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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谁家陌上少年郎,琉璃钟醉琥珀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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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陌上少年郎,琉璃钟醉琥珀光
长相守配置难得,一味价值千金,一个鸨母她怎么会得到?虞子藿直觉这个铜雀楼有很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可能会带给他很大的惊喜。
徐州,真是卧虎藏龙呢。
我便不走了,绥城等等再去也无妨,不查个水落石出岂不白白浪费了我解长相守损失的灵丹妙药。
徐州山水秀丽,风景宜人,以湖光山色闻名天下,素有山水甲天下的美誉,虽然来过几次,却还未好好游玩过一次,虞子藿趁此机会倒是将徐州赏玩了个彻底。
“苏湖倒不愧是穹祈的第一湖,风光果然绝代,别有一番风流。”虞子藿闲极无聊坐在画舫上游湖,而陪他左右的正是第一花魁流苏,少不了的自然是他钟爱的好酒,不烈,是极温润的花雕。
“公子喜欢就好,”流苏很是满足的陪在虞子藿身边,看向他的眼中尽是痴迷。
虞子藿撇撇嘴,似是不喜花雕的清浅,“流苏,你们的妈妈是个怎样的人?”
“红蕖姐?”流苏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问她关于红蕖的事情,“红蕖姐人很好,对我们也不错,她从来都不会逼迫我们,我们对她都是感恩的。”
“是吗?”虞子藿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早将红蕖的一切都调查清楚了,可是就是调查的太清楚了才让虞子藿觉得不对,这些内容完美精确的简直就像假的一般,似乎是谁修改了一切,让以后的人只能查到他想让人查到的东西。
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或许长相守真的只是她无意中得到的?调查虽如此说,虞子藿却是不信的,那个叫红渠的女子,并不是看上去的一个小小的鸨母那么简单,至于长相守,怕是她没有想到自己是混迹江湖的人,方才漏了底。
虞子藿毒术不行,医术却并不差自保足以救人亦可,所以这次才没有吃大亏,幸亏长相守他是会解的,不然错过了最佳的解毒时间,便是师父来了也是无用。他的警惕性一向是不弱的,这次更是让他狠狠地长了记性,当然不会再吃亏,以后怕是有谁想再下毒害他都不可能了。这徐州,隐隐让他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流苏,醉仙居的醉鸭天下闻名,今天我们可有口福了。”虞子藿招呼流苏坐下,流苏唇角带着满足的浅笑,有这几天,便是登时叫她死了,她都心甘情愿。
虞子藿心明流苏并不是什么有心计的女子,在青楼这个大染缸还能保持现在的单纯,该说她命太好遇到了红蕖这样的老鸨,还是心疼她的家道中落沦落风尘?
虞子藿倒是怜惜她,他说想赎她出去,可是她却不愿了,“流苏知道,公子心里是没有流苏的,流苏也知道,流苏是配不上公子的,流苏本就不求能陪伴公子左右,流苏有这几日,一生足矣。”
两人闲谈间,本来嘈杂的楼下诡异的静了下来,虞子藿不经意间抬头,楼梯上走上来了一个红衣公子。
虞子藿不由愣住,来人一袭红衣,气度如妖,不是虞子藿的邪气,而是美目流转间的妖娆,眼眸灵动勾人,唇角似笑非笑,极是风流,魅惑人心,虞子藿感觉得到,他是没有武功的。
“狐狸,不对,明明是妖精才对。”虞子藿不自觉地呢喃着。
来人挑眉看了他一眼,眼神流转间尽是风流。
流苏此时也抬起了头,自然看到了来人,流苏愣愣的看着他勾人的眸子,竟比女子还要妖娆,流苏脸颊不由红了,垂下头去。想必刚才的寂静就是因为他吧,狐妖落凡尘一般的存在。
虞子藿精致,肖夙寒硬朗,龙轩温润,都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来人却不同,浑身上下皆是风情,自有一种妖娆风骨,丝毫没有让人感到脂粉气,且魅且妖,这样风流的人儿自然该有一双桃花眼,可这桃花眼偏又是琉璃桃花眼,纯如琉璃,叫人觉得他来到这人间是一场意外,一个劫数。
眉目精致,魅惑风流,眼眸清澈如水,又深不见底,一双黑瞳,忍不住叫人沉溺,不知他真心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虞子藿暗暗想到。又隐隐觉得他的身体似乎并不十分好,身材太过于单薄,细若蒲柳,将妖娆无限的厚重红衣都衬得薄了。
来人只是淡淡的瞥了虞子藿与流苏一眼,便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透过窗户,能看到整个苏湖之景,还有繁华的徐州。
虞子藿嘿嘿一笑,不再看他,自顾自的吃起来,流苏的眼中只有虞子藿一人,虽然开始被他惊艳到了,却也早平静下来了,如此来倒是相安无事。不过,想必世人也没有谁能不被他惊艳到。
二楼,只有他们三个人静静地坐着。
“来两坛花雕。”
“花雕。”
虞子藿同他对视了一眼,小二急匆匆地跑了上来。
“对不起,二位爷,花雕,只剩一坛了…”小二一脸为难,花雕并不是醉仙居招牌的酒,虞子藿是知道的,但是醉仙居的花雕,却很合他的脾气。
虞子藿起身,“兄台可愿与我们同饮此酒?如此大家便都不必为难。”
虞子藿对来人很是好奇,他纵然生的妖娆,也不会让人想到龙阳馆的小倌,他身上的气度有些人一辈子也不会有,若非不懂武功,也该是个人物。他并不是以貌取人之人,来人绝非平庸之辈,他闯荡江湖已久,遇见的人很多,相交的人也不少。不知为何,他极喜欢这个红衣人,或许是因为他眉眼间的妖娆高洁,或许是因为他让他觉得有些眼熟,只觉神交已久,一见如故,又或许是因为他身上的傲气,如他张扬的红衣一般的狂傲。
那人撅起了嘴,歪着头仔细地打量着虞子藿和流苏,一双魅人的黑瞳转来转去,他点了点头,流苏的脸颊更红了。
“虞子藿。”
“莫青玉。”
“我观莫公子身体似有不足之症,酒这东西,还是少饮为好。”虞子藿坐在莫青玉身边关切地说。
莫青玉唇角依旧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多谢关心。”莫青玉的声音很好听,令人舒服的好听。
虞子藿看得出,他并不喜流苏,所以便不说话,既然如此,他便也不多说话,只是看着他,看着他喝酒,看着他举箸,今天他方才知道,什么叫一举一动皆成风情。莫青玉也不介意他放肆的眼神,任他打量,相反他似乎也很喜欢虞子藿,时不时还会用筷子夹住他的筷子。
苏湖边热闹喧嚣,熙熙攘攘,商贩行人来来往往车船马匹川流不息,甚是繁华。
虞子藿不经意间向外瞥了一眼,神色一敛,翻身跃下。
流苏一愣,莫青玉却并觉得奇怪。
许是徐州太过繁华,推推搡搡之间,谁也没注意还有个孩子被挤在中间,不知是谁胳膊甩了一下,硬是将那个男孩甩了一个趔趄,直直往湖里掉去。虞子藿翻身而跃,足尖轻点湖面,一招风扶碧荷,将男孩抱在了怀中,飞身跃至岸上。
男孩惊魂未定,兀自紧紧抱着虞子藿的脖颈不肯松手,将虞子藿勒得有些喘不过气,脸色绯红。
“没事了,没事了……”虞子藿不好将他的手掰开只好轻拍着他的背安慰他,男孩反应了过来,见自己紧紧地抱着一个极其英俊的大哥哥,脸不由得也红了,赶忙松开了手,却还不肯从虞子藿的怀中下来。
“这下没事了,”虞子藿刚要将男孩放下,男孩却环住了他的脖子,刚吃过糖葫芦的嘴亲上了虞子藿的脸颊,“谢谢大哥哥。”
虞子藿苦笑着将男孩放下,一个腾跃又上了楼。
流苏见他一身狼狈,脸上又是红痕,忍俊不禁,忙拿出手帕,“擦擦吧。”
比流苏更快的一只手伸到了虞子藿面前,手指纤纤,葱白如玉,细腻的怕是女人都会嫉妒,隐隐看到白色皮肤下青色的血管,莫青玉有一双很美丽的手,想必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不过他的指尖和掌心却都有茧子。
虞子藿惊异的抬头,因他的帕子,更叫他诧异的是,莫青玉在笑。
虽然一直在暗暗想着他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却并没有奢望过会见到,他的唇角想必早习惯了似笑非笑的弧度,恐怕早不知笑为何物,想不到他竟然笑了。
虞子藿倒觉得纵然狼狈也是值得的了,突然理解了为何昏君弃天下苍生换美人一笑,因为,真的值得。有一个天下第一美人的母亲,还有一个风度翩翩的父亲,虞子藿的哥哥们都是俊秀十足的美男子,京城姑娘没有谁不想嫁给安王家的两位公子,而肖夙寒、苏轩亦是难得一见的人物,加之虞子藿本人亦是美得叫人移不开视线,所以虞子藿并不在乎美丑,但是他就是移不开自己停留在莫青玉身上的目光。
莫青玉见他只盯着自己,迟迟不接过手中的手帕,笑意不由深了,径自替他擦去脸上的红痕。
“怎么,不好意思了,刚刚不是还在看人家,还是,”莫青玉眼波一转,“你不喜欢狐狸精的东西?”莫青玉一张口,直叫虞子藿惊得目瞪口呆。
“真是个呆子。”莫青玉又笑了,真真是绝代风华。
“如今方才知何为公子绝色。”
“承蒙谬赞,却之不恭。”
“都说我是狐狸,不过神似,你却是真真一只火红狐狸,若狐精都是如此,无怪乎从此君王不早朝,红绡帐里度春宵了。”
虞子藿从莫青玉手里接过帕子,二人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