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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催眠师(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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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宁哲生病了,作为他名正言顺的女朋友我得去照顾他。所以我大概有两天的时间不能去尔墨的催眠室。
可能是我太多疑,赵宁哲的感冒来得实在太突然了些。明明前一天还和我爸妈商量要带我出去旅游,没有任何迹象的第二天就直接高烧到四十度。不过病来如山倒,就算是赵宁哲这么健康的人也要乖乖的躺在床上挂几天药水。
前一天晚上赵宁哲还是高烧不退,我为了表现出自己确实不放心他,主动跟爸爸请缨留在赵宁哲身边照顾他。
大概是因为药物的原因赵宁哲睡得很熟。
本来就白的脸颊被高烧折腾得红扑扑的,我伏在床边看着像小孩子一样的赵宁哲。
好像是第一次这么仔细这么近距离的看他。
不像聂梵的那么俊美,赵宁哲是属于男人味型的。
不过只有一天没刮腮胡,两边的脸颊已经冒出了青茬,不显脏倒显得特别有味道。
夜很长又没有人陪我说话,我看着床上的赵宁哲不自觉的就发呆了。
脑海里想起了记忆里我和赵宁哲的小时候。
赵宁哲大我两岁。小时候我总是喜欢追在他屁股后面稚嫩的声音叫他‘宁哲哥哥’,他好像一直都很喜欢我。喜欢带着我到处玩,还总是喜欢叫我小媳妇。赵宁哲家也是建筑世家和我们家是世交,记忆里他爸爸妈妈很喜欢我,总是摸着我的头说“小沐夕,你以后愿不愿意嫁给我们宁哲当媳妇呢!?”
小小的我在还不懂‘媳妇’的含义时就点点头用稚嫩的声音说到“我愿意。”
赵宁哲的父母一直都对我很好,只是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见到。
那时候那么童真那么美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我不记得,记忆里没有这么一段。
只有我爱他的痕迹,只有我和他美好的回忆。
到了半夜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被赵宁哲胡乱的梦呓给惊醒了。
伸手去碰了碰他的额头还是烫的渗人。
我从没照顾过人,可是记忆在告诉我要怎么做。
毛巾沁水拧干叠成方块放在赵宁哲的额头上,喂他喝水。
他好像还是被烧得很难受,嘴里一直在念叨些什么。
“对不起······”
“对不起······”
······
“我喜欢你······”
······
听清了几句话,我无力的苦笑。
是那个‘她’吗?梦里都忘不了呢!赵宁哲,你很爱她吗?
······
渐渐的赵宁哲不在烧得那么厉害,忙了大半个晚上我趴在他床边昏昏欲睡。赵宁哲偶尔还会嘀咕一两句也都大同小异,到最后我快睡着的时候好像听到他说,“沐夕,对不起。”
*****
在赵宁哲感冒好了之后我又迫不及待的回到了聂梵身边。
并不是对每个刚认识的男人都这么热情。
我只是感觉和聂梵之间有某种联系,甚至会觉得他原本就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
如此一来,我也就更加依赖聂梵。
···
和聂梵待在他家里时我总喜欢坐在他腿上双手环绕着他的颈脖,这样我就可以看到他,他也能感受到我。这是我一直向往的情侣姿势,印象中我和赵宁哲从来都没这么亲密过。也许以前有过,大概是淡了吧!
我很喜欢看聂梵画的我,神似又不呆板。
“聂梵,你画我好不好?画现在的我。”脸颊在聂梵有些凌乱的头发上蹭了蹭,我轻声说到。
即便是抱着我聂梵也不忘记用他的笔记本处理文件,投入的时候从来都不理我。
感觉被他忽视了我有些不高兴,轻轻在他耳边吹了口气“聂梵······”
聂梵说过他最怕别人在他耳边说话了,每次那种气息就会让他到处都起鸡皮疙瘩。
“小梦。”聂梵假装生气。
我坏笑,“你画的都是以前的我,我想看看现在的。画我好不好?”
聂梵终于放下手中的工作,轻轻吻了吻我眼角的朱砂“再等等吧!现在不画。”
“为什么?要等到什么时候?”聂梵几乎没有拒绝过我的要求。
“等到···”聂梵直直的看着我好像要把我吸进他墨黑的眼球里,这样的目光有些熟悉。
“等到我娶你的那天。”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娶我?聂梵,你要娶我吗?”
他揉揉我的长发笑声到“我当然要娶你。我要在娶你的那天为你画画,让你成为画中最美的新娘。好不好?”
每个女人都有一个新娘梦,这样的美好承诺谁都不会拒绝。
更何况许诺人是我爱的男人。
我回吻了聂梵,“好。”
*****
很奇怪,明明一直都觉得跟聂梵相处的时间不够,可还是习惯性的每周抽两三个下午到尔墨这里来。
近段时间连着好几天都没有看到程夏之,并不是有多关心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不到她我就会觉得心里不安。
“尔墨,你的美女助理呢?”
“程夏之?不知道。”尔墨的回答还真是让人耳目一新。
我很随意的说到,“敷衍我也不要这么明显吧!她不是天天跟在你身边吗,你会不知道?”
今天的尔墨好像不复往常那么温和,抬头用有些严厉的眼光透过漆黑的面具扫射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不要把敷衍两个字用在我身上,我从不敷衍别人。”
我被他吓到了,吐吐舌头委屈的说“不知道就不知道嘛!凶什么凶。”
尔墨好像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了,也不道歉依旧低头忙自己的事。
气氛被我们弄得有些尴尬。
空气好像被凝结了一般,空旷的房子里只能听到我们两的呼吸声。我不自觉的带着好奇把目光转向带着黑色面具埋头工作的尔墨。认识他的时间不长,他好像有很多很多秘密。为什么他总戴着面具?为什么他可以织梦?为什么他织的梦会实现?为什么他只跟我一个人织梦?
很好奇,可我从来没有问过他。
因为我觉得他吸引我的地方就是这点神秘感,也许等到某一天真相大白了我就会失去他。而我不想失去他。
我不想失去他?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虽然身边有很多男人可我从来都不是一个花心的女人。我爱的是聂梵不是吗?尔墨只不过是一个织梦人,为什么我会心系于他?
最终我还是忍不住,“尔墨,为什么你总是戴着面具?”
尔墨抬头看着我说,“梦梦,你想看我不戴面具的样子吗?”
“梦梦,你不就是被我的神秘感吸引的吗?”
他竟然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有些尴尬的拽了拽衣角,“是。可我还是很好奇。”
尔墨轻笑低沉的声音有些嘶哑“梦梦,好奇心是会害死猫的。”
······
在充满暖气的房间里,我不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也只是一瞬间尔墨又恢复成了那个温和的尔墨“傻梦梦,不要我给你织梦了吗?”
······
在一个很有意境的咖啡馆。
反应过来时我已经坐在了一个靠窗的座位上,让我感到不安的是我对面坐的竟然是程夏之。
“程夏之?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有些不自在局促的说。
她倒是显得悠然自得,品了一口手中的咖啡才慢悠悠的说到,“我是该叫你慕沐夕还是该叫你梦梦?”
“叫我沐夕就好。”
出于好奇我不着痕迹的打量程夏之,柳眉大眼樱桃小嘴,典型的古代美女。仔细看看我觉得我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她。
她没有感觉到我的目光,依旧细尝手中的咖啡好像很是享受,半天才说一句话“赵宁哲,聂梵,尔墨。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选择?”
我不解的看着她,我早就做过决定了不是吗?!
“我爱聂梵。也只爱聂梵。”
“是吗?”程夏之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轻笑不止“慕沐夕,像你这样的女人不是应该都想要得到吗?”
边说程夏之边故意靠近我,“赵宁哲宠你。你爱聂梵。尔墨能给你想要的。如果都得到那才完美不是吗?”
“不要骗自己了,慕沐夕。”
···
“不,我只爱聂梵。我也只需要聂梵。”我极力否认。
看着程夏之此刻显得有些狰狞的面孔我感觉自己被她逼得走投无路,我抗拒这个梦。
我要醒来。
······
“梦梦,梦梦。”尔墨的声音在耳边呼唤我,我惊醒后快速的从催眠靠椅上起身。
“程夏之呢?为什么她会出现在我梦里?”我质问尔墨。
戴着黑色面具的尔墨轻轻摇了摇头说到,“我不知道。梦梦,我只能编织梦,不能控制梦。”
我一脸的不置信。
“你骗我。你骗我。”
我不相信尔墨的话,一定是他做的,一定是程夏之要他做的。
突然我很害怕尔墨会伤害我,拿起外套我飞快的离开催眠室。
*****
那天以后我一直待在聂梵身边,我觉得只有他能给我安全感。
聂梵是个大忙人,一整天的时间他都可以对着电脑处理那些我看不懂的文件。而我很闲,我可以一整天都靠在他旁边的沙发上看着他。
他真的很好看。
东方人少有的高挺鼻梁把他脸部的轮廓拉扯的格外有型。最吸引我的还是他的眼睛,墨黑的眼球比一般亚洲人的褐色更让人充满无限的遐想。我的目光舍不得离开他的脸。
“别看着我了,找点事做吧!”大概聂梵是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了。
我轻轻笑了笑目光依旧停留在他脸上,有些恶作剧的我想看他害羞的模样“这样看着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事啊!”
说完我偷笑着看聂梵脸上微微泛起的红晕,他果然害羞了。
“聂梵,暖气开得不大啊~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热?哎呦,脸都红了。”
聂梵感觉到我故意的调笑,像是为了掩饰尴尬他转过身就开始挠我痒痒。
“你个小妖精。”
“哈哈···”
“聂梵···说不赢我你就使诈···”
“害羞就害羞嘛~我又不会笑你。”
我笑着回击还不忘更进一步刺激他。
······
“小梦。”聂梵猛的一下停下来,目光紧锁着我。
“嗯?”这回轮到我不自在了。
“我爱你。”
还不等我说话,聂梵冰凉的唇就压了下来。
他说,他爱我。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有一瞬间。
聂梵起身的时候我已经晕头转向分不清方向了。
他浅笑着看着我,双唇有些红肿。
这么暧昧的气氛下我不敢看他的眼睛,目光不自在的四处飘荡“额,我···”
“傻小梦。”聂梵揉了揉我的长发,宠溺的说。
······
在聂梵家待了整整三天,早归晚出。白天我就陪着他,晚上吃完饭才会出门散步顺便送我回家。
“你白天为什么不出门?”聂梵也这么问过我。
我轻笑,随意的说“不想出门。我想陪你嘛!”每次听到我的回答聂梵就默不作声,我以为他是相信我说的话了。
第四天晚上他照旧把我送到小区门口,临走前也不忘亲吻我的额头。
“聂梵,我想把我们的关系公众化。”他即便知道我有赵宁哲,知道他正在扮演一个不光彩的角色,也从来不抱怨。可是,我不能忍受自己爱的男人受这种委屈。不管将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想要爸妈正式与他见面。至于赵宁哲,我想他应该也会感谢我给他机会去找那个‘她’吧!
“梦梦,再等等吧!”出乎意料的聂梵好像并不赞同我的提议。
又是‘再等等。’
我双手环抱他,“为什么?你不愿意吗?”
聂梵碰了碰我眼角的朱砂,“我愿意,只是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
···
“或许,只要等到你真正信任我的那天。”
真正信任他的那一天?
聂梵发现我的秘密了吗?
我没有骗他,只是有所隐瞒。
我白天不出门不单单是因为想陪他,更重要的是因为我不敢。
四天前在尔墨那里编织的梦还一直在我脑海里转悠,我不想一个人出门不想碰到程夏之,更不想让梦成为现实。
奇怪的是,我不想它发生它就真的没有发生。整整四天没有任何迹象。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愿意它发生它就不会发生?
*****
还是抵不过好奇心的驱使。
梦后的第五天我走进了催眠室所在的医院。
我该怎么面对尔墨?该怎么问他这个问题?我还能相信他吗?我边走边整理头绪。
走到电梯口,无意间我一抬头惊恐的看见了我一直躲着的人。
程夏之。她正朝我走来。
还是躲不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