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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七章(2) ...

  •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大课正好是钟司何的,课间的时候我避开苏亦航和展茗,给他打了个电话,没几秒钟他就拿着电话也来到楼道里,左右环顾,一眼看到我,挂了电话直接走过来。

      “这么近还打电话?”

      “低调点没坏处,当着那么多人面去跟你商量晚上吃什么,我才没有活得不耐烦。”

      他眯着眼睛看我,半天才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我“切”了一声,说:“下课以后我约了萧梓去买菜,你跟赖赖先过去吧,接上祈朗。”

      “干吗叫萧梓去买菜?”

      “她武艺高强,站在那里就有杀气,容易砍价。”

      “我就不武艺高强,没有杀气了?”

      “你放个杀气我看看。”

      我退后两步,等着他放杀气。他咬了咬牙,双手一插兜,面无表情。

      我评价:“杀气跟萧梓比起来还差些,不过多了点小帅。不错,要是以暴制暴行不通,我们还能以柔克刚,使个美男计。”

      他面色惨灰,挑了挑眉:“那我入选随从喽?”

      我欣慰地点头:“嗯嗯,我这就给萧梓发短信让她退休。”

      刚掏出手机,身后突然钻出两个身影。

      “有人秘密约会呦。”苏亦航大摇大摆地晃到我面前。

      展茗倚着墙,头埋在巨大的硬皮笔记本里飞快记录,“10月15日下午三点四十二分,钟司何钱惜岁于3教A408后门秘密会面,内容是……”抬头,问我,“内容是什么?”

      我无奈抚头。

      估计这事也瞒不过展茗,于是我自觉招出了要在赖赖家会餐的事。苏亦航和展茗顿时两眼放光,他们对赖赖的财色都垂涎已久,不过一直以来有萧梓护花,二人不敢以身犯险。

      这次的机会岂能轻易放过。展茗“啪”一合本,对我使了个眼色,“今天这件事将永远是个秘密。”

      我:“那……好吧。待会你先跟我去买菜吧。”

      苏亦航一听,急了:“钱姐!你这两天病了没来上课,我难过得心力交瘁,肝肠寸断,生不如死,直到昨天见到活蹦乱跳的你,终于大快人心,我……”

      “兄弟,啥也别说了,你答应我个事成不?”

      “钱姐你说!”

      “以后不知道意思的成语别瞎用。”说完觉得不对,“额……最好知道意思的也别瞎用。”

      苏亦航委屈地点点头,我才批准他加入今晚的聚餐。

      回头一看,钟司何早就不见了。

      进了教室发现他脸色阴冷地坐在讲台前看书,我又不敢正大光明走上去跟他讲话,只好从边上溜回位子,发了条短信过去。

      “我让展茗和苏亦航也去了,人多热闹点,待会下课带着他们一起去买菜吧,你放杀气,他俩当随从,何如?”

      眼瞅着钟司何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却半天没收到回复,他依旧面色冷冷的。

      难道生气了?

      果然,之后的课上,展茗和苏亦航分别被点名回答问题了两三次,他俩又根本没听课,站起来支支吾吾,在大家面前出尽了丑。

      于是我有了一个觉悟,宁可得罪十个苏亦航,也不要惹到一个钟司何。

      可话又说回来,他生个什么气呢?

      本来周末计划要回家看老妈的,现在晚回去,打算给家里打个电话交待一下,可又不看一眼不放心,正好钟司何开车顺路,就半路下了车回一趟家。

      两名随从以为我要拿什么秘制酱料之类,竟主动请缨要陪我去,我看一眼冷若冰霜的钟司何,估计他俩是怕跟他独处吧。

      但毕竟只是回家看老妈,不方便带随从,就一口回绝了。于是那魁梧的两只楚楚可怜地望着我远去,眼睛恨不得饱含出泪水来。

      快入冬了,天黑得越来越早,只是五六点也灰蒙蒙一片,将将看清楚些人影。

      我刚走到楼下,不远处一个蹲在地上的年轻男子身形的人突然站起来,莫名一股强烈的熟悉感侵入。

      似曾相识的感觉一晃而过,我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别瞎想了。无意中加快了掏钥匙的速度。

      等回了一趟家跟老妈交待完再下来,才发现那个年轻男子竟仍没有走,只是站在阴影处,看不清相貌。

      想到他们三还在车里等我,立刻小跑着向院外而去。

      肩上的包突然一沉。

      有人抢包?

      本能想反抗,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岁岁”。

      我回过头,他的脸垂在眼前,黄色的刘海有些长,坠在鼻尖上。由于刚才追着我小跑了几步,略有些喘,他特有的味道混在呼气里轻轻拂到我脸上。

      从前就一直觉得,我们俩的身高很配,165和178,刚好差出一个头,我的下巴可以放在他的肩上,他的气息可以呼在我的脸旁。

      可是现在这么多东西都变了,身高却没有变,他的气息我仍然能轻易味道,他的肩膀我却再也不能触碰了。

      等了好久,他小声说:“岁岁,我回来了。”

      我才发现自己有多懦弱,这么半天,我明明可以转身走掉,甚至打他几巴掌,可都没有,其实我就是在等他说这句话,多么贪心。

      现在我听到了,心满意足了,却贪婪得还不愿意挪一下脚。

      向安,你到底下了什么蛊,为什么我一看到你就什么自制力都没有?

      “其实你不用特意来这里找我的,上次听卓棋说完你回来,我就打算找个机会把东西还给你了。而且也没什么重要的,就几件衣服,一块石头而已。下次……”

      “我不是来拿东西的。我来找你。”

      我抬头,正对上他斩钉截铁的眼神。“啊?找我?不用不用。我们其实也没有什么交集了,以后同学会见得着就见,见不着就别见了。”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恨不能将袖口的扣子按进肉里。

      “岁岁,我……我想你了。”

      胸腔里什么东西突然涌上来。

      怎么还有感觉呢?不是早就死心了嘛。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他平平淡淡一句话,就搞得我内心波涛汹涌。

      我使劲吞咽了下,鼻子才好受些:“呵呵,大家都是好同学,我也挺想你的,也挺想卓棋的,你们都挺好的吧?”

      不自觉还是问出来了。

      原来心里那么想知道,他们在一起好不好。

      “原来只是好同学么?”他眼底有雾气飘起,语气突然淡下来,“我们很好,你呢?”

      心里猛地一痛,我昂着头:“我也很好。劳你关心了。”

      身后突然传来钟司何的声音:“钱惜岁,你在干吗!?”

      一回头就看他快步走过来,高高的个子挡住仅存的光线。还握在向安手里的胳膊被一把扯过,金属纽扣在什么东西上长长一划之后,利落地脱离了袖口。

      钟司何完全忽视了旁边的向安,温柔地揉我的脑袋:“怎么这么久,车里那俩随从都讲了不知道多少个冷笑话了,超级不好笑。”

      他这一温柔,不知怎么地激起我的报复心理,自觉揽过他的胳膊,歪过头靠着他的肩。

      “向安,给你介绍,他是我男朋友,叫钟司何,长得不帅吧?”我努力说出调皮的语气。

      头下的肩膀微不可见地一抖,我马上紧握住钟司何的小臂,他似乎迅速明白了我的讯息,礼貌性地伸出另一只手:“你好,向先生,岁岁总跟我提起你,久仰了。”

      向安的表情凝固在黑暗中:“你叫她岁岁?”

      “当然。”

      ……

      许久前的一幕忽然晃现。

      夜晚的操场球门旁边,向安打开一瓶还温热的罐装午后红茶递给我:“以后别让别人叫你岁岁了。”

      我接过来边捂手边哈气:“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

      “切,向大少爷,你老霸道了。”

      他立刻伸手过来抢我的红茶,“不同意就不给喝!”

      我迅速转移开这唯一的暖源,妥协道:“好好好,你说了算大少爷。以后只让你一个人叫行了吧。”

      他倾身过来理了理我脖子上一团厚厚的围巾,半天才说:“你答应的,可要记住了。”

      ……

      原来他还记得。

      一时见没有人说话,冷场许久,钟司何搂紧了些我,温柔地问:“冷了吧?”然后摘下了自己的围巾一圈一圈仔细地绕在我脖子上,“好点没?”

      我吃不消地点点头。心想难得他这么配合,还不做戏做全套。长痛不如短痛,过了这关以后再不会跟向安有什么瓜葛了。

      “向先生,我跟岁岁先走了。”钟司何伸手进口袋掏出张卡片递过去,“我的名片,有事再联系。”

      说完不等我反应边搂着我转身离开,余光里看到向安接过名片,却没有低头看一眼,只是木木地望着我们走的方向。已经走出十几米,才幻听般地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飘渺的“岁岁”。

      我想一定是风太大了,吹得耳朵不灵光。

      直到拐出小区,整个人才突然松懈下来,抓着钟司何胳膊的手自然垂了下来。

      刚垂到一半,又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抓起来,放在手心里摩挲。

      我抬头看他,不太好意思地说:“哈哈,钟大帅,不好意思啊,刚才那人神经病,我……”

      “这么帅的神经病?你可赚了。”他打断我。

      我一愣。

      他接着说:“这么难的机会,你都没趁机截个财色?”

      我仔细琢磨着他语气是个什么意思,半晌无果,弱弱地回:“身边这个还拿不下呢,哪有空调侃别的神经病帅哥啊?”

      本是要在言语上挫挫他的锐气,他却满不在意:“哦?你打算怎么拿下?”

      跟赖赖和萧梓混久了,这种话完全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先jian后……”

      立刻惊觉不对头,马上捂住嘴,钟司何果然惊讶地盯着我,盯了一会儿眯起眼睛,脸凑到我面前:“言出必践?”

      我疯狂摇头:“不敢不敢……”

      他才直起身,使劲捏了捏我的手,颇为失望:“这样啊。”

      回到车里,苏亦航和展茗早都等得炸了毛。

      刚坐下在副驾驶座上,苏亦航从后面钻出来叫嚣:“钟嫂!你干嘛去了啊,小弟两个好生想你!”

      我头皮一麻,僵硬在座位上,“展茗,他怎么了?”

      展茗缓缓抬起头,干巴巴地说:“钟、钟嫂,他可能刚才被车门挤了下,脑子坏了,不过反正他每天都得被挤下,你也习惯了。”

      眼睁睁看着苏亦航一胳膊挥了过去,两人扑到在后座上扭打起来。

      钟司何正好坐回驾驶座上。我问:“你把他们怎么了?”

      他往后座一看,“没怎么啊,他们这不是玩得挺开心的。”

      话音刚落就响起展茗犀利的叫声:“哎呦,你、你!你放开我头发。”

      这也太激烈了,我浑身一哆嗦:“那他们干吗叫我钟嫂?”

      钟司何淡淡地笑了笑,发动了车,“大概是发自内心吧。”

      我当时没意识到,那是我最后一次反抗的机会,之后不管使出何种解数,也没能摆脱了“钟嫂”这个名号,甚至越叫越广。当然,只有一个人没有与这帮人狼狈为奸,但他不幸姓钟名祈朗,他更青睐于叫我“三婶”。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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