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浪子？还是王子？》花花花酒

23、鬼医放行

　　在药童的引领下，说话间，二人就到了早上去过的那间所谓的大厅。药童禀报过后，依依便进门入内。

　　那朵五凤正在屋内调制药引，见依依进来，回眸一笑，煞是惊艳绝美：“不知本座新配置的药术药效如何？”

　　“呵呵，还好还好，只是，小女还请夫人稍稍示明此乃何药，有何药效？以此小女才好判别这药效是否灵验奏效。”

　　“此乃‘半生魂’，服下后，便能看到那人已历之半部人生。”朵五凤悠悠开口，很是得意。

　　“那不知这‘那人’是系何人？”依依想起自己梦中曾出现过三个人，那看到的到底是谁的半部人生，岂不无法判断？

　　“在药效发作之间，何人距你最近，此幻境中出现的便是何人。”

　　“所以说幻境中只会出现一个人的半生？”依依心下甚为惊疑。

　　“正是，只会出现一个人，离你最近的一个人。”朵五凤笃定的回道。

　　依依更加困惑，那为什么自己梦中会出现三个不同的人呢？依依百思不得其解，或许，她的药效有问题也不是没可能。

　　“夫人确保这药效一定如您所说一般精准？小女子看来却是未必吧？”依依突然想起想起自己所来的目的，索性先撇开心头的疑虑，故意引言激怒朵五凤。

　　“你这黄毛小丫头，懂什么，本座既然配得出来，那就绝对是精准的，你竟敢质疑本座？”朵五凤果然勃然大怒。

　　“夫人的药术自然精准，只是夫人既用小女试药，小女也只是把药效一五一十的报上而已，刚刚试药，并无夫人所说药效，只是头痛欲裂，昏昏欲沉，意识渐失，一会儿便复有恢复清明。夫人信不信无所谓，莫不要动气。”依依垂眼，说的恳切。

　　“不可能，你当真没看到什么？”朵五凤惊讶。

　　“没有，夫人。想来夫人不知是哪味药引有所差池。小女幼时，浅读过一些医书，对药术也略知一二，小女此来，是想跟夫人比试比试药术，若夫人觉得小女的药术不错，就请夫人放我二人出去，若夫人觉得不堪，到时我二人任夫人随意处置。”依依波澜不惊，一番话确是说的朵五凤震惊。

　　“哦？好个有胆量的丫头，世间敢跟我比试药术的人真没有几个，既然你夸下这海口，本座岂有不应战的道理？本座答应你！尽管拿出你的本事，让本座瞧瞧！”朵五凤惊极反笑。

　　“只是这药引，小女是万万不能透漏给别人，还请夫人先让小女采一番药，才能炼制。”

　　“本座允你便是，我这鬼谷里各种奇花异草应有尽有，世间有的，没有在这里找不到的，你随乞儿一同去吧。”朵五凤示意乞儿带依依去采药。

　　依依谢过朵五凤，便跟着乞儿出来，往那满上遍野的花花草草中行去。不愧是鬼谷，以前只在医书上看过，从没找到过的药草在这里都能看见，依依兴奋的看看这个，摸摸那个，爱不释手，恨不得把这些药草全部植入自家庭院。

　　乞儿看依依这样欢喜，也很是得意。开口炫耀道：“这么多的珍奇药草都是我亲手植下，在鬼谷之外是绝对看不到的。”

　　“真是太珍贵太壮观了！我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依依惊叹不已。

　　说话间，依依已找到几种所需的药引，本来依依所需的药引尽管稀少，但并不如此极近珍贵，故并不难寻，接着，二人上了另一座山头，不一会儿，便采齐了。

　　二人下山，便往回走，依依随口问道：“乞儿，这里一般都没其它人吧？”乞儿和依依现在算是比较熟稔了，况且他还只是个孩子，再怎么成熟老道，孩子的天性使然，也掩盖不住点点的童真和可爱。

　　诚然，乞儿还是很喜欢依依这个大姐姐的，长的漂亮，说话又温和，他很大方的替依依解惑：“平时都是我和师父两个人，不过，每隔一段时间，师父就会去外面抓几个试药之人。”

　　依依满脸黑线，江湖上果然传言不假，这女人真有这癖好。她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那这些人试完药后就会被放回去吗？”

　　“师父的药哪是那么容易就试完的？试到最后，只等师父哪次配药失误，就一命呜呼了。”乞儿说的云淡风轻，很不以为然，仿佛在说吃饭睡觉一样稀松平常。依依确是委实给吓住了，她不禁又加快了步伐，只想着赶紧制好药，让那变态女放了他们。

　　回到大厅，依依借了间药房，便开始咚咚锵锵的鼓捣起来，又是捣药，又是熬药，还不时称称斤两，滤滤汁液，甚至放入口中尝尝。

　　折腾了整整一天，依依终于配好了自己发明的易容术的药方。她用硅胶做好朵五凤的样貌，将药液涂抹脸上，盖上制好的硅胶面皮。

　　开始还嘴角禽笑不以为意的朵五凤在看到和自己一摸一样的那张脸出现在面前时，华丽丽的震惊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张脸，眼睛里全是惊叹。

　　她双手轻轻抚上那张脸，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这……世间竟有如此神奇之术！”

　　依依心里松了一口气，看她这反应，想是服了，她和花斋轩也终于不用在这试药而终了。

　　依依拿出另一瓶药液，轻轻一涂，那面皮便轻松的剥落下来，依依又恢复了原来的样貌。朵五凤拿着那张面皮细细查看，始终不得要领，长叹一声：“我穷其一生，只为能制出天下奇药，今日看，你单这一个易容之术，便要生生折杀了我这半世辛劳，我还有何面目自居鬼医？可悲可叹，可悲可叹呐！”

　　依依顾不得去管她的悲天长叹，悻悻地问道：“那个，夫人，我们能走了吗？”

　　朵五凤闭了闭眼，唤来乞儿：“乞儿，带他们出谷！”

　　乞儿应了。二人先回至囚室，花斋轩见了依依，忙奔上前来，左右看看，确定她毫发无损，才怨气十足的开口：“依儿，你怎么忍心让为夫等这么久？

　　依依原本微笑的脸瞬间僵硬，嘴角不自觉抽搐了几下。

　　“夫人答应放我们走了，快走吧，回去我再给你细说。”依依决定跟花斋轩不能太计较，否则又劳神又费力，于身于心都无益，还是先出了这个鬼地方才是正事。

　　一旁，乞儿拿出一个蓝瓷小罐：“你们须得先服下这个，我才能送你们出去。”

　　依依接过，瞧了一眼，对花斋轩说道：“这并无大碍，只是让人暂时失去意识，但并不影响行动，想来是不想让我们记得回去的路途吧。”

　　说完，率先拿起一颗丸药，服了下去，花斋轩也拿了一颗，吸了口气，艰难的服了下去。

　　药童这才领着二人出门，翻过两座山头，面前出现一片开阔的大湖，四周皆是悬崖峭壁，最南一面还挂着一挂几丈宽的瀑布，汹涌的流入下面的河里。乞儿引着二人穿过瀑布，进入其背面的山洞，暗黑中行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才巍巍然看见亮光，却原来是个洞口。三人出来，又是一个水帘，再次穿其而出，便是一片豁然开朗，湖水之上，便是二人来时的那片群山。乞儿把二人带至此处，只留下一句：“半个时辰后药效就会解得。”说完就转头回去了。

　　二人却是相视一笑，目送着那药童越走越远。原来依依先前让二人服下了五花封，刚刚药童让他们服下的药丸并没起作用，所以二人一路上都是分外清醒，只是装作无意识而已。

　　待药童消失不见，依依长吁一口气，终于返回来了。

　　“鬼谷竟然就在这群山之中，真是意想不到啊！”花斋轩回望着那座座山头，啧啧叹道。

　　“是啊，世人都道鬼谷诡异，居无定所，想是临出来时都被施了药，迷了心智，所以即便发现了也不能记住所在。”

　　“这次多亏了依儿药术高明，本公子才能脱险，如此看来，依儿真是在下的大恩人啊，在下一定要重谢依儿。”见花斋轩说的恳切，依依也赶紧正色道：“哪里哪里，要不是我失足在先，我们也不会误入鬼谷，以至于差点当了试药而死的冤魂。好在逃出来就好，就好！”

　　花斋轩却不理会依依的言语，自顾自的歪头想了片刻：“我想了想，在下实在无以为报，不如就以身相许好了。”

　　依依顿时一口浊气郁于胸间，扶额大囧，如若是已习惯了此人时不时的轻薄调戏，可如今听他说出这话来，依依还是很不淡定的涨红了脸：“你。。。。。你。。。。。。你无耻！”说完，扭过头去，不去看他。

　　“为夫……”花斋轩正要辩解，却听到有人声响动，只听有个布衣小厮远远挥动衣袖，大喊：“公子，找到了，找到了，在那边呢！”

　　少时，依依便看见一个青色的身影飞奔过来，下一秒，她便被那人紧紧拥入怀中。一阵熟悉而亲切的味道传来，依依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背，笑道：“大哥，我没事了。”

　　良久，梁落钧放开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了一番，仿佛要看出有没有少了一根头发似的。

　　花斋轩倚在旁边的一株树上，环抱着双臂，看着眼前的兄妹二人，揶揄道：“落钧兄，放心吧，我给你数过了，确认是一根头发都没少！”

　　不说还好，一说梁落钧把满腔的担忧全都化为愤怒转移到花斋轩身上。“斋轩兄，我让你好好照顾依依，谁知你让她整整失踪了三天，你知道我有多着急，我爹娘又有多着急吗？”

　　“得得得，算我没照顾好令妹，让她受苦了。这人现在不是也好好的给你送回来了嘛。再说，我二人误入鬼谷，差点有去无回呢。”花斋轩无奈的揉揉眉心。

　　“什么！鬼谷？你们去了鬼谷？”梁落钧惊得瞪大了双眼。

　　“我们在山上失足跌落，一下竟入了鬼谷，还好朵五凤把我们送出来了，有惊无险。”依依轻声解释。

　　这时，一阵马蹄声近，花斋轩的管家杨衷带人急匆匆赶到。他找了整整三天三夜，几乎快把这里的山翻了个遍，可还是一无所获。正一筹莫展之际，刚刚终于有梁家的家丁报信说找到了，一听到消息，他便马不停蹄的赶过来。

　　“少爷！你没事就好！”杨衷翻身下马，负手立于花斋轩面前，那张刚毅冷酷的脸上此时竟有几分动容，声音也略略颤抖。

　　“要不是多亏了梁小姐，少爷我此时不定已成野鬼孤魂了。”花斋轩朝依依眨眨眼睛，笑得诡异。依依想起刚刚某人随口说的那番“以身相许论”，不禁狠狠地回剜了他一眼，脸上确早已红霞满布。

　　杨衷却是负手立于花斋轩身侧，仍旧顶着一张面瘫脸，对他家少爷刚刚的回话也不予回应，他深谙在他家少爷身边当差，经常适时的被作为调戏女孩子的工具也算得上是不成体统的份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