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雁》夜渊

4、第 4 章

　　江湖混乱，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百姓惶惶不可终日，从繁华的城镇到荒凉的山野

　　，处处，时时可以看到刀光剑影，失败者的哀号，胜利者得意的狂笑，一切的一切，都代表着江

　　湖乱拉。

　　纷纭乱世，我们三人好象漏网之鱼优游自在的观望着江湖风云变换。除了天萧和烟水寒

　　每隔几天都要打一场架外，基本上没有什么烦心事，反正他们打完后还是会鼻青脸肿的帮我做

　　饭。

　　如果他们那天没出门。

　　如果那天我没有扔掉他们给我吃的掺有迷药的糖果。

　　如果。。。。。。

　　如果是一个残忍的词。

　　那天阳光很好。

　　天萧和烟水寒在屋外说这报仇的事，他们的声音压得很低，语气平淡，好象在说别人的

　　事。

　　我懒洋洋的躺在屋里，想着他们今天会给我做什么东西吃，天萧做的东西我不敢恭维，

　　烟水寒的厨艺倒是出奇的好。

　　似乎一想东西就特别容易入睡，我睡着的时候，隐约觉着天萧与烟水寒两人长嘘了口

　　气。

　　我睡得很香甜，梦中又闻到那种熟悉清新的香气，淡淡的，但这次清香里混杂着挥之不

　　去的血腥。

　　我醒了，西门雁声，不，那时应该叫他西门知谦了，我醒在他的怀里。

　　可是他不知道，我闭着眼，装作熟睡。

　　我对西门知谦突然到来很奇怪。

　　更奇怪的是，他抱我来到山顶危崖。

　　我心里一紧，这家伙不会想把我丢下去吧？

　　“你来了。”西门知谦闲庭信步走在陡峭的危崖上，昂首远眺。

　　“西门先生，没想到是你。”熟悉的声音在西门背后响起。

　　“我也没想到是你。为了报仇，甘于雌伏半月山庄十余年，暗中布置一切陷阱，这环环相

　　扣的连环计让西门知谦佩服。但西门有一事不明，其实你早就可以出手，却一直隐忍至今，江湖

　　如今混乱不堪的局面，也是你设计的吧，难道你真的想当武林霸主不成？”

　　来者凄楚一笑：“西门先生，你认为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能够躲得过当年已经杀红了眼的

　　那个人顿了顿，轻声吐出两个字：“红楼。”

　　西门知谦摇摇头：“扯上红楼，江湖又将面临一场大浩劫。”

　　“西门先生，我只有一事不明，你是在什么地方看出破绽的。”

　　“天笛的死。楚庄主对天琴产生怀疑，令天笛监视。天笛心思缜密，行动谨慎，天琴自然

　　看不出任何破绽，但天琴也不是简单人物，防的也是滴水不漏，之后天萧漏夜逃离半月山庄，天

　　笛听令楚庄主故意放走天萧，然后诈死，准备潜入雁剑门打探消息，本来是不关天埙的事，天埙

　　怎么会突然出现，更古怪的是本与天萧并不亲厚的天埙居然拼死救助天萧逃跑？而天笛第二天真

　　的暴尸枫林。当时的天琴与天萧全力一战，早已无力在对付并未出尽全力迎战的天笛，而当晚整

　　座山戒严，枫林更是被围的严严实实，外人不可能进入，还有谁有实力杀死天笛。开始我也想不

　　通这个问题，因为我也认为天琴就是整件事的主谋，可后来发生的事太过巧合，半月山庄又传出

　　天埙鬼魂现身之说，我这才想到，是不是天琴也是受人指使呢？这样一想，以前许多想不通的地

　　方也迎刃而解，这才……”

　　“西门先生果然才智过人，另天埙，不，另付云佩服，”付云苦笑，“付某也只是说出

　　真相而已，当年的是是非非，各人为了各自的利益费尽心机，其实也说不清倒底孰对孰错，只是

　　我放不下仇恨，看到楚天萧，烟水寒，雁楚舟，楚浩亭四人同归于尽，心中没有半分喜悦，反而

　　有着说不出的苦涩啊。”

　　是天埙，我差点就叫了起来，可是他为什么又说自己是付云呢？

　　当时的我，想不明白啊。

　　风中阵阵血腥味传入鼻子，只听到付云长啸一声：“仇人已死，还带累楚天萧，烟水寒

　　两位少侠，虽足以告慰家父在天之灵，但我心中深感愧疚，唯请西门先生好好照顾这个孩子，还

　　有，所有的错都错在我一人，叫她要恨就恨我，不要在报仇了。”

　　西门知谦长叹一声，点点头。

　　付云卸下心事，舒了口气微微一笑，纵身跃入万丈深渊。

　　西门知谦在崖边站立良久，末了，才轻轻开口，似乎是对我说，又好象是对着死于这个

　　山谷所有的人立誓：“这个小娃，知谦定然不付所托！”

　　我闭着眼，听着耳边呜咽的山风，渐渐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