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第十章 ...
-
“如果你希望她当皇后,就让她当皇后,”楚云祺面无表情直视楚风,“但你这个皇帝位子就让贤吧!她非当皇后的话,皇帝这个位子只能由我来坐,懂么?”
微眯的眼透着坚不可摧的霸气与自信。
“吓?你还真敢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居然都说得出来?!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是气,只是没法子真正生气就是了。
因为这只是“如果”而已。
希澜不会做皇后,而楚云祺对皇帝这个位子也不感兴趣,他当他的清苑王,就由他自己来做个“好”皇帝吧!
“小路子!”
“皇上有何吩咐?”路锦程似乎是踉踉跄跄跑来的。
“去宫里将郡主和她那位朋友接过来。还有,让瑶妃也过来。”
“奴才遵命!”
瞧着楚云祺狐疑的样子,楚风笑得童叟无欺:“没事儿没事儿,叫她们过来只是吃顿饭,大家联络联络感情嘛!呵呵……”
“澜姐姐!”希澜才进王府大门就见一团小小的身影扑向她。
“你回来太好了!你知不知道人家好想你,好想好想好想你,想你想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想得肝肠寸断,牵肠挂肚啊!”楚若衣抱着希澜噌啊噌的。
“你不怕遭天打雷劈么?明明吃得香睡得好,整天活蹦乱跳,整死人不偿命。还说什么肝肠寸断,牵肠挂肚,你骗谁?!”楚云澈不留情面地拆穿她。
哼!楚云澈,你死定了!你等着哭天泣地吧!暂时先不理你,让你先享享清福!楚若衣愤恨难平地想。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眨着。唔,她吞了吞口水,舔舔嘴巴,她好想亲澜姐姐一口,可是会不会被哥哥一掌劈死啊?为什么看着澜姐姐她就有一口吃下肚的感觉呢?哎……别管了,亲就亲吧,遂愿要紧。之后的事就之后再说吧!
正当她美滋滋地想一亲芳泽的时候——
咦?她怎么觉得自己原本看着澜姐姐的脸蛋,现在却变成自己低下头才能看着她的脸了?下面澜姐姐微笑着看她,一旁楚云澈在贼兮兮地笑。
怎么回事?
天哪!她竟然被人像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
“哪个兔崽子竟然敢——”
冰烨将楚若衣“丢”到一边,拍拍手。这女的莫名其妙,看着她瞧希澜的样子就像苍蝇盯着美食一样。不能让她靠近希澜。
楚若衣本打算摩拳擦掌好好“教训”一番,等到看清是谁把自己“扔”到旁边后,却愣在那儿。
她突然觉得春天来了,风轻轻吹着,新枝吐蕾。眼前之人似是从天而降的仙人。
她扑闪扑闪眨着大眼,痴痴地凝望冰烨。
“口水流到地上了。”楚云澈凑近她耳旁道。
“什么?!”楚若衣大叫着用手擦擦嘴角,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她狠狠地瞪了楚云澈一眼。
楚云澈却一脸无辜的样子。
“澜姐姐,这位是?”俊美无俦,瘦骨超然,她以为天底下再也没有人及得上哥哥,但他绝对和哥哥有得拼,而且是她做梦都想认识的人!
“澜儿,我们走吧!”冰烨瞧也不瞧她,拉起希澜的手就走。
“烨哥哥?”
“澜姐姐——别走!”楚若衣扑过去一把抱住希澜的纤腰。
“你想做什么?!”冰烨低斥,这女的越来越奇怪,她当希澜是她的么?
“你还没回答我他是谁!”她缠着希澜不放。
“我是谁与你无关。”他将希澜自楚若衣的“铁爪”下解救出来,冷冷得看着若衣。
谁知若衣嘴巴一撇:“呜呜……你欺负我!澜姐姐,他欺负衣衣——”竟真得掉下豆大的泪珠来。
“你!——”冰烨哑巴吃黄连,他什么时候“欺负”她了?
“别哭,澜姐姐告诉你就是了,乖,嗯?”希澜轻拍楚若衣的背,柔柔地说。
“好。”楚若衣变脸比翻书还快,马上就成了笑脸,在希澜怀中得意地冲冰烨笑,真的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楚云澈差点笑翻了天,若衣这招“翻云覆雨”他可是领教了无数次,当然知道她的把戏。
“他是我朋友,冰烨,”希澜又转向冰烨,“烨哥哥,这位是楚若衣,那位是楚云澈,是楚王爷的弟妹。”
恃宠而娇的官家小姐,难怪这么霸道无理,冰烨心想。
“皇兄。”
“柔儿,你怎么也来了?”
楚柔莫测高深地笑道:“皇兄请澜姐姐和罗凌瑶都来清苑王府,一定会有好戏可看,怎能错过呢?”
“呵呵……知兄莫若妹啊!”他怎么料都没料到楚柔之所以来绝非只是为“看好戏”而已。
“哥哥,澜姐姐回来了!”
楚若衣将希澜连拖带拉至楚云祺面前,冰烨跟随而至。
“不得无礼!以后不准放肆,叫郡主!”楚云祺平静如一潭死水。
他对她的态度有礼且生疏,一如之前她待他。
“哥哥——”哥哥是怎么了,这么古怪,他什么时候以“身份”为重过?
“没听到我说的话么?”
楚若衣如小鹿般的大眼直瞅着希澜,泫然欲泣。
“无妨,衣衣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一如既往的淡然,她的心思叫人无法揣度。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结,陷入奇异的氛围……
静谧……
“这位想必是清苑王吧?”冰烨打破尴尬的沉默。
“是……”突然,希澜不知如何面对楚云祺。看看冰烨,又瞧瞧楚云祺,“他是——”
“冰烨。”完全是陈述的语气,不冷不热。
两道视线在空中交汇,说不清,道不明。
两条白色的身影。
一如遗世孤立的战神,冷峻,孤寂。
一如仙风道骨的天神,温和,高贵。
阳光都舍不得离开,照得白衣光芒四射,如同地上的太阳。
闪耀。
璀璨。
动魂惊魄,画面美得令人不由自主地屏息。
希澜和楚若衣置身其中,竟皆说不出话。
本来呢,是不想去“劝架”的,要他到那两人旁边去,简直是自惭形秽嘛!如果心志差一点的,说不定会因自卑而羞愧而死,可是——
楚风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只好丢了这张“没用”的脸。否则等一会儿就不好玩了。
于是,他决定——
“希澜,既然他们彼此互相吸引,我们就成全他们,让他们好好欣赏欣赏对方,至于我们嘛,就去用膳吧!”
楚风乐呵呵地牵起希澜的手就走。
耳边掠过两阵风,两条白影同时站立于前。
“呵呵……既然你们看够了就一道用膳吧!”楚风可不想承受双重冷冻射线,不然肯定被冻成彻头彻尾的冰人。所以,他马上放开希澜的手。
一场华丽的盛宴即将展开。
席上。
“澜儿,你多吃点。”冰烨一会儿夹肉,一会儿加菜,为希澜添了满满的一碗,“太瘦了,要多吃点才好。”
“嗯……”好像怪怪的,其他人都在看着他们。
“你们感情真好。”楚风偷偷看了楚云祺一眼,酸溜溜地说。
希澜夹了些素菜给冰烨,他比较喜欢吃清淡的。又夹了一块肉给楚风:“楚大哥,请用。”
“呵呵,这还差不多。”美滋滋享受的同时,他不忘扫视全席。啧!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好玩!
“人家也要!”楚若衣不依了,任性地大喊。
楚云澈夹起一块肥肉丢进她碗中:“吃死你!”
哼!楚若衣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唔——”楚云澈痛得弓起背,每次都占不到便宜,只要对手是楚若衣!
“表哥,吃鸡腿。”萧素玲夹了一只大大的泛着油光,一看就令人好想大快朵颐的鸡腿放在楚云祺的碗中。软软侬侬的声音直使人发颤。
越来越好玩了,本来已经够热闹了,又来一个楚云祺的表妹,楚风忍了好久才把笑意咽进肚。
楚云祺碰都不碰碗筷,只是一味地一杯接一杯喝着酒。
萧素玲不死心的继续用“糖衣炮弹”:“表哥,你吃嘛,吃鸡腿。”
楚云祺看都不看她。
“表哥,别喝了,会伤身体。”萧素玲想夺下他的酒杯。
“不用管我。”他挥开她的手,好吵!
“表哥……”
“你走吧。”楚云祺又喝了好几杯,才开口却下逐客令。
一阵唏嘘。
“表哥,你竟然赶我走?”萧素玲极为惊讶,他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赶她走?!“为什么?”
楚云澈和楚若衣知道他们的兄长今天心情很不好,否则不会这么没“礼貌”。
楚风两兄妹也微微有点惊讶,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在席上赶他表妹走。虽然楚云祺一向是我行我素,但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希澜慢慢地咀嚼着菜。
冰烨则是就着饭菜的同时注意希澜碗中的菜是否用得着再添。
“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无论如何都不会。”
“我会努力做你喜欢的人的,请不要这样对我,表哥可知道从小到大我都一直喜欢你,一直努力想做你妻子啊!”萧素玲再也顾不得在场的人,剖开芳心,只因用情太深。
希澜抬头,微微感到讶异,不是说古时女子都很……怎么会这么“大胆”?再一次在理解之外……不过人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啊,即使不被允许。她真得很佩服这位姑娘的勇气……
“哼”,一丝冷笑逸出声:“我喜欢的人?你知道我喜欢的人是怎样的么?你死心吧,即使你再努力,我也不会娶你。”就像他,那么努力地付出又有何用?他是否也该死心?只是,他的心能轻易地“死”么?
喝了酒的楚云祺好像话比较多。
“表哥,你好残忍……”萧素玲哭着跑了出去,心碎加上被拒绝的痛苦与羞愧让她再无脸面停留此地。
静得只有碗筷的轻微碰撞声。
一桌子的人都沉默不语。
残忍?她对他亦如此啊!一股酒气直窜而上,苦涩而难受。
楚云祺仍然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有些人的心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别人对他的关心都可以视而不见。”罗凌瑶无比讽刺。
希澜顿时浑身冰冷,她对他何尝不残忍呢?
即使发生了那么多的事……
很多时候,人碰到难以忍受的事时,通常会选择逃避。
因为太害怕,身体也会受到牵制。
那天,恐惧排山倒海地袭来的时候,她坠入黑暗之中。直到在黑暗中感觉到温暖。
就像落水的人紧抓着浮木,她想永远地握住那温暖……
那温暖是他给她的。
然而她却……
“还有些人更是令人不齿,别人对她有救命之恩又收留她,她竟然也就不知羞耻地硬赖着不走了,不知是以什么身份什么居心!而且还害死了——”
“瑶妃,注意你的言词!”楚风蹙着眉喝斥罗凌瑶,这人最爱挑拨是非,也最爱揭他人的伤疤。
楚云祺因喝酒而氤氲的眸中升起一抹诡异的亮色。
有很多事,尚未弄清楚呢……
注意到希澜的不对劲,冰烨握住她的手放于膝上,她的手很冷:“澜儿……”
“我没事……”希澜想抽出手,不料他握得很紧,只能作罢。
“王爷,请问宁宁在哪里?”鼓足勇气,希澜才敢问楚云祺。
静静地看着她好一会儿,他才开口:“程小姐不想来。”自从她被接进宫后,程宁从未过问她的事,刚才他派人去请程宁,是她自己拒绝的。
宁宁还不愿原谅她么?希澜全身仿佛被“孤独”二字占据,无助感油然而生。
“楚大哥,可以让宁宁住在明月阁么?”
楚风看了一眼楚云祺:“我是无所谓,只是……”
“再好不过。”楚云祺早就被程宁烦透了,她根本就不管他的命令,整天到处找他!他又不能以他的规矩来对她,因为他知道希澜很在乎她。索性眼不见为净。
兴许两人住在一起,就可以好好相处,像以前一样了。
希澜如是想。
“夏姐姐,王爷在哪?”
“你找王爷有事?”希澜愁眉紧锁,不知会有何事?
希澜微微点点头。
“少爷在书房,我带你去。”
“不用了,你忙你的吧,我自己去即可。”一个人就能好好理理思绪。
刚近掌灯时分,天空微微泛着青色。
“叩叩。”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楚云祺抬头:“进来。”
原来他的酒量这么差,并没有喝多少酒就醉了么?竟然妄想希澜会来找他?!
也好,既然是妄想,他是否就不用苦苦压抑自己?既然是妄想,他是否可以放纵他的思念?
他起身向她走去,脚步微微有点踉跄。
举手轻抬,大手覆上朝思暮想的容颜,凉凉的,柔柔的,滑滑的触感。舍不得放开。
“为什么只有在梦里,你才会出现在我面前?”看到希澜有点惊慌,他笑道,“即使在梦里,你都怕面对我么?”
强撑的苦笑刺痛她眼睛。
“王爷……”轻轻柔柔的两个字穿透楚云祺耳膜,直刺进心里。手顿时变得僵硬,冰冷迷离的眼渐渐充斥着不可思议,还有凄苦。
他缓缓放下手。
真可笑,他居然连现实和梦境都分不清,还竟然让她看见了他如此失态!
“王爷有空么?”虽然有些尴尬,她还是直视他。
“有。”他凝住她的眼光。她主动来找他,是第一次。
“可否一道去外面走走?”有些事不得不做,同样的,有些话也非说不可,不管会造成什么结果,拖得越久只会越加棘手。
“好。”
“少爷要出门?”星雷远远得就看见楚云祺和希澜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并肩走来。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璧人啊!
“你不用跟来。”他决定带希澜去街上走走,她还没和他一道出门过。
“是。”这是一个好的进展,值得庆幸。他倒是很希望希澜当他们的女主人。
月光如水,温和而宁静,静静地泻下来,如一匹玉缎。
一片乌云飘过,一时间遮住了清冷的光华。
屋顶。
白衣似雪。月光衬得他如飘然而立的风筝,仿佛风一吹,就会飞远。
“良辰美景,月夜如画,的确很适合散步……”
冰烨自语。
玉树临风衣袂飘扬,卓然独立青丝飞舞。
风,吹乱青丝。
也吹皱一双星眸。
走过一个个小摊,擦肩而过一个个人,两人步行很久,都一言不发。
因为心乱,以至于原本警惕性高的人也没注意到有人一直跟踪他们……
危机正悄悄逼近……
静谧如缺氧般令人窒息。
夜风一吹,使人清醒不少。
楚云祺思索良久,还是不打算违背心意和她生疏:“你找我有事么?”
“……”本来想好的,却又不知该如何说了,“想”和“做”永远是俩码事。
“但说无妨。”无论她对他所说的是否会将他打入地狱,他都会听她说。
“自从希澜来到这个国家后,承蒙王爷多番照顾,希澜感激不尽,对于王爷的恩情,希澜无以为报……”
“我不需要你的感激,聪慧如你,怎会不知?”多情自古空余恨,莫非真是如此?
“对于王爷的心意,希澜只能说抱歉……”她是不可能得到幸福的,在二十一世纪就如此,更何况在这里?
“你喜欢冰烨么?”紧紧的目光似是要穿透她的心,这才是他最大的担忧。
“希澜对烨哥哥只有兄妹之情,并无其它。”
“能给我一个理由么?你讨厌我?”如果是这样,他倒可以放她离开,即使自己会痛不欲生,折磨致死,他也会消失在她面前。
“和王爷共结连理的应是能替王爷分忧解劳,体恤入微的女子,王公大臣的千金,而非希澜……”
“呵,体恤入微?千金?就像刚才素玲一样的女子么?那我干脆娶她算了,你说好不好?如果你认为好,明天我就去提亲,这样,你就满意么?”见鬼的门当户对!这些落后几百年的迂腐思想!她竟以这样的借口回绝他!更可笑的是,她现在的身份是“郡主”,难道她还是觉得配不上他?
“你们不可以成亲。”一根根钢针一点点地敲进心房刺进心坎,她好痛,痛得好想抛开一切让自己任性,也许这样,才会好过一点?可是如果这样,到最后,他会受伤,自己也进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愣住,惊喜像火苗一样立时燃起:“我可以认为你在吃醋么?”
又瞬间被浇灭:“不是,我们国家表兄妹是不可以成亲的……”
楚云祺笑了,笑得很惨淡、很落寞。
“你这样的理由就想让我从一开始的感情一江春水向东流,当作什么都没有么?告诉你,我办不到!”
“希澜永远都不会是和王爷比翼双飞的人……”
“为什么?我一定要个理由!你并不讨厌我对不对?”如果讨厌他就干脆告诉他,别让幻想继续也别让苦痛残留。
“不适合,希澜不适合王爷——”如果可以,如果说出“讨厌”能让他死心,如果说出“讨厌”能抹煞一切,她很想说“讨厌”……可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就像一旦说出,心脏就会停止跳动,大脑停止运转,她会就死去一样……
“不适合?就这三个字?可以冰封一切?!”楚云祺打断她的话,“什么叫‘不适合’?你告诉我好不好?你告诉我啊!”痛苦、悲哀、无奈纠结着他的心,痛得无法呼吸,好想撕裂一切……
“试问水里的游鱼适合天上的飞鹰么?王爷是翱翔于九天之上的飞鹰,而希澜是只能靠水中的氧气苟延残喘的鱼,这样,也适合么?”心已裂开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乌溜溜淌着鲜血,一滴滴往下掉……
“好,既然你认定如此,那么我就斩断翅膀,这样就不会飞了,永远和你在一起!”楚云祺再也不顾其他,身体任由思想牵引,当众抱紧她,深深地,绝望地,要把她同他砌合在一起一样抱着她。
紧得无法呼吸,紧得全身的毛细孔都要抗议。
永远……
永远……
永远?
晶莹的泪花在脸颊闪烁,希澜静如止水,她轻轻地说:“请不要对我说永远,永远是一闪而逝的流星,是看不尽的星空,是没有果实的花朵……”
“澜儿……”
泪眼迷离中,希澜见到旁边寒光一闪——
永远,真的是没有果实的花朵呵……
用尽全身力气,她和他换了个位置。
楚云祺的瞳孔撑大,满脸的不可思议与绝望。
同时,“噗——”皮开肉绽的声音。
四周有尖叫声,纷纷逃开的错乱的脚步声,这个原本安宁的夜中集市,此刻很混乱……
她感觉不到痛,只有漫无止境的冰冷与黑暗吞噬她。
她对他轻轻地笑:“欠你的,我还你……”
她似乎听到撕心裂肺地呼喊她的名字,也好像看到他晶莹的泪光,嘴唇一动——
“对不起,我喜欢你……”这几个字,轻得似乎只有她自己听到。
他抱着她,手足无措得像个孩子,他慌乱地阻止从她体内狂涌而出的鲜血,却没用,看着自己的大手染上她温暖的血液,他的瞳眸中仿佛沁出了血……
她咯着血道:“你要幸福……”
好黑,好冷,她好想睡……
睡着了,魔法就会解除,对不对?
一切回到从前。就让一切从未发生吧,即使一如既往的孤寂会陪伴她……
你是我一生的痛,既短暂又绵长的回忆……
也是我短短一生中的唯一……
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