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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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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过杯子喝了口水,看见祈朗坐正坐在地板上看电视,巨大的液晶屏幕上正播放着柯南最新剧场版——《天空的破难船》。我前两天刚看完,对他评论了句:“这部挺好看的,怪盗基德很给力,可惜没有连环凶杀案。对对,就是这个人,你注意点他,他有问题……”
祈朗转过头来哀怨地看我:“剧透大婶什么的最讨厌了……”
没说完脸就被我捏在了手里,“小兔崽子你说谁是大婶,你再说一遍。”
脸蛋被扯来扯去,祈朗只能含含糊糊地发声:“大婶大婶大婶大婶……”
“小子你还挺宁死不屈的哈,喊啊喊啊,姐姐我成全你。”
正虐他虐得高兴,腰突然被人抱住,身子整个往后拖了一大截。我迫不得已松开了祈朗,钟司何在我身后说:“叫姐姐可不对,叫我叔叔叫你姐姐,差辈儿了。”
我一皱眉头:“那也不能叫大婶。”
祈朗好了伤疤忘了疼,对我扒着眼皮做了个鬼脸:“大婶大婶大婶大婶大婶……”
我一冲动又要向前扑去,钟司何赶紧拦住我,说了句公道话:“按辈分的确应该叫婶婶。”
我没经大脑脱口而出:“那前面的定语也不能是‘大’啊。我哪儿大了?!”
钟司何赶紧说:“不大不大,真的哪儿也不大。”
祈朗在旁边吃了□□一般,飞快地重复:“不大不大不大不大……”
我感觉到正在被人羞辱,拉下脸来,刚要破口大骂。
钟司何嘻嘻哈哈的脸一下子平静下来,认真地说:“我的意思是说的确不应该加个‘大’字,我排老三,该叫三婶。快,祈朗,叫三婶。”
祈朗倔强地转开头死活不叫,钟司何硬生生地把他脸扳回来,“不叫我就把你新买的所有柯南漫画上的凶手用红圈圈出来。”
祈朗一惊,当机立断对我行了个大礼,声音洪亮:“三!婶!好!”
除了天桥上和地下通道里冲我要钱的乞丐,很少有人对我行如此大礼,令我有点手足无措兼语无伦次,结结巴巴道:“平、平身。”
祈朗抬起头,脸色不太好看,一会儿发绿一会儿发紫,几个颜色变换了一会儿,终于委屈地一撇嘴,“跐溜”从钟司何胳膊底下钻出去,跑回沙发上看电视了。
钟司何把我拉到一旁,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人假扮女朋友么?”
我摇头。
“因为祈朗总缠着我,口口声声要给我介绍对象。”
我感叹:“没想到他小小年纪还有做媒婆的天赋,那你就从了呗。”
“可他总是把他们学校的女同学介绍给我。”
“……”
“还很锲而不舍,所以只能找个冒牌的来唬唬他。”
“……”
“不过后来细想了下,我的确该有个女朋友,”钟司何打了个喷嚏,继续道:“来帮我打扫屋子做饭。”
“………………”
我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是说我这个假女友主要有两个任务:一、吓唬祈朗以达到不让他把小萝莉介绍给非萝莉控的钟司何之目的。二、帮他打扫屋子做饭……
钟司何见我神色平静,欣然指了指厨房,并鼓励地拍拍我肩膀,转身找祈朗看电视去了,留给我一个穿着纯白色T恤的背影,大大的耐克LOGO下面印着清晰的一行字:JUST DO IT.
我觉得,这句话还真是应景。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我也得吃饭,多给他们做一顿也没什么太大损失。
冰箱里倒是一应俱全,材料丰富,很利于我发挥。钟司何这烧钱的小子还弄了套中央空调,厨房不像我家的那么燥热,厨具电器还都崭新得泛着亮光,看来平时真不怎么开火。
在这样优越的环境下,我做菜的兴趣大增,一发不可收拾地鼓弄了一大桌拿手菜,光是那道水煮牛肉,自己闻着都忍不住夸奖自己两句。
全做好了刚准备上菜,发现钟司何和祈朗已经一高一低扒着门框冲我的成品们流口水了。钟司何迫于他自己是个高学历知识分子帅哥,流得稍微含蓄,并无实物流出,只是表情垂涎。
而祈朗作为一个小学还没毕业的毒舌正太,那口水可谓“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所以完全不用我出手,几道菜已经瞬间被端到了餐桌上。
我简单收拾了下厨房,不到三分钟,去吃饭的时候发现桌上的菜已经只剩下一半。
“你们……多少年没吃过饭了……”
祈朗含着满满的食物:“%¥#@&*!@%¥&#……”
“你说什么?”
钟司何舀了勺汤喂到祈朗嘴里,解释道:“他说‘牙签妹虽然秀色不可餐,做饭还勉强能吃。’”
我“哼”了声,跟祈朗说:“你千万别勉强,勉强自己多不好啊。你还是去吃那个特别好吃的肯德基去吧。”
祈朗终于就着汤把食物都咽了下去,可爱得近乎发嗲,“司你不要挑拨我跟三婶的关系,我最喜欢三婶了,我觉得三婶的身材特别好,长得又漂亮,虽然比我给你介绍的那些女孩还差了些,但是三婶做饭比她们强多了,你都不知道,她们连泡面都不会。”说着又夹了一块青润的绿菜花塞进嘴里,“嗯嗯~~司何,我给你提个建议,你现在就去民政局跟三婶□□吧,十块钱报名费我请……”然后被钟司何一勺热汤灌下堵住了嘴。
钟司何转过头笑面虎一般看着我:“小孩子一吃多了就容易胡说八道,你别介意。”
显然他高估了我的智商,我还完全被shock在祈朗七百二十度的态度大转变以及三婶这个新称谓中,至于后面的“民政局”,“□□”,“十块钱”等词还没有消化出来是个什么东西。
但是几秒钟之后我终于反应过来了,什么叫“比我给你介绍的那些女孩还差了些”,他介绍的都是小学生!!!他是说连小学生的身材我都比不上吗?!!!!
于是,祈朗面前的饭碗华丽丽地消失了……
……
几天后,发烧到39度6的我躺在宿舍床上唧唧歪歪不死不活,看着钟司何施施然推开宿舍门,不紧不慢走过来,萧梓和赖赖凝固了几秒,当机立断停下正干的事手拉手出了门。
他按部就班的,先放下手里的袋子,从里面掏出一盒盒形状各异的药,把不同的药粒儿分别倒在一个隔断很多的小盒子里,扣上盖子。背着身一甩手,盒子划过抛物线直接砸进我脸旁边的衣服堆里,这叫个惊险。
我哑着嗓子骂他:“我都这样了你还欺负我。”
他端着一杯水和一个装着几粒药的小药盖,坐在床边气冲冲来了句:“喝了!”
我扭过头不理他,顺道撇腿一踹,想把他踹下床,他到坐得稳如泰山,跟扎地上的木桩子似的怎么都不动。眼前晃过那天他勇斗二匪的事,想起来他应该跟萧梓一样,是个武林高手,萧梓我也踹不动。
当下心里舒服了些,自己翻了个身,露他个大后背。
他等了几秒不见我有回过头来的意思,直接上手捏着我的下巴把脸扳过来,力道不大,却足以令我疼得不可反抗。
“还闹不闹?”他的声音竟然比我还哑,像是砂纸磨过的涩涩的感觉。
我鼓着嘴说:“疼。”
钟司何才松了手,把药和水递给我。
我迫于他的淫威,只得乖乖灌下药粒儿,划过舌头的一瞬还感觉到是甜的。
有糖衣。
好像高三的时候有次空调系统故障,刚好那天我校服短袖被菜汤染了一大片油,怕丢人就忍着热穿长袖,结果向老师问题的时候竟然热晕了。那时向安逼着我喝藿香正气,我死也不喝,还跟他说不喝这个不一定晕,喝了这个一定得晕。
后来他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两粒带糖衣的药丸。
我含在嘴里故意不咽,向安问我为什么,我含着药笑,半天才就着水送下去,跟他说:“糖皮要含化了再咽,这样就能最大程度享受甜蜜的时光。”
向安瞥我一眼:“吃个药也那么多事。麻烦。”
我仰脖,药粒没有丝毫停留,顺着嗓子而下。
钟司何顺手接过杯子,目光发深:“我认识一个人,吃药只吃甜的,而且总要把糖皮含化再咽。”
我一愣,淡淡说:“是嘛。初恋小情人?”
他没否认。
我问:“你嗓子怎么变这样了?”
他看我一眼,没回答,“那你怎么这样了?”
他这一问,我才勉强回忆起来这两天发生了什么。有些我想记起的,不想记起的,像海潮一样涌进大脑,塞得身体严丝合缝,什么都不剩。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