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晋江去异界》巴三煮水

100、浮土下的石碑

　　“这就是遗迹么？”艾特看着眼前，心中补上了一句——这不是个坑吗？
　　事实上，眼前就是一个坑，一个抛开了地表植被，只剩下一蓬蓬黄土的大坑，在茂密的森林里，这个长宽都有数十米的大坑，显得十分突兀。
　　如果不是这个坑里，还埋有一些杂七杂八，譬如骨头或者铁器和青铜器之类的碎片这样东西，这种场景的标准形容，应该是——某强拆现场或者大楼地基。
　　“遗迹么，本来就是这样的。光鲜亮丽都是过去的事情，尘土掩埋了的历史，才是遗迹啊。”赫尔克里弯下腰，捡起了一片陶片，“你看，这上面画是多么奇特的图案，对于我们来说，这只是一对几何图形的毫无意义的组合，但是在当初，肯定被赋予极其丰富的含义，想一想，也让人沉醉。”
　　“你还真是十样全能，现在看起来，都有点考古博士的样子——”艾特斜了他一眼，“但也只是看起来的样子，我不信你这个一秒钟几百万的大少爷，跑到深山野岭，只为了对着一个坑爹，陶醉历史，畅想未来。”
　　“唉，少女不应该更浪漫吗？你这样子太没有情调了。”赫尔克里笑眯眯地说道，“好吧，你看那里。”他往前走了几步，跳到了坑中，来到正中心，蹲了下来。
　　艾特表示奇怪，跟着弯下腰，还没有问：“你要纸吗？”就看见赫尔克里用手轻轻地拂掉一层浮土，露出来光滑的石板。
　　石板黝黑，经过不知多少年的岁月，表面已经风化的差不多了，但是还依稀能够看到，原本的石板上，有一行行刀刻的文字。
　　“这是……哟，古代魔文。”艾特惊讶的说道。
　　“具体来说，它是上古魔文，因为他出现在现代魔法文明之前，也就是众神时代之前，那个时代……”
　　“天空时代？”艾特隐晦的看了一眼，远处的坎托纳。
　　“你也知道，艾特小姐？您真是博学。”赫尔克里怔了下，说道。
　　“这也算博学？学过古代史的人都会知道。”艾特咳嗽了一声，不学古代史当然就不知道，反正她没学过。
　　“古代史？古代史上写着那段时间，叫做‘前众神时代’，以表达他们的无知和对众神的敬畏。会把那段时间叫做‘天空时代’的，只有熟悉其中内情的人吧？”赫尔克里盯着艾特。
　　“是吗？”艾特微微一笑，“就算是吧。”鬼才知道呢，自作多情。
　　“为了追寻天空的脚步，任何一个魔法师甚至是有志向的神术师都不会放过再微小的线索。随意，即使这个遗迹只能出土一些相当便宜的器具，为了这座石碑，我也会来这里一趟。”赫尔克里似乎在对艾特说话，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那么，这座石碑上，到底写的是什么？”
　　赫尔克里从兜里拿出一卷丝布，慢慢的摊了开来，上面是石碑的拓片，大概用了非常手段，看着比面前的石碑还要更清楚一点。而拓片的旁边，有密密麻麻的注解和资料。“这个拓片，是我研究了好久才下的结论。你看这里——”
　　艾特看着翻译——只有断断续续的一半左右，大概是一首十四行诗，即使写成了现在的文字，依然非常拗口，以艾特的文学水平，只能马马虎虎推断出来，是在赞美一座华丽的城池，“天——天空之城？”
　　“嗯，就是天空时代的标志性城池之一。”赫尔克里说道，“据说，天空之城的建造，本来就是为了探索天空，但是开始的时候，依然是从地面建造的，只是非常的雄伟，作为要塞存在。但是圣元一千二百年的一场魔法大会，改变了这一切……”
　　“然后呢？”见他说到这里，戛然而止，艾特问道。
　　“然后？然后没有了。”赫尔克里无奈地说道：“无论是史诗也好，官方的记载也好，哪怕是私人笔记或者侧面的记载，到这里都戛然而止，再没有任何的记录，好像天空时代就在这里消失了一样。”
　　“是吗，其实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件么？”
　　赫尔克里肃然道：“光明神殿和黑暗神殿，在圣元三千零一年同时在大陆上建立，这被公认为众神时代的开端。”
　　艾特一怔，道：“也就是说，两个时代之间，有一千八百年的空白期？”
　　赫尔克里点头道：“是啊，大陆上，有数以万计的学者和法师研究这段历史，但没有人能够破解这个谜团。这个迷题在法兰和灾难世界都很受重视，因为大家相信，破解了这个迷题，或许就能获得绝大的力量。而这股力量，很明显能打破双方几千年僵持的平衡。”
　　艾特喃喃的抚摸着石碑，“平衡……力量……战胜……真是有绝大的吸引力啊。”
　　赫尔克里摇头：“像这种一个节点就能翻转真个世界的事情，还是出现在诗歌里比较合适，我是不怎么相信的。更何况，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在地下城战胜魔族的入侵，这种事情就要暂时停止了。不知道明年的会议还开不开……”突然低头，见艾特满面严肃的看着石碑，似乎若有所思，问道：“怎么了，看出什么了？”
　　艾特抬起头，道：“还真看出点什么，这个石碑让我研究一下，行不行？”
　　赫尔克里一口答应道：“可以。”一个石碑而已，即使它非常珍贵，但是毕竟自己手里已经有了拓本，没必要为它再和艾特小姐争执。
　　“这个地下，还有一个洞穴，是遗迹本身存在的地下室，我认为是先民的窖藏，明天早上我会带人去探一探，艾特小姐……唉，艾特小姐——”赫尔克里见艾特抱着石碑自己走了，不知所措的叫了几声，摇了摇头。

　　第二天早上，队伍在遗迹前集合。剑士和少量的弓箭手站在周围，这一次发掘地窖的主力，是魔法师、盾士和盗贼，当然了，作为特殊来宾，啤酒花魔鬼小团队，也被允许参与这次的活动，其实是赫尔克里允许他们选择遗迹里的东西作为保护了紫金花小少爷黑斯廷斯的酬谢。
　　离着约定的时间只剩下几分钟，赫尔克里穿着紧身的改装魔法袍，已经整装待发，但是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尽量不使自己露出焦急的神色，但还是掩饰不住略微皱起的眉头。
　　正在这时，一个大魔法师来到赫尔克里身边，低声道：“黑斯廷斯少爷乔装改扮成了剑士，混在了队伍里面了。”
　　“我知道了。”赫尔克里嘴角微微一挑，“小孩子，总是这么胡闹，好在这次危险不在里面。你去找几个最高超的剑士护卫在他周围，然后把他的编队编到安全的位置。别让他发现了。”
　　大魔法师应是，悄悄的退了下去。
　　“怎么回事，艾特小姐怎么和普通的娇小姐一样喜欢迟到？”赫尔克里皱着眉头，轻轻地摇了摇头，虽然不和艾特小姐一起探险，略微有点不习惯，但是如果她……
　　“大少爷。”一个盗贼出现在他身边，“艾特小姐请您过去。”

　　“怎么了，我可是很忙的。”下意识的，赫尔克里的语气中带着一点赌气。
　　“我说，马上你就发觉，百忙之中抽出一点时间来我这里，简直是物超所值。”艾特从桌子上抬起头，“我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秘密。”
　　赫尔克里的目光落到了石碑上，“跟它有关？”
　　“嗯。”艾特轻轻抚摸着石碑，“这上面，有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