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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另一对LOUI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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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这种东西并不是独一无二的,而且这一对LOUIS在之前闻仁也遇见过,不过对于初入SPELL世界的那玖来说,一切都是那么奇怪。
隔了一会儿,那玖才反应过来,就像有很多人叫张伟一样,也可以有另一对LOUIS.而这时,闻仁差不多已经要和对方打起来了。
边弧和刘情。男人是战斗者,女人是祭品。至于身份,类似警察吧。
前面也有提到过,闻仁抛弃过很多祭品。本来祭品坏掉是要按照程序送到医院检查治疗的,可是闻仁从来都是直接把对方弄回家。这种事情也有蛮多人做的,只是像闻仁这样不道德、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坏人道主义精神的,屈指可数,再像闻仁这样数量多到法庭宣判的,凤毛麟角。最后像闻仁这样拒绝判决甚至逃狱的,目前为止,活着的只有闻仁和另外几对不那么光彩的人物。
所谓不光彩,就是抛弃了姓名。当然这和闻仁无关。
在SPELL的世界里,客气一点的就是直接开始SPELL轻级别战斗,不客气一点的就是开场便狂风骤雨般进攻,而另一对LOUIS选择都是不开展战斗,说白了就是斗殴。正常世界的警察在没有枪支器械的时候,就是身体武力压制。而这代表对对方的试探,或者蔑视,或者重视。反正,看施展方的心情吧。
边弧是体术佼佼者,早年学过散打、格斗,还有跆拳道、洪拳什么的,杂七杂八都练过,底子厚。而这样的组合能成为法警,也是有些要求的,至少刘情作为SACRIFICER就是第二级别的人。战斗的攻击能力不弱也是必备条件。
闻仁清楚地记得边弧刚开始抓捕自己那会儿,刘情还是个毛丫头,而这么多年过去了,刘情除了发型变了以外,倒没什么大变化,只是举手投足间风情成熟了许多。也是,束缚一旦成立,双方都成了SPELL的人,死不掉,只能战斗到最后灭亡。
待边弧摆出架势,闻仁才知道不开展战斗。体术,肉搏,对战斗者意志的试探,给对方的蔑视战斗能力的信号,或者对对方这个人的重视。闻仁想,也许边弧是重视自己的——毕竟边弧当了这么多年警察,自己是唯一一个他没有捉到的人。
但是闻仁是讨厌体术的。
如果是SPELL的话,好像对方的祭品受多大的伤害都不是自己亲手造成的,因为SPELL是言语的战斗,在虚拟的世界里用词句伤害,而体术,则是活生生的打击和憎恨,尽管不会对SACRIFICER造成任何伤害,SPELLER的心理压力却是难以想象的。
尤其是对闻仁来说。
“怎么,大名鼎鼎的闻人仁也有不想动手的时候吗?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可是一点都没犹豫啊。”
“边弧,如果你放弃抓捕我,你会为这个世界做出更多的贡献。”
“哼,打败你将会是我对自己做出的最大贡献。”
闻仁心里想的却是:我不想再伤害任何人。
那玖不知道事情始末,只晓得他似乎遇见了有史以来第一次的战斗,但是传说讲SACRIFICER只需要全心全意支持SPELLER,并未说明具体做什么,而似乎自己在四人中最弱,所以他只有站在闻仁身后,默默地关注着事件发展。
刘情见闻仁迟迟不肯动手,心中有气,又瞥见闻仁身后的中学生,道:“一段时间不见,你又换了个祭品,真是不知廉耻到何种地步!”
闻言,闻仁只是淡淡地答道:“命定。”
边弧收了姿势,惊异道:“命定?”
并不是每个SPELLER都那么命好可以遇见“命定的祭品”,虽然级别也并不代表实力,但至少物以稀为贵,第三级别出现者少之又少,而在这个年纪就出现的,历史上也不多见。
闻仁道:“还没有战斗过,你想试试吗?”
刘情犹疑了片刻,但边弧眼里的渴望浓厚到不能忽视,于是刘情只有顾及他,道:“SPELLE,战斗。”
那玖正看着事情好像往自己身上牵扯了,又见刘情打开了战斗模式,而后又是边刘二人念道:“LOUIS,我名,亦即他名,不败不退,不亡不溃。”
那玖只觉那两人间的气氛突然转变,变得刚强而充满压抑地束缚着。
闻仁道:“那玖,接受。”
那玖忙道:“接受!”
于是一股玄风扶摇直起,那玖不由用双臂护住脸,待风停时,周围的空间竟然只剩一篇空无。似乎风把世界带走。
那玖第一次见到,不免多看了几眼,自然也就引来刘情的不屑。
而对于战斗,闻仁已经不再热衷了,而边弧似乎也不急于动手。
“小东西,你知道做闻仁的祭品要承担什么吗?”
那玖一怔,没想到对方的战斗者会同自己说话,又忙回说:“全心全意支持他。”
刘情笑了,道:“怕是你还没有尝过束缚的滋味!”
那玖又是一怔,看了看闻仁,答道:“闻仁说束缚不碍事啊,只是个合同罢了。”
边弧扯了下单边的嘴角,讥讽闻仁:“也是,凭你的实力,确实有资本这么说,只不过,这次是命定,百分百的承受,你觉得你有这个实力么?”
闻仁看看对面的LOUIS,叫那玖站在自己身边,问道:“怕么?”
那玖老实地点点头,又立刻摇摇头,最后叹气了,说:“先试试吧,说不定以后有经验了就不怕了。”
边弧却不言语,只走到刘情前面,伸出一指向闻仁,闻仁见状牵起那玖的手,轻言“别怕”。
边弧只冷道:“浮现——这两人的羁绊深刻——”
“无效——命运无需显现——”
此时,系在那玖和闻仁身上的白绳又浮现出,随着边弧的言语不安地闪动着白光,又随着闻仁的话语变得柔和而冷静。
那玖大致明白了这细绳就是自己和闻仁的羁绊,但这次出现却并不疼,只是白光传达出的信号使他大概知道对方在破坏这根绳子,对方在强力地企图撕毁他和闻仁之间的合同。而且,从刚才的局势上来说,好像闻仁处在劣势一样…
边弧又开始新一轮攻击:“破裂——战斗者不合法,请正义切断!”
“防御——请战神庇护战斗者的生命!”
只见那根白绳的光忽然变得尖锐,而那玖却开始疼,他发现那种疼痛似乎就一直埋在身体里,而一个低沉失落的声音轻轻地说:“这个人不属于我…闻仁不属于那玖…”
那玖:“啊——好痛…”但是他恍惚间意识到他不能表现出懦弱之类的,又只能蜷缩着身体试着缓解…
边弧:“哼,‘战神庇护战斗者的生命’,这么快就把这家伙当生命了吗?对战神撒谎是要受惩罚的。”
闻仁则是咬牙,把跪在地上的中学生抱起,安抚道:“你要相信,我们只有一个名字,知道吗?”
那玖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嗯。
边弧毕竟是法警,职责指使他趁势打败闻仁,但身为斗士对于命定的向往又叫他继续战斗下去。
刘情道:“如果那么喜欢命定,干嘛不去找?!”
边弧则笑:“像闻人仁这样抛弃无数个SACIFICER找到命定的话,我还是不要了。”
刘情则看向对面,道:“闻仁,新任不好用吗?”
闻仁把手放在那玖的头上,道:“忍一会儿。”
说罢一指指向边弧,冷冷道:“浮现。”
第二级别的两人间羁绊浮现,是一条细长的银色锁链。
闻仁微微笑:“是级别不够高才需要这么厚重的联系吗?”
边弧脸色一冷,道:“你一个不相信羁绊的人还有什么资格说这些——”
“羁绊如果还需要用形式表现出来,那要命运有什么用。”
边弧面色不善,刘情毕竟是有默契的,立刻指挥道:“战斗,其他的以后再说。”
闻仁则是首先发难,说:“光,切裂他们。”
边弧忙道:“无效——空无的世界唯一拥有的是空无。”
“空无的世界由我创造——”
边弧一时间跟不上闻仁的思维,连防御都未布置,一时就只听见刘情女声尖利的尖叫。
那玖见对方的SACRIFICER是女生,不由挣扎地抬手道:“闻仁…不要伤害女生…”
闻仁略微皱眉,道:“这是SPELL的世界,结束战斗只能打败或者被打败。受伤是必须的,不过回到正常世界就一切都恢复了。”而你受到的,哪怕是回到生活里…
那玖却仍是皱眉,道:“那你轻点…”
闻仁则是紧了紧握在那玖肩头的手,又向对手道:“冰莹的雪晶穿梭在空间里。”
随着闻仁的言语,不知何处来的雪花点点滴滴,雪粒虽小,其势却强。
边弧不知这雪的用意,只道:“风!卷挟着他的雪,回到他的世界!”
瞬间,罡风裹着雪粒尽数往那玖袭去。
“火,阻拦他的脚步,限制他的自由,取悦我的心。”立刻,刘情和边弧就被困在了两个分割的火圈里。
“无效——自然的力量不受控制!”
“第三级别者,超自然的力量。”
边弧瞬间又是受到冲击,但战斗的经验毕竟很多,立刻道:“防御!全方位!”
闻仁则是淡淡道:“象牙塔在内部开始腐烂,你不信的东西在这空间里无法存在——防御,无效…”
攻击立刻得以实施,而此时,不仅是刘情,连边弧都露出了难以忍受的表情。一道火圈燃在边刘二人周围,不烈也不息。再伴着漫天的雪,其势怎么看怎么邪。
“很疼吗,可你只承担百分之二十,那再想想你的祭品。”闻仁道。
刘情立刻察觉到了松动,而随着锁链传出的不安,边弧只觉得不能忽视,而刘情却是心理较强的那个,道:“我已经习惯了疼痛——”
闻仁立刻抢道:“可是边弧身为战斗者,能够习惯么?”
这次轮到刘情松动了,惊异地张着眼,看着边弧。
但女人在某些时候永远是最狠的,立刻道:“命运要求我们承受这些,边弧,我们承受不起认输的责任,法庭那边怎么办?”
边弧看着手上的锁链,再看向奄奄一息的那玖,摆出架势道:“闻人仁,你还是关心自己的SACRIFICER吧——我代表法庭缉捕你们!”
边弧:“岁月的磨痕,我们之间更深——力量,削弱!”
闻仁:“无效——能力天生——我要火穿越时空,燃烧到愤怒的人心中——”一道火苗立刻听话地扑向刘情。
“他人的世界怎由你控制,水,保护我的同伴!”又是不知何处来的水幕挡住火苗。
“水,生来柔情而刚烈,只为守候挚爱,这样的承诺,怎够?”霎时,水幕生生薄了半寸,火苗一个猛扑烧伤了刘情的手臂。
刘情一声尖叫还未结束,却只见牵住两人的锁链生出一条细长细长的缝,直直地生到刘情的手腕边。刘情忙用另只手握住锁链,不使它断裂。
那玖见了,多少还是不忍的,可是按照闻仁所讲,结束战斗的唯一方法就是打败或者被打败,他又只能侧过脸去,不看刘情受伤。
闻仁也只是再紧了紧握在那玖肩头的手,轻声道:“别担心,我不伤害别人。”
对面边弧闻言,似要反驳,却被闻仁抢道:“雪,恨的精灵,我要那人动弹不得!”
雪花闻言,似是听从命令,晶莹的六角精灵长脚一般爬满了刘情的身体,尚不得挣扎,刘情已被埋入雪中。
而另一边边弧却是被火墙围绕,连脚步都不得挪移半步,眼睁睁地看着刘情埋了进去——而这一切还不到五秒。
边弧恨恨地看着闻仁:“我和你没完。”
闻仁只答:“这才第二次打败你,当然没完。”
说罢看向雪人刘情,只吐了一个字“冰”,而刘情周围的雪立刻变成冰棱深深扎进去,雪人似乎有瞬间的挣扎,但立刻就没了声息。而边弧也只能饮恨火场,随着刘情战斗力的消失,他也只能晕在当时,心里仿佛有把刀刻着“第二次”。
而边弧倒下那一刻,周围又恢复了原状。
那玖只觉得身体舒服了很多,那根白绳也不见了,只是边刘两人倒在地上,不知情况如何。
闻仁道:“睡着了,不用担心,以后和他们还会再战斗的。”
那玖点了点头,表示信任。
闻仁试着松开那玖,却是手才放开他,那玖就往地上滑了。
闻仁无奈,只得作势要背他,那玖大惊小叫:“不用不用,我可以走的,又不是小孩子了!”
闻仁也不理他,自顾自地把他弄好,背着就往他家里走。那玖显然很少有被人背的经验,绷直了背,整得自己累,闻仁更累。
“闻仁,那两个真的没事吗?我是相信你啦,但是会不会告诉他们家里比较好…毕竟让两个人就这样睡在地上…”
“放松点,这样背着你我很难受。”
那玖犹豫了又犹豫,终于试着放松,虽然结果不甚如人意,但至少比之前好些。
“闻仁,不能让家里看见我这样子,他们会担心的。”
“知道了,提前放你下来。”
“要不现在就放我下来吧?”
“不行,战斗耽误了时间,你再磨回去,家里更担心。”
那玖不说话了,感觉趴在闻仁背上的自己很可悲,明明是个男人,却一点痛都受不了。
过了会儿,又是那玖先开口:“闻仁,你是怎么跟我爸妈说的啊?”
“嗯?家教的事么?”
“嗯。”
“我说很喜欢镇里那一片水稻田,想在你家住下来。和伯母聊天的时候又发现你好偏科,找到个合适的理由在你家蹭饭蹭住,不好么?”
“那我们以后会经常这样战斗吗?”
“不知道,要看有多少人敢来找我们。”
那玖对战斗有点恐惧,因为会受伤的样子,想到这里又不由回头去看边刘二人的方向,看不见又悻悻地趴回闻仁的背上。
闻仁问:“刚才很疼那会儿,你在想什么?”
“我什么都没想啊…”
“是么?”
“但是我听见一个声音,他对我说‘闻仁不属于你’…是不是说我还配不上你啊…那,可不可以经过一些特训什么的…”
“没那回事,战斗就是这样的,以后习惯了就好。”
“每个人都会听见这种声音么?”
“嗯。”
闻仁撒了谎。一般来说闻仁不撒谎,可是这个中学生,他不希望他知道真相。
闻仁知道边弧回去会和法庭报告,然后他在这个镇里出现的消息就会传播到各处,然后就会有仇人、朋友、 赏金猎人之类的,总之,不管怎样,很多战斗。
那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习惯战斗,但他第一次有了一种感觉,那就是自己好像有用,甚至还是有点特别的,至少闻仁肯背着他走路。
“闻仁,你以前背过别人吗?”
“没有。”
所以,战斗与否都已经无所谓了,反正SACRIFICER要信任自己的SPELLER。
闻仁并不知道那玖的心理活动,平时机敏的他可能会注意到,但今天他的注意力都在那个声音上——那玖说他听见了一个声音。以前没有这种案例,可能是之前的SACRIFICER级别不够的原因。话又说回来,那个所谓的“祭品心中最后一丝美好被毁灭”,到底是什么样的毁灭,虽然知道坏掉的三级别祭品回到正常生活也很难生存,但那到底意味着什么样程度的难以生存,其实闻仁也不知道。
说到底,闻仁也只是个才从SPELLER学校毕业的学生,而事实上,他是从学校里逃出来的。而那玖,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中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