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降及天》鱼渔

6、第四章-3

　　为了快些赶路，他们三人分骑两匹马赶回教中。纪住本来和杨祥降同骑，不过和傅坪换了一回手，纪住就再不肯要杨祥降带了，说是“爹的马颠得厉害”，后来傅坪和他说了一句什么，纪住立时改口为“爹的马术太差，好好的马儿给你骑坏了”。

　　杨祥降瞪傅坪，后者一脸无辜：“童言无忌！”杨祥降开始思考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他至今尚不知空机出了什么事儿。问起教中事务，傅坪都诚恳回答，只是问到空机，他便垮了脸，一句“见了面就知道”就打发了。

　　杨祥降多次威胁，若是赚他回去，定不饶恕。傅坪也是但笑不语。莫非空机真是出了大事儿？

　　他们抄了近路，一路傅坪又不惜花费的打点，且有分舵照应换马，不过三日，已行至上德山下。杨祥降看看四周围平静安宁的民居，没好气道：“看你每日催命似的赶路，我还以为这儿闹鬼了呢。”

　　系好马儿，傅坪神神秘秘一笑道：“也差不多是闹鬼了。”

　　杨祥降眉骨突地一跳，苦笑道：“反正也被你赚来了，不上去看看对不起这一路的辛苦。”转头见纪住眼睁睁的看着一旁卖糕点的摊子大流口水，便上去揽着他道：“小住，要吃就开声啊，别辜负你傅叔叔的心意！”

　　纪住欢呼雀跃，傅坪笑的尴尬，杨祥降施施然入了客店。如此好茶好饭好住宿的伺候着，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得好好利用。

　　翌日，傅坪拿了两套新衣给杨祥降和纪住。纪住高兴的接过，边上换衣。杨祥降看看衣衫，又看看傅坪，笑的暧昧。

　　“怎么？见他大教主一面还得焚香斋戒沐浴更衣？”

　　傅坪无奈叹气，道：“小祥，你别这样。他如今……也不是从前了。”

　　杨祥降心中一紧，却维持着暧昧的笑容，拎着衣服领子，看了看，道：“倒是我尺寸，莫非傅兄偷偷给我度量过？”

　　傅坪唯有苦笑以对。

　　换上新衣，果然有焕然一新的感觉。纪住本来生的极为清秀可爱，傅坪选的这身衣服，尺寸贴身，穿在纪住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衬的他脸蛋水润润、粉扑扑，引得人想捏上一捏。

　　“啊啊！臭老爹，你又捏我！”一路只闻纪住这类惨叫痛呼，始作俑者就是不才他爹，杨祥降。“傅叔叔，我要骑你的马。”

　　哀怨的请求被傅坪温和的笑容打回。“今日要去见一个人，你得和你爹一同。”

　　“可是爹老是捏我，好疼的。”说着嘟着嘴揉揉被魔爪捏红的脸颊。

　　“小祥！唉。”傅坪心知杨祥降是为了掩饰近乡情怯的不安，才去逗纪住，真不知该如何劝解他。就是可怜了纪住，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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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门高耸入云，两旁的石狮威风凛凛，栩栩如生。杨祥降暗叹一声，心道：“又回来了。”事隔四年多，终于还是回来了。

　　十五年前的某个夏日，他在这石门下与空机初遇。蝉鸣似在耳边，树木依旧茁壮，只不过时过境迁了。

　　半山上已有教众通报上来，守门的几人恭谨迎接，只在见到杨祥降和纪住时，露出些许好奇。“新人哪？”

　　傅坪点头低声道：“是，近日教务全赖沈长老维持，你也知他是个强硬派，呼啦啦几个月招了许多人上来。”

　　杨祥降想起当年那个成天对他和空机吹胡子瞪眼的中年人，不禁笑出声来。傅坪看他一眼，没有言语。

　　入了山，傅坪反而放慢了脚程，他们沿着山道缓缓走了近一刻钟。杨祥降感到山路旁的密林里透出的种种目光，也许是熟悉的，也许仅是好奇，但心中不自在的感觉愈来愈强烈，恨不能带了纪住飞奔下山。

　　傅坪似乎有所感应，停了脚步回身凝视他，“小祥，去吧，他在等你呢。”

　　杨祥降也不答话，咬了下牙根，牵着纪住的手掌微微收紧，纪住有感，仰头看他。傅坪暗暗担心杨祥降改变心意，想要再劝几句，又怕适得其反，犹豫一阵，刚要说话，杨祥降绽开一笑，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