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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你不会是A-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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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何陌几乎成了李未家的常客,还三天两头要求她给她煮汤喝,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李未最初觉得这孩子肯定是家里穷得只剩下钱了,再加上可能在学校被拒绝心里难受,迫切想找个人陪,所以也就接纳了她。
权当自己多了一个小表妹吧。反正自己在家乡的表妹堂妹一大堆,多一个不嫌多。何况她一向是一个乐于照顾别人的人。
她十七岁离家上大学,读完研究生去了上海上班,后来又来到北京,算算离家已经十年了,生活自理能力相当的强。除了每年春节一定回一次家听听父母唠叨之外,其他时间,倒也不是太想家。
当初之所以来北京,其实是因为一个男人。
不是因为爱上某个在北京的男人,而是因为在上海有个男人追她追得太紧,她逃过来的。
多可笑。三年前还在为了躲开男人而费尽心思,三年后落得需要相亲的下场。
如果不是爸妈天天耳提面命,她其实一点也不想谈恋爱。对她来说,一个人够自在的了,何必非要将另一个人拉扯进自己的生活?何况,从小到大,她就没喜欢过任何一个男人。说她孤僻吧,可不管在学校还是在公司,该说说该笑笑,人缘都还挺好,但就是没有一个男人能走进内心深处。
她在公司附近租了一个房子,是跟人合租的两室一厅,室友是个学艺术的女生,常年不在家,似乎这儿只是一个落脚处。她倒也乐得清静,厨房什么的,自己一个人用得更舒心。
这天她买了一条鲫鱼,做了一大碗鲫鱼豆腐汤,只放了姜和盐,熬出来汤色乳白,再撒上一把细碎的葱花。
这是南方的做法,但何陌这个打小在北京长大的孩子竟爱喝得不得了。喝完还舔舔碗,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诶,李未,你还会做什么汤啊?”
这孩子比起初见的时候整个人似乎开朗了很多,再也没提过上次在电影院的事,当然她也不会去问,年少时候的感情,时间一久就淡薄了,更何况这家伙还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说了多少遍别直呼我的名字,怎么着你也该叫我姐吧?”李未不满地揉揉何陌的脑袋。
“哼,不就比我大一点点吗!”何陌不服气。
“岂止一点点,我感觉我像你妈!”李未起身收拾碗筷。
何陌斜她一眼:“你十岁能生出我?”
李未又无语了。
十点的时候她催促:“你该回去了吧?”
何陌盘踞在她的沙发上,正抱着她的笔记本乐不可支地看《蜡笔小新》,充耳不闻。
等她洗完澡,十点半。她就纳闷了,蜡笔小新有这么好看么?那个色色的小孩就那么大吸引力?于是她坐到何陌身边,苦口婆心地说:“你也该为高考上点心了吧?”
何陌这才正眼看她,夸张地大叫:“咦,看不出来你身材这么差!”
李未想起自己洗完澡直接穿的睡衣,里面没穿内衣。她脸一红,恼羞成怒:“你个小P孩懂什么。”
“谁说我不懂?我懂A——B——C——D——E——F——G。”何陌鬼鬼地一笑,拉长声音说道,“话说,你不会是A-吧?”
李未怒了,直接伸手过去袭胸,她就不信,这小P孩的尺寸又能大到哪儿去。
当她的手触到何陌柔软的胸部,何陌浑身一僵,急忙推开她,从沙发上站起来,笔记本应声而落,摔在地上。
“你!”李未瞪着她。
何陌看也不看她一眼,硬邦邦地直接拎了自己的包,去玄关穿了鞋子,门一摔,走了。
青春期的孩子就是这么别扭!李未叹口气,赶紧拾起笔记本,查看哪儿摔坏没有。
她打开电脑,鼠标在桌面上的蜡笔小新上晃了晃,没点进去。
犹豫了半天,点开了校友录。
先是研究生,再是大学,再是高中。
高中同学不是你结婚了就是她生小孩了,到处一片恭喜声。
她轻轻点开通讯录,鼠标落在一个名字旁,手有些抖。
夏花。
没有头像,没有电话,没有地址,没有近况。
除了名字,一切都是空白。
只有她知道这是为什么。
因为这个账号是她申请的。密码是那人的生日。
似乎只要在这儿占据小小的一方空间,那个人某天就会奇迹般地登陆。
夏花。
第二天下课后何陌又来了,她砰砰地敲了半天,李未才拖着沉重的身体懒洋洋地去开门。
“把你的钥匙给我,我去配一把,免得你总是不给我开门。”何陌气哼哼地说,似乎昨天完全没有闹别扭一样。
她昏昏然地转身往卧室走,扑通一声又把自己扔回床上。
“喂。”何陌紧跟过来,看她这样,也知道不好,伸手一探,哎哟一声,“你发烧了。”
李未眼皮都抬不起来,模模糊糊哼了一声。
“喝水。”不知过了多久,嘴唇上有冰冷的触感,是玻璃杯缘。
她也想喝,奈何起不了身。
何陌想想,放了水杯,双手抱住她,一使劲,扶她半坐靠着床头,然后再将杯子伸到她唇边。
李未咕嘟咕嘟地喝了半杯水,无力地摇摇手,表示够了。
昏沉中她感觉到何陌不安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会跑去拧了一把毛巾拿过来给她贴在额头上,一会儿又去端了一杯水过来,又问:“我去给你买药吧,什么药管用?”
李未无奈,一想这孩子估计从来也没照顾过别人,倒也为难她了,于是吃力地告诉她抽屉里有药,白加黑跟阿莫西林,一样两片就好,毛巾要凉水浸,还有,帮她在电话本里找到领导的电话,请个假。
何陌一一照办了,毛手毛脚伺候着她吃了药躺下,又裹上被子,想了想,索性自己也脱了衣服,往被子里一钻。
她觉得一股凉气,有气无力地说:“别,小心我传染了你。”
何陌振振有词地说:“我身上凉,给你降温正好。”
她浑身无力,只好由她。
昏昏沉沉中,感觉到一双手把自己的脑袋挪过去,小心地靠在纤瘦单薄的肩窝上,又感觉到腰被搂住.
然后,她就放心地睡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