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从新撰组到尸魂界》颜十欢

66、虚妄之花，记忆独白

　　【“别哭了，小鬼。”】
　　那个男人叼着他的烟斗，坐在一块大岩石上，望着天空。
　　【“没有人可以救你，只有你自己可以救你自己。”】
　　可是……我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晚了吧……土方先生。
　　总司虚软地躺在地上，微侧着头，望着门口的方向。虚夜宫仍是那样苍凉的白，他所期待的人，始终没有出现。
　　是呢。他是六番队队长，责任什么的，要比一个冲田总司重要得多。已经和他一起生活了上百年，为什么……仍然无法摆脱这种孩子气的想法呢？
　　快到极限了……
　　身体如同撕裂般剧痛，总司的意识在慢慢抽离。他知道，虚人格在和自己抢夺身体。
　　绝对不能……让虚人格抢走我冲田总司的身体……
　　总司艰难地伸出颤抖的手，拔出菊一文字则宗。他大口地喘着气，微笑着握紧刀柄。
　　有一句话，来不及对你说了，白哉。
　　我爱你。
　　青色的光芒如同流星般轰然炸开，陨落前的明亮总是壮丽得辉煌。
　　躺在地上的少年合起了双眼，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苍白的脸颊缓缓滑落，跌进尘埃。

　　更木一个人独自对抗归刃了的牙密，白哉和总司相持不下。
　　总司以剑术见长，白哉比任何人知道得都清楚。他不愿把自己的剑指向总司，更不想看到他受一丝一毫的伤害。虚夜宫里传来一护和乌尔奇奥拉越飚越高的灵压，可是白哉这一边却仍然没有提高灵压，只是不停地闪躲攻击。
　　总司没有始解没有卍解，两人纯粹在以剑术相持。而且不知为何，总司的剑术给人一种怪异的违和感，就好像这个人是总司，但剑术却不是总司的剑术一样。
　　恋次照顾着露琪亚，两人也发现了这奇怪的感觉。露琪亚困惑地抬起头，问道：“总司大人怎么……”
　　“他也在斗争吧。”恋次沉声道，“他……也在和自己战斗吧。”
　　不只是冲田队长，朽木队长也是如此吧。那个男人一向坚定而沉稳，然而现在却一直犹豫和躲闪，不肯主动攻击。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那躲闪的动作已经出卖了他。
　　即使是虚化形态的总司，也依然是冲田总司，依然是他不想伤害的人。
　　“总司……”
　　白哉的声音很低，但总司却足够听清楚。他的眼中没有任何波动，刀光一闪，瞬间划出三道重叠的光芒，速度刹那间提高了不止一倍！
　　当当两声，白哉挡掉总司的刀，再度躲闪。
　　“总司，清醒一下！”
　　白哉的声音还是很低，陡然拔高的是他的气势。滔天的灵压宛若海浪般奔腾而来，卷起漫天白沙，衣摆在风中猎猎飞舞。
　　光芒一折一变，白哉忽然改变了只守不攻的招式，竟开始连连抢攻。这种纯攻击的剑道招式露琪亚和恋次都没有见过，不禁低呼一声。
　　“大哥这是……”
　　“队长他想干什么……”恋次喃喃自语，“想真的杀掉冲田队长吗……”
　　这是白哉年少时和总司练剑的打法。白哉攻击，总司防御，虽然免不了挨打，但总司总是含笑轻轻击打在他的手腕上，发出一声轻响。
　　【“呐，白哉，走神了哦。”】
　　浅打冰冰凉凉的刀脊击打在手腕上，带来一种奇妙的震颤，仿佛透过手腕一直颤动到心底。白哉当时愣了愣，结果被总司刀鞘击中腹部，直接跌坐在地。
　　【“白哉如果不认真，就不要练了。”】总司挥了挥刀鞘，【“这样很无趣呢。”】
　　【“对不起。”】白哉垂下头，总司那种表情，是生气了吗？【“可以再来的。”】
　　【“呐，白哉。”】总司望向窗外，浅紫色的眸子里带着淡淡的哀伤，【“不认真的话，可是会死掉的呢。”】
　　【就像那个时候，土方先生说过的：“总司！不认真的话，会死掉的。”
　　“不情愿是吗？但是你的手已经没有了拥抱的余地。想要拥抱的话，就抱紧你的刀吧！”
　　“总司！你给我适可而止，停下来看看！”
　　“不要哭了，小鬼。能救你的除了你自己，没有别人。”】
　　这不是总司……
　　如果是总司，他不会允许自己这样，在战斗中分神。
　　白哉撤刀瞬步闪开锋利的刀光，千本樱竖起没入地面。
　　“卍解，千本樱景严。”
　　“大哥！”露琪亚惊呼出声，“那是总司大人啊！”
　　白哉对露琪亚的话充耳不闻，圣洁的白光在他背后徐徐展开，形成一对巨大的羽翼。
　　结束吧。
　　“终景•白帝剑。”
　　飘飞的樱花中飞溅起一股鲜红的血。白哉的剑直接刺穿了总司的心脏。
　　总司向他露出一个笑容。
　　白哉抽出刀，不由自主拧起了眉。这个笑容绝对不是总司的笑容，而是蓝染的笑容。
　　难道是……
　　如同什么东西破碎了一样，眼前的总司忽然消失不见，只有强烈的两道灵压分别从虚夜宫和天盖的方向传来。
　　更木已经击败了牙密，不过自己也受了重伤。白哉脸色一沉，向着虚夜宫的方向瞬步消失。
　　刚才那是……镜花水月。
　　一护和乌尔奇奥拉一路打到了天盖上，所以才没有人察觉，刚才那个冲田总司只是镜花水月造出来的幻象。而现在，总司卍解的灵压正从虚夜宫内部传来。
　　白哉不清楚总司为什么要卍解，但是他知道，蓝染利用镜花水月绝不会做无用之事。他在拖延时间。
　　让总司虚化完成的时间。
　　如果猜想没有错误，那么现在总司卍解，也和虚化有关。
　　但是这个卍解的灵压……并不像是战斗，似乎只是为了维持在卍解的状态上。白哉的心跳得几近疯狂，隐约的不安在心底逐渐扩大。
　　似乎……是要失去他一样。
　　在一个房间的门口刹住脚步，白哉第一次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和分寸，几乎是撞开了门。第一眼便看到躺在地上的、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总司，淡淡的青色光芒环绕着他，形态颇像凤凰的羽翼。他的右手紧握着菊一文字的刀柄，似乎正在睡梦之中。
　　“总司……”
　　白哉走了几步伸出手，青色的光芒闪烁了一下，他倏地缩回手，指尖已经被总司的灵压灼伤。
　　总司在干什么……他拒绝了他……这个光芒的形态……
　　随后赶来的露琪亚和恋次惊呼一声，露琪亚的声音如同利箭般刺入白哉的心脏。
　　“总司大人的冻结五感！”

　　这一场战斗，最终以尸魂界胜利而收场。
　　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队长重伤了几位，副队长更是损兵折将。一护以自身的灵力为代价击败了蓝染，但为了乱菊而背叛蓝染的市丸银，也许再也醒不过来了。
　　可能再也醒不过来的人还有一个。
　　“朽木队长，真是抱歉。”卯之花队长欠了欠身子，低声说道，“冲田队长为了防止自己虚化而卍解，用冻结五感封住了他自己的感官。我们只能等着他自行醒来解除卍解，或者……一直沉睡下去。”
　　窗外的阳光洒进病房，总司依然恬静地躺着。他的灵压始终保持着一个适度的状态，似乎潜意识中一直拒绝解除卍解。白哉默默地站在床边凝视着他，始终不发一言。
　　如果那时我去救你，会不会结局不一样？
　　卯之花队长默默离开房间，将门关上。白哉伸出手，手指隔着灵压拂过总司的脸颊。
　　总司……总司……
　　一遍一遍，低声呼唤他，仿佛哭泣叹息一样的深沉。
　　有多久，没有这样注视着你？
　　有多久，将你留在黑暗之中？
　　如果我不握剑，我将无法保护于你；如果我一直握剑，我将无法拥抱于你。
　　你可曾怨恨过我？一直都没有对你说过，一直以为还来得及。
　　——我爱你，请你和我一起生活。
　　一直一直，没有来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