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调低音的诱惑-团酷》蓼萧

12、十二。世界末日的星星海

　　十二。世界末日的星星海

　　

　　时间一分一分的走着，它一直最为公平，而扭曲它的常常只是人们自己。
　　当指针走到正中，静默的大门也被推开。首先进入人们眼帘的是一个反着灯光的脑袋，酷拉皮卡等人继续呆楞，西索则踉跄了一下，堪堪的扶着身边伊尔米的肩站住。
　　……呃。碰到这种情况要脸皮厚，如果这个人正巧大家都认识，那么……节哀顺便。
　　半藏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一帮子人盯着自己，眼神从茫然转变成了同情……或者更像是在看尸体，他个性奇怪的室友（呃……我没说过？）颇有杀气的走过来，僵硬的向他伸出手。
　　“……”
　　酷拉皮卡同情的垂下眼偷笑，侠客已经笑趴到地上，喘了好久才站直身体，和妮翁一起走到充当会场的餐厅中心，示范着成为第二对跳舞的人。
　　“半藏会不会被杀？”小杰很认真的问，然后被早就想开溜的奇牙拉到旁边餐桌那里吃东西。一群人三三两两的散开，酷拉皮卡看到最后离开的玛奇看了他一眼，准确来说是看了他和库洛洛一眼，转身冷冷的接受了一个男生的邀请。
　　“玛奇学姐喜欢你吧？”他问一边的库洛洛，后者镇静的坐到沙发上，过了很长时间才轻轻“哦”了一声算做回答。
　　“可是通常你跟她说话会显得特别不耐烦。”
　　“……酷，你还真有八卦的天赋。”库洛洛笑着摇头，“这种事情，不要乱说。”
　　“我才没有八卦。”酷拉皮卡也在沙发上坐下，“你这个人，不想回答就说不想回答，不要东拉西扯的打太极好不好？”
　　库洛洛怔怔：“抱歉，我已经成习惯了。”他玩弄着自己的左手，指腹在指甲边沿流连，“怎么说呢。她开口的话，我会好好拒绝她的。”
　　然后他的动作一下子止住。
　　没有好好考虑过这个问题。
　　似乎也可以用习惯了三个字一语带过。派克和玛奇，或者别的人，他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因为太过熟悉，所以完全漠视。
　　——如果早一点处理，而不是想等到她们自己决定——派克，会有那个结局吗？
　　一下子这样的问题纷至沓来，他用力的握住手指，皮肤的颜色都发白，可是表情依然没有变。
　　“恩……还有，西索喜欢玛奇吧？”库洛洛被酷拉皮卡的问题问的一愣，头脑略微清醒过来，有些诧异，“……你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他都没发觉。
　　“怎么说呢。肯定是有一点在意的。而玛奇也知道，所以躲他躲的很远，都不看他，感觉怪怪的。不过，西索这个人就怪怪的，所以看到他那么正常的一面我有一点无法适应。”酷拉皮卡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
　　“……你还看出什么内幕来了？”
　　“奇牙看到伊尔米很惊讶，很防备敬畏……的样子，应该认识。奇怪，会是什么关系呢……”酷拉皮卡回头，终于发觉库洛洛一直在偷笑，恼怒的瞪他，“有什么好笑的，好奇是人类天性啊。再说我又不会真的那么八卦跑过去问他们或者四处传播，如果不是你库洛洛……”
　　“不是我怎么样？”库洛洛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尴尬万分的金发少年，心情顿时愉快起来。
　　“……”酷拉皮卡有找地缝往下钻的冲动。不过，难怪一开始他会对这个人反应那么大。没有人会喜欢无从潜行的感觉，可是库洛洛大多数时候的看人的眼神，就像你的一举一动都被他捏在手心里，这种感觉很差。
　　但是熟悉以后，反而会觉得这个人很可靠，好象什么事都困不住他一样。
　　“对了，这个。”酷拉皮卡瞄到沙发旁边刚才西索他们玩游戏遗留下的牌，随手拿了一叠整理好，再呈扇型摊开，示意库洛洛挑一张。
　　“做什么？”
　　“真心话大冒险啊。”酷拉皮卡笑得狡黠，他绝对稳赚不赔的游戏，“就玩一次。如果你输了，我的要求就是半个月后的表演。如果我输了，你也可以随便问我什么问题，一定据实以答。”
　　“……听下来好象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啊。”库洛洛笑笑，话这么说，但是仍然顺从的随手抽了张牌。酷拉皮卡也抽了一张，两个人都没有看自己的牌，而是把它们压在手心下面，像一种叫“三跟”的扑克游戏一样。
　　“接下来就是我的运气问题了吧。”酷拉皮卡打量着牌背面的花纹，笑得异常轻松，“呐，库洛洛，如果我输了，你会问什么问题呢？”
　　“让我想想……大约这样吧，我以前在书上看到的。”库洛洛思考了一会儿，扶额注视着壁炉上制作精致的蜡烛，“知道吗？很长一段时间里，科学家都对到了晚上天空会变得漆黑感到奇怪。照理说宇宙里有数十亿颗星球，我们随便抬头往哪个方向看都能看到星星，因为中途并没有任何物质阻挡光的进程。
　　后来他们发觉一个原因。因为宇宙在持续扩大，在宇宙大爆炸之后，星球互相推挤，距离我们越远的星球移动速度也越快，有些甚至达到光速，这就是为什么他们的光永远到不了地球的原因……说到这里我想起某部电影里时光逆转的原理了，其实很好玩，按照相对论，速度超过光速时间就会倒流。但是理论上不可能。物质越接近光速，它的时间流逝的就越慢。一旦物质等于光速，时间就会停止流逝。当然，越接近光速，所付出的能量也就成n次方的加大。要是真的超过光速了，理论上这个物质的时间就会出现倒流——但问题是你就算是付出了无限大的能量，最多也是无限接近光速。连等于光速也不可能达到……我扯得太远了。
　　当宇宙爆炸归于平静之后，所有的星球移动速度逐渐缓慢，最后他们会逐渐停止移动，然后又开始落回宇宙中央……那时侯，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碍我们看到全宇宙的星星，因为他们会往我们的方向移动，速度越来越快……那时侯，当我们抬头看天，晚上也不会黑暗了，而是无穷尽火树银花般的流星，可是等到那个时候，也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世界末日了。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就想，这绝对不可能。因为早在那发生的很久很久以前人类就灭亡了，太阳系也可能不存在……太阳转变成巨大黑洞必然发生在那些之前，又或者人类进程还没等到太阳的衰败就已经结束了。从这样的宏观来看，人类，人类文明，历史，这些东西都算什么？而我们每天，还在为身边一些细微的事情烦恼。可是这么想之后，又觉得好笑，我们不去思考生活的话，又能思考什么？世界末日时候那些漂亮的流星？”他摇摇头。
　　酷拉皮卡忍不住笑：“这简直不是问题的问题……不愧是库洛洛，脑子里想的东西都跟别人不一样。”他微微偏头想了一下，“真是太可惜了……”
　　“可惜什么？”
　　“那样的世界末日……一定很漂亮。可惜没有人能看得到。”酷拉皮卡深吸一口气，手指拂上手里的牌，“翻牌吧？”
　　库洛洛微笑着点头，然后两个人同时缓慢的把手里的鬼牌翻开。他注意到酷拉皮卡的表情，于是笑一笑，转头去看依然狂欢着的男女。曲子的名字是柴可夫斯基的小提琴忧伤圆舞曲。
　　……小提琴么，真是久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