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章五 风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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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追命的说法，前一日金风细雨楼弟子收到消息，京城附近突然聚集了大批的神秘人士，装束举止都与中原武林人士大相径庭，像是滇南一带的流民。眼下他们正集结在京师，说是拿到了朝廷要掺和江湖是非的证据，引得更多的江湖门派——尤其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帮派开始瞎起哄。经过种种流言蜚语的快速发酵，不明真相的各大帮派也私下里派弟子往京师赶，谁也不愿意错过这场大热闹。
繁华的汴京一下子开了锅，而进一步让局势沸反盈天的，则是当天从太师府里流出来的密折。
压力山大的金风细雨楼楼主一马当先前往调查此事。紧接着六扇门收到皇命，要他们迅速平定纷乱止息谣言，将这些上访滋事的刁民遣送回家，务必保证京师的和谐稳定。
顾惜朝面无表情地听着，掀被下床。体贴的方小侯爷招待周到、服务热情，早已备了顾惜朝一身从头到脚的行装，吩咐下人伺候顾惜朝更衣。末了在顾惜朝出门前还满怀期待地问了一句：“顾公子可要回来吃晚饭？”
顾惜朝“嗯”了一声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方小侯爷心愿落空好不凄惨，本以为终于送走了瘟神——这是顾惜朝自己走出去的跟他可没有关系，老不死问起来也有交代——谁知道这师徒俩一个德性，真把侯府当自个儿家里，出门惹事生非回来吃饭睡觉……
内伤好得八九不离十，内力也恢复了六七成，老不死的医术还是很靠谱的。顾惜朝自问几个月来医术精进了不少，但跟老家伙一比还是不能望其项背。才出门就刮起大风，夏日里的热气不但没被刮走，空气反而更加沉闷。几响闷雷之后，雨水不负众望地倾盆而下，满地坑坑洼洼的泥水被雨水一打，溅了人一腿。
顾惜朝一脚深一脚浅地来到金灯银盏阁门口，袖子一摆半边门板就轰然倒地。几个身体壮硕的汉子立马围了上来，老鸨气势汹汹地现身，却见面前只站着一个瘦弱的白面书生，一身雨水狼狈不堪，既非达官显贵又不是有钱有势，竟敢在汴京的著名欢场如此放肆！老鸨正要发飙，却见顾惜朝抬了抬手，门口“金灯银盏阁”的牌子就咔哒一声，裂成两半掉了下来。就在众人发愣的当口，二楼一扇窗子被推开，一双带着醉意的桃花眼探过来打招呼：“哟，徒弟！伤好了？上来玩啊！”
顾惜朝眉毛抬了抬，目光锐利地扫过去，不言不语地轰断一楼的一根顶梁柱，楼板晃了两晃，长着桃花眼的男人从窗户跌落下来，像一片从枝头飘下的落叶般轻飘飘地站在顾惜朝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乖徒儿，瞧着比先前没伤的时候还精神些呢，看来为师的医术又精湛了，”
顾惜朝冷着脸地听他自我吹捧，一扭身走了，抛下三个冷冰冰的字：“跟我来。”
被徒弟指挥的师傅依依不舍地回头扫了一眼凌乱的青楼众人，委屈地叹了口气，拍拍屁股也走进风雨中。
金风细雨楼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弟子一早就出了门，到中午过了饭点还没回来。戚少商觉得有些蹊跷，亲自出马在巷尾蹲了半晌，总算在大雨落下之前遇到了一个知道内情的人。抓回来一番诱哄逼供，才将原委知道了个大概。几日前，原本在滇南一带活跃的一个叫天绝神教的门派忽然聚集到中原，虽然号称是神教，其实由于他们惯用些个旁门左道的毒药，在江湖上是被归入邪魔外道一类的。只因其一直不怎么成气候，没引起多少人注意。前日，神教教主忽然召集了一些江湖人士秘密会面，并当众拿出了一份密折，说朝廷将要对江湖门派进行肃清，方式是通过联手几大门派，对小帮派兼并吸收，邪教则斩草除根，最后逐渐将整个江湖势力都收归朝廷所有。教主还声称，他手中有一份与朝廷来往密切的江湖门派名单，其中有几个发展迅猛的，很难想象其背后没有外力的支持。
“所以你们就信了？”戚少商简直不敢置信。
那人点点头，“六扇门的捕快这些日子不正是在找一封丢了的密折吗？要不是真的会惊动他们，搞出这么大动静？”
江湖事，风雨多啊！戚少商叹气，真要说起朝庭和江湖的关系，那可真是扯不清道不明，就比如说四大名捕，都是穿着官袍端着衙门饭碗的高手，可谁能说他们不是江湖中人呢？再说他自己这个代楼主，不也是脱了官服又入金风细雨楼么，而且和六扇门走得也挺近，搞不好那什么名单上还有自家……说白了，能在江湖上叫得出名、立得住脚的，有谁不和朝廷沾点拐弯抹角的边呢？
在戚少商看来，第一，朝廷想要掺和江湖帮派这事儿绝对是子虚乌有。且不说帝位上的那个整日沉迷玩乐，就是密折的主人——蔡京也没闲心思去搅江湖武林这趟浑水；第二，既然蔡京不可能，那么定然是有人借密折丢失一事做文章，想要在汴京城里挑起事端。照那位教主的意思，大门派是靠不住的，他们一定会笼络一些邪魔外道，再搞出些名堂来；第三，顾惜朝和这事有什么关系？
第三点戚少商暂时还没有想到，而且他也没有时间想了，因为杨总管出现了，并说金风细雨楼的大门口站着一个楼主绝对想不到的人。
戚少商立刻就想到了。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章五 风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