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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一章 ...

  •   如果,我走了,你不要伤心,也不要难过;
      如果,我走了,你不要哭泣,也不要迷惘;
      如果,我走了,你一定要好好地生活,幸福地生活……
      但是,请你千万不要忘了我,即使只有一点点会想起我,也无所谓……

      只要你记得我,哪怕只有一点点……
      一点点,就够了……

      隐隐约约,她听他喊着:“我的幸福只有你才能给我!澜儿!……”
      那样地痛彻心扉,那样地痛心疾首,那样地脆弱不堪……

      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是当时已惘然……
      命运的洪流是那么深不可测。

      ******* *******

      “皇上,王爷,郡主被刺中要害,失血过多……臣等无能为力……”忙忙碌碌了一个多时辰却是这样的结果,哎……

      “你说什么?!”楚风大吼。该死的!有谁能告诉他究竟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希澜居然被人捅了一剑?!
      “郡主恐怕……不久矣……请皇上恕罪!”六位太医齐刷刷跪倒在地,诚惶诚恐。

      一瞬间天塌下来的感觉就是这样。
      一个好好的人,一下子就被判了“死刑”,叫至亲至友如何能接受?

      “你们都给我滚!一群没用的饭桶!”楚风不顾身份破口大骂,他怎么尽养了一群浪费粮食的?!现在,连希澜的命都保不住了么?
      “楚云祺!拜托你告诉究竟怎么回事好不好?!希澜怎么会受伤的?!”

      “澜儿……”
      楚云祺似已失了神志,双眼无神,只凝视着希澜,轻轻唤她的名字。
      她静静地睡着,像个孩子。就好像每天晚上,他偷偷来看她的时候一样,恬淡的睡容,微微上翘的樱唇,浓浓的长睫不安分的微微颤动。

      她只是在睡觉。
      明天一早,就会醒来了。
      对不对?
      她只是在睡觉,不会有事的……

      “拜托你清醒些好不好?!希澜快死了!你这样又有何用?!”楚风一把揪住楚云祺的衣襟,想逼他回复理智。
      “嘘!别吵,回吵醒澜儿的。”楚云祺像哄小孩子一样对楚风竖起一根食指,轻轻地掰开他的手,他要看着希澜啊!
      如果吵醒她,她就会知道自己偷看她了,她知道的话说不定会讨厌他,又要离开他了……
      “你别傻了!你疯了么?!分不清事实了?!浑蛋!”楚风看着他这样,恨不得揍他,曾经的那个楚云祺到哪里去了?一股心酸冒着泡泡涌上心头,心一丝痛尖锐地呼啸着……

      “澜儿……”
      他执起她的手,一遍又一遍,轻柔地吻着。
      “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不会离开我的……
      “澜儿……”

      “唔!”一声闷哼,楚云祺倒在床上。
      “你——”楚风见一团白影闪电般掠进来,又一掌劈昏楚云祺,甚为惊讶。
      “废话少说,现在只有我能救澜儿,”冰烨扶起楚云祺丢给楚风,“把他抬出去,不要来打扰我。”
      “你!——我凭什么相信你?!”居然敢把他当下人使唤?!
      “信不信由你,若你希望澜儿平安无事的话,三个时辰内不准任何人来打扰。”冰烨像丢垃圾一样把俩人丢出门外,迅速关上门。

      “这算什么?我倒成了累赘了?”
      楚风愤懑难平,却又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将楚云祺丢给下人,吩咐好好看管着。自己则一个人在大厅踱来踱去。

      走过来。
      走过去。
      “哎……”
      ……
      走过来。
      走过去。
      “哎……”
      ……

      ******* *******

      天空微露出鱼肚白。
      楚风的叹息已如天上的繁星数都数不清,人也因“走”得太多而瘫在椅子上,疲惫不堪。

      卧躺在床上的人儿悠悠转醒。
      床榻旁光华万丈,似是温和的阳光。
      “澜儿你醒了?痛不痛?”温柔的关切声自光华中传来。
      希澜怔怔地望着冰烨,她没死?还以为必死无疑了……现在除了背部有点抽痛,好像并没什么事。
      她想动一动,却痛得只能趴在床上。
      “别动,会牵扯到伤口。”
      俩人的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眼睫毛,冰烨清凉的呼吸扑到她的脸颊,有些微氧。
      “烨哥哥,你怎么了?”她发现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亦毫无血色,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堪。
      “没事,你要好好休息才行。”修长的手轻抚她如云的秀发,又轻又柔,一遍又一遍。
      就像婴儿在母亲的安抚下一样,希澜安心睡去。

      靠近她,他凑过头,轻轻在她侧脸烙下一吻,眼底是无尽的落寞。
      至少,她的身体里流着他的血,这样,也算是一种安慰吧?

      “澜儿,别走!别离开我……”
      “澜儿——!”自梦中惊醒,楚云祺冷汗直流,两眼发直,怔怔地望着自己一双手。为什么他抱不住她?为什么她消失了?为什么无论他怎么唤,她都不回头?
      “少爷?”一旁的丫环看着楚云祺惨白的脸,胆战心惊。

      一忽儿,楚云祺的身影已夺门而去。

      希澜房中。
      “澜儿!”惊慌已极的楚云祺奔到内室,还没搞清房中是否还有其他人,就跑到希澜床边,确切地说是“飞”过去的。

      “别吵!她需要休息。”冰烨一脸倦色,却仍然守在旁边。
      “希澜已经没事了,是冰烨救了她。”楚风满脸感激看着冰烨。他虽不知道冰烨是怎么救希澜的,但看他一脸苍白与憔悴,想来是花了不少心力吧?所以,他不打算告诉楚云祺他是被“丢”出去的,否则……他的“劣根性” 还是改不了,呵呵……

      “我只想知道,澜儿好好的为何会中剑。”温文的语气,双眸中的凌厉却使人不得不正视。
      “昨晚上你像疯了一样,现在应该清醒了吧?希澜究竟是如何受伤的?”楚风也有相同的疑问。
      “她是为了救我……”即使她不会喜欢他,他只要希澜活着,所以希望那只是个梦。

      仿佛一下子空气凝结,冰冷地令人窒息,令人呐喊,像一条条无形的线,一寸寸陷入体内,欲将身体撕裂。
      一个趔趄,冰烨差点站立不住

      苍白的脸越发显得惨白、通透,唇已无一丝血色,似乎轻轻一碰,他就会消失。

      楚风觉察到冰烨的异样,缄默不语。
      沉默……

      破晓的光芒四射,黎明已悄悄溜走。

      “如果,在这里澜儿会受伤;如果,你连起码的保护也无法保证,那么,我会带走她。”

      轻轻的声音似风一样,清清楚楚地灌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冰烨的声音有点黯哑。他缓缓转身,走出屋外,脚步有点不稳。
      颀长瘦弱的身形仿佛风稍稍一吹,就会倒下。

      星湖的莲叶也收起娉婷的身影,似在无声地安慰脆弱的心。

      ******* *******

      荷花已逝,只留一盏盏玉碗似的莲蓬,耷拉着脑袋。
      岸边朱亭中。

      两抹白色的身影坐于石桌旁。
      飘逸,唯美,温馨。
      美得令人移不开视线。
      噪音却常常想起,打破美好。

      “澜姐姐,你身体恢复实在太好了,哥哥都担心死了!而且都没人和我玩!”楚若衣叽叽喳喳的声音充满活力。
      希澜浅浅一笑。

      “连楚云澈都神出鬼没,找不着他。”……
      “皇帝表哥最近也没出现过。”……
      “荷花都没了。”……
      “我放走了小麻子,他们都说它不喜欢我这儿。”……
      小麻子是楚若衣的宠物之一。
      楚若衣思维的跳跃性实非常人能及,能从天上说到底下,水中说到云端。如果她愿意还能“纵横古今”。

      “烨哥哥怎么都不理我呢?”楚若衣瞅着旁边沉默不语的冰烨,她也学着希澜叫他“烨哥哥”,她乐得自在,冰烨却头大不已。
      轻啜杯中茶水,冰烨的动作优雅已极,周身似散发着温润宁静的光华。
      视线凝望远处,他的思绪已然飞远。

      希澜看着冰烨不无担忧。近来,他常常这样,人在身旁,却觉离得很远很远,若即若离,烨哥哥怎么了?
      似乎觉察到有人注视自己,他转过头。
      他对着她笑,连阳光也相形失色,仍然是清清凉凉的气息:“怎么?”她那样的眼光显然很困惑。
      “烨哥哥似乎有心事?”

      冰烨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许久,才优雅一笑道:“没有。”

      “烨哥哥怎会有心事呢?他开心还来不及!”楚若衣抢着道。
      俩人皆疑惑地看着她。
      楚若衣巧笑倩兮对着希澜道:“澜姐姐为哥哥挡了一剑,就说明澜姐姐是喜欢哥哥的,两情相悦,哥哥自然会将澜姐姐娶进门。烨哥哥那么疼澜姐姐,也希望澜姐姐幸福吧?澜姐姐能嫁给我哥哥,当然会幸福啰!如此一来,烨哥哥自然开心啰!”

      冰烨目光一紧,微微低头,额发遮住了眼睛。
      “澜姐姐喜欢哥哥对不对?”楚若衣紧紧追问。
      “不是,”希澜别开脸,叫楚若衣瞧不见表情,“王爷对我有恩,替王爷挡那一剑是应该的……”
      “什么?!你只是因为哥哥对你有那么一点点嗯,”楚若衣比出一个小指,“就替他挡了一剑,差点连命都丢了?!”
      “澜姐姐,你实在是——”
      “哎……原本以为澜姐姐很明智,怎么会这么傻呢?”

      “若无王爷的关照,只怕我无法安然在这里生存。”所以她对他应该报恩,只有这样……
      “哎……清苑王王妃这个位子天底下不知有多少女子望穿秋水想一坐,你却……哎……”楚若衣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样子,直摇头叹气。
      “人之蜜糖,我之砒霜,澜儿的心思又岂是那些人可比的?”冰烨淡淡地扫了楚若衣一眼,再看向希澜时已满面春风。
      原来她只是为了报恩才救楚云祺的么?

      “澜姐姐,你真这样想?怎么会是砒霜呢?那可是会害死人的!”楚若衣急得跳起来。
      “从某些方面来说,是这样……”
      “可怜的哥哥……呜……”真为他掬一把同情的泪啊!他的王妃之位在心上人的眼中竟如砒霜?!
      “放心吧,王爷自会找到他的王妃。”说出这句话,她的心像吸饱了水的海绵,沉甸甸的。
      若衣有一下没一下地啃着食指。难道真得不行么?看来澜姐姐的心是铜墙铁壁啊!

      冰烨起身走到亭边飞跃而出,一眨眼的功夫,已飘然而回,手执几盏饱满的莲蓬。
      “澜儿,这些给你。”拣了一些给希澜,思索一会儿,他又将剩下的递给若衣,“喏,给你的。”
      “谢谢烨哥哥!”希澜满脸笑意。

      很久都没吃到新鲜的莲子了呢!
      记得小时候,裴烨哥哥经常带她去郊外,有莲蓬时,就采摘很多很多给她,结果总是因为弄得浑身污泥又湿淋淋的回家被舅舅训斥,不过他仍然会在莲蓬成熟时节摘莲蓬给她,就因为她喜欢吃莲子。后来因为要帮舅舅及外公打理公司业务,忙得脱不开身,他才没时间陪伴她。
      她剥开莲蓬,挖出一半莲子塞进冰烨手中:“烨哥哥,你也尝尝。”
      若衣看着面前两人愉悦地吃着莲子,眼神很古怪,还带点气愤:“澜姐姐你这样子,哥哥会伤心的,你知道么?哥哥要是看到你和他这样,不知道会有多难受!澜姐姐好过分!”
      她将莲蓬掷在地上,气极而去。

      “衣衣——”希澜忙站起身想拦住她,一阵晕眩袭来,她已不省人事。
      落入一个温暖令人安心的怀抱中。

      ******* *******

      星湖轩。
      “澜儿怎么又昏倒了?”楚云祺来回踱步,忧心忡忡,这已不知是第几次昏厥了。
      楚风一脸惊异:“什么叫‘又昏倒了’?她常常这样么?”
      没人回答他。

      “她有些顽疾,虽然具体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她经常这样子,但我会治好她的。”冰烨坚毅的眸子透露出不可催的决心。他一定会治好她的!
      “你会治病?”虽然上次是他救了希澜的命,但楚风实在瞧不出冰烨这看似文弱书生的人会有什么能力,虽然他的武功是令人望尘莫及的啦!
      “哈哈哈哈……如果说冰雪谷谷主都不会治病,那天下岂非无大夫了?”楚云祺张狂地大笑,挑衅地看着冰烨。

      “什么?!你就是被称为‘医仙’的冰雪谷谷主?”楚风惊得差点连下巴都掉到地上。传说冰雪谷谷主长得可比九天之上的仙人,而医术更是出神入化,没有能难倒他的病症,却又因为冰雪谷难寻,而他又甚少出谷,即使有那么多的人遍洒万金求他一治,也难以遂愿。没想到,他居然就是?!

      “不敢当,那是江湖中人抬举了。”冰烨不理会楚云祺的挑衅,悠然自得的一边品茗,一边望着昏睡的希澜。
      “呵呵……”楚风傻笑,他的消息太不灵通了。哎……楚云祺四大护卫的情报能力实非一般啊!竟然连他的情报都比不上!啧啧!

      ******* *******

      满塘的荷叶轻舞,莲蓬俏皮地玩着捉迷藏的游戏。一个年约十一二岁的少年从莲叶中探出脑袋,笑得如日中阳光般灿烂。脸上还沾了些泥土,他举着一串莲蓬,喊道:“小澜,快过来!”
      “烨哥哥!”一个空灵如耳语般的声音回旋震荡,如水纹一样,一圈一圈,散开……
      “小澜!——”
      “烨哥哥!——”
      少年的影像逐渐模糊、消失。

      “烨哥哥!!——”
      “烨哥哥!!!——”

      蓦然惊醒。
      一股清凉从手传至全身,抬眼所见是冰烨关切的星眸。他的手握着她的,如梦幻般不真实的声音:“澜儿,我在这儿。”
      她呼唤的是他啊!

      楚风一脸古怪。
      楚云祺神情复杂,有惊,有悲,有不解,有难受,也有自嘲。
      仿佛周身的氧气一下子被抽走一半,她顿时觉得呼吸困难,像窒息,却有呼吸顺畅。原来喘不过气的是她的“心”啊!
      她怔怔地看着楚云祺,他却面无表情地瞟了她一眼,转身退出房。
      她也知道刚才自己唤的是“烨哥哥”,似有双手将她拉进水中,悲哀、无力、沉痛一个个如水泡,浮上心头……

      星湖的莲叶已凋零,风一吹,簌簌得响,就像一颗颗破碎的心……

      ******* *******

      明月阁。
      菊花开得正艳,枫叶已红于二月花。
      然而,美景之于人,无非是心情愉悦时的调剂品,如果内心荒芜,再灿烂再绚丽再美好的景致也乏味至极。如果心底一片晴空,即使再怎么阴霾的天也有阳光。

      凭栏远眺。
      就好像有人用一种看不见的线,在希澜眉心处打了个结,紧锁得像沟壑一样。

      上一次,在星湖轩,她面对一脸欣喜的冰烨。

      她说:“在我的家乡有一个表哥,从小到大,我都喜欢叫他‘烨哥哥’……”

      一瞬间,她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变得冰冷、僵硬,还有点颤抖。失望如一桶冰水浇灭希冀的火苗。
      他轻轻地抿唇,扬起弧度,她却觉得他的笑比哭还难看。

      他淡淡地道:“我应该感到荣幸……”

      她仿佛听到什么东西一下子破碎了……
      一下子,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他会千方百计找她,为什么他对她那么好,为什么他尽全力救她……她都明白了。
      只是,这之于她却是沉重的负担。

      临走时,他说道:“我会治好你的病,无论如何。”
      黯然离去的单薄身影如秋风扫荡下独立枝头的枯叶,脆弱,摇摇欲坠。

      顿时,她觉得自己很残忍。上天如此厚待她,她却要亲手毁掉,无论对于楚云祺,还是冰烨……

      将近一个多月了,冰烨天天都亲自煎药,并亲自送过来,看着她喝下才安心。在他的悉心照料下,她已经很常一段时间没有流鼻血或者昏倒了,连哮喘也好很多,比起以前三不五时地发作,这一个月就像奇迹一样。原来他的医术这么好?莫非真得能治好她的病?不敢想象现代医学束手无策的白血病竟然在古代能被治愈?
      她早已不敢有希望了……

      除了端药,冰烨几乎不再找她。
      很多时候,她都能听到笛声:悠扬、悦耳,却孤寂、萧然、沉郁。她知道,那是他在吹。
      笛声中的忧郁重重敲击着她的心,她却无力改变什么。

      很多事,改变了就是改变了,那是无法挽回的事实。

      宁宁怎么也不肯住进明月阁,楚大哥将她安排在另一边,她并没有反对。

      整个明月阁是这么的空旷,这么的孤零零……
      连飘荡在其中的笛声也是空幽而孤寂……

      ******* *******

      “小柔啊!最近你好像常常黏着澜姐姐哦?”楚若衣对着比她大三岁的楚柔道,完全是一副老大人的模样。
      “难道楚云祺没教你要对比你大的姐姐有礼貌么?”从小到大,在同辈中最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人就是楚若衣了,这个有天仙脸蛋的小恶魔常整得她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让她公主的颜面尽失。
      “哦呵呵呵……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哦!你对我哥哥不也直呼姓名?难道皇帝表哥没教你礼数么?”马上就将对方的指责反弹回去,楚若衣乐得呵呵直笑。
      “哼!”楚柔冷哼一声,又反唇相讥,“不知整天在明月阁乱窜的人是谁哦?怎么说这也是宫里,本公主的家,可不像某些人,一天到晚赖在这儿不走。”
      “哦?我记得某些人的‘家’在皇宫的另外一头,与明月阁相隔很远哦!也不知成天往这里跑做什么?”
      “你不觉得你成天叽叽喳喳很吵么?澜姐姐喜欢清静,却被你吵得心情都不好,你还有脸在这儿?”
      “哼!”楚若衣找不到理由反驳,因为她的确不安分啦!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她又想到一点,“你在想坏主意对不对?”
      “什么坏主意啊?”呵呵,终于说不过她了吧?让你也知道我的厉害!

      “你想拆散哥哥和澜姐姐!”

      “噢呜——怎么可能?!本公主为什么要拆散他们?而且以目前来看,‘拆散’这词不妥吧?他们还没在一起哦!”
      “你就是不安好心!因为你早就对哥哥有非分之想,而哥哥却喜欢澜姐姐,所以你就常来这儿好见机行事对不对?!”
      楚柔翻了个白眼:“你脑子有问题啊?白痴!识人不清的花痴才会招惹楚云祺这个阎罗!本公主又不是不想活了!”
      “哥哥长得这么俊,玉树临风,翩翩美男子,怎么可能是阎罗?!”

      “呵呵,你没听过他的外号叫‘冷面阎罗’吗?”
      “那只是因为哥哥对那些不喜欢的人不热衷罢了,你没见到哥哥对澜姐姐很好么?”
      “无论如何,本公主根本不会对他感兴趣!除非他性子变了!”虽然他对澜姐姐是不错,不过要她喜欢这么一个冷冰冰的人才办不到呢!如果不是看在皇兄的面子上,而且她小自己三岁,她真想让楚若衣知道她的那个哥哥对不喜欢的人是怎么样一个“不热衷”法。

      冰湖在一旁撇撇嘴,这两个人的“唱戏”功夫绝对了得。她正想走时——

      “难道你对烨哥哥有坏心?”
      楚柔高深莫测地笑道:“只怕对他有‘坏心’的人是你吧?”啧啧!这丫头连什么是“坏心”都不知道却瞎嚷嚷。

      冰湖听她们提到师兄,就干脆待在一旁不走了,专心观看她们的“对决”。真是的,居然还没发现到她在她们旁边,她们俩的警觉意识也太差了吧?还是斗嘴斗得浑然忘我了?

      “是又怎么样?!我是喜欢烨哥哥!你管我?!”若衣不服气地大叫。
      “不怎么样,只是提醒你一个事实……”她卖起关子。
      “什么?”
      “你喜欢的烨哥哥可是比较‘照顾’澜姐姐哦!你想,他何时关照过你?”甚至还很讨厌她的“聒噪”。
      “是啊!即使烨哥哥现在喜欢澜姐姐,那又怎样?我还是喜欢他啊!”
      “呵呵……就凭你?像小鸡一样不安分,叽叽喳喳的,说内涵没内涵,说外貌没外貌,他会喜欢你?”楚柔十分乐意泼楚若衣冷水,其实她长的是不错啦!好像他们家三个长得都挺不错的。
      “哼!总有一天烨哥哥会被我的心意感动!”

      “啧啧!说大话也不经过头脑,他那么疼爱澜姐姐怎么可能会在意你这个小丫头?”说给楚若衣听的同时,好像也是对着另一个人说的。楚柔长长的羽睫遮住了明媚的眼。
      “你等着瞧吧!澜姐姐一定会当我嫂嫂的,届时,烨哥哥放弃她了我就有机会了!”
      “哦!……原来你千方百计撮合楚云祺和澜姐姐是为了你的私心啊!你怎么知道澜姐姐一定会当你大嫂?她若和烨哥哥双宿双飞,你就等着哭死吧!”

      “不可能!我哥哥对澜姐姐这么好,她一定会被感动的!”

      “你怎知道她就不会被‘你’的烨哥哥感动?而且感动又不是爱慕!”呵呵,作弄楚若衣的感觉真好,看到她急得跳脚的样子,楚柔心里已经笑翻天了。
      “当然了!哥哥照顾澜姐姐那么细致入微,烨哥哥只不过是煎药给澜姐姐罢了,当然是哥哥比较能感动澜姐姐啰!”

      “说话要弄清楚事实,不要什么都不知道却自以为是。”冰湖忍无可忍实在听不下去了。

      “你什么意思?”两双大眼同时改变方向,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一人,是神出鬼没来无影去无踪的冰湖。

      之所以她们会这么认为的原因是冰湖虽然常常出现在明月阁,但是她们只能看到她的影子,像一条白绫一样,呼啦啦一下就不见了。而究其原因,是冰湖不想见到整天缠着她,她却无可奈何的楚风,因为这是人家的地盘。

      冰湖冷冷地看着楚若衣:“你说师兄只不过是为澜儿‘煎药罢了’么?你知道这些药是哪里来的么?你可知道这一个多月师兄每天晚上来回飞奔几百里就是为了澜儿的药!每天在深山老林摸黑采药就是为了治好澜儿的病!一个多月的时间他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觉!除此之外,他常常被毒蛇咬,被兽群攻击,而且又因为师兄悲天悯人的性子不愿伤及动物,他要平安是那么困难!若是寻常人早就死几百次都不够了!你知道她现在伤成怎样瘦成怎样吗?你知道——”
      这也许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一下子说这么多话,为了从小尊敬的师兄。

      “湖儿!”不知何时出现的冰烨低斥一声打断她。

      冰湖依然打抱不平,她走向冰烨,“唰”得掀起盖住手的一只衣袖:“你们看,师兄的手都成这样了!”

      原本白净修长的手越发清瘦,表面一道道长短不同深浅不一的划痕,一个个不知是何原因造成的洞,惨不忍睹。就好像本来是花瓣一样的细滑现在成了□□的表皮,坑坑洼洼凹凸不平。

      楚若衣和楚柔倒吸一口气,怔怔地说不出话。
      “师兄连伤口都来不及处理!若非他精通医理,克制了毒性,双手早就废了!你还说他只不过是煎药而已么?”
      “湖儿,别再说了!”他看到她跌跌撞撞地走过来,将手藏在身后。

      “烨哥哥!”

      她全听见了,也都看见了。那触目惊心的伤痕就像一刀刀刻在她心上一样,一点点,一寸寸的刺痛占满全身……

      希澜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早已控制不住情绪泪盈于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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