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过去与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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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对于海宁官民来说，皇帝要起驾的消息绝对是个再好不过的消息了。那些被皇帝支使得很惨的官员们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妹的，在天子眼皮底下的日子太难过了，尤其是天子遇刺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更难过了。哇，海宁地面的官员们抹一把汗水，对着京城那些必须长年累月的在天子眼皮底下混日子的官员幸灾乐祸的给予同情。
那些被森严的缉捕和一遍又一遍的查问给弄的人心惶惶的百姓们也很安慰，哎呀，皇帝老儿终于要走了么，以后咱们就能轻松一些了啊，因为高压气氛被弄的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百姓们松了一口气，压抑了很久的八卦热情终于可以爆发了。哎呦，现在离可以大胆八卦的日子虽然还有点远，可是已经有了希望了啊。热爱八卦的群众早把前些日子那种紧张的气氛中透露出来的各种暧昧的信息经过回炉重造然后提炼出精髓。
等到皇帝离开江南后各种诡异的可以直接纳入野史的传说纷纷芸芸，皇帝单相思版本的、江湖侠女报仇雪恨反而动情版本的、父子相争版本的都只是小菜一碟不够塞牙缝的，更诡异更强大的版本是皇帝因爱生恨与儿子争夺某美男而不得最终老羞成怒废了儿子，然后秉持着我得不到那就所有人都得不到的变态的占有欲将美男爱宠千刀万剐。爱你爱到杀死你，相爱相杀，怎么狗血怎么来，怎么悲情怎么来，广大人民群众八卦爱好者最喜欢这一款了，并且源远流长。
【直到几百年后，和谐王朝一部《皇的男人》把这一段取材于野史和民间传说的皇家绯闻拍得那叫一个缠绵悱恻，那叫一个见者伤心闻者落泪啊，在熬死咔（非错字）金像奖上一举捧回了最佳剧情、最佳男主角、最佳女主主角（虽然主演是三个男人，但是评委们一直认为那个被争夺的那个男人太过风华绝代，所以坚决在影后的评选上投了许多票）、最佳男配角、最佳外语片等等等等各项大奖。于是，再有人在天涯社区上问一句“谁是清高宗乾隆皇帝最爱的女人”一定可以直接领回许多砖头直接回家盖房子（不用纠结于和谐朝代惊天地泣鬼神的房价了），最被广大腐女们接受和认可的回复绝对是“清高宗纯皇帝最爱的人明明是我家最美小受XXX（可惜那人姓名不传，各位砖家叫兽就这个问题研究讨论了很多年都没有一直的意见），什么孝贤皇后、慈佑皇太后你们乖乖的躺在裕东陵就好了，陪葬裕陵的各位皇贵妃你们也哪凉快就哪去吧，你们安心凑一桌麻将就好了，别来搅和我家小四四和小五五（永琪）以及XXX的美好的稳定的三角恋了”。】（此系恶搞，请勿介意）
乾隆真的是很要面子的，即使之前持续了将近一个月的严峻气氛表明了皇帝南巡的时候兴致不太高，但是皇帝在离开海宁的时候竭力要表现出来一种亲民的悠闲的祥和的情绪来，看吧，我们大清朝还是和谐社会啊。皇帝也按下那些不安的情绪，毕竟威胁力更大的那个刺客已经授首就死，而另一个只能在进行远距离行刺的刺客，基本上只要做好防卫工作，那人根本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
皇帝銮驾终于离开海宁，与皇太后临视织造机房。四月，皇帝阅高家堰，谕济运坝至运口接建砖工。到回程了，太后、皇长子并皇五女、皇七女由庄亲王一路护送着走水路回京。皇帝带着皇八子皇十一子皇十二子自走陆路，由徐州阅河。行至山东，祭孟子庙，谒先师庙及孔林。特命皇十二子往祭泰山，这是清史上第一次记载皇十二子永璂参与国事的第一例记载。
乾隆也很无奈。说实话，他儿子不算少，可是嫡子早夭，皇三子皇六子早失圣心，皇长子皇五子一直以来都是上至皇帝下至庶民心目中的皇储候选人，可是没想到这次一下子全折进去了。皇帝很悲催，不是不心疼儿子，可是作为一个皇帝，他必须有所决断了。皇帝今年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虽然一向身体不错，可是最近屡受刺激，近来竟有手足颤抖、头晕目眩的症状。
太医虽然不断暗示着要精心修养要心平气和，可是乾隆下意识的觉得自己没有好几年可活了。其实不管他的身体状况如何，他都已经到了必须要考虑继承人的时候了。先前一直看重永琪，也打磨着永璜，但是两人各有不足之处，可是现在谁也指不上了。再数数生下的儿子，自然是满妃所出的永璂永璟更加具有优势一些。
乾隆想一想娴妃素来心平气和的模样，也不免一叹，难道在他的诸位后妃中，最有福气的倒是那个一直以来不显山不露水却也并不是无声无息无存在感的乌拉那拉氏？当年乌拉那拉氏在潜邸众妻妾中，家世不算顶出众，除了一个满洲大姓的姓氏外，比起嫡福晋富察氏、侧福晋高氏，以及生有长子的富察格格，她还是真的没有存在感。
那时候她年纪又小，而乾隆自己更喜欢优雅端厚的熟女，对于皇考钦赐的青涩的幼稚的侧福晋，实在是也亲厚不起来。而到了后来，后宫中不断有新进的美人，乌拉那拉氏倒是凭借端庄沉稳的表现稳步晋升，更给他生下两子一女。永璂一向性情温厚，永璟胆大聪明，而五格格，乾隆想起那一箭射过来的时候五格格毫不犹豫的扑到他怀里替他挡了那一箭至今仍卧床休养，心里也不由一热。他现在已经不求未来的继承人有多英明神武，只要是一个合格的守成之君就成，还要能够善待众位兄弟就行。
乌拉那拉氏么，乾隆想起皇考于雍正十年赐乌拉那拉氏于他为侧福晋，于是已经给他生育了一子一女有望进位的富察氏格格，和乌拉那拉氏同为佐领之女的富察氏格格，从此只能呆在格格的位置上。第二年他受封为宝亲王，在乌拉那拉氏嫁入潜邸之后从此经常奉命祭灵祭孔祭关圣帝君、享太庙、祭地、祭太岁、祭大社大稷等，正式确立继承人的地位。
没想到三十年后，他现在正在让乌拉那拉氏之子祭泰山。果然是三十年一个轮回么？是不是，当年皇考让家世并不出众的乌拉那拉氏成为他心目中的皇储侧妃的时候就已经有所考虑？皇考，是很相信面相八字之类的东西的。乾隆似乎找到了自己这一行为的理论支持，心里倒有些信心了。
乾隆淡淡靠在引枕上，慢慢的思索。永璂，但愿你不会让朕失望。
永璂年纪尚幼，虽说是十一岁了，其实还没过十周岁的生日。可是左右大臣却并没有一个敢小视他的，别说代天子祭泰山这件事本身的象征意义，要是联想一下皇长子卧病不起、皇五子失宠圈禁的现状，这个还是小正太的皇子，将来的前途，只怕不可限量。
日方午，永璂骑马进红门，行里许，步行而上，神色肃穆端正。既登岭，于昭真宫天仙殿行礼，又至东岳庙行礼，又至玉皇殿行礼。其后至泰观峰及孔子小天下处，后至日观峰，代上赐御书，命建亭悬额。薄暮，回至行宫。
乾隆这里一路都有人不断回报具体情况。一臣子恭维道：“《汉书》所载，孝武皇帝登泰山，无风无灾，史册以为盛世。今日祭天，清风和煦，乾坤朗朗，实乃我大清万年吉兆。”
乾隆淡淡一笑。永璂才十一岁，也并没有受过正统的皇储的培养，可是听起来这一番突然行事，他倒是不惊不怖，淡然处之，稳重处胜于诸兄弟远矣。难道真的是天命有所归？
到了日暮时分，永璂平安归来，但行止与往日并无不同，依旧依惯例随皇八子皇十一子来请安，并且依旧是位居两位兄长之后。乾隆仔细观察，永璂脸上并没有大喜之色，依旧是端端正正，一如往日。一如往日么？乾隆微微一笑，虽然还有不足，可是已经很让他喜悦了。连折两子的痛苦和黯然，也减轻不少。
父子四人用过晚膳，乾隆遣走永璇永瑆，单单留下永璂。他有很多话想和这个儿子说，可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永璂倒是一如往日，见乾隆斜倚在榻上，便起身寻了毛毯，给乾隆盖在身上，又在榻上侧着身子坐了，慢慢给乾隆捏着双腿。
烛光飘摇之间，永璂尚自幼稚的脸倒显得肃穆了些。乾隆看了永璂许久，慢慢询问：“你今日代天子祭泰山，在皇子中是头一份，回来依旧位居诸位兄长之末，心里可有不甘？”
永璂好奇的睁大眼睛，这一刹那，那个小小年纪被妹妹骚扰了也不恼、笑眯眯的拉着妹妹扶着围栏站起身的乖宝宝又回来了。乾隆心里也是一阵柔软，笑吟吟的听着永璂一贯温和的声音：“祭泰山是替父分忧，也是皇父的恩典。可是哥哥就是哥哥啊，长幼有序，这是应当的。”
乾隆正想夸永璂懂事了，乖宝宝的下一句话让他忽然感觉很无力。永璂乖宝宝说：“皇阿玛，马上就要回京了，儿子们想趁着还在外面给五妹妹寻一些玩意，她最近肯定闷坏了，皇妈嬷肯定不会让她下床乱跑的。”
乾隆一阵黑线，这孩子还没有一点作为皇储的自觉性啊，玩性还大得很，可是这理由倒是挺不错的，有理有据还容易引起大人的同情心。可是又不忍心拒绝，只好道：“行，都随你了。不过侍卫一定要带够了，绝对不许擅自行动，半个时辰内必须回来。”
乾隆听到永璂高兴的谢恩的声音，还带着少年人的朝气：“儿子替哥哥们谢皇阿玛恩典。”这是儿子啊，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是比起儿臣更让人听着舒服，乾隆悠悠往梦乡里去了，有多久都没有安稳睡过一觉了？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过去与未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