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此刻(HP）》加贝尔

74、Chapter seventy-four.

　　“你害怕吗？”斯科皮低声问，望着非利亚干净的侧脸，“最后决斗的那一天……你是怎么想的？”
　　几乎在斯科皮话音刚落的瞬间，非利亚倏然扬起了唇角。
　　“我不知道，”非利亚温和地说，“我真的不知道。实际上，我已经知道我自己的结局，而其他的，好像也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斯科皮皱了皱眉。
　　“但那是我的使命，”非利亚说，“好像我的全部、全部意义就是拯救世界，你觉得呢？”他的瞳仁明亮，神色温顺地看向斯科皮。
　　“你不是的。”斯科皮生硬地说，别过目光，手指握起来，看上去有一点生气，“那才不是你的全部意义。”
　　“那么……”非利亚侧过脸，长长的睫毛落下阴影，在那一刻斯科皮看见微风划过他的额发，“你觉得我的意义是什么？”
　　“阳光、花的芬芳、自由、期待，这些才是生命的意义。”斯科皮轻轻地说，“我想你的生命也不应该有什么不同。”
　　非利亚笑起来，侧颜精致漂亮得无与伦比。他身上的每一个线条都好像是受着大自然的偏宠。这好像很不公平，又似乎是理所当然。
　　“这些……”非利亚慢慢地说，声线清晰，温柔地几乎化不开，“大自然里的每一个元素，都是我的组成部分。每一个人都仰视着、信仰着、在我身上看到自由和期待。它们……都不能让我眷恋。”
　　非利亚身上有人们渴望的一切，所以这些都不能让他眷恋。
　　“我是不同的，斯科皮，我不属于你们。”非利亚轻轻地说，抬起眼帘望向斯科皮的双瞳，“你明白吗？”
　　斯科皮张了张口，躲开非利亚的目光。
　　“这世上什么都没有办法打动你，”斯科皮嘲讽地说，“但你却要来拯救这个世界。你明明什么都不在乎，却要安排一切。”
　　他们之后就陷入沉默，直到斯科皮沉着声音僵硬地问道。
　　“你的结局是什么？”
　　非利亚朝后用手撑着石头，露出纯粹而干净的微笑。
　　“斯科皮，我说过，我并不属于这里。”
　　*
　　“爸爸……你都没有告诉我会遇到这个！”阿不思凄惨地低声说，“我会死在这里，你怎么舍得……”
　　哈里斯低头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闭嘴。”
　　“它会把我们踩碎！”阿不思眨巴着眼睛高声说，“我抱怨一下也不行……对了，我们能认输吗？”
　　“就算能也不可以。”哈里斯生硬地说，“我不会输给斯科皮马尔福。”
　　阿不思扬起眉：“你在说笑吗？马尔福有非利亚帮忙！”
　　“那也不行。”哈里斯咬了咬嘴唇，低声说。
　　阿不思望着哈里斯，稍微地皱了皱眉，随即露出了微笑。
　　“好吧，”阿不思说，“那我们只好加油了！”
　　他一边掏出了魔杖，眯起眼睛细细地打量着正无视了树林的遮挡横冲直撞如履平地的巨人，露出思考的神色。
　　哈里斯惊讶地挑了挑眉。
　　“不过我们的魔法，真的对石头有用吗？”阿不思问。
　　“那不是石头，”哈里斯好笑地说，“只不过看起来像。而且他的皮肤确实非常坚硬。”
　　“那我们就一定有办法！”阿不思说，一边扬起了眉毛，“喂，你还不快点想，你不是要赢马尔福吗？”
　　“你有什么办法？”哈里斯说，“我都快能感觉到他脚步带出来的风了。”
　　“该死。”阿不思骂了一声，一边举起魔杖，“障碍重重！”
　　魔法勾勒出一道屏障挡在巨人面前。
　　“结界碎了，没用的。”哈里斯嘲讽地说。
　　“统统石化！”阿不思喊道。
　　哈里斯好像看好戏一样笑了一声，望着巨人毫无反应地继续直走的路线，行动自如。
　　“他总有弱点吧？”阿不思怪叫一声，有些泄气地说。
　　“你不怕了？”哈里斯忍不住笑起来，低声问他。
　　“我当然怕。”阿不思撅起嘴，“但是怕有什么用。与其被踩死还不如……不如打得勇敢一点。”
　　“我们不会死的。”哈里斯温和地说。
　　“我想也是。”阿不思弯起眉眼笑得灿烂，“寻找圣杯是巫师至高无上的荣耀，我想圣杯一定会护佑我们。你会幻影移形吗？”
　　“怎么，你想逃？”哈里斯挑眉问。
　　“我没有，以前非利亚教过我……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所以想试试看……”阿不思说，稍微沉下了神色，看上去竟然有些认真，“我爸爸说对手和自己体型相差太多的时候就……幻影移形！”
　　哈里斯惊愕地后退几步，眼睁睁看着阿不思消失在自己面前。
　　*
　　哈利哭笑不得地看着阿不思出现在巨人的头顶，趴在上面控制着平衡，一边欢快地举着魔杖大喊着我居然成功了，而哈里斯抬着头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
　　“打死你！”阿不思说，狠狠地踹了两下巨人的头部。
　　“巨人……果然是有五官的……”赫敏说，盯着上面好像雕刻一样含混不清的轮廓，“那是眼睛吗？”
　　巨人狠狠甩了几下头，阿不思连忙抱紧了巨人的头。
　　“裂！”
　　轰隆轰隆好像石头碰撞一般的声音之后，赫敏抬起头古怪地问道：“那是巨人的声音吗？”
　　他们看到树林齐齐断裂，大地迅速开始出现巨大的裂缝。
　　“哈里斯！”哈里斯的父母尖声喊道。只见哈里斯脚下的土地一下子分裂开来，哈里斯转眼就要掉入裂口。
　　*
　　“糟糕！”阿不思低喊一声，“哈里斯！哈里斯飞来！”
　　哈里斯咒骂着腾空跃起。
　　“阿不思你疯了？”哈里斯骂道，“我才不要过去，障碍重重！”他紧紧抱住一棵椴树的残桠，站在上面朝巨人张望，“好狠的巨人。”
　　“沙。”巨人说。
　　哈里斯脚下的树木土地迅速沙化，转眼变为沙粒。
　　“可恶！”哈里斯骂了一声，身体迅速沉入沙中，好像有什么在紧紧拉扯，站立不稳，“这样根本不是办法！”
　　“星！”巨人说。
　　*
　　赫敏抽了一口凉气。
　　满地流沙凭空飞起，在天际几乎遮掩了太阳，结成的沙块纷纷朝哈里斯飞去。
　　“障碍重重！”哈里斯喊道，“这样下去会被砸死的，阿不思，你怎么样了？”
　　阿不思在巨人头上跳跳蹦蹦地躲避着沙块，一边侧过头望向哈里斯。 “哈里斯，我想到一个……”
　　“他想干什么？”金妮尖叫着问。哈里斯抬起头，举着手指遮在眉前想看清楚阿不思的举动。
　　“梅林，”哈里斯低声喃喃说，“阿不思，你想干什么？” 他们其实都看清楚了，阿不思从巨人的头顶慢慢滑落下来，顺着巨人的耳廓，朝巨人的耳朵里钻了进去。
　　*
　　突然间一切都安静下来，巨人咆哮一声。
　　哈里斯看着巨人的身体慢慢开始裂开，好像石头干裂一样化成粉末。
　　“阿不思……”哈里斯低声说，“梅林，你做了什么……”
　　在慢慢化为粉末的巨人身体中，阿不思的身体慢慢显露出来，倒在尚未飘散的石块间，并无多余的反应。
　　“阿……阿不思！”哈里斯连忙冲撞着跑过去，抓着男孩子的肩膀把他拎起来。
　　*
　　直到阿不思皱着眉眨了眨眼，哈利才松了一口气，紧抓着的手指慢慢松开。德拉科哼了一声，哈利也没去理会。
　　人们望着幻境的入口再一次暗淡下来，恢复了隐约的朦胧的平静风景。
　　“接下来会是什么？”罗恩问，“是非利亚他们吗？”
　　才刚刚放松下来的赫敏再一次紧张地皱起了眉。
　　哈利忍不住转过头，看见德拉科稍稍地垂着眼帘，侧脸看上去安静而且温顺，竟是褪去了些年少时的张狂，而显得有几分温软。
　　心跳不受控制地漏了一拍。
　　德拉科感应到他温度不同的视线，稍微皱了皱眉朝他看来。
　　哈利连忙扭过脸去，做出漠然厌恶的神色，然后突然想起，这已经不是十年以前了。而他们的儿子结伴在危险系数不明的幻境里，不知道会遇到什么。
　　*
　　听见女孩和男孩混杂的尖叫，斯科皮一愣，然后抓着魔杖站了起来。 非利亚抓住了他的手腕，抬起头望着他。
　　“那不是他们。”非利亚说，稍稍地皱起眉，“真的不是。”
　　“但我得过去。”斯科皮说。 “为什么？”非利亚问。
　　斯科皮看着那少年带一点无辜的疑问的神色，莫名地感到滋味复杂。
　　他本该是冷漠的、自私的、狡黠的，这才是斯莱特林。可惜他爱上了救世主，从他第一次和他并肩站在一起，很多事情就悄然改变，他甚至不能选择。
　　“波特，这是比赛，我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斯科皮说。
　　非利亚稍微地垂下了眼帘，看上去神情温顺近乎透明。斯科皮看着他静静地扬起唇角，柔软的发划过脸颊。
　　“好吧。”
　　但是他并没有松开斯科皮的手，而是就势拉着他站了起来。
　　*
　　“我在里面用了阿瓦达索命……”阿不思说，“梅林，你后面是什么？”
　　哈里斯回过头，看到身后慢慢恢复原样的森林里竟然出现了一条潺潺的小溪，在溪水的石缝里静静地躺着一个银质的杯子，镶嵌了美丽的宝石。
　　“是圣杯，”哈里斯屏息低声说，“梅林。”
　　“我们成功了！”阿不思跳起来，摆脱了哈里斯的搀扶，朝消息一蹦一跳地跑过去。哈里斯愣了愣，手臂还保持着原先的姿势，随即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无畏的、勇气、正义，还有倔强，在那个格兰芬多男孩子的身上奇妙地融合，意外地显得可爱。
　　*
　　入口再一次亮了起来，人们愣了愣，然后不约而同地慌忙凑上去。斯科皮和非利亚，不论如何，无疑是最受关注的一对。
　　却只见从入口相互搀扶着走出来的凯瑟琳和丹，手里捧着镶嵌着宝石的银杯。人们都呆在原地，盯着他们手中的杯子。
　　“那是……什么？”赫敏艰难地问。
　　“是圣杯吗？”罗恩说。
　　“梅林……”哈利说。
　　“不，”德拉科马尔福懒散地说，“我想他们不可能拿到圣杯。”
　　“你说什么？”凯瑟琳尖声问，不服气地等着德拉科。
　　德拉科耸了耸肩，装作没有看见。
　　就在这时，哈里斯和阿不思走了出来，阿不思的手里抱着一个银质的，镶嵌着银蓝色宝石的杯子。兴奋地刚要开口，看到凯瑟琳手里拿着的银杯时怔住了，眨巴着眼睛。
　　“看样子，我们拿到的都不是圣杯。”哈里斯冷静地说，一边看了一眼环着凯瑟琳肩膀的丹，一边松开了抓着阿不思胳膊的手。
　　“那么……” 他们转过头，看向慢慢暗淡下去，竟然回复了平静的入口。
　　“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