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零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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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默默无言，气氛一时煞是尴尬，擎海潮装作仔细地探看天河，银灰色的发被后方的风带着向身前荡去，有些挡住了眉眼，他不耐地正想拨回去，便感到一旁的大哥细心地替他顺了发，淡声道：“你的性子，还是如此。”
他正想反驳，熟料此时船体猛地一倾，猝不及防之下，他狠狠地向一侧倒去，他皱着眉头就要拧身而起，却不防身子被另一道不容置疑的手臂揽住，向后退去，再回神便听到一声有些急切的声音问：“潮儿，可有不妥？”
擎海潮皱眉，恼于此时远不及日后的修为，也是恼于与大哥第二次的出行又是这般情形。
他淡淡道：“没事，大哥，是我不小心，放开我吧。”
靖沧浪一怔，旋即默默地收回手臂，淡声道：“小心。”
“恩。”
擎海潮甫得自由，便立刻离开靖沧浪身边，刚刚的异动，一定是号雨鲸鳌！
此时水面却是恢复了平静，只有被靖沧浪招来的风带起的水浪。
靖沧浪凝神，神识深入水中方圆百里，便立刻捕捉到了，浩瀚天河之下，那一缕霸烈气息，只是离船只很远，动作如此之快啊。
擎海潮修为不及靖沧浪，此时并无感受到水中异常，但凭着记忆也知道必是鲸鳌已去得远了。
此时天空中开始翻卷紫色雷电，乌云倾轧下来，狂风怒卷，天河之上已是掀起滔天巨浪，他们所乘坐的船只飘摇的如风中残烛，转眼便已经被卷入狂涛中。
擎海潮瞬息提气，纵身而上，靖沧浪更是悬身半空，一边还不忘关切擎海潮。
眼见着船只倾覆沉没，他们却是平静地注视着水面上的涛浪，擎海潮低眉凝神搜寻，靖沧浪一双利眸直扫前方，须臾，只见一龙头鱼身之物冲出水面，复又落入水面不见，进出之间掀起数十米水浪，像是要择人而噬。
他们身在半空，全凭己身修为支撑，衣袂横飞，发丝四散，那鲸鳌钻入水中不见，擎海潮却是不顾靖沧浪阻拦，向水面掠去，靖沧浪见状，猛地跟上，揽住他，不顾他挣扎，将人锁入怀中，带往河岸。
擎海潮如玉般的脸上晕起薄红，看着犹自看着水面的大哥，道：“大哥，为何阻我？”
靖沧浪不去看他，暗中呼了口气，淡声道：“擎，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大哥！”擎海潮也知自己太过冲动，只是……
靖沧浪猛地转身看他，那一眼叫擎海潮怒卷的心瞬间凉了下来，他道：“你答应我，不会冲动！那鲸鳌既是上古异灾帝鱼，难道只能兴风作浪吗？”
他一指天空中犹自翻卷的雷电，淡然得声音竟似带着颤抖：“你刚成年，不可妄为，那里的任何一道打在身上，都能让你……”
他没有说出来，只是须臾之后道：“回去，与长老们商议一下。”
说罢也不看擎海潮，径自回转。
擎海潮看着他颀长端严的身影离去，看了看仍然怒卷不休的天河水，抿了抿唇，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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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既回，靖沧浪也不去看他，径自着人去请诸位长老，去了议事厅，擎海潮闷闷地看他，见他竟是头也不回，索性直接回了院子。
此时已是过午，刚回到院子不久，惜夫便嘟着嘴来了，一见面就气呼呼地问二哥和大哥去了哪里，怎么半天没有人影的。
擎海潮道：“没什么，和大哥出去走了走。”
惜夫坐下，好奇地问：“二哥，你以前不怎么和大哥亲近的呢，怎么自从成年礼之后，就越走越近了？”
擎海潮手一顿，淡声道：“亲兄弟，说什么亲疏。”
惜夫摆了摆手，道：“才不，我听凋寒伯伯说，小时候二哥是大哥亲自教养的呢，因为父母早逝，年长的大哥一人抚养我们二人，尤其对二哥你，更是用心，那时候你还经常腻着大哥呢。”
“可是后来，你渐渐地开始学习各种各样的武功术法，就再也不会抱着他，要求一起睡了呢。”
“惜夫！”擎海潮睨了一眼小妹，道：“长大了，分院子也是应当的，小时不懂，长大了自然而然便不能行止一处了，再说，大哥也有事情要做。”
惜夫才不同意这样的说法：“小时候我想和大哥一起睡都不行，非要说什么男女有别，我那时候还是婴儿呢，大哥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擎海潮失笑：“连你也说自己是婴儿了，什么怜香惜玉。”
惜夫眼珠转了转，手圈着头发，“诶，二哥你说，我们成年也有五年了吧？大哥可是比我们年长三百五十岁啊，我很好奇，大哥怎么都不娶亲呢？”
擎海潮手中茶杯险些滑出手掌，他道：“惜夫，你是女子，这些事情不是你应该谈论的。”
惜夫不在意地笑笑：“这有什么啊，”她担忧地道：“大哥平日里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对谁都淡淡的，不知道吓走多少人呢，好担心大哥未来怎么办啊。”
擎海潮低眉，浅啜一口，“你担心你自己吧，我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小妹会对长辈的终身大事这么感兴趣的？再说了，大哥那里冷淡了？对你对我，不都很好么？”
惜夫朝天望了望，嘟囔着：“也只有二哥这么想，我都已经快要被大哥的冷眼冻死了，只有二哥不当一回事。”她突然道：“是因为每次在二哥面前，大哥都很温和才对。”
擎海潮顿了顿，：“是你不用心学习，非要折腾那些女孩子不应该做的事情。”
我今天还被大哥训斥了呢。他微微摇头，是惹恼大哥了吧？
因为自己的冲动。
惜夫皱眉：“女子就不能学武吗？”
擎海潮温声道：“只是要你将注意力放在他处，莳花弄草，琴棋书画，天文地理什么不行，你偏去动刀动剑，不惹大哥训斥才怪。”
惜夫哀叹一声，却不见多少愁容，她看着擎海潮：“我从没见大哥对除了你之外的人那么有耐心呢，二哥要是女子，我一定要让大哥娶来做大嫂，有这么疼我的大嫂，我的日子还会难吗？”
擎海潮一口茶哽在喉头，左右不是，连咳了好几声，好不容易将气理顺，连眼角都泛了红：“惜夫，这是你应该说的话吗？！”
惜夫很纯真地问：“为什么不能说？”
擎海潮抖着手指她，却见她带着促狭的笑意看着自己：“你，你，看来是我平日里太惯着你了！！”
擎海潮觉得自己一张老脸也快要烧起来了，更让他脸红的是，他当下的心思竟是，大哥那么肃冷威严的人，自己要怎么才能配得上？！
啊，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他努力地闭了闭眼，想将那身影自脑海中驱离，却又想起前晚书房中烛火下的淡漠容颜，温暖的烛火将他冷肃的眉眼映得柔和了许多，只是那眸中一刹那散射出的柔意，却让自己不容错认。
擎海潮暗自呻-吟，自己真是白活了几百年，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惜夫看着兀自出神的二哥，眨着眼睛道：“二哥你脸红了！！”
擎海潮心下咬牙，我忍：“红也是被你气的！”
“这有什么，大哥在我也敢说！！”
“你！”
惜夫正要开口，不妨一道淡然声音插-入：“要对我说什么？”
靖沧浪俊雅的身姿转入院子，朗朗水蓝衣袂划过水样波纹，闲庭一般信步走来，带着淡淡的笑意。
惜夫登时跳了起来，谄媚地蹦过去：“啊，大哥，小惜刚想说……唔……呜呜”
擎海潮不管小妹的挣扎，朝靖沧浪道：“大哥慢坐，惜夫还有事，我送她。”
惜夫努力地掰着擎海潮的手，无奈那手就像是生了根一般丝毫不动，一路呜呜呜地出了院子。
靖沧浪怔住。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零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