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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三章 最特别的等待(10) ...

  •   站在明亮宽敞却又隔音隔绝、自立门户的office里,三井星东张西望,大刺刺的观赏着这个不亚于某company之CEO的环境。
      幽静,娴雅,还挂着古朴的中国山水画,唔,看来对面坐在宽大老板椅里的那位,真的很有文化,嗯。= =
      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见到这个学校的教务董事滴,通常也就两种情况吧:一,是有重大贡献与成绩之突出表现的卓越人才,二,则相反,是有重大棘手情况或重大错失的恐怖分子,尔尔。
      唉……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自己属于后者。
      俯下脑袋,将“锅盖波波”的碎发别到耳后,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已经明显呈球状了,就算是罩着外套,也依旧掩饰不住那隆起的肚腹。可能是因为有两个小小枫在里面的缘故吧……她暗忖,她琢磨,她在心里暗自叫苦:好累哦,腰板好酸痛哦,好想找个地方躺一躺,呃这好像又不太实际,那就什么,自我做出伟大的让步吧:坐一坐也好啊,唉……
      再大条,再粗鲁,她也知道此情此景,只能肚里面肖想肖想算了,毕竟这会儿,她正在自首,然后等着挨训,接受处罚。
      反正横竖都是要东窗事发曝光的,长时间不去上课会被发现,现在去上课就会立刻被发现……不如在妈咪的陪伴下直接来找董事坦白从宽吧,该来的,总要面对,与其到处躲避,不如主动出击。这就是她人生理念,所以即便已经被那双严峻冷酷的眸子杀死了好几个回合,即便已经站在他面前好久好久,却还是咬着牙,忍着身体的不适,等待发落。
      只是站着站着,渐渐地就感觉到有些不一样的feeling,在身后出现。咦?哪里来的肉垫?
      不知何时,身后的空白有了填补,不明物体以突然空降的姿态出现在背后,成了她疲惫身体的,最好依靠。这是啥?这软乎软乎却又坚实异常,还带着熟悉弹性的触感,是什么?闻着那股沁人心脾的薄荷留兰香,总是可以让浮躁不安的心定下来的天然体香,让她舒服的同时,大呼:糟糕!!
      猛回头,倏回眸,对着正站在身后做靠垫的流川就是晴空霹雳一嗓子,“谁让你过来的,啊!?谁允许你过来的,流川枫!”
      My god……
      流川妈妈瞬间捂住了脸,只觉无颜面对教务董事Tony了,我家的小星呐,你要吼也得看场合顾及下无辜民众啊。。。= =
      从指缝中看去,对方貌似果然给吓得不轻——“噌”的一下子、就像个“啤酒肚型弹簧”般从老板椅上咻的弹了起来,瞪大那双灰色的眸子,本来还是一副冷酷如阿尔卑斯山的瞳仁,此刻那满腔的不可思议与吃惊,则反而让那不苟言笑的肃然和威严感,柔和了不少。
      好大的,嗓门?好有气魄的,这一嗓子?
      “Mitsui小姐,咳咳,”Tony不得不试图用轻咳唤回兀自忿忿讨伐的小丫头,哦不,不该是小丫头了,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方才以一副从容赴死般觉悟闯入他的office,在他斥责之前,就迸出一句她“怀孕了要请假”之震撼宣言的学生妈咪。
      当时的情景非常的戏剧性,让一向处变不惊什么不见过的自己,也着实呆滞了数分钟,不,也就数十秒吧!嗯!
      之后,随着跟在她身后进入的美妇人的急急解释,再随着小孕妇气势非凡说话像炒豆子般的叽叽喳喳加屋里哇啦,他算是领教到东洋文化外的感受了:不是所有的东洋女孩子都是阿信滴,这个挺着肚子的小妈咪学生的自首坦白,居然干净利落到让他不敢置信的直接。
      套着棉布的背带裙子,梳着很是有趣的发型,她看上去有些臃肿、有些滑稽、有些狼狈;可是这狼狈掩不住她本身带给人的那种强烈存在感。短短半小时内,让自己这位人称工作狂人的机械Tony,经历了一系列的思想斗争加情感波动。

      不过,看上去“小妈咪”似乎并未将注意力转回自己身上,而是兀自对着她身后的“人造靠垫”张牙舞爪碎碎念。
      这靠垫,就是那刚刚悄无声息进来、招呼也不打、确切的说,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就径自走到她身后站位的,黑发小子。
      这小子,浑身散发的独特气息,让人无法不去注意。冷意,柔意,怒意,三种感觉居然同时聚合到一起,是个臭屁到让他再度激起诧异的矛盾体:黑发黑眸,高大修长,白皙的面容精致的五官,遗世独立的气息……我们学校的亚洲孩子里,还有这么出众的男生?
      定睛看去,他身上套着的球衣再度令他瞩目,他还是校队的篮球手?
      难道,他暗忖,一念划过,似乎已有些结论,和分寸。
      抚着下巴,静观这两人间的互动,是颇为动感有趣的。
      一个横眉竖目宛如野猫般的又惊又怒又斥责,另一个却始终不急不慢不慌不忙,等她骂完了,扶住她的肩头往自己胸口一按,附在她尖而小巧的耳边只说了一句话,就让野性的小孕妇安静下来了。
      他竖起耳朵听,那声音倒是低沉又清晰而磁性,只不过句子是简单而直接的:“背着我过来自首,你胆子也不小。”……
      于是,很神奇的一个自然现象就随之衍生了:那是一只浑身炸毛焦虑烦躁的野猫儿,在瞬间变成有些心虚又有些呆呆加菲喵的成功转化……amazing exchange!
      “为什么?当然是不想你被牵扯进来了么……”纠结的看着他无波的表情,心情是复杂的,焦虑的,“你还要上课和打球,对你影响不好!”
      “你就不要上课了?你就……不要打球了?”按捺住心头的窝火,扶住她的脖颈半强迫她抬起头来,看他。两相对视间,黑曜石又一次坦然的,率性的,将他内心的复杂和焦虑全数奉还,还翻了个2Kπ的整数次方……让她又心折,又无奈。
      什么都想跟我一起承担么?“你这傻瓜,已经忘了鸡蛋放在一起的道理么?”踮起脚,在他耳边碎碎念着,埋怨着,“这节骨眼上,你出来干吗?要是一起惩罚一起回家,不就全军覆灭了?”
      “我不管。”他很硬朗的给出一句不假思索的反应,哪怕这是最不负责任的一句反应,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却是最负责任的一颗心。
      一颗不想让你一个人承受责罚的心,一颗恨不能把所有罪责全部揽到自己身上的心。纵然平静无波,纵然冷漠倨傲,却难以掩饰他摸着她额头冷汗后,最深沉的无奈。
      这个白痴,还有卡桑也是个白痴!要不是打完球后想起来打电话回家问问她,要不是响了半天都没人接让他转而找老妈,要不是刚才有人说看见长得像star的胖妞往教务楼这里走,是不是就准备一直都瞒着他?这一切,你就想暗自进行,一个人搞定么?带着“铩羽而归”的光荣,让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八嘎!
      “本来就是我的问题,”扣住她的下巴,一字一顿,带着铮铮有力的笃定,和些许让她心痛的深沉,“我当然也要在这里。”
      ……
      原来如此哦,原来,男主角已经登场了哦……那么,这样的戏码,还不算太坏。
      世故却并不圆滑,理智却未必城府;所以才会有个机械Tony的称号,明了一切在心中,却往往还是会秉持原则去贯彻,不屑看人脸色,喜欢凭直觉去判断好坏。
      故,哪怕她是可爱的,哪怕她是有趣的,却还是已经造成了这样有损学校名誉的事实;所以,本来已经准备勒令其退学了,本来已经……却还是硬生生收回了即将脱口的decision。
      在看见他冲进来、与她一起面对这局面的刹那,在看见他不顾其他小心支撑她的画面,有些莫名的闪光,耽搁了他心中所想。
      于是,再度于脑中选择过滤一遍接收到的所有讯息,察觉时机已到,走到两人面前,抱起膀子,竖起架子,按照惯例来吧。
      “名字?她的什么人?”他简单,他也好办,言简意赅的开始提问,瞬间的气势再度降临,那股凌烈让流川抬起眸子,与他对视。
      铁灰色的冷,对上黑紫色的冷,不一样的冷意,却似乎有着宛如同一类型的交流——暗箱进行。
      “Kaede Rukawa,her husband。”他毫不畏惧那番从上到下的打量乃至审视,直视铁灰色眸中直直射来的锐利刀刃,既没有失去礼貌,也没有失去他的,骄傲。
      ……
      数个人的宽广空间里,一片静谧。唯一流转着的,是倒吸口凉气的微弱声响,来自那个她,那个“her”。
      流川妈妈已经选择了放任路线,静静地微笑,接受可能出现的一切。
      我的儿子再怎么冷再怎么木讷,我还是很了解你的,小枫。我知道你不会放任你的妻子一个人去面对,我知道你一定,会出现。
      所以才会直接在电话里告诉你这件事,因为早已料到,你会不顾一切的过来这里,选择与她,站在一起。
      “kaede!”星揪紧他腰间的球衣,简直快被他气死加吓死!
      你这个家伙,这个肆意妄为的家伙啊,已经全数忘记他老爸的叮嘱了么?连husband都冒出来了,这下好了:再多一条罪状,名为“隐瞒已婚事实”。。。
      “family name!”她狠狠地瞪他,狠狠地用眼神向他发射三井星的小火箭,“我们的family name登记的都是各自的,你怎么就这样……”
      “本来就是事实,为什么要隐瞒?”老爸就是烦,没事找事么,他蹙眉,沉声,不耐的抓抓头发,扣住她的腕子贴近自己,“本来就是我老婆,凭什么我不能说!哼!”
      呃……星只觉冷汗分布频率增加,并一度有即将流了一脖子的危险迹象。。
      这家伙,这个让人气结又撼动的家伙啊,为什么他嘴巴里迸出来的话总是那么让人暴走,却又同时具备让人为之心跳的魔力呢?有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啊?你有魔力么,kaede?还是因为,你率真到极致的那股气息,总是可以让人,无法抗拒……

      也许这个人群中,似乎也包括Tony。今天的戏码似乎格外的精彩,让他有兴趣一直跟随剧情思虑,并静静地等待。
      其实,有关学生怀孕的剧集,他并不是初次面临。学生妈咪这档子事,并不新奇。
      在这个“贸易free”、“个性free”、“文化free”、“人权free”、几乎什么都“free”的北美大地上,他似乎每隔一阵子就会面临这样那样的事件和问题。只不过像这样当事者主动请罪自首的现象,还是头一遭。
      那些年轻的妈咪和爹地们总是一推再推,能隐瞒绝不坦白,总是让情势走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肚子大到吓人的地步,还有死不承认硬说自己发胖的范例明白存在着。上个月的体检,人种音乐学就冒出个让人紧张无语到家的状况:现场分娩?!妈的现在这些个女孩子,都这么后现代主义么?上帝原谅我又在心中爆了粗口,没有办法忍耐了,这股闷气。。。
      为什么这些孩子们,总是对生命如此得轻率看待?为什么他们不明白制造一个小生命于世上,是件神圣而严肃的事情?未婚先孕,连番堕胎,怀孕了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belong to哪位handsome boy……
      一切的一切,看在眼里,怒在心里。所以会毫不留情地处理掉他们,那些不负责任的年轻浮躁的小子们,丫头们,如果不给你们教训,你们永远也不会明白这是多么严肃的事情!而今,他的这些台词,却似乎有了派不上用场的地方。
      因为当事者居然在没有生产前就主动来坦诚了,当事者还不像往常那样只有女生一个,男生谁都不敢去担当。这次的当事者,有两个,还是一对儿,似乎从刚刚的对话里看,还是合法的一对儿?
      “你们结婚了?”蹙眉,想起刚刚看到了三井星的档案,Mitsui,hosi Mitsui,他打开档案冷冷地看着他们,“这下子看来,好像不止一个错误了,哦?”
      那股潜藏在平静语气里的刀剑,让两个人同时泛起凉意,肃然的绷紧面容,却不约而同的再一次展现了他们的默契,“yes。”
      “Sorry ,Doctor Tony,”小妈妈有些吃力的走向他,努力弯腰行“低头认罪”礼,“发现有baby后,家里就替我们操办了婚事。因为,”抬起头,微微倚靠在一直都不曾离开过她的“依靠”,“我们想给宝宝们一个,完整的家。”
      ……
      倏地捏紧了,握住她的手臂,白皙而有力,那一瞬间,仿佛导电般的感应,贯穿了两个人的身体。
      波波头微微的侧目,看向深邃的黑曜石,在那里总是可以找到自己的身影呢,固然狼狈固然滑稽,却总是那么清晰地承载于其中。此刻的此刻,更加明明白白的掩映。
      第一次听见她这么直白的说出这句话,就算是彼此心中的打算,却还是被小小的触动了。
      有种暖暖的,温温的感觉,自胸口里涌上来,蔓延在各个血脉中,肆意的流走着,直到充斥全身。
      看着这样的两个人,流川妈妈突然觉得眸子有些湿润,那种温润的暖意,似乎也传到了我这里,你们这两个疯疯癫癫的孩子,却都是我的,好孩子。

      Tony保持沉默,并没有及时给出任何回应。
      该怎么形容内心的那股感觉?历经世事的他早已看过众生百态,这样的语言并不新鲜,也没有多大的说服力,平淡,谁都会可以做出这样的承诺,却不是谁都可以兑现并贯彻承诺。
      就好像人人都可以say love you,有些人却一辈子也许都不知道何谓love的real meaning……
      在这样特殊的静谧时刻,office的侧门突然开启了。“我要庆幸今天来找你聊天,Tony。”
      在流川和星他们惊愕的注视下,这个人就这样从仿佛刚刚还是博古架的暗门后走进来,任凭明亮的灯光,照亮他和蔼的笑颜。“又见面了,孩子们。”眸光中的慈爱,让人仿佛看到了神的光彩。
      “Johnson!?”
      “神父撒麻?”
      现场的两位女士都以不同的语气、各自的风格表达了内心的错愕;在这样的时候,见到这个熟悉的神职人员,想不惊讶,都难!
      连那个外面看上去很冷静的某人,心里也在打着小边鼓:这不是那个有点罗嗦又有点婆妈、总体看上去还算顺眼的“主持人”么?他怎么会在这里??他难道还搞副业教书??= =
      “Johnson,我让你在里面喝茶等我,你怎么出来了?”
      Tony无奈的抱起膀子瞪着他,这个从童年开始就不慎成为莫逆之交的家伙,总是这么凭直觉为人处世,也总是习惯以一副神爱世人的论调到处给人洗脑。
      这不,见着自己就开始上课,真是无奈又难以拒绝。因为他是个大好人,烂好人,还是个跟自己一样中规中矩,认真的人。
      “Tony,我想,我是能够明白你内心的挣扎的,guy~”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冷静,虽然人家看上去分明比他冷静得多,却依旧一副老神在在的以老伙计的架势侃侃而谈,让Tony哭笑不得,又习惯的倚靠在办公桌前,并对三井星点了点头,向前方的沙发努了努嘴,“坐下来。Mitsui小姐,哦不,Rukawa太太。”
      官方而疏离的示意,调侃加暗讽的称呼,却又是,实在的体谅显现。Johnson笑了,冲着有些惶然的小丫头点点头,终是让她顺从的被流川半抱到沙发上,窝下去,就不想起来了。
      至于流川,还是站得笔挺,宛如一颗隽秀的针叶木,寒带产物,骨气十足。糟糕,我有点欣赏他的骨气了,很不好的感觉呢。Tony啜饮着已经冷掉的茶,暗自叫苦,却依旧不为所动。
      “你们认识?”看着Johnson与流川妈妈的互动,心下了然,只觉地球真的太小。。
      “Tony,”Johnson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微笑,拿起他书架上的一本画册递给他,“这位画家的作品,你很喜欢吧。”
      “Of course!”拿起画册,细细抚过精装的封面,翻开一页,是清新怡人的画面,类似文艺复兴风格,却又带着田园色彩,还有着小小的抽象,却不让人费解。抬起头,瞪着Johnson,“你这家伙明知道我最喜欢……”
      “这位,就是kaoru,你的idol。”把流川妈妈推到Tony面前,浅笑着歪着脑袋,如愿看到机械Tony脸上露出机械以外的表情了,不由大快……
      “Really?Rukawa夫人,你是,画家kaoru!?”讶然的举着最欣赏的画册,惊愕的打量着面前这位看上去与一般妇人无二的女子,一派贤惠居家的温婉中,刚刚就觉得隐约透露的特别气质,原来就来源于此。这样的巧合,是命运故意的安排么?
      翻开画册,那一幅幅画作此刻拿来放在她的身边,似乎都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合称。合起来抬头看着她,心中充溢着难以掩饰的赞赏和surprise,也同时在暗自估量,也许,这次,我也该考虑一次从不曾考虑过的人情……
      “画家不敢当。”流川薰有些羞腆却并不慌乱,套着简单的连衣裙,梳着简单的发髻,眉目秀丽中透着英气,还有那股仿佛与花草有着感应的灵气。“教授看中鄙人的拙作,倒真的是受宠若惊。”
      这倒是实话,自从与流川他爸闹别扭分居以来,一直都在LA重拾画笔收拾心情,想到什么画什么,在朋友开的咖啡馆加画廊里寄卖着,随性的等待着,从不在意销量。
      不曾想居然也能时不时卖出一两幅,三四幅,那时期的风格是阴郁的,落寞的;直到那个人来找她,直到那个人用不懈的执拗和柔意软化了她的心,直到她心爱的孩子们重新回到她的身边,kaoru的风格越来越阳光了,越来越明媚了,越来越幸福了……
      业界的窃窃私语她并不在意,画作的愈发畅销她依旧很是随意,她今天才知道,她也有拥有粉丝的,荣幸……
      “不过,”提高音量的转折,让所有人都注意着她的清风细语,低沉而又清晰,坚定,“还是请您秉公处理吧。”
      感激得看了Johnson一眼,却依旧选择了自己乃至孩子们一样的态度。流川薰已经被流川家同化了,也许,流川薰本身的执拗从来都没有消逝过,所以,在Johnson无奈不赞成的叹息里,她挺直背脊,拍拍小枫的脑袋,同时鞠躬,“希望您看在小星和小枫的诚意上,从轻发落……”
      ……
      今天是个怎样的日子?总是运筹帷幄可以掌握一切的Tony,算是收获到不少的surprise,这样的surprise,在已经公式化的机械人生里,似乎已经卷起了也许该重新审视人世的涟漪。
      沉思,暗忖,任思绪在脑海里沉淀,抬起头,他却看向Johnson,“你给他们主持的wedding?”
      “是的。”他微笑点头,微笑着回忆那个令人难忘的wedding,乱糟糟的,状况百出的,却是如此的,让人难以忘怀。
      终于知道他们为什么连订婚都省了就这么急冲冲的进教堂了;原来,是为了给baby一个家;
      而同时,他回忆着那一幕幕场景,两位主角当时的对视和火花,他再次看向窝在沙发里恹恹欲睡的她,和站在沙发边虽然低头认错、却一直都用余光笼罩着、注视着她的他,一颗心,还是一样的满意,而沉静。
      “他们是认真的么?他们,相爱么?”Tony很慎重的看着他,继续提出他此刻想知道的answer,不知为何,此刻,他最先想问的,就是这样的问题。直觉触发他,想要知道the answer。
      “是的,”Johnson也很慎重的回答他,以神之使者般的严肃与认真,谨慎与笃定,“以爱为名的一切,都值得原谅。我仍然坚持我的论调,亲爱的Tony……”
      “OK!OK!我知道你的论调,别再说‘我亲爱的孩子,愿主保佑你了’,我怕了你了!。。。”抚着额际,要在这家伙迸出这句习惯性台词前刹住,这个家伙,真以为你是红衣主教黎塞留啊!
      不过,此时此刻,不知为何,从不愿认真去听、认真去体会的那一句,总觉得他肉麻兮兮不现实的那一句“以爱为名的一切……”,他竟有些相信了。
      也许是内心主观意识,让此刻的他想去相信,trust you,你们这一对儿小麻烦。
      倏地拉开抽屉,掏出本子和金笔,利落的开始在熟悉的格式上刷刷写着,同时打开电脑劈里啪啦开始敲击键盘,忙乎一阵后抬起头,“流川星。”
      “哈…哈伊!”
      星有种在翔南上课睡觉被老师N次点名的警觉,昏昏欲睡间“咻”的爬起来立正,不自觉冒出了日语后,才发现此刻还在doctor Tony的面前。
      “呃……sorry,sorry……”抓抓脑袋,不好意思的埋下波波头,嗫嚅,纠结。。。
      唉……叹气,却有种莫名的宠溺,这个小妈咪的纯粹,与那个有骨气的小树在一起时,就好像雏菊与劲草的综合体。“准你的假。”
      “呀?耶?”语气词一套一套,瞪大眸子,宛如一只被吓呆的猫。
      当然,另外两位家庭成员也一样吃惊,吃惊他突如其来的宽容与妥协。
      “我话还没说完,你别高兴的太早。”转动手中的金笔,利落冷静,“看档案,你也是打篮球的吧。当然,现在的你肯定不行,你要知道,我们是NCAA的一员,学业对于运动员学生而言,依旧是重要的环节。所以,”站起身,不留情面的直视过去,“你保证补上所有落下的课程,并且全部都过!”
      都说了,这个世界的法则,有等价交换,也有不等价交换。对于星而言,此刻的准假已经是莫大的恩赐,课业的过关固然是个莫大的挑战,却是本身就要去接受并拿下的挑战。
      接收到那黑曜石投射而来的忧心忡忡,接收到妈咪无奈眸光的宠爱,我已经,很lucky了,三井星,你要知足,并惜福呢。“I promise。”
      抬起头,挺直背脊,撑着盛着希望的重量,用本来就做好的觉悟做出承诺,一个乱来的学生,该为自己承担的责任。
      “OK,记住你自己的promise,去吧。Hosi。”如果刚刚还是不相信人类所轻易做下承诺的可信度,那么此刻,他再次选择了跟着感觉走的轨迹,莫名的,相信她是诚心的,promise。希望你可以做到吧,特别的小妈咪。
      “Rukawa,”转眸,对上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依旧缄默的那抹骨气,“你们的关系我会当做并不知道。我期待,在篮球赛上看见你。去吧。”
      径自走向流川薰,绅士的替她开门的瞬间,他轻轻地绽出一个难得至极的微笑,“不愧是您家的孩子,像您的画作一样,让人难以抗拒。您有一个美满的家,真好。”
      “谢谢您的宽容,教授,”流川薰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内心的感受,这样的会面,远远超出自己原先不敢奢望的预料,已经做好了或处分、或退学的最坏打算了,已经听闻机械Tony的很多铁血事迹了,如今才发现,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往往要通过真诚的沟通,才可以了解得更深刻些。
      无论如何,这一关,算是暂时过去了。小星可以在家里安心待产,尽管等着她的,是无法逃避的挑战。但是她相信,她儿子喜欢的女人,拥有一样让人信服的特质,那特质已经潜移默化的感受至深了,望着被流川打横抱起坐进车里的脸庞,窝在他怀里睡眸迷蒙,疲惫而又虚弱,却执意的要从他身上下来坐旁边……

      “你的伤才好没几天,我不要赖在你身上!”
      “啰嗦!别乱动,就这样躺着。”
      “枫!你让我下来坐好啦,我不累……”
      “驳回。酸梅我买好了……”
      “岔什么话题啊!老娘不要酸梅了!”
      “你是谁的老娘?白痴!我掐!”
      “唔……我是我……未来孩子的……老娘……”
      是的,是的,是美满的……流川薰笑了,我的家,我的孩子们,我的骄傲。
      她发动车子,缓缓前行,目标——San Monica 大街,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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