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浮生若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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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浮生若梦/我爱/何者是实，何者是空/何去何从
悠悠在信里用红色水笔写粗大的字：大学里，再也不恋爱了。
我哑然失笑，悠悠啊，怎么可能不恋爱？她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
悠悠说：今天看到他和那个女生坐在湖边的大石头上亲热……逛街时又看到他俩……还有在教室、食堂、图书馆，为什么他们总幽魂不散？我不想看到他们。榆钱，榆钱……
她写满纸的“榆钱”，画许多省略号。她的信读着，满纸未言的悲伤。
你我，如常。
宿舍姐姐们都着急了：榆钱啊，你和你家小可到底算怎么回事？成就成，不成就算了啊，再拖着，咱大学就毕业了。
我也着急啊，你为什么还是不温不火不冷不热？我的青春呀，我一定要在大学里谈次恋爱的，如果你不给我，就不要拖着我。等你，一边等你，一边拒绝别人。
我趴在图书馆的桌子上，听着电台情歌，在明媚的午后，想你，写忧伤的词句。
你好象真的很忙。我们再无机会那样畅快的聊天。偶尔你上□□，也是匆忙的打个招呼就不再言语。那么多个你隐身的日子，我看着搞笑电影发呆。
深秋，杨树的大叶子落了满地，堆得厚厚的一层。踩在上面，叶子们在脚下嘶嘶的喊疼，身子破碎。仰头，呼吸沁凉的空气，还有叶子不停的下坠，从那极高的枝杈上飘落，轻舞飞扬。不知道，我的淡紫色大毛衣是否与这萧条搭调？
寒假。你叫我出门，去KFC。
我没告诉你我病着，胃溃疡，再不能吃冰。医生说胃病是因为饮食不规律，是啊，我在图书馆一坐就一天，啃两口面包，喝大量的清水。姐姐们查资料，说胃病的另一个原因是心事太重长年忧郁。我笑，我是个多么乐天的孩子，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怎么会可能忧郁？她们说榆钱你就嘴硬吧。
何可，你说，曾经的我是不是成天嬉皮笑脸？
你买了两只甜筒，一大杯加冰的可乐给我。自己喝着温热的咖啡。
你真的没看到我苍白的脸和皱紧的眉？没看到我胃疼的无力靠倒在沙发上？没看出我的笑那么勉强？没看到我流下的冷汗？
医生很严肃的对我说：榆钱，如果你还想继续活下去，就给我戒掉一切冷饮，至少要一年时间不可以吃冷烫酸辣和任何刺激性的东西。
姐姐们每天监督我，只给喝刚打来的滚烫的水。还有那么多的药，饭前饭后的吃着喝着，灌进去吐出来，再重新拿来灌进去。胃溃疡厉害了是胃穿孔，接着就是死了。
你都不知道，塞给我冰激凌让我快吃，否则就融化了。如果我的医生我的姐姐们我的爸妈看到，一定会痛扁你的。
可我多傻，我把它们全都吃了。
第一口。
你说，榆钱，你喜欢我吗？
我仔细看看你的眼睛，里面是询问。你终于有点突破了，我开心。
低下头，咬第二口。
你说，榆钱，我喜欢你。
不知道长长的刘海是否遮住了我的羞红的脸。现在，我的头发已经很长，我喜欢扎成两条小辫子，随意的垂在胸前。
第三口。
你说，榆钱，我们不能在一起。
我大脑空白，无意识的咬下第四口。
你说，你有女朋友的，高中同学，高考后的暑假就在一起了。
“喀嚓”我咬到了蛋筒，这声音通过牙齿传到耳朵里，居然震的我头有点晕。
你说，两个人不在同一个城市，相隔很远，开始还有点感觉，时间长了就成惯性了。女生喜欢写信，每周打个电话，收收信。喜欢的感觉已经很淡，只是谁都没有说分手。榆钱，我喜欢你，可你也离我太远，即使我们分了手我也不想再开始一段异地恋情，太累，太虚幻。
你说，榆钱，你是我最欣赏的女生，很大气，很有思想，不像其他女生那样浅薄。这样说可能有点偏激，但是我认识的其他女生包括我女朋友，都和我无话可说。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是我的红颜知己。我非常非常喜欢你，所以，即使没有她，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爱情，很不安全，一旦失去了，我们将连朋友也做不成。榆钱，你可以了解吗？
你说，榆钱，我们做一辈子好朋友吧。
我吃光了两只冰激凌，又喝一大口冰凉的可乐。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点头，点头，点头。
你说的什么，我都没有理解。可是我点头，无意识的点头。
何可，为什么你话这么多，我胃很疼，我想回家，为什么你还不住口？
你一直说，不停的说，好象说对不起，好象说不可以，好象说喜欢我。我脑袋里凌乱的飞舞着这些破碎的字段，是我的逻辑混乱，还是这些词根本没有逻辑性？我连不成完整的句子。
何可，以前那些片段都是我的幻想？那些暗涌的情愫都是我的自作多情？
你怎么，怎么可以置我于如此尴尬的境遇？
嚼完纸杯里的冰块，你还想说什么，不是我不想听，真的，我已经支撑不住，我要回家缩在被子里灌下大碗的草药汤。我不想胃穿孔，不想就这样死掉。
你骑着车，我坐在后座。平整的路面，却一颠一颠的，我仔细看，你专门找井盖轧上去。一个又一个，我说，你老老实实骑车，不许使坏。你笑，依然故我。我轻轻抓着你的衣服，疼痛已经使我眩晕。你不知道你全不知道，玩着你的小游戏。
悠悠和我靠在床头，一人翻着一本书，窗外苍白的阳光射进来，一点都不温暖。我伸手，唰的拉上窗帘，打开灯。柔和的光弥漫整个屋子，像水一样。
悠悠突然说，榆钱，你还是没听我的话。
我手颤，书页哗哗抖动。
悠悠叹息：榆钱，你这个傻孩子，你以为真的骗的了我？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固执的，不见棺材不落泪。你才不肯听我的话。
悠悠……我放下书，仰头看天花板，控回涌上眼睛的泪。你告诉我吧，把一切告诉我。
榆钱，他怎么对你说的？悠悠也仰头看天花板，手盖住我的眼睛。
何可，悠悠还是没有告诉我，她说你的话已经足够了。何可，你们两个隐瞒了我什么？我不问了，悠悠不告诉我的必然是不好的事情，我不再问。做个谜题也好，省得日子久了，我会忘记你。
我们作一辈子的朋友，我相信你喜欢我，相信你说我们不能在一起，相信你的真心。
只是，你自己相信吗？
又是一个大雪天。我坐上公车去医院。
外面的雪很大，就像我们初遇时。前面的汽车轮子扬起雪沫，就像你仓皇而逃时脚跟带起的一样。
路滑，车开的很慢。模糊的看到，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站在路边，好象在争吵。雪太大，我用力擦掉车窗上的哈气，也看不清两人的表情。女孩突然扬起手甩了男孩一耳光，转身大踏步走掉。男孩站在原地。
那女孩穿的是火红色的羽绒服，在漫天的白色中，格外显眼。男孩穿着黑色羽绒服，薄薄盖上一层白色的雪片。
车窗像个小电视，雪里的故事无声的演绎。
女孩是悠悠啊，化成灰我都认得，那件羽绒服是我陪着买的呢。
那个挨打的可怜男孩是你吗，何可？
雪真的太大了，车窗又模糊了，我没有再擦。仅仅是个无声电影罢了，我假装自己没有看到。
我和悠悠的生活还在继续。我们喜欢上别人，然后受伤，一次一次，也不知该如何改进。
我依旧念叨着：人之初，性本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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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写了番外，但不推荐看，最好看到这里就停止，留点悬念，如榆钱一样，不要追究．如果喜欢了解全部的真相，一定要解开谜题，那么就看吧．不过，谜底有点丑陋．
作者有话说第8章 浮生若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