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Chapter fifty-fiv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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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利亚从睡梦中醒来，随手拿了个垫子靠在身后，接过女仆递过来的水。
“殿下！”精灵晃到他的身边。
非利亚呛了一口水。
“喂，蓝锈！”非利亚说，“我告诉你多少遍不要在我喝水的时候窜上来。”
蓝锈没有说话。
“说吧。”非利亚说。
“黑法士的军队已经进入卡梅洛特了。”蓝锈说。
非利亚喝了一口水。
“卡梅洛特集合了所有的武力抵御。”蓝锈说。
非利亚拿过帕子擦了擦嘴，神色没有什么变化。
“他们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蓝锈说。
“这些都是我们早就知道会发生的，蓝锈，你在纠结什么？”非利亚问。
“我以为你会想知道。”蓝锈说。
非利亚转过头，哈利看到身旁的水晶球里正处于战火里的卡梅洛特。所有的士兵都在殊死抵抗，人群中看到已经伤痕累累的亚瑟和狼狈不堪的梅林，他们仍然紧紧站在一起背靠着背战斗。
——命运之绳散开，横亘在历史的角落。
非利亚的神色倏然变化，好像非常惊讶一样凝视着水晶球。
——他显然在里面看到了什么哈利无法看见的未来，传说中的命运之线。
“非利亚，我知道你听得见。”梅林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求求你，不论付出任何代价，救救卡梅洛特，救救亚瑟吧。”
非利亚看了蓝锈一眼。
“这些我都知道，他已经烦了我很久了，从战争还没开始的时候。”他说。
蓝锈低下头。
“我有话对你说，蓝锈。”非利亚说。
哈利看到非利亚推开了锦绣的衾被，穿着素净的睡袍赤着脚走到了地毯上，神色看上去有几分零碎的认真。
“也许这是你最后一次见我了，”非利亚说，“蓝锈，我需要你。”
*
“我知道你听得见，你不能看着卡梅洛特被他们占领，不能看着亚瑟死在这里。”
“不论付出任何代价。”
哈利在非利亚的记忆中读到梅林的声音，但是少年王子恍如未闻。
他穿上锦绣的华丽衣袍，优雅地解决了女仆端上来的早餐。
与此同时卡梅洛特壮烈的战斗在激烈地继续，已经快要无法坚持。
哈利心急如焚，恨不得能卡住年轻王子的脖子威胁他去救卡梅洛特的臣民。
——他没有感情，他不能爱。
少年放下刀叉，摘下了王子的冠冕，除却了身上华丽的装饰。
哈利望着他俯身向妹妹告别，然后走上大殿去拥抱国王和王后。他检阅了他的骑士，策马奔出的时候朝洛斐雅美丽的少女点头微笑。
一切都这样从容不迫，自然而然，好像要奔赴一场华丽的宴会。
*
黑色的云雾已经遮挡了整个卡梅洛特，亚瑟脱去零落的盔甲，绑住伤口准备做最后的决战。
“梅林，”他说，“如果来世还需要仆人……”
“千万不要找我。”梅林说。
亚瑟笑了，拍了拍梅林的肩膀。
“我先出去，你留在这里守住宫门，能拖一刻是一刻。”
梅林眼里渗出水分，咬牙点了点头。
“我尽量活着回来。”亚瑟大力地揉了揉梅林的头发，“你别先死了。”
梅林看着亚瑟带着剑拖着受伤的右手走出了宫门，他含着泪锁住了宫门，听着亚瑟在外面拼杀的声音。
“想我了吗？”清越而干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合时宜地带着笑意。
梅林转过头，看到洛斐雅年少的王子半俯着身站在身后。
“非利亚！”梅林惊愕地瞪着他，“你真的来了，真的是你吗？”
非利亚点了点头。
“你是来看热闹的吗？”梅林紧张地问。
非利亚点了点头。
梅林眼里一下子落下泪水，他猛地把非利亚推开，探身贴着宫门探听外面的声音。
非利亚笑了。
“把门打开吧。”非利亚说，神色看上去有几分漫不经心，“我出去帮他。”
黑法士们和亚瑟看到宫门打开，同时停下了动作，惊愕地望着。
“该死，梅林，我让你……”亚瑟握紧了剑盯着门口。
却看到门口走出意想不到的人。
黑法士国的王子看清楚了面前持剑的少年，惊愕地后退了半步，抬起剑指着对方。
“风、非利亚洛斐雅！你……你这么做是不被允许的！”他说，“这件事你决不能插手！”
“我高兴。”少年扬起眉，“我做事从不需要被允许。”
*
“谢谢你。”亚瑟王拍了拍少年王子的肩膀，扬起笑容真诚地道谢。
法师梅林站在亚瑟王的身边笑着朝王子点了点头。
身后是被战火烧的零落的卡梅洛特，面前却是一片阳光灿烂，入侵者被驱逐，一切都会慢慢变好。
年轻的王子笑了，阳光落在他的身上，看上去唯美得有几分不真切。
“我即将堕入天劫。梅林，你会成为最伟大的魔法师。”他说，“而亚瑟会成为伟大的王。”
包括哈利在内，梅林和亚瑟都惊讶地看到阳光奇异地慢慢变得强烈。
少年逆着强烈的湛白光芒，身体的轮廓变得模糊，皮肤慢慢变得透明，好像渐渐融入到了阳光中去。
随着他的消失关于他的记忆在慢慢褪色。
与此同时哈利看到十三岁的非利亚波特出现在他的面前。褪去了原先的苍白，脸色恢复了健康的白皙。
“父亲，”他低声说，“我们该回去了。”
*
“从你们出来，”赫敏忍不住说，“你们的气氛就变得非常怪异！”
“能告诉我们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吗？”罗恩问，“哈利！”
哈利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露出不知所措的无助表情。
“他的力量为什么会被封印，你知道吗？”赫敏说。
“他因为偏向了正义的一方而堕入了天劫。”哈利喃喃地说。
“那不是很好吗？”罗恩说。
“但是风魔法师是不会爱的！”哈利吼道，“他没有情感！他不会爱！他的所有温暖柔软都是假的，都只是他已经习惯了的表象，他骨子里是一个非常淡漠，什么都不在乎的人！”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也许……也许有什么……误会……”赫敏艰难地说，“非利亚……非利亚不像……”
——无爱无恨，不悲不喜。
男孩初次站在他们面前时从容淡漠的模样出现在他们面前。
以为总有一天可以温暖他，可以进入他的内心。
——终于明白，原来那是不可能的。
*
“抱歉，雨果。”非利亚说，“有些事情我需要理一理，现在让我一个人呆着，行吗？”
非利亚抬起头，看到站在身后的詹姆和泰迪。
“是我们，奇怪吗？”詹姆说，“听阿不思说你现在心情很糟糕。”
非利亚稍稍地垂下眼帘。
“没有心情很糟，只是在想一些事情。”非利亚说，“有事吗？”
泰迪在非利亚身边坐下来。
“教父也不太好。”泰迪说。
“我知道。”非利亚说，“我能理解。”
“是有什么误会吗？”詹姆问，“要不要去解释……”
“没有误会，也没什么能解释的。”非利亚说，“詹姆，你还好吗？”
“嗯……那天谢谢你。”詹姆说，“不过你真的没事吗？”
*
“你就像是一个灾难一样，不是吗？”
年轻的王子转过头，望着面前美丽的天神。
“你说什么，路亚？”
“带给爱你的人，永远都只有伤痛和无尽的思念。”天神静静地说。
“难道你不是吗？”少年模样的风魔法师扬唇微笑。
“是的，我们就像是灾难一样。”路亚低眉说，“不论是不是去爱，都是一场灾难。封印自己的力量去得到爱，然后解开封印，让爱和力量同时存在来打败索那——非利亚，你很聪明，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同时拥有爱和力量的你会是什么后果，那对于爱你的所有人来说都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
“那时候，就算你自己，也会很痛苦的吧。”路亚笑着说，“你现在完全不能预料的痛苦——你还会这么选择吗？”
“比起这个，无聊地望着这个世界毁灭，不觉得更加没有意义吗？”风魔法师笑得明媚温柔，“就算不敢挑战堕天使，体会一下一直不能理解的情感，不是也很有趣吗？”
*
“我们都看到，斯科皮马尔福的魔法很强大，也许这就是非利亚选择他的唯一原因。”哈利干涩地说，“所以……非利亚只是一个强大的、拯救世界的工具，我们的所有心疼、依赖和亲近对他来说都毫无意义！他义无反顾走向战场不是因为他勇敢而是因为他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对他来说……我们到底算什么？”
赫敏和罗恩沉默着。
这时候门被轻轻推开，非利亚站在门外。
他显然是感觉到了三个最亲近的成年巫师投过来的意义复杂的目光。
非利亚稍稍地垂下眼帘。
“父亲，韦斯莱夫妇。”他低声说。
“有、有什么事吗？”赫敏问。
“现在当务之急是阻止邪念危害霍格沃茨。周四的训练已经暂停了几次，希望可以尽快恢复。”非利亚说，“还有不管怎么说，我并没有做错什么，就算你们在个人情感上不能接受，也希望你们能顾全大局，和我站在同一战线上。”
“你会有特殊的训练。”哈利说，“按照之前说好的，你的训练和别人不一样，毕竟你是被选中的男孩。”
非利亚看了哈利一眼，目光深沉意味不明。
“是。”他说。
门被悄然关上，非利亚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停留。
“他的确没有做错什么，”赫敏艰难地打破沉默，“我们是不是对他太苛责了。”
“那是因为我们爱他，”罗恩说，“我会很欣赏这样的救世主，如果他和我们毫无关系。但他是非利亚，我们为他付出过，所以希望在他心里我们至少是不一样的。是这样吗，哈利？”
“我是他的父亲。”哈利艰涩地说，“他曾经说过……他和我的任何一个孩子一样敬爱我……我不能接受那是假的，我曾经因此……因此而受到很多宽慰。是的，赫敏，你说的没错，他一直都非常的温暖……我需要他的爱。”
*
“你果然在这儿。”斯科皮说，“你怎么样……”
“你来干什么？”非利亚问。
非利亚站在时空之镜面前，朝镜子里的斯科皮看过去，目光并不带感情。
斯科皮眼里闪过细碎的惊讶，但是什么也没有说。
非利亚淡漠地笑了，伸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银蓝色的戒指。
“这个还给你。”他说，“我想我不再需要了。”
“发生了什么事？”斯科皮低声问。
“你没必要知道，”非利亚说，“我之前要你相信我，是我错了。”
两个人陷入长久的沉默。
斯科皮伸手接过了戒指，把它扔到了禁林茂密的草丛里。非利亚稍稍垂着眼帘没有朝它再看一眼，也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
斯科皮摘下手指上银色的守护戒指。
“这个你可以留着。”非利亚说，伸出手按住斯科皮的手腕。
斯科皮躲开了，抬起头望着非利亚的眼睛。
“我也不再需要它了。”他把戒指扔在非利亚的脚边，冷冷地扬起笑容。
非利亚稍稍地侧过了脸没有说话，垂下的刘海来看不清楚表情。
“波特，你做的很好。”斯科皮说，“因为你我一直觉得很困扰，看来以后不需要了。”
他扔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把非利亚留在禁林显得阴沉的黑暗里。
——注定是孤单的，从来都是一个人去历经所有的故事，那是风魔法师的宿命。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Chapter fifty-f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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