灵。
——他死了小邪就不会疼了。心里也就剩了这个念头。
吴邪一直在他怀里小声哼哼。小花不断拿手把吴邪的眼泪抹掉，奈何对方的眼泪还是不断不断地落下来。
小花只觉得一颗心正承受着炙烤。他把发出呜咽的吴邪紧紧抱在怀里，只觉得自己的眼眶也跟着酸涩起来：“小邪……小邪你别哭……怎么才能让你不疼……小邪……”
所有的怨恨无奈冷漠在巨大的心疼面前纷纷溃不成军，此时的小花只会掰开吴邪紧咬着的牙关，把自己的手指送进去：“小邪，别咬着自己……咬我好不好？怎么才能让你不疼……你怎么，这么傻啊……”
吴邪，你怎么那么傻啊。无论你跟张起灵的羁绊有多深，又何苦带他受过？
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觉？不，你根本没有想过。
我本来以为世界上最大的煎熬便是求之而不得，可是现在才知道，世界上最大的煎熬，是你所珍爱的被人无情的践踏。
吴邪，你可知道你是我最珍惜的人，谁都不能伤害你，张起灵不行，甚至你自己都不行！
——不，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吴邪无意识地咬合牙齿，小花的血慢慢流进吴邪的口中。意识涣散地他似乎被浓重的铁锈味唤醒了一点，蹭了蹭小花，费力地抬手碰了碰小花的眼泪，使尽全身力气让小花把手指抽走，含混地说：“小花……别哭……我，不疼……”
“吴邪……！”小花把吴邪紧紧勒在怀里，泣不成声。
在一旁的众人都默默转开了眼，胖子扭头看着还在昏睡的张起灵，小声念叨：“小哥……你快醒醒吧，这么疼下去，吴邪他……会顶不住的。”
李晓夏已经告诉他们吴邪正在受到的痛苦：体内有尸蛆，进入尸化过程中的人中，会有一小部分产生剧烈的反应。尸蛆是从骨头开始不断腐蚀人体，使之变成禁婆。也就是说，原先小哥、现在吴邪体会的，正是骨血被一点点吞噬再突出的疼痛。
老胡听见了胖子的小声嘀咕，也是心情复杂地看看张起灵。不得不承认，张起灵实在是硬气，他之前被日本人抓走，正好赶上第一次剧烈尸化……就是一个人那样默默挺过来，然后挺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回来寻找吴邪。而现在，想帮忙的众人都束手无策，吴邪的疼只能等张起灵醒过来才能停下……但只怕小哥一时半会醒不过来，那么被这样的疼痛不断折磨着的吴邪——
很可能精神崩溃。
张起灵惊诧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将盗洞打进了墓室的虚位。
所谓虚位，就是在古代墓室修建时，匠人为了自己日后保命，总会在墓室的地步留一个最簿弱的地方，以便于自己日后逃命。北派的高手，时常从虚位切进墓室。
此时此刻张起灵已经确信，他曾经擅长寻龙点穴。无论是盗洞漂亮的铲功，还是直接准确切入盗洞的手艺，都是铁证。
张起灵从盗洞中灵活地钻出，身处墓室。他没有带蜡烛——毕竟，墓室封住还不到2个时辰，里面的空气是足够的，加上这次下斗不为摸金，所以也不用在乎二不一摸。
张起灵环顾着墓室，最后再东北角看到了缩成一团，正在哭泣的四个小孩。他走上去问：“那四个抬棺的呢？”
小孩们都嘤嘤地哭着，其中有一个，估计胆子比较大，哆哆嗦嗦地回答：“……他，他们走了，把我们关在这里，说，说我们在这里给王爷陪葬……王爷就，就不会为难他们了……呜呜呜……”
张起灵扫了眼紧闭的墓门，心中了然。看来是那四个人知道自己要来送葬，提前做好了准备，偷偷留下了救命跑路的通道。
他对几个小孩道：“我是来救你们的，跟我走。”然后拉起他们，让他们钻进盗洞，朝外爬去。
一个大人几个孩子一出盗洞，那个求闷油瓶办事的小孩就扑了上来，搂着一个单眼皮小孩就大声哭起来：“虎子……呜呜呜！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张起灵感觉到自己心中动容，知道曾经的自己是被感动了，然后他听到自己问：“难得你们重新相逢，还是好好团聚吧。你告诉我碧麒麟的所在，我自会前去，不劳你带路了。”
那小孩红着眼睛，咧嘴对他笑：“没，我说话算话，一定会带你去的！碧麒麟在大明湖那边，不是我带路，你是找不到的。”
——大明湖？果然！张起灵心说，这估计就是百年前自己见到水孩的那次了，同时觉得心脏不断下沉：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果然是个活了上百年的老怪物？
还不待他细想，突然一种揪心地感觉向他袭来。张起灵只觉浑身都着火了似的疼痛，耳边是吴邪的一声哭喊：“小哥……小哥！！”
“吴邪！！！”
“吴邪！！！”张起灵猛得睁开了眼，发现自己躺在地上，眼前是垂下的柳条。他坐起身，发现众人都聚在他的左手边，心中涌起了不详地预感，想立刻站起身来走过去，才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就好像被日本人抓走那次一样。
“胖子！”小哥心急如焚，“怎么回事？吴邪呢！”
“小哥醒了！！！”胖子一回头，发现闷油瓶黝黑的眼睛盯着自己，顿时欢呼起来，走过来架起他，“快快！吴邪疼得厉害，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断！”
张起灵心中骇然，连忙借着胖子的力走入人群，看到吴邪被小花抱在怀里，脸上全是乱糟糟的泪痕和血迹。他挣开胖子要过去抱吴邪，不想却被小花用手挡开。
“别碰他，你不配。”解雨臣把终于舒展开眉头，把还在抽搐的吴邪护在怀里，冷笑着对张起灵道：“小邪是在替你受疼，你有什么资格碰他！”
“什么……？”张起灵不明所以，但是看着解雨臣抱着吴邪的手，无明业火就从心底燃了起来，“放开他。”
小花送上一个美艳却冰冷的笑，不再理会他，转而慢慢捋着吴邪的后背，帮他把饱受疼痛折磨的身体放松下来。
张起灵刚要发作，柳武带着惶恐的声音却打断了他：“诸位，你们看看，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儿？我们……我们什么时候进了柳树林？”
大家一愣，心说什么柳树林，不是在路边休息呢吗？可是抬头一看，都心中一颤，身边具是碧玉绿绦，可不就是在一大片柳林之中吗！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北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