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李代桃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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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下了车，默默抬头，小声嘀咕：“……真的是大明湖公园啊。”
其他两辆车上的人也纷纷下来，慢慢走到吴邪身边。
手里握着莱福的胖子站在吴邪身后怪道：“这不是大明湖东门吗？我还来这玩过呢。”
李晓夏背着装备走过来，听到胖子这么说，回答说：“嗯。阴间跟阳间的建筑是完全一样的，就好像是一个镜面，只是没有活人而已。”
胖子听这话听慎得慌，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们几个不就是活人嘛。”
小花左右看看，笑道：“哪里跟阳间完全一样了，”他手指大门上挂着的两个发着绿光的灯笼撇撇嘴：“起码阳间不会有那个公园挂这种非主流的灯笼。”
几个男人都乐了，纷纷表示绿色的也是别有情趣，至少代表着和平嘛。
李晓夏咳嗽了一声，老胡从笑闹中反应过来，立刻问她：“小夏，下一步怎么办？……还有，你是不是有话该告诉我们？”
李晓夏点点头：“该说的我一定全部告诉你们。但是当务之急是把这三个，”扬扬下巴示意杨丹三人组，“送回阳间去。”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杨丹还想分辨两句，胖子直接挽起袖子道：“你真想让胖爷抽你？”
DUDLEY还在垂死挣扎：“可是，我们这是在阴间吧。如果让魔法师送我们回去的话，不就会耽误你们的事情了？不如让我们跟着吧……”后面的话咽回肚子里，因为胖子已经狞笑着朝他走来了。
李晓夏笑：“谁说我要亲自送你们回去？”她转了转左手的戒指，一个英俊的男人就出现在了她身后。
那个男人穿着一身白色的唐装，一双桃花眼带着隐隐的笑意，长长的头发被规整的绑在背后，正式之前李晓夏跟长仁战斗时出现过的年轻人。
“这是晚回舟。”李晓夏介绍说；“他是我的贴身式神，由他送你们回去。”
SUE的脸红起来，她抓住了杨丹的胳膊，往他身后躲了躲。
杨丹毕竟是shirley杨的儿子，所以老胡不放心地问了句：“……呃，那他的本领如何？能不能保证这三个孩子安全回到阳间？”
晚回舟笑了笑，代替小夏回到：“请放心，小夏的法术还是我手把手教的。我会把人顺利地送回阳间的。”声音清亮语气温和，让听者有如沐春风之感。
吴邪看着晚回舟有点愣，心说这要是个活人那必定称霸娱乐圈啊！想着眼前就是一黑，他眨眨眼，才反应过来，有人用手捂住了他的眼。那个手掌的温度让他十分熟悉，吴邪拿开小哥的手有点困惑：“怎么了？”
张起灵看着吴邪，黑漆漆的眼睛像深不见底的海，只是其中的委屈和小不满是不是浮起来。
吴邪恍然大悟，又害羞又好笑，看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李晓夏那边，就小声问了句：“……小哥，你吃醋啊？”
“嗯。”不料对方干脆的承认了，还霸道地拉住了吴邪的手。
吴邪一下子想起刚才，就是这只手拉着他的手按在对方的心口上，脸不可遏止地一下子红透了，嘴巴张张合合，最后只是呐呐地答了一句：“哦。”
两个人尴尬了一小会。吴邪忍不住笑出声，觉得自己的反应真是逊毙了，可是心脏渐渐被那种张起灵式的温暖包裹起来，一下下泵至全身的血液里，竟然有幸福的感觉。
这边瓶邪二人身边冒着粉红粉红的光，谁也没注意前面的小花回过头来想跟吴邪说什么，看到这一幕神情黯淡，默默把头转了回去。
美人儿的力量是伟大的。晚回舟用温和的话语和美貌收服了三个不听话的小东西，把他们带回了自己的车上——众人已经把车上所有用得着的器材都搬下来了——朝李晓夏笑着挥挥手，开车朝来路驶去。
几个人目送着车走远，李晓夏突然开口了：“我跟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只是没有说清楚而已。而晚回舟，就是我要下龙潭的理由。”
女生扭头看看走近了一些的吴邪和张起灵，苦笑了一下：“吴邪来，除了送水孩，还是为了驱除张起灵身上的尸蛆。而实际上我也是，除了送水孩，我还想救晚回舟。”
“晚回舟他怎么了？”吴邪心中一动，忍不住问。
李晓夏环顾众人，答道：“我的确是阴阳李家的后人，十年浩劫之后，我们家剩下的家学也的确有限。我的确从爷爷那里得到了一本笔记——但不仅如此，我还得到了晚回舟。”她深呼吸了一下，继续说：“我不仅是一个阴阳师，还是一个言灵师。爷爷把笔记给我的时候，同时给了我一个小纸人。他告诉我，李家其实有言灵师的血脉，但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这项天赋。纸人是祖先留下来，如果把血滴上去能唤醒言灵式神，就可以在他的指导下学习高深的法术。晚回舟就是这样被我唤醒的。”
胖子打断她：“那个，李参谋长，不好意思啊，不过我实在很想知道，言灵到底是什么呀？”
李晓夏一愣，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解释说：“言灵其实就是一种‘以语言为刀’的能力。物质化的语言伤害力，比如说说……”她低头对着脚下的青石板，字正腔圆地说：“破裂。”
半米见方的青石板立刻发出“咯啦啦”的声音，裂成了许多小块。
吴邪等人看得瞠目结舌，心说这本事有多NB啊！要是当年这小姑娘在泰坦尼克号上，喊一句“浮起来”，那船是不是就沉不了啦？
李晓夏看着众人的表情，本来满是忧思的脸上带了笑：“不过言灵的能力十分有限，会给人体带来巨大的负荷。而言灵师的贴身式神，可以通过碰触将言灵师身上的伤转移到自己的身体上。”她的笑意渐渐消失，“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救晚回舟。他是民国被做成的式神，我是他的第三任主人……已经活了100多年了，承受了三任主人的太多伤痛……等他的力量耗尽，就会变成普通的小纸人。”
吴邪皱眉：“那你下龙潭就能救他了？”
小夏点点头：“据说龙潭有一种灵石，可以实现灵体的性质转化。也就是说，用那种石头，可以让晚回舟变成真正的人。”
“等等，如果他变成了真正的人……那你再受伤的话……？”小花开口问。
李晓夏这时候的表情倒是灿烂起来：“那就自己受着呗。”
几个男人都不吭声了。一只站在老胡身边的水孩，这时候抬头看看李晓夏，眼睛里的愤恨消减了许多。
张起灵把眼睛从李晓夏身上移开，小声说了句：“……不会那么简单。”
吴邪没听清，抬头看他。小哥只是摇摇头，没说什么。
把纸，变成人。这是一个十分巨大的转变。即使是道法，也讲究等价交换。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连过去的方士都知道用各种材料才能练出长生不老的丹药。
要赋予一个纸人生命，就要付出相应的生命。
——这个女孩子是不是有了足够的觉悟？张起灵回想起刚才在小夏眼底看到的幽暗的光，心下了然。
不过。
张起灵的眉头慢慢皱起来，为什么，我会知道关于道法的知识。
如果等价交换什么的，是因为跟着吴邪看了太多动画片受到了影响——那么，赋予生命就要付出相应的生命这种理论，又是怎么回事？
我到底是什么人？张起灵自问，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这时候李晓夏的声音换回了他的神智：“行啦~现在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吧？各位爷，拿装备，咱们准备下湖吧。”
众人把从杨丹的车上收缴下来的装备分了一下：枪支当然分给胖子老胡这些可以发挥作用的人，一个GPS卫星定位仪给吴邪拿着——李晓夏对在阴间还能用GPS这件事情表示十分惊奇；还有食物和水，大家平均分了一下，各自背了，就跟在李晓夏身后准备出发。
李晓夏在进入阴间的大明湖大门之前，郑重其事地叮嘱众人：“紧紧跟着我，不要掉队。不论出现什么状况，都不要慌张。如果落单，千万不要乱走，就地发射信号弹，我们会去救你的。”
其实队伍里，没有一个是菜鸟，李晓夏这段话完全是多余的。不过即使是经验丰富的摸金校尉或者土夫子，这次都是第一次下阴间，所以心中大多惴惴的，对于李晓夏的叮嘱，也都认真听进去了。
为了安全起见，胖子和李晓夏走在最前面，李晓夏带路，而胖子除了要保护她，还充当先锋。胖子身后依次是柳威、解雨臣、吴邪和水孩、张起灵、柳武，老胡在最后殿后。
最后一次确认了装备，众人便向阳界大明湖、阴间的尘世湖开进。
在踏进朱红色公园大门的一瞬间，吴邪心底立刻涌上了一股熟悉的感觉——这个地方，好像来过。
他之前到山东瓜子庙那边倒完鲁王墓，曾经在济南滞留过一段时间，那时候也曾经到过大明湖。彼时的大明湖游客络绎不绝，热闹非凡，绝不似此时的清冷诡异。而吴邪心中明白，心底的熟悉感绝对不是由于对亭台楼阁的熟悉感……而是，对气氛，连这种阴冷的气氛，都十分熟悉。
他在队伍里慢慢地走着，直视前方会看到小花的后脑勺，而身后是小哥沉稳淡定的呼吸。
不知道为什么，越往公园深处走，吴邪心底的熟悉感就越强烈，但这种熟悉感并没有让吴邪有放心的感觉，相反，他越来越恐慌，眼睛四下看着，寻找他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某样事物。
吴邪紊乱地呼吸惊动了小花，他回头，安抚地对吴邪说：“小邪，什么都没有，你别紧张。”
吴邪觉得很没面子，他牵强地动动嘴角，却仍然觉得心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不过胖子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胖子，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跟李晓夏开玩笑：“李参谋长，你是从小在济南长起来的吧？要不，你带我们去看看当年夏雨荷等乾隆的地方？”
李晓夏无奈：“我说胖爷，您当我们这是郊游呢？找便宜导演这事儿您倒是挺上心！”
胖子哈哈一笑，老胡在队伍后面喷他：“小胖，你就让嘴巴歇一会，等一会下了湖，有你忙活的！”
吴邪的右手已经不自觉地握成了拳，他低头看看自从进了大门就没有出过声的水孩，看看轻松自如的了、胖子老胡和小花，又看看一脸谨慎地李晓夏和威武兄弟，咬紧了牙——一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这种感觉就像在北京决定出发时的一模一样……
诡异的熟悉感，令人精神紧张的不安，到底，会有什么在等着自己这一行人？
吴邪看过了队伍的所有人，唯独没有看张起灵——他觉得小哥永远都是一个淡定的面瘫表情，却没有想到，这一次，问题就出现在他身后的，最令他信任的，闷油瓶张起灵身上。
张起灵突然身后掐住了吴邪的脖子，把他用力按倒在地上！
吴邪猝不及防，没有任何防备，被张起灵就地放倒，鼻梁狠狠撞到了大石板，眼泪和鼻血一下子就留了出来。他眼前只飞快闪过张起灵面无表情的脸，吴邪还来不及惊讶和恐慌，张起灵已经坐到了他的身上，双手分别扶住吴邪的两只耳朵，正是扭断海猴子的脖子的那个动作！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不仅疼得头晕脑胀的吴邪没反应过来，队伍里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众人眼看着张起灵双臂发力，下一秒钟，似乎就要取了吴邪的性命——
张起灵的动作却又突然顿住了。
胖子眼尖地发现，闷油瓶的眼睛死死地闭着，眉头紧皱着一起，立刻大叫：“不好！小哥怕是中邪，要对吴邪不利！”
小花这时候也反应过来，立刻扑上来，一拳把张起灵打到在地。他摆出架势，静候张起灵的反扑，不想被他轻易打倒的张起灵，就这样在地上蜷缩起来，甚至发生了轻声的呻吟！
水孩担心地抱着吴邪头，一边给吴邪擦鼻血，一边带着哭腔叫他：“叔叔……呜，叔叔你没事吧？”
吴邪被狠狠磕在地上，此时眼前的金星终于散去，他满鼻子满嘴都是血的铁锈味，头像裂开似的疼着，好不容易看清了围着他的人，立刻问：“刚才打我的……是小哥？”
老胡看吴邪没什么大碍了，立刻招呼李晓夏来看倒在地上的小哥。这时，吴邪也摇摇晃晃地爬起来，一看小哥倒在地上，顿时慌了，就要过去看了究竟。
小花伸手拦住了吴邪：“先别忙，小哥可能是中邪了。你冒然走进，说不定他会攻击你。”
吴邪用衣摆擦着鼻血，眼睛死死盯着地上双目紧闭，小声呻吟的张起灵。他隐约明白，张起灵就应该是那个让他感觉到很恐慌的因素——
不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小哥为什么会攻击自己？他似乎在受着巨大的煎熬，小哥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晓夏拿着一张符纸，从张起灵的额头划到脚趾，皱眉，又划了回来，眯眯眼，熄灭了符纸，扭头对担心地众人道：“……不是中邪，也不是附身。小哥他似乎，只是睡着了。”
“睡着了？！”胖子惊，“你是说，小哥只是在梦游，把天真当成了梦里的水猴子，就要扭断他的脖子？”
小花却又问：“你确定不是附身？我怎么觉得有点像在宾馆的时候，吴邪被控制着攻击我？”
李晓夏站起身来，掐着腰想了一会：“我没有检查出附身的迹象……他似乎只是陷入了深度睡眠。不过……”她抬眼望向吴邪，“他嘴里一直在小声说着两句话，一句是“吴邪”……一句是，“没有时间了”。”
张起灵警惕地环顾着四周。周围是一大片玉米田，高高的玉米在风中微微摇晃身躯，发出波涛般的声响。
张起灵不明白自己怎么走到了这里。他明明跟在吴邪后面进入了阴间的尘世湖范围，可不知为何，走着走着，吴邪和队伍的其他人都不见了，只剩下自己身处这突然出现的玉米田里。
这时，一阵喧闹声从远处传来。张起灵朝声音来源处望去，才发现，原来是玉米田旁的土路尽头，有一堆人正在吹吹打打地走近。
只见队伍很长，为首的两个人举着高高的白色招魂幡，上书“奠”字。他们身后的两个白衣人，不断向空中抛洒冥币。后面跟着一队缟素的乐队，正在吹奏唢呐，敲打铜锣。再往后是四个高壮的汉子，抬着一口金角铜棺，奇异的是，铜棺的四个角上分别站着一名童子，只有三四岁的样子，穿一身白，正在啜泣。再往后是一队缟素的人，他们大声的哭泣，哭声会在唢呐的声音传入耳中，让人格外烦躁。
原来是个送葬的队伍。在送葬的队伍后面，密密麻麻地跟着许多人，有老有少，其中有一个年轻妇人不断向前冲，被一个老汉拦着，正撕心裂肺地哭泣着。
张起灵就站在密集的玉米地中，默默看着眼前的一幕。这是哪，他们是谁，又是谁的葬礼？脑中盘旋着这些问题，但是他并没有动作。
他没时间在这里浪费，当务之急是找到来这里的原因，然后赶快回到吴邪身边。
可是山不去就他们，就自然会有人来就山。跟在送葬队伍后面的人群里，有一个小孩朝他跑了过来。孩子四五岁的模样，穿着一件破旧的青灰色棉衣，两只眼睛红红的，飞快地朝他扑过来。
小孩还没有玉米高，在地里跑了半天才总算到了张起灵身边，急匆匆地拉住了他的手，劈头就问：“你说你本领很大，对不对”声音还带着奶气，说出来的话却十分成熟。
张起灵没有动作，只是静静看着他。
小孩使劲儿抽了抽鼻子，哭腔都带了出来：“求求你，求求你救救虎子！虎子他娘只有他一个儿子！可是他们要把虎子埋到地底下去！”
张起灵心中一动，但又觉得跟自己无关，所以默默转过了身，准备走开，寻找回去的路。
小孩一看张起灵要走，顿时慌了，大叫起来：“我不会让你白救人的！你不是要找麒麟吗？我知道！我知道麒麟在哪里！”
张起灵的动作顿住了。
小孩一看有机会，连忙拉住他的手用力摇晃：“真的！只要你救出虎子，我就带你去找麒麟！”
张起灵虽然听到麒麟二字心中一动，但也仅仅是一动。对他来说，现在很么都没有回到吴邪身边重要。但是令他吃惊的是，他的身体却动了。
张起灵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转向了小孩，拉起小孩的手轻轻摇了摇，然后说：“一言为定。”
这是回忆！！张起灵恍然大悟。像之前几次一样，这是他以前的回忆！
不过……麒麟？脑海中划过水孩曾经说过的话，“喝过碧麒麟的血的人”！那么……这莫非就是自己喝血时候的记忆？
张起灵淡淡舒了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决定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实中，阴间，大明湖(尘世湖）附近。
吴邪不耐烦地对小花说：“让我过去。”
小花还是笑嘻嘻的，只是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不行。他现在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你这样靠过去，下次他也许就不会在扭断你脖子之前停下来了。”
吴邪深呼吸了几次，对自己说小花是为了我好他是为了我好，才压住火气，对他道：“他现在陷入了深度睡眠，而且他在叫我的名字。说不定我过去能够把他叫醒。如果你这么不放心，你也跟我一起走近一点，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你也来得及救我，行了吧？”
小花还要说什么，柳威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不如就让吴小爷过去看看吧。吴小爷跟张先生的关系非比寻常，也许会有用。”
吴邪觉得柳威的话听着怪怪的，“非比寻常”什么的，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小哥情况，就略一颔首表示赞同。
老胡想了一会也说：“让小吴看一下吧，我们一直耗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
小花无奈，只好收手，跟着吴邪走近张起灵。
张起灵在地上，像婴儿一样蜷缩着。吴邪走近他，轻轻摇晃他：“小哥？我是吴邪，我在这，你怎么了？小哥，你醒醒啊？”
张起灵的眼睛还是紧紧闭着，似乎对吴邪的呼唤无动于衷，但是身体却在一点点向吴邪靠拢。
吴邪担心地看着张起灵紧皱的眉头，不自觉地把手放上去，轻轻抚摸张起灵的头发，小声念叨着：“小哥？小哥你怎么了？……你很疼吗？”
一直在外圈看着的水孩听到吴邪这么说，惊得睁大眼睛，大叫：“叔叔，不要乱想！”
可是吴邪的话已经到了嘴边，被顺利地吐了出来：“……要是我能替你疼，就好了……”
“？”张起灵一愣，他似乎听到了吴邪在叫他。可是身体的控制权不属于他，所以他无法停下来，只好在身心分离的尴尬状态下，仔细寻找吴邪的声音，但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他被那个小孩拉着，混进了送葬的队伍中，大概又走了有半小时，来到了一处山坡下。
四个壮汉放下了金角铜棺，从哭丧的队伍里走出来两个人，手里拿着四只大葫芦，将葫芦套在站在棺材上的四个小孩头上。那个一直在哭喊的妇人这时候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缟素的人纷纷跪下，向棺材磕头。然后，在一片悲凉的吹打声中，四个壮汉又抬起了棺材，向山坡走去。
张起灵这才注意到，山坡下竟然有扇黑洞洞的大门。他心中能够明白，估计那里是墓室，看来，这葬的竟是个皇亲国戚。四个小童子是送葬之人，看架势，是要活埋在墓室里面了。
……不过，这金角铜棺，可是专克诈尸的寿材。看来死的这位，不是让人省心的主。
“呜……”吴邪只感觉一股被腐蚀地疼痛席卷全身。痛哼从他紧咬的牙齿间泄露出来，听在旁人耳里，都是一阵心惊。
他疼得在地上蜷缩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双手死死扣进自己胳膊的肉中。
小花焦急地把吴邪抱在怀里：“小邪，小邪！？你怎么了？”
“好疼……好疼……”吴邪用力蜷缩着，无意识地发出呻吟，眼睛却不受控地看向张起灵，发现对方一直紧紧皱着的眉头已经松开了，不由心中一松。
可是心中的放松并没有缓解疼痛，反而让痛苦变本加厉得袭来。吴邪甚至听到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啃噬自己的声音，从骨髓到血肉，一点不剩。
几个人全都围了上来，焦急地呼唤吴邪的名字。李晓夏摸着吴邪的脉搏，完全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只有水孩明白出了什么事情。他的眉头紧皱，怨恨地瞪了一眼躺在地上毫无知觉的张起灵。
吴邪的幻化之力，在接近尘世湖之后，竟然变得更加强大。像取代疼痛这种荒谬的事情，竟然愣是成立了。
不过。水孩咬牙，眼圈渐渐红了，他终于开口说：“老家伙的尸化突然加速，所以才会突然昏迷。”这是实话，“刚才叔叔说的那句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成了真，”这句是扯谎，“替老家伙疼了起来。但是……他并没有阻止老家伙的尸化！老家伙只是不疼了而已，呜……”哭腔漏了出来。
老胡都听愣了，反应了一会才道：“那小吴不是……”
小花更是又急又气：“是白受罪！”
几个人都是动容，可更多的是无奈和焦躁。尘世湖的影子都还没看见，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一个昏迷不醒，一个代为承受煎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李代桃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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