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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相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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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仰头看了看这栋样式非常普通的房子,微微叹了口气向二楼走去。一个小时前他刚好和房东谈妥价钱和租用时间,从今以后他就要过上在小公寓里打拼的生活了。拿着轻飘飘的钥匙,多多少少他还是有些迷茫。对刚刚成人而父母早亡的他来说,以后的生活充满了不确定的因素。他不知道他究竟会面对以后的人生,特别是,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未来。
站在二楼最里面的房门前,路灯把房牌号照的阴影迭生,他隐约听到了房间里传来的音乐声。这栋房子里就属这个房间最大,但是里面已经有人住了。如果不是因为别的房间都有人租了他才不愿意和别人同租一个房间,而且这个人还是房东所言“情绪非常暴躁,又让人搞不清原因,虽然房租一分钱不差但是背景很值得怀疑,好像是□□上的人,势力还不小”这种人物。灰一边听房东夸大其词的描述一边心想,如果真的是很有势力的黑手党怎么会租用这种破烂房间,不过他倒是无所谓。而这个神秘的房客似乎也并不在意是否和人同住一个房间,相反,平分房租这件事情似乎让他蛮开心的。灰把钥匙塞进钥匙孔,带着有些听天由命般的心情,暗暗打定了不管怎样都要努力和这个人和平共处的决心,向右旋转钥匙打开了房门。
瞬间摇滚乐的轰鸣就冲进了耳膜,灰一边皱眉一边把房门关上防止别的人去投诉噪音污染。房间里虽然说不上一片狼藉但也绝不干干净净,衣服和鬼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扔的哪都是,而床边一个看起来马上就要坏掉的音响正在声嘶力竭地播放着歌手“Kill me!!Kill me!!!”绝望的怒吼。灰觉得有些胃疼,转头去寻找这个房间从前的主人,却看到浴室亮着灯,里面响着哗啦哗啦的水声,看来他是在洗澡了。
如房东所言,这个房间里分为浴室,卧室和厨房,而其他的房间并没有厨房就是了。卧室倒是意料之外的宽大,只是只有一个双人床。灰本来觉得和人挤在一张床上也不算什么,现在却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打地铺的必要。电视摆在房间的另一边,而靠窗的桌子上竟然还有一台电脑,落满了尘土,似乎主人并不经常使用它。灰坐在床边,一边犹豫是先收拾自己的东西还是等那个人先出来和他说明下情况,最后还是决定等他洗完澡。如果这个人是那种别人动了自己的东西就会大发雷霆的人,他若是把房间收拾干净岂不是自寻死路。
灰先关了音响的音乐,然后拿起扔在床上的杂志翻了两眼,里面没有什么值得一看的东西,也推断不出来这个人的喜好。但是他确定,绝对不是那种年纪轻轻心理却像老头子一样的人。再看看扔在地上直到浴室门外一路的衣服,式样也是普通简单,大概不是很难相处的人。挂在墙上的表走了一圈又一圈,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灰简直开始怀疑那个人已经淹死在浴缸里。怀着“如果他真淹死就好了这样我就能独占这个房间了”的心情,灰站起来走到浴室门外,水声仍然在哗啦啦地响着。他犹豫了一下,先敲了敲门,里面并没有反应,于是他理所当然地推开了门。
水雾把视线遮得看不清浴室的镜子和瓷砖,他眨了眨眼才判断出浴室的构造,然后隐约看到浴缸那里躺着一个人,看上去可能睡着了。他没心情去观察这个房客的裸体,但是还是好心地走上前想要把他叫醒,毕竟这样是会感冒的。隔着水雾他看不清那个人的长相,于是俯下身来,却先看到了围在他脖子上的围巾。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啊?有人洗澡还戴围巾的吗?他干脆蹲下来好好研究那个人的脸,却在刚刚看到那对上吊眼的时候被一拳打到了鼻梁,身体不稳向后跌倒在满是水渍的地砖上。
有些晕眩,他揉了揉眼睛,还没等他说话就听到一个声音怒吼起来。
“你是什么人啊!!”
他哭笑不得又有些恼怒,原来这个人有长时间洗澡癖吗。然后就听到哗啦水声四溅,那个人赤条条地从浴缸里走出来,蹲在他身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哦哦,你就是那个要和我同住一个房间的人吧,没想到你有偷窥的癖好……”
他一下气血上涌,怒视对方道:“是你连续2个小时不出来,我还以为你淹死了!!!”当然他不敢说他其实是真的希望这个人淹死的。而这时候,他才发现,这个人贴在脸颊上湿淋淋的头发,竟然是樱花色的。
上吊眼的家伙皱了皱眉,“我只不过睡着了而已。”然后放开了他,自顾自地拿了毛巾擦头,然后走出了浴室。他站起来,鼻梁还有些微痛,但是他觉得那个人手下留情了。等他走出浴室的时候,那个人已经穿上了黑色的浴袍,白色的围巾仍然挂在他的脖子上,因为浸了水而皱巴巴的。虽然看起来很奇怪,但是灰莫名其妙地觉得这个人真的是□□上的人。怎么说……他还觉得自己和这个人十分不合。但是到了现在也不能说什么“我不要和这个人住在一起”了,更何况,他认为这种状况……很有趣。
“你叫什么名字。”
“灰。”他谨慎地没有说出自己的姓。
“哦。那,灰你是想睡床还是睡地板?”
他睁大眼睛,搞不清樱花色发的人说这句话的目的。难道如果自己说“想睡床”就会被他揍个半死吗?他回视着那个人的眼睛道:“床。”
那个人笑了笑,揉了揉后脑的头发,“那我睡地板。”
好奇怪的逻辑……他忍不住问:“那你平时睡哪里?”
“睡哪里都一样。有时候也睡到桌子上,不过,”他的嘴角有些挑衅似的上钩,“我睡着的时候也会很警惕的。”
我已经领会过了,灰心说,虽然鼻梁已经不疼了。
“那随便你吧,我现在要收拾东西了。”灰把自己的行李箱拿了过来,开始整理东西。那个人坐在一旁,用有些好奇的眼神望着他,大概是没见过遇到自己还能显得很镇定的人。
“你还没问我的名字呢。”
灰把笔记本放在桌子上,又走到另一边拉开衣柜,“那,你叫什么名字?”那个人好像有些不满,抢过他手里的衣服,抓着他的肩膀瞪着他道:“你根本就不想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吧?”灰苦笑着说,“我很想知道,请您告诉我您的大名。”那个人才把衣服还给他道:“我的名字是夏哦。姓是多拉格尼尔。”
灰转脸看着他,发觉他好像很期待自己去问“为什么要叫这么奇怪的姓”一样,于是故意说:“很普通的名字啊。”那个人果然有些失望,不过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抱着双臂,远远地看着他道:“我发觉我真的不喜欢你。”灰忍不住窃喜,“那你去和房东说换一个房间好了。”夏跳了起来,“明明我先到的,为什么要我换?你去另一个房间比较好吧!!!!”灰一想不好,自己无意识间把这家伙惹怒了,不过这时候他的固执也开始发挥作用,更何况他绝对不想对这种家伙认输。
“最开始提出不满的人是你吧?既然不满就换房间,我在这里住的舒舒服服又不要你管!”“你敢对我这么说话?明明只是个有偷窥癖的白痴!”“我没有偷窥癖!谁想要偷窥你啊你这个到哪都能睡着的笨蛋!”夏好像被惹怒了,冲过来一拳头就招呼上灰的脸,灰一侧身让过然后右手向他颈骨劈下。从小到大他也打过不少场架,就算离□□还差的远也能和这家伙过几下招。出乎他意外,夏竟然一矮身避开了他的手刀,然后转身侧踢他肋骨,灰急忙向后一退险险让过,后背撞到了桌子把台灯撞翻了。他有些恼怒,伸手扯过夏的围巾,一拳挥向那个人的头侧,与此同时夏也揪住他的衣领掐住了他的喉咙。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他的手僵在离樱花色头发一毫米的位置,夏也不敢用力,怕他一拳过来在自己脑袋上砸出一个坑。
最后,还是樱花色发的人先开口道:“你还不赖嘛,看不出来这么能打。今天就先到此为止。”说着放松了他的脖子,他也把胳膊放了下来。而说时迟那时快,先举着和平牌子的人却刹那间变脸猛地扑过来,他没提防一个趔趄,小腿撞在床沿,上身不由自主地倒在了床上,好死不死后脑正好撞到了扔在床上的遥控器,疼的他呲牙咧嘴。回味过来状况的时候他已经被夏压在床上,而对方的双手正紧紧抵住他的喉咙。他忍不住喊了起来。
“哪有这样的?!我们回去重来!!”夏颇为狡猾地一笑,“谁和你重来,你真相信我说的到此为止?果然是笨蛋!”说着手上就加了力,他眼前一阵黑,心想说不定就被这反复无常又情绪暴躁的家伙谋杀在这又破又小的房间里了然后得等三天之后才有人发现他的尸体也说不定,于是微微皱眉闭上了眼睛。等了一会那个家伙却并没有继续用力,他悄悄睁了眼,却看到那对上吊眼离他仅有几厘米远,两个人的额头几乎就要撞上了,他吓了一跳差点叫出来,那个人却若无其事地直起身放开了他,然后顺势躺到他的身边,把床上的杂物都踹了下去,被子一蒙在里面闷闷道:“今天我睡床。”
灰有些搞不懂状况,他甚至觉得夏的神经根本就是有些问题。他坐起身来,揉了揉被掐的发痛的脖子,而后脑被遥控器撞过的地方现在肯定已经起了一个包。刚才和夏打的那场架让他有些累了,去刷个牙然后睡觉吧,这么想着他把外套和裤子扔到一边,然后脱下里面的衬衫。他正举着胳膊把套头的衬衫从下往上拉扯时,忽然听到身边一个声音在说,“睡觉脱衬衫做什么?原来你有暴露癖啊。”然后一只爪子就伸过来在他腰侧挠了起来。他不是那种浑身都是痒痒肉的人也受不住这招,忍不住蜷缩起来,头还罩在衬衫里面满脸通红地大喊“你做什么啊”并试图避开那只手。好不容易把衬衫脱了下来,他回瞪了一眼侧头望着他笑的一脸得意的人,穿上拖鞋走去了浴室。
对着镜子刷牙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并没有像自己以为的那样那么讨厌这个人,相反,自己好像和他很是自来熟一样,如果是别人的话,刚见面3个小时就能熟络到这种程度是绝对不可能的吧。回去的时候他把灯关了摸黑爬到床上,拽过被子他还提防着那个人会不会突然又伸过手来做一些古怪的事,但是夏好像已经睡着了,静下来的时候可以听到很平稳的呼吸声。他转了个身也闭上眼睛,心想明天就要开始寻找工作的艰难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