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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二十二。你好,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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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你好,再见
第九个时辰
一束锋利的光芒
穿过我的手掌
落在坟堆上,开启坟墓。
他们仰望
看见月亮上的血
盖子由黑色亚麻布制成
一只玩偶的头
转向墙壁。
这个躯体,
这种血液
——股子
红与白——
在你的记忆中。
他顺手拿了之前用来记饮料名单的速写纸,在上面凭着向来很好的记性把上次在流星街尾号库洛洛的房间里看见的词句默出来,字体很难得的工整和小心翼翼,然后盯着看了半天,再全部划掉。
现在这个状态,心烦意乱不足以形容啊。
侠客刚刚走进CARRYME,一眼看见坐在钢琴旁边明显低气压的少年。很开心的想跳过去打招呼,酷拉皮卡眼一抬,眼神幽幽怨怨的,把他吓的伸出的手缩了回去:“哈?这是怎么回事?”
“今天一来就是这个样子了。”充当服务生的信长从一边走过,听语气有些幸灾乐祸,“是不是失恋了……”
侠客在酷拉皮卡明显更加阴郁的眼神下面擦着汗,小声的问一边的富兰克林:“团……团长呢?西索呢?”问前者是因为在他概念里某人是酷拉皮卡饲主,宠物心理不健康了饲主当然应该在第一时间出现……后者么,纯粹是因为最会看热闹和小道消息最灵通的人会不在这里,实在有些奇怪。
“团长失踪了两天……我记得周一上课的时候他有来。”说话的人是窝金,“西索?他人间蒸发了很久了。大概去揍敌客家那个老大那里了。”
侠客显得很慌张——虽然在场人士除了小滴以外都知道他是假装的:“我想想。莫非库洛洛对小酷始乱终弃,西索是第三者,两个人甩下小酷蜜月去了……”
“真的吗?”小滴很吃惊。
“当然是假的。”富兰克林摸摸她头发,指责的看了侠客一眼。后者已经完全笑不出来了。因为酷拉皮卡只是冷漠的望了他一眼,转过脸依然若有所思的对着白纸不知道在涂抹些什么……太不正常了,平时应该很配合的和他闹起来了才对啊……一点动不激动的酷拉皮卡真是太可怕了……
“开玩笑开玩笑。”他终于拿出点学生会长的架子,手搭上酷拉皮卡的肩,“到底怎么了?你今天居然窝在这里一直没去上课,很奇怪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你不是号称要拿到所有的奖学金?这样一来全勤奖可就没了哦。”
酷拉皮卡淡漠的拍开他的手,把手里的纸揉成一团塞在口袋里,然后又拿了一张纸继续涂。眼观鼻鼻观心,似乎不会在意外界发生的任何事了。侠客并不介意的又把手放上去:“别告诉我是被欺负了啊。来,告诉侠客哥哥我帮你去讨还公道。”
被欺负了?好象差不多吧。被某人占了便宜然后一声不响的溜掉,他挣扎了很久才想到到这里守株待兔,可惜那只“兔”不知道躲哪里逍遥去了。
再这么下去就是社团巡礼,他就不信那天的演出他也会不来。要逃就逃好了,看看谁的耐心够。
“侠客。”走过来的居然是一直在一边喝着酒不出声的玛琪,习惯性的微微傲然地仰着她精致的脸,“我有话跟他说,你离开一下。”
……这究竟是什么状况……
侠客在心里叫苦,团长都是你造的孽啊……再管下去自己会连骨头都不剩了。于是很潇洒的挥挥手离开。
“……”实在没想到玛琪会找他。酷拉皮卡心里很诧异,但表情还是一副平平淡淡的样子,注视着她不说话。
“团长在躲你是吗?”很轻松的语气。
刺痛刺痛,一针见血。
“还是没变呢,我以为……”玛琪转着手里的杯子,手指白皙纤长,非常漂亮。酷拉皮卡想起来听说过这位学姐的古筝弹得非常的出色,“团长就是这个样子。只做自己觉得会对别人比较好的事情,也不管别人到底怎么想。”
“……你想说什么?”
“……”她抬起眼睛,眼眸冰凉凉的,“一年前派克出事之后,他就一直与身边的女孩子划清界限。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是团长这样做必然是有他的道理的……算起来,这一年里他和我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
并且,还有意的在撮合她和那个表态西索。玛琪眼里闪过恼怒的光芒。
酷拉皮卡想起来很久以前在静默看到的库洛洛和玛琪相处时的不耐烦表情。
“可是这个周一的晚上……两天前。”她转头喝饮料,不让酷拉皮卡看见她的表情,“他打电话给我,跟我道歉。”
她接到电话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然后他只说了一句话: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玛琪讨厌自己的敏感。对不起之前没有解释就这样对待你;对不起,我想已经到了正式拒绝的时候了。
她很庆幸库洛洛没有当面和她说这三个字,否则她绝对手边有什么扔什么。
……是因为那个男孩子吗?她问
他没有回答,默认。
你没有什么好跟我道歉的,我讨厌听到这三个字……因为我没办法跟你说没关系!
然后她头一次摔了库洛洛电话。
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了,她牵起嘴角,自嘲的想。
“……”他怎么越听越糊涂。
“总之。”玛琪站起来,“我想团长爱上你了。”然后仿佛她说的只是什么“今天不会下雨”这样无关紧要的话一样,优雅的把杯子放在吧台上,然后离开。
……………………
酷拉皮卡脸上一连窜的省略号,信长等人口瞪目呆的盯着他看,在他转过想要杀人的视线时又纷纷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一样低下头。然后觉得自己脸莫名其妙的烫起来。正在发呆,一双手递过了装着纯净水的玻璃杯。富兰克林仍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你坐得累了吧?那边是休息室,你进去睡一会儿吧。”
“……好的,谢谢。”他愣愣的接过杯子,然后往休息室的方向磨蹭过去。没有注意到身后旅团的人相互交换的暧昧眼色。
玛琪走出门,看见一个人依在墙上,灯光下媚红色的头发颜色更艳,看见她出来,纤纤细细地“呦”了一声。
看见这个人就没好心情。玛琪视而不见的继续走她的路。
“去喝酒吧?去玩吧?刚刚还有两张游乐场的VIP招待券。”西索似乎完全感觉不到她的冷淡,笑眯眯的蹭上来。
“……没心情。”她伸手推开他。自己也吃惊为什么会那么的看这个人不舒服,这样的举动似乎太过分了一点……和库洛洛的做法有什么差别。她低下头,脚步却停住了,“……抱歉。我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才要去啊~晚上游乐场的灯光很漂亮呢~~”此君仍然笑得没心没肺。
“……”无话可说。
码琪退了一步走到阴影里,觉得眼睛模糊看不清楚。
不是不知道自己在逞强。会那样对那个孩子说,只是想向某人证实,他对她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都那么久了。
都那么那么久了。
那个记忆里会弯身捡起被她发脾气打落在地上的蔷薇花,微笑着好脾气的递给她库洛洛,终于有一天会在记忆里衰败过去。
她那么害怕。
伸手想遮住眼睛,却被人握住了手腕,一路拉出去,上了车。
“去游乐场吧。”西索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刚刚走出来的门口,这样对司机说。
玛琪微微抬头,敏感的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一双过于熟悉的夜色眼眸注视着她,在远处,安静的被开动的车甩在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