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绢笑笑

25、生日

　　“为什么不告诉我今天是你生日？”
　　“有必要么？”
　　“我没必要知道？那谁有必要？你的贺思哲？你的源源？”王劲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
　　“我说过我讨厌别人跟我大声说话！”
　　“那你喜欢什么？喜欢在外面乱喝酒，回来了耍酒疯对男人投怀送抱？”
　　沐菲看着王劲的眼里依次闪过惊讶，受伤，委屈，最后是漠然。她平复了一下呼吸，“这两个月感谢你对我的关心和照顾，我们之间看来已经不需要等到国庆了，好聚好散吧。温阿姨那里，也替我谢谢她。”
　　“别动不动就拿我们的约定说事！这么快就想跟我划清界限了？我告诉你，我不同意！今天不给我说清楚，你就别想走出这间屋子！”
　　“没什么好说的。你都质疑我的人品了，还让我说什么？”
　　沐菲不是个爱解释的人，不想和王劲再做无谓的争执，转身去衣橱拿换洗的衣服。
　　王劲以为她要走，急忙把她拉了回来，重心不稳的她撞进他的怀里，因为用力过猛，两人一起倒在了床上。
　　宿醉的沐菲本就没多少力气，刚才的争吵又耗去不少，沐菲好一阵儿才从眩晕中恢复过来，双手撑着王劲的胸膛想爬起来。也从震荡中恢复的王劲却不给她这个机会，翻身压住四肢绵软的沐菲，不顾她的反抗啃咬起来。
　　真的是咬。嘴唇，脖子，胸脯，王劲毫不留情地在她身上留下他的痕迹。此时的他只有一个念头，她是他的，她不能离开他。
　　“疼！王劲，放开我！”沐菲被这样凶狠的王劲吓坏了，再加上疼痛，终于哭了出来。
　　她的哭声惊醒了他，让他一下子回归理智。天哪，他做了什么？
　　“宝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王劲手忙脚乱地替沐菲拭去脸上的泪水，她却把头扭向了一边。
　　“你放开我！”
　　“不放，放开你就走了！”说完还更加用力地搂住她。
　　“你不是看不上我吗？干嘛不让我走？”
　　“谁说我看不上你了？”
　　“你说那么难听的话，还朝我大吼大叫，还非礼我……唔……”
　　脸上泪痕犹在的沐菲红润的小嘴一张一合的，显得又固执又可爱，看的王劲心都痒了，果断堵上了她的嘴。
　　“这叫非礼吗？嗯？”真无耻，得了便宜还卖乖。“好了，乖，是我不好。不该说那样的话，不该朝你大吼大叫，可你想想，我在楼下等了你一个晚上，结果呢？你醉醺醺地跟一个男人回来，还跟他拉拉扯扯，哪个男人受得了？”
　　“圆圆又不是别人，我们是好朋友。”
　　“源源源源，叫的多亲热！好朋友怎么了，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喝醉了又哭又闹，抱着人家脖子不放，丢不丢人？”
　　“他后来走了？他怎么这样啊？丢下我就走了。以前每次醉了都是他陪我的。”
　　沐菲和王劲的注意力显然没有集中在一起，自言自语地嘟囔。
　　“你说什么？！”王劲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这小女人气死。
　　醉酒的沐菲很可爱，也很，嗯，诱人。所以他生气归生气，却还是毫无怨言地照顾她。清醒着的她不会对他露出孩子般单纯的笑容，不会用既迷茫又无辜的天真眼神看着他，不会撅着嘴晃他的手臂撒娇，不会在睡着后无意识地往他怀里拱。所以某种程度上说，他有些庆幸她醉了。
　　可她说什么？每次方源都陪着她！她的娇俏妩媚有人比他更早更多的看到过！那个方源，他会不会像自己一样，不眨眼地盯着她看好久，偷偷地吻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欲望，然后把她搂在怀里一起入睡？
　　“你又嚷嚷什么啊？”
　　“有我这个男朋友在，你觉得我会让他守着你吗？”
　　“哼。”沐菲翻身背对着王劲。
　　王劲又把她翻了过来，两个人面对面侧躺着。他深深地看进她的眼底，用尽量轻柔的声音，“你告诉我，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这么重要的日子却不跟我提起，我对你来说是不相干的人吗？”
　　他认真的表情和他握着她肩膀的微微用力的手，都在无声地告诉她，他一定要知道答案。可她的别扭性子一上来，偏就不想说。
　　“你看，你就是这样，什么事都藏在心里。我有不对的地方，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无缘无故就给我判了死刑，这些天，我怎么对你的，你一点都没感觉吗？
　　昨天陪客户吃了饭又去KTV，我去了趟洗手间的功夫你就打来了电话，我一听那姑娘说就赶紧给你回电话，结果倒好，先是个男人接了电话，再后来居然关机了，你说……”王劲说着说着眼睛一亮，脸上堆满了笑，“宝贝，你不会是吃醋了吧？哈哈，我的毛毛居然会吃醋？”一边说还一边用他新长出来的胡茬蹭沐菲的脸和脖子。
　　“想得倒美，你才吃醋了呢!”沐菲推开他的脑袋躲闪着。
　　“是，我是吃醋了，我能不吃醋吗？女朋友的电话被别的男人接到，还叫的那么亲热，我急得连客户都不管了，跑到楼下等你。等到半夜，你竟然给我带个男人回来，我都要气死了。”王劲说的牙根都痒痒，对着沐菲的脖子又是一口。
　　“你属狗的啊，干嘛咬我？”
　　“让你长长记性！”王劲伸出舌头舔舔刚才咬过的地方。
　　“我喝醉酒真的那么糟糕吗？”方源从没说过她醉了以后什么样，她一直以为自己喝醉了睡一觉就好了。
　　其实也没那么糟，起码我还能一亲芳泽。王劲心里这样想着，却板起面孔，“你以为呢？你不记得你昨天怎么折腾了？”
　　沐菲摇摇头。
　　“不记得就算了。以后记住，我不在不准喝酒，更不准喝醉，听见了吗？”
　　“我干嘛听你的？”
　　“还犟？我是你男朋友，你就得听我的！给我老实点儿，你的问题还没交待呢！”
　　“我没问题！”
　　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就翻了天了！王劲又一次不厌其烦地开始“惩罚”沐菲，不一会儿沐菲的脖子上就多了几颗草莓，王劲的身体也发生了变化。沐菲大感不秒，连忙讨饶。
　　王劲喘着粗气，还不忘逼问沐菲，“说不说？”
　　“谁让你有应酬，我本来想和你一起去机场接他们的。”
　　“那后来的电话是怎么回事？”
　　“你还好意思说？给哪个好妹妹当王哥呢？”
　　“哈哈，还说你不是吃醋？嗯？那儿的人都那么叫，没别的意思。”
　　“哼！”
　　“老哼哼什么呀，跟那什么似的。”见沐菲鼓起腮帮瞪着眼，王劲笑得更加得意，“乖，叫声哥哥给我听听。”
　　“哼！”哼完以后才想起他刚才的话，沐菲再次气鼓鼓地瞪向王劲。
　　“唉。”王劲叹了口气， “小菲，你心里什么时候才能有我？我不指望自己在你心里的地位一下子超过方源他们，可最起码，你也别拿我当路人啊。电话的事，你生气也好吃醋也罢，都说明你对我不够信任，什么事不能摊开来说呢？以后不许再这样跟我闹脾气了。”
　　“那你以后也不许吼我，不许干涉我交友自由。”
　　“行。但是你不能再抱其他男人脖子，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沐菲吃软不吃硬，王劲好言相劝，她也明白自己确实有些小题大做，哄了半天，王劲给她个台阶，她就下来了。两人躺在床上说了会儿话，便都去卫生间洗漱了。刚一照镜子，看到锁骨周边的作案证据，又羞又气的沐菲对王劲便再没好脸色。火冒三丈地洗漱完，打开衣橱找衣服。
　　夏天的衣服大部分都是大领口，根本没法遮住那些个“草莓”，没皮没脸跟来的始作俑者替她挑了件带翻领的连衣裙，勉强不让“草莓”暴露在外。

　　说好了去酒店和方源他们会合，王劲却将车开到了一家首饰店，拉着沐菲去放戒指的柜台前。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麻烦帮我推荐几款对戒好吗？”
　　“好的，请稍等。”
　　王劲搂过沐菲，“送你作生日礼物好不好？”
　　“那，一个不就行了吗，干嘛要一对儿呀？”
　　“你……”
　　王劲正要发作，沐菲笑嘻嘻地推开他去看导购小姐拿来的戒指，他这才明白她是故意的，脸上立刻阴转晴，跟了上去。
　　“小姐真是好眼光！”
　　沐菲选中的是一对名为“流星雨”的铂金戒指，戒指表面光滑亮泽，没有什么花纹，只有两条细细浅浅的沟，顶端是两颗小小的钻石，就像是流星划过夜空一样，璀璨夺目。
　　导购介绍说其实这款对戒在设计和制作中都花费了许多人力物力，但许多顾客都喜欢花纹繁复有大颗钻石的戒指，没想到沐菲竟然一眼相中，大赞她识货。
　　王劲也喜欢这款，听了导购的话更是二话不说就给沐菲戴上，喜滋滋地拉着她去付了款。去酒店的路上，王劲还陶醉不已地握着沐菲的手又看又摸，惹得沐菲差点打开车门跳下去。

　　“这是王劲。”王劲咳了一声，沐菲忙补充，“他……是我男朋友。”
　　沐菲在方源，陆幽和宋墨璠六束高压电的扫视下红着脸坦白了王劲的身份。一旁的男人因为终于有了名分扬眉吐气起来，得体地笑着，和大家一一认识。小坐一阵，一行人转战餐桌。
　　王劲说什么也不准沐菲再喝酒。于是餐桌上的三个女人都只好捧着酸奶，看着另外两个男人推杯换盏。
　　大家说了许多过去的事，王劲听的很认真。陆幽和宋墨璠大爆沐菲层出不穷的整蛊手段，方源也委婉地表示自己深受其害苦不堪言。王劲眉眼弯弯，不时大笑，还要忍受沐菲的手在桌下又掐又拧。沐菲银牙暗咬，发誓一定要跟这几个一个个算账。

　　饭后大家回酒店休息，方源把沐菲支到陆幽和宋墨璠的房间，他知道王劲有话和自己说。
　　“我看得出来，你对沐沐是真心的。”
　　“我也看得出来，你对她不止是朋友这么简单吧。”
　　“如果我没看错，昨天你们的手上，都还没这戒指吧。”
　　“是，我刚送她的礼物。”
　　“我们几个认识快十年，我自认对她还算了解。单从朋友之间的相处说，她不容易对人敞开心扉，可认准了，就会死心塌地地对你好。所以大家才会这么喜欢她。她是个聪明人，唯独对感情近乎迟钝，畏首畏尾。不然，也许今天站在她身旁的人就是我了。不过现在我还不羡慕你。她对你，并没有足够的信任和依赖是吗？”
　　方源说的那样胸有成竹理所当然，王劲沉着脸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想让她交心不难，只要你有足够的耐心。有什么事最好别瞒着她，她不知道还好，等她发现可就麻烦大了。她也许不会说什么，但绝不会让你好受。
　　我今天说这些，还请你不要误会，我只是习惯了守在她身边。不熟悉的人都觉得她冷冰冰，只有我们才知道她其实单纯善良，也脆弱。当初她非要回C市，虽然是她的家乡，但我们大家都很不放心，怕她被人欺负，怕她照顾不好自己。刚到这儿的时候，我们几个一天好几个电话，她高兴我们就高兴，她情绪一低落，我们就担心的要命。她怕父母担心，从来给家里报喜不报忧，有事也就能跟我们说说。
　　她以前多娇气呀，怕疼怕累，不会做家务。来C市一年，我们都感觉到她变了，变得能吃苦了，也没以前那么任性了。也就是在我们面前，还像个小孩子。她现在那房子，是后来才搬进去的。搬家以后她觉得家里太空，这才打电话让我把那幅字从她家弄过来。我当时就想，这丫头真没白疼，走哪儿都不忘支使我，呵呵。就因为那字儿，陆幽和宋墨璠好几天不理我，说我偏心，她们过生日随便买点东西就打发了，偏偏只给她一个人写字……
　　你看，我这一说起来就没完了，怪不得沐沐老嫌我啰嗦。”说到最后，方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换做别人，也许他会这么觉得，可现在，王劲恨不得方源把什么都告诉他。他后悔自己与沐菲相识的太晚，以至于没有机会像方源一样陪着她走过那么多的青春年少，也不能像他们一样有那么多共同的记忆。同时他也庆幸自己与她相识的不那么晚，他们还有大把的时光可以共度，他还有很多机会，陪她走以后的路。

　　沐菲她们聊够了，跑来方源的房间，一进门就喊，“圆圆，你跟他有什么好说的呀，都不好好陪我。”
　　“他跟我说了你以前如何为非作歹，真是罄竹难书啊！”
　　“少跟我显摆成语。”沐菲不屑地冲王劲撇撇嘴，又挽着方源的胳膊，一脸的得意，“圆圆才不会说我坏话呢！”
　　刚刚深入交谈的两位男士见此相视一笑，彼此的心意尽在其中，对同一个她同样的关爱让他们都心无芥蒂，她的幸福快乐是他们共同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