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俱乐部》醒初

27、第 27 章

　　“上楼。”老头子忽然说，“这个地方的老板虽然纵容毒老鼠出入，不过我估计他也没这个胆子私藏，上面就是那个女装癖的俱乐部吧，难保刘斌不藏点什么，上去看看。”
　　林枫染知道他说得在理，但是心里十分不情愿。马克的人还不知道刘斌的事，是林枫染提出来在找到最终大BOSS之前不要说的，老头子想反正只是在一起玩玩的朋友，不说就不说，等幕后黑手出来了，刘斌作为从犯多少让人觉得还好接受一点。但是现在，有人跟他说，马克可能藏有货，这个罪名实在太大。
　　林枫染沉默不语的跟在老头子身后，走进那扇极为熟悉的门，迎面还是一座屏风，只是上面的京剧青衣已经换成了梦露。转过屏风，里面摆设并没有多少变化，林枫染一阵怔忡。
　　老头子拍拍林枫染：“这里你熟，你去看看。”
　　林枫染应了一声拖着脚步去了，从小化妆间开始，慢慢的一点一点检查过来，虽然缓慢，但是没有一点遗漏。
　　如果马克真的有藏货，就算是为了马克所有无辜的朋友，他也要找出来，然后捉到真正的黑手。林枫染已经打定主意，要是真的上面因为高朗的缘故不让自己参与，他就是一个人也不能放弃。
　　大厅没有疑点，化妆间也很干净，林枫染转入马克内设的厨房开始翻找。马克的厨房放着就是好看，除了偶尔有员工跟熟客会带些吃的过来用微波炉热一热，平时也就是烧个开水洗个杯子的用场。林枫染沿着地面由下而上的搜过去，忽然在储藏柜里停了下来，拿出几个袋子。
　　老头子凑上来一看，皱眉：“面粉跟味精，拿这个干什么？啊，难不成是……”
　　林枫染默默的拆开好好的封着口的小号面粉袋，里面还衬着一层塑料纸，林枫染用手指沾了一点放进嘴里，默默的点了点头。
　　老头子见他点头，拉过一袋味精拆开，看着里面结晶形状完美的透明颗粒没敢尝，递给林枫染看了看。这东西林枫染太熟了，当年为了熟悉它的性质还特地偷偷自学化学，不知合成过几回，只是都没有这一包漂亮而已。
　　“嗯。”林枫染轻轻道。
　　老头子叹了口气直起了腰：“这下就是我想帮你也帮不了了，这么多，怎么也有两公斤，够这个俱乐部所有人都死上一百次的了。”
　　林枫染知道国内对于毒品管制得非常严，感冒冲剂那么大一包就够判死刑，更别提这么两大袋子的了。林枫染默默的站起来，低着头说：“该死的只有刘斌一个人，其他人都是无辜的。”
　　老头子耸耸肩：“我信，但是上面人不一定信。放心，我会代替你拼命干活的，该抓的抓，不该抓的放。”
　　林枫染往前面走了几步，只觉得胃里面隐隐作痛。想起来从昨天晚上起就基本没吃过什么，林枫染折回来打开冰箱，刚刚翻找的时候还记得似乎有几根香肠在里面。林枫染打开鱼肉盘拿出香肠，也不管冷热就往嘴里塞，被老头子眼角瞄到，劈手夺过一根。一老一少两个大男人相对无言，啃着香肠陷入沉默。
　　似乎回到了十几年前，林枫染他爸的葬礼上，明明应该是敌对关系的老头子忽然出现，一身没穿惯的黑色西装。林枫染抬起泪眼看着这个间接害死自己父亲的凶手，心底头一次生出恨这样的情绪，却被那个男人看破，淡淡的留下一句：想报仇，就追上来吧。
　　那时候也想现在这样，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一句话之后就是长久的沉默，只是嘴巴里没有香肠而已。
　　林枫染垂下眼睛浅浅的苦笑，当年满心仇恨的小孩子肯定想不到，当年立志要打败的男人现在却是自己出了高朗之外最在意的人。杀了自己父亲的男人却取代了父亲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林枫染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吃完了香肠，林枫染反而觉得胃里更疼了。也是，空腹吃冷食就算胃病发作也是他活该。林枫染想着再找点什么别的，又打开了冰箱，却忽然发现原本应该是出风口的地方没有冷风出来，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林枫染伸手进去掏了掏，从豪华得过分的大冰箱深处掏出一个蓝色塑料袋，硬邦邦的，拿出来一看好像是什么肉。
　　林枫染把那个堵住出风口的东西扔回鱼肉盘里，却被老头子抄起来，两三下拆开了袋子，整个人就定住了，半晌才拉了一把林枫染。林枫染回头一看，看见那个袋子里冻成一坨的肉类表面上有一只像鸡爪一样的东西，只是要大出许多。
　　那是一只人手。

　　下午报告就出来了，这只手跟遗落在刘斌衣服上的头发属于同一个人，也就是说，刘斌死了，还被人分了尸藏在冰箱里。因为经过了冷冻，法医没办法判断死亡时间。
　　林枫染跟老头子从警局出来就进了医院，只要想到自己吃的那根香肠曾经离尸块那么近就只想吐，两个大男人抱着马桶不撒手几乎脱水，终于被同事们送去医院挂点滴去了。
　　好容易挂完四百CC的水，林枫染赶回局里，却发现办公室里挤满了人，拉过青春痘来一问，原来上面怀疑是马克内部的人杀了刘斌，更何况搜出了那么多毒品，谁也脱不了干系。林枫染心里也明白，可是看到一脸恍惚的站在人群里的高朗就觉得心酸。
　　上面已经明确告知，林枫染没有资格插手这个案子，担心他在总局胡来，干脆一张纸就把他扔进了市郊分局。林枫染哪里是这么听话的小子，一声不吭的收拾收拾东西就回了家，一张辞呈往上面一塞，都没看一眼那老光头的脸色。
　　老光头本来就很可惜林枫染，没同意，让他先休假。林枫染没说什么，乖乖收了辞呈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