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爱可以重来》耀君

12、暴雨

　　一顿饭最后还是不欢而散，叶桥很有自觉性跟着宋卿言，低调的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临上车前徐嘉绯的那一眼实在让她心有余悸。
　　孙晓芸很高兴自己把小绵羊从狐狸手中成功拯救，顺带训练了下牧羊犬，以后自己不在的时候就不怕卿言没人保护了。
　　叶桥拉开门把手，让宋卿言先上车，抬起头正好看见孙晓芸对她笑得一脸灿烂，不禁觉得毛骨悚然。半天的相处已经让她深刻认识了这个女人的恐怖之处，敬而远之才是上上之选。孙晓芸朝她抛了个媚眼，钻进驾驶座，将两人送回酒店。
　　不远处，一辆银白的劳斯莱斯旁，徐嘉绯凌厉的目光中透出一缕寞落，精致的面容泛起苦笑。
　　“夫人，我们回去吧，小姐的班机已经到了。”
　　徐嘉绯收回视线，微微叹了口气，坐进车里开往了本市最大的滨羽机场。
　　后几日，徐嘉绯和孙晓芸都没再出现过，叶桥日子过得相当舒坦，当然，要是每天不用跟着宋医生四处奔波就更好了。不过也正是给宋卿言充当了几天助手，她似乎感觉自己离这个女人又更近了一步。
　　除了每天固定的两场座谈会，宋卿言还担任了S市某高校的客座教授，包括两所医学院的专业演讲。翻看她的笔记本，上面的日程安排满满当当。叶桥不由怀疑，这个女人到底要把自己逼成什么样，如果不是她按时提醒，她准备连吃饭这道程序都省了吗？
　　“小桥，这两天辛苦你了，明天的行程，你不用跟着我了，好好休息一天，S市还是有很多地方值得一玩。”宋卿言合上笔记本，难得收起了惯有的冰冷。
　　“哼哼，不用了，这个地方我来了许多次，除了钢筋水泥就是一大堆杜撰的历史文物，还没我老家的房子有价值。”
　　不这么逼自己会死啊，有时候她真想撬开这个女人的脑袋看看里面的构造。
　　宋卿言也听出了她话里的深意，也不点破。呵呵，真是一个温柔的小姑娘。
　　第二天一大早，叶桥还是跟着宋卿言出门了，外面却下起了盆泼大雨，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
　　“我看今天有暴雨预警，要不我们换个时间去吧？”叶桥看着这么大的雨，不禁有些担心，这雨要是下上个一天，她们今天就甭想按时回来了。
　　“不行，张医生拜托我很多次了，这次不去，下次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宋卿言解释道，一脸坚持，“不过这么大的雨，你回酒店吧，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那怎么能行，不为人民着想的医生不是好助理。”叶桥嬉皮笑脸，打定主意一定要跟去，这种鬼天气让宋医生一个人，她也放心不下。
　　她们这次的目的地是距离S市五十公里外的一个小山村，很难想象像S市这样一座极具现代化的城市，周边竟然有这么偏僻的一个村子。两人坐的长途汽车沿着山路盘旋而行，大雨冲刷着山坡，不时滑落几团土块。叶桥擦了擦蒙着一层水雾的玻璃窗，向外望去。
　　原来从S市出城不久，驶过了一座斜拉桥后，周围的情景变得大不一样，平坦的泊油路面开始变得崎岖起来，虽然路边竖着XXX国道的路碑，但经过载重车辆长期碾压，每段路面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破损，长途车行驶在上面，颇为跌宕。
　　宋卿言从进入国道后，两道秀眉就一直不曾舒展，往日缺少血色的嘴唇此刻似乎更加苍白。叶桥不动声色的从包里掏出半袋话梅递过去，又将自己的肩膀向前伸，“靠我身上休息会吧，到了我叫你。”
　　可能实在是难受的紧，宋卿言没有拒绝，她勉强的笑了笑，轻轻枕在叶桥的左肩上，有点硬，却很温暖。
　　叶桥似乎明显高估了自己的抵抗力，这么一个大美人靠在自己身上，恐怕很难忽视。她的注意力不知不觉落在了宋卿言的身上，她吸了吸鼻子，一股淡淡的荷叶清香似有似无。没看到宋医生平时用香水啊，怎么这么好闻。
　　汽车一个颠簸，宋卿言轻哼了一声，似乎有些难受。叶桥轻轻的调整了姿势，好让她睡得更舒服。
　　叶桥凝视着闭眼休憩的女人，心里有些不解，放着好好的高薪不要，非要跑到这种穷乡僻壤里来给村医做培训，而拜托她的孙医生，只是一位过去与她有过几面之缘的校友。
　　“孙医生是我的校友，他毕业后回到了家乡办起了私家诊所，因为那个地方太穷，外地的医生都不愿意留下，一个百来号人口的村镇，竟然连家正规医院都没有。直到，这几年，孙医生带的几个徒弟都留了下来，给他打下手，才稍稍缓解了人手不足的情况。”
　　叶桥当时听完介绍后，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或许她从医并没有太高尚的理想，即使她曾协助过导师完成过一系列复杂的医疗科研项目。她也仅仅只是把它当做一门学问再研究。或许，这也是宋卿言吸引自己的地方吧，即使那人从来都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容。
　　宋卿言休息了一会感觉好了些，隐约中似乎感觉有束目光正看着自己，便倏地一下睁开眼睛。叶桥被她吓了一跳，像干了什么坏事被抓包一样，立刻转过头移开视线。宋卿言望着她的侧脸，捕捉到一簇红霞一直蔓延到耳根。
　　真是个害羞的孩子……
　　忽然，汽车骤然而停，车上的乘客不自觉的向前倾倒，叶桥连忙用手护住宋卿言，自己的脑袋却砸在了前方的靠背椅上。
　　搞什么啊……
　　叶桥还没抱怨出口，一只玉手便覆上她的额头轻轻地按揉。
　　“很疼吗？”
　　“这点小伤，不碍事。”
　　嘴里这样说，某人的脑袋却还贪恋着手掌的温度，不由蹭了两下。
　　“不好了，前面发生了泥石流，汽车过不去了……”不知是哪个人喊了一句，车上顿时乱成一团，甚至有人还吵着要下车。
　　叶桥收起那点旖旎的心思，望了望窗外越下越大的雨，心口不由蒙上了一层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