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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疗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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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到了紧靠城墙的庄园。这天刚好是满月,月光静静洒在庄内的湖面上,仿佛是这湖水在散射幽幽柔柔的光。
谢玉蓝看着这美景出了神,心中隐约的不安开始逐渐显现。平日寒玉剑从不离身,就算是和逐鹿在一起也不例外。而现在呢,不单没有拿剑出来,而且还与这近乎陌生人在一个近似荒郊野外的地方。就算景色怡人,也不能让人忘记这里是个人烟稀少的地方。万一,这个不简单的廖青阳是魔教派来的杀手怎么办,会不会是想要以自己的救命恩人为契机,接近自己,然后趁自己不备便杀人灭口。
越想越可怕,骨子里不信任人的毛病开始侵蚀谢玉蓝。她抬起头看着廖青阳,想如果廖青阳的眼神有一丝不对劲,那就出手要了结他,即使是恩人,也不能在事后要了自己命!
廖青阳注意到谢玉蓝的不安,说道:“放心吧,我和魔教没有一点关系,也不是来取你性命的。”
谢玉蓝虽然不信的,但还是转移了视线,稍稍点了下头。
廖青阳把她拉到湖边的一个草丛中,叫她坐下,然后给她吃了大大小小不下十个药丸。廖青阳自己也坐下来,从怀中拿出一个瓶子,然后拍拍谢玉蓝的肩膀:“那个……这里不会有其他人,你把衣服脱下来,我要给你疗伤……”
谢玉蓝瞟了他一眼,心想着是不是要占自己便宜。但想了又想,以自己现在的情况,就算要占便宜也不需要用骗的了。现在自己相对于廖青阳而言是完全没有抵抗能力的。
想到这里,谢玉蓝乖乖听从吩咐,把衣服脱了下来,只剩下一个肚兜。谢玉蓝正要把肚兜也脱下的时候,廖青阳连忙叫了一声可以了。
谢玉蓝这么爽快的答应是廖青阳万万没想到的,如今这世道的女人即使是被男的看了一眼手都要哭上个三天,觉得自己受了很大的委屈。可是这丫头,不但没有拒绝,而且几乎没有犹豫,而那一丝丝的犹豫也是掺杂在刚刚听到这个要求时的惊讶之中。廖青阳饶有趣味的看了一眼谢玉蓝,恩……这才叫侠女!
疗伤的过程很奇怪,这种疗伤的方法是谢玉蓝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倒不是担心廖青阳有心加害,只是对于这样新鲜的方法有着强烈的好奇心。于是谢玉蓝就问了他关于这种疗伤方法廖青阳并没有详细的回答,只是说自己曾拜神医杨道意为师,学了点皮毛。
谢玉蓝见他不想多说便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对廖青阳更加了一分警觉。能被那个神经不搭调的神医收为徒弟,绝不是什么普通人。
月亮已升至当空,越发的明亮起来。午夜来临,伤也疗的差不多了。
谢玉蓝感到长期冰冷的身体有了些暖意,由内而外笼罩全身,十分舒服。回过头想道谢,发现廖青阳竟然满脸都是汗。谢玉蓝十分感动,他竟然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如此尽力,接二连三的救下自己。谢玉蓝握住廖青阳的手,默默地看着他。
廖青阳拿袖子擦了擦汗,无所谓的咧开嘴:“哈哈……要是真想谢,就以身相许怎么样?反正现在咱俩也是夫妻,假戏真做很有趣的,是不是呀?”
谢玉蓝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开始穿衣服。身后的廖青阳语气很严肃的说:“你中了寒毒。而且已经中了很久了,并且在不断加重。”
谢玉蓝一脸无所谓:“果然呀,怪不得这些年越来越怕冷呢。”
见谢玉蓝一脸不介意,廖青阳立刻窜出一股火气:“喂,我说你能不能珍惜一下你的生命啊。虽然寒毒不是什么厉害的毒,但这是由于你练内功走火入魔才中下的根。长年累月,如果不放弃那个内功,你的生命会逐步被这小小的寒毒吞噬。你知道动冰棍吗?就是那个原理,现在只是怕冷,过几年就会发现四肢僵硬,最后就变成冰人了,是活活被冻死的,你知不知道啊!”
谢玉蓝根本没有抬眼看廖青阳,依旧在自顾自的穿衣服,说了声“现在知道了”算作听到。
廖青阳此时恨不得掐住谢玉蓝的脖子,然后告诉她她现在时刻都在大量消耗余下不多的生命值,没准哪天在荒郊野外冻成冰棍,无人收尸。
谢玉蓝终于穿好衣服,缓缓站了起来,这才看着廖青阳那一双满含愤怒的眼睛:“我知道我是在大量的消耗生命,但我是杀手,放弃内力就是放弃我的人生。一个没有内力的杀手,任由哪个雇主都不会放心的把任务交给他。更何况我是女人,在江湖上本就不好有栖身之地,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座位,怎么能叫这小小的寒毒逼我放弃。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我无法因为这个就退隐江湖,我还有没有完成的事,在完成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两人对视许久,廖青阳知道叫谢玉蓝放弃内力是没有可能的了,于是拿出一本书,交给她,叫她以后不要练那个凌寒,而要照着练这个内功。
谢玉蓝略有迟疑的结果书,这一看可好,真是吓了她一大跳。
这是一本名为《黑羽》的内功心法,是江湖失传几十年的秘术。当年剑圣就是凭借着这个内功以及卓越的剑法成为江湖第一高手。只是这本书怎么会在廖青阳手里……谢玉蓝打量起廖青阳,然后问道:“你和剑圣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失传的《黑羽》会在你手上?”
廖青阳看向远方,站直身体,“老头子去世的时候把他托付给我的。”
“……”
竟然称堂堂剑圣,江湖上的传奇,神一般存在的剑圣是——老头子!
廖青阳并不介意说出缘由,但是他隐约觉察到危险在逐步踏入自己的感觉范围内。谢玉蓝由于受伤感觉已经不那么敏锐,但还是从廖青阳的表情中觉察到一些不对劲。
廖青阳拿起那把黑色的长剑,警觉起来。
月光依旧柔和,但此刻地面上之前的静谧被这突如其来的“危险”一扫而空。夜晚到了后半段,起了风。湖面开始波动,却一点声响都没有,硬是增添了深夜的诡异气氛。
不远处的树后突然冲出三个人,动作敏捷,速度快得惊人,举着刀奔向廖青阳和谢玉蓝。廖青阳没有拔剑,而是带着刀鞘抵抗。与其说抵抗,倒不如说是在不慌不忙的看对手的武术表演。
谢玉蓝翻了个白眼,无限鄙视廖青阳。明明几下子就可以摆平的事,偏偏要再这里耍帅。
巧合,廖青阳看到了谢玉蓝鄙视的眼神,于是停住不动,等待三人的攻击。
三人见对手突然停止动作,不由的愣在原地,猜测着他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你们,是冲着我来的,还是冲着她?”
“……”
“不说话,那么一定是冲着她来的喽。”
“……”
“不过我得强调一下,这位是我的新婚妻子,没有涉步江湖。”
“……”
这三个人没有表情,没有声音,俨然一副毫无感情的杀人机器。
每个人都是用着同一种刀,而且全都身着红衣,武功招式也整齐划一。是魔教红灵旗下的杀手的可能性非常大。但是谢玉蓝已经改名换姓连人都嫁了,怎么还会走漏了风声。廖青阳心生疑惑,但是面前这三人显然是经过了严格训练,无论是怎样的严刑拷打都不可能吐露半个字。
谢玉蓝见这四个人都站着不动,急了起来,狠狠踹了廖青阳一脚,“有没有完,快点解决回去睡觉!”
廖青阳被这没征兆的一脚给踹傻了,虽然谢玉蓝受了伤,还中了毒,但这一脚委实是把自己踹痛了,而且,很痛。骨头没出问题算是万幸了,但周围的皮肉绝对无法幸免遇难。
三人见廖青阳被踹倒,几乎没有思考就冲了过来,招招索命。廖青阳忍着痛迅速拔出剑,几乎看不到挥剑的路线,仅一瞬间,三人的刀便由刀柄处断裂。
廖青阳拔出剑的一瞬间仿佛变了一个人,冷静异常,周身散发一种无形的危险气息。
那三个人见没有了胜算,便停止了攻击。其中一人说道,“谢玉蓝,红灵旗前旗主终于你手。旗主命我等对你发出警告,无论你怎样藏身,红灵都找得到你,劝你早日至圣灵宫自首,兴许还能留有一个全尸。”
说完三人一同消失在夜幕中。
谢玉蓝并没有把这个警告当回事,抬脚就往回走。廖青阳把剑收回剑鞘,“姓谢的,我救了你两次了,你一回都没谢过我!”
谢玉蓝缓缓的转过身,周围气压仿佛迅速降低,闷得让人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她面无表情,毫无谢意。
其实谢玉蓝并不是不感激他,但是小时候被母亲抛弃之后,与哥哥相依为命。小时候的谢玉蓝长的很灵巧,很阳光,单纯的很,对谁都是一片真心。
一天,有位大宅里的少爷见她们兄妹两人无依无靠便把二人接到府中,关照了些时日。但是那个少爷是想等着谢玉蓝长大,好叫她成为自己同胞弟弟,一个白痴的媳妇。
但是谢玉蓝的哥哥是个碍眼的货色,于是那个少爷想着各种方法要他离开谢玉蓝。但是无论怎样,打也好,骂也罢,诱惑加威胁统统都不管用,最后逼的她们连夜逃走。
类似的事情发生过太多次,但是吃一堑长一智,那之后兄妹二人再没接受别人的邀请搬入他们的大宅。谢玉蓝渐渐的被这现实的世界所磨砺,变得棱棱角角,直至遇到逐鹿之后,才恢复了些圆润,让人不至于一靠近就被刺得满身伤口。
而如今这个廖大少爷毫无缘由的帮助着自己,谢玉蓝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他帮助自己的原因。显然他的帮助不是建立在与逐鹿的友谊之上,至此之前廖青阳绝对不认识自己。那么他是想白白讨个老婆?他不像是那种猥琐的人。而且廖青阳身上有太多的秘密,越是对自己好越是要小心防范。不一定哪天一个不对头,自己就会被卖到魔宫里去。
廖青阳也不介意谢玉蓝无礼的做法,倒是拉着谢玉蓝回到家,翻箱倒柜的找出一个长盒子。他冲着立在一旁满脸一会的谢玉蓝微微一笑,然后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把漆黑的长剑,与廖青阳的佩剑一模一样。谢玉蓝怔住了,不了解这是怎么个情况。
“这把剑是我师傅给他要娶的女人打造的,但是没有派上用场。如今便宜你了,寒玉剑对于你来说太过阴寒,这把“翼”就送给你吧。然后我会教你剑法,蓝妖逆剑以后也不许再用,你要重生了。今后重出江湖,你不再是蓝妖,而是谢玉蓝!”
谢玉蓝不敢相信的看着廖青阳,廖青阳确确实实是剑圣的徒弟,而且拥有剑圣一生的瑰宝——翼。两把,都在他的手上,而且现在他要白白送给自己一把这样顶级的剑,目的是什么究竟这样做对他自己有什么好处!
谢玉蓝迟迟不肯接受,廖青阳一急,直接把剑扔给谢玉蓝,“不要也得要,告诉你,从今天开始我是你老大,你今后不可以独自行动,遇到困难如果不找我商量我叫你好看!还有,我知道你对我心存戒备,但是你终究有一天会相信我,我毫无恶意。在此之前无论你信不信任我,都要听我的指挥,我会保证你的身份不被宅中的人怀疑,但前提是,你要有一定的书本知识做强力后盾,从明天开始每天都要读书!还有……”
谢玉蓝拿着剑指着廖青阳的喉咙,一脸不耐烦,“再啰嗦就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