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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顺利落脚 初见阿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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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人没有什么官腔,问明我的来意后,说的方法和卖馒头的老大爷说的差不多,不过他对我的来历家乡仔细盘查了一番,我半真半假仔细应对。要是全说实话,估计会被当成疯子打出去。可能是觉得我说话比较有条理有见识,陈大人起了兴致要和我长谈,让小厮上了两杯茶,又叫了来另一个矮个子细声吩咐了一番。我吃了包子没喝水,正是口渴,也就顾不上形象全喝光了。
要想让陈大人对我留下好印象帮我的忙,就不能光闲谈。我也不敢说的太惊世骇俗,就大略地说了说现代的排版印刷术和算术。我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大人您平时作画,会在画上用印章留下名号吧?我们那里有一种排版印刷术,是将所用的字都一个个刻成印章,印书时只需将印章按照书上的内容排序,再印到纸上,可以反复使用,减少手工书写时的错误,印出来的字整齐美观。若是请书法名家书写模板拓印成章,那么字字都是出自名家之手。还有一种计算的方法,不用算盘。您看我给您演示。”我走到院子中,用小木棍在地上画,向他介绍了阿拉伯数字和竖式计算法。
陈大人看完笑着点了点头:“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先说那排版印刷术,虽说简单方便,不过不同的人写的字有不同人的风格,看书不光是看书的内容,笔走龙蛇,也是一种韵味。千篇一律不免乏味。你这新式算法也并不比算盘快,还要重新学你这什么阿伯数字,只怕还比不上我们用惯的法子。不过你这一步一步都竖着写出来,要回头查验哪一步不对倒是方便。”
我心里暗叹陈大人还是挺有思想的。“大人,其实像当铺的当票,还有别的借据,账单,要是用排版印刷,只留下名字、钱数、日期等需要填写的空处,其余地方都印成一样,不用每次都写,防止多字少字,一时不察造成谬误。”陈大人点了点头:“言之有理。如此一来整齐严谨。看来各地的法子都有其独到之处,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是上茶时来过的矮个子上来说:“大人,赵村长来了。”
果然,进来一个穿短褂的六十多岁的汉子,对陈大人鞠了一躬。可能这里当掌柜的当老爷的读书人才穿长褂。陈大人点点头,对我说:“这是赵家村的村长,你就先去赵家村落脚,半年后来这里签落户的文书。赵村长今日正好过来赶集,赵家村又是离这里最近的村子,你就随他一同回去吧。”有又对赵村长说:“这是位要落户的外乡姑娘,现在先去你们村里找口饭吃。她人生地不熟,就请村长多担待。”我衷心地谢了陈大人,就和赵村长踏上了回村之路。
赵村长赶了毛驴车,板车上是一堆买好的东西。有花布,盐巴,大把的彩色的线,两把新锄头,其余的大包小包都看不出来是什么。毛驴车走的不快,我们坐在车上沿着一条蜿蜒的小道向西走。赵村长看起来是个挺憨厚老实的人,话不多。大概看我是陈大人介绍的,村长对我还算客气。
“姑娘,我送你去阿旬家吧。他是个老实人,虽然没有田地,靠打猎过活,但家里就他一个人,管你的口粮还是够的。”我说:“村长,那我需要做什么?我也不好意思白吃白住。”赵村长笑起来:“姑娘就叫我赵大叔吧。你背井离乡的,也不容易,不要你做苦工。阿旬整日里出去打猎,家里没人,你就做两餐饭,让他回来吃口热的。还有缝补浆洗,收拾屋子。没有什么难的。阿旬也是苦命人,为了给他爹治病,他娘卖了房子和田地,最后两条命都没留住。村里人帮他在半山上修了个屋子,他算是有个家。他打猎是个好手,吃的倒不愁。只是一个人住惯了,又是个闷葫芦,性子倔,不愿意成亲,没人照顾。你现在去也是给他搭个伴,他心肠不坏,不至于欺负你。”
我觉得终于放松下来,终于有了落脚之地,这里的人都还挺淳朴,我本来就没有指望会有人对陌生人送水送饭,嘘寒问暖。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今天我去应聘时,还做好了当丫鬟的准备,呼喊平等尊严啊什么的在这里是异类。现在不过是服侍一个人,听起来不难,还好还好。
毛驴车走了大概两个多小时就到了一个小村子,孤寂到了四点多了。村子里大概有三十多户人家,不远处有条河。赵大叔在一处院子门口停下车,院子里出来一个包着头巾的大娘帮赵大叔搬东西。赵大叔说:“这是陈大人让来咱们这里落脚的丁姑娘,姑娘,你先进去等一会,我这边忙完了就送你去阿旬那里。”说完他从院子门后面掏出一面旧铜锣,咣咣敲了两下,有不少人围过来领东西,大概是托赵大叔赶集买的。
为了防止再次被围观,我呆在屋里没有出门。赵大叔的家挺宽敞,我坐的地方是堂屋,正对大门。堂屋上方是一个比较高的桌子,应该是逢年过节的供桌,下方只有几把椅子,墙角处堆着锄头镰刀等劳动工具,还有一包一包的应该是粮食。
赵大叔已经把驴栓好了,看来我们是要走着去。临出门时大娘塞给我好几个红薯,说:“阿旬是个老实孩子,一个人苦惯了,你去多少能照应点。”我很感动,不停点头。
沿着河往上游走了有十几分钟,就看见了一座低矮的山上有个独立的小院。小院建在半山腰的一块地势比较平缓的空地上,山脚下就是河。“他爹娘就葬在这座山上,他非要住在这里,村里人怎么劝都没用。”赵大叔说着就推开了破旧的院门,院子里挺乱的,一个光膀子的男人正在劈柴。趁着赵大叔介绍我的时候,我仔细地打量他。比村长高半个头,晒得很黑,身体结实,发髻很随便地扎在头顶上,脸显得比较老成,说不上好看,也不能叫丑。他抿着嘴唇,没有过多的表情,对村长点了点头。大概是我对于他将供我吃饭这一情况十分满意,连带着看着他的人也觉得很有男人味。当然我只是在心里对他评价一番,没有把花痴表现在脸上。
赵大叔已经快说完了:“阿旬这里只有一个火炕,这几天你先将就。过几天让他给你做个木床。下个月轮到老四家的赶集,到时候缺什么让他帮你们带。快要过冬了,柴火多准备一点,多买点布做褥子帘子。屋顶赶紧弄弄,大时候大雪压垮了再修就迟了。你这里没有井,冬天河水结冰时打水就不方便了。没有水缸怎么像话?阿旬,现在有个人帮衬,你就不要这么凑活啦。还没吃饭吧?这位丁姑娘是从外乡来的,让她和你多说一说那外乡的事,别整天不吭声。我先走了,你们赶紧煮晚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