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从新撰组到尸魂界》颜十欢

51、十二瓣冰花，往事的祭奠……

　　总司已经在窗前趴了两个时辰了。
　　紫色的双眸里凝注着少有的专注，盯着鱼缸里的那一尾黑花金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海燕把那次庙会上捞来的金鱼送给了总司养着，总司自己去弄了个鱼缸来，把这尾黑花金鱼放在了里面，整天盯着它看，那神态像极了一个好奇的孩子。
　　“白哉。”总司忽然出声叫白哉，“你过来。”
　　本来正坐在桌子前批改文件的白哉只得放下手里的毛笔，推开椅子走了过来。他其实也很奇怪，总司为什么会盯着一尾金鱼看了两个时辰，而且眉毛有越皱越紧的趋势。
　　“白哉。”总司拉着白哉袖子，有点无措地说道，“金鱼好像死了。”
　　白哉看了看鱼缸，果然见到那尾昨天还游得欢快的金鱼今天就已经肚皮朝上，没有了生气，难得总司还盯着它看了那么长时间。
　　“为什么它会死呢？”总司有点哀伤地碰了碰鱼缸，“明明昨天还好好的……”
　　白哉心想大概是你喂多了鱼食，把鱼给撑死了。但是看着总司稍显黯淡的紫眸他并没有这么说，只是轻轻揉了揉总司的头发。
　　“你若喜欢，再买一条吧。”
　　一尾金鱼对于朽木家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但他不忍心看到总司难过。总司摇了摇头，声音低了下去。
　　“再买来一条，也不是原来海燕送给我的这条了，还是算了吧。”
　　他不再看那条肚皮朝上的金鱼，而是转身离开了书房，到院子里去了。白哉透过窗子看着总司单薄的身影融入到漫天飞舞的樱花之中，突然觉得，这个孩子变得飘渺了起来。
　　白哉皱起了眉。

　　次日总司刚刚结束了真央的课程，在真央的门口意外地遇到了日番谷冬狮郎。冬狮郎低垂着头，不停地踢着一块石头，看起来是等了很久的样子。
　　“日番谷？”
　　冬狮郎抬起头，祖母绿色的眼眸亮了亮：“前辈。”
　　“有什么事情吗？特意等在这里。”总司有点奇怪，“今天的训练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嗯……实际上是……”冬狮郎的目光开始游移起来，“我昨天打败冰轮丸了。”
　　他的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淡淡的喜悦之情，只是目光仍然飘忽不定，似乎对自己刚学会卍解就来找总司的行为感到不好意思。总司笑了起来，说道：“日番谷是想给我看看吗？”
　　“是。”冬狮郎的目光终于转了回来，脸上带着一点红晕，但神情中还是带着几分自豪，“只不过，卍解有时间限制，冰轮丸说我的卍解还不完全。”
　　“哎……？不完全啊……”总司若有所思，“是因为日番谷太小了的缘故吗？”
　　“冲田前辈！”
　　“呵呵，开玩笑的啦。”总司习惯性地去揉冬狮郎的头发，“那么，在哪里给我看你的卍解呢？”
　　“就在学校附近的那片樱花林，可以吗？”
　　总司怔了一下，看着冬狮郎少见的期待着的眼神，笑容不由得有些僵硬。
　　那个……地方啊。
　　明明下定了决心不会再去的呢。每一次到那里去，都会嗅到空气里飘着血腥气。虽然那很有可能只是他的幻觉，但是原野死时的景象仍然像是电影一般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那些喷溅出来的血，被血弄脏了的手，以及血温热的触感，原野最后那无力的、像是获得了餍足般的笑容。那些灿烂的樱花，是用原野的血浇灌出来的啊。
　　“前辈？”
　　“嗯，好啊。”总司垂下眼帘，敛住了眼里的光芒，“我们走吧。”

　　号称冰雪系帝王的斩魄刀，和男孩冰翼后面的十二瓣冰花，带来铺天盖地的寒冷。
　　很冷、很冷啊。
　　总司抬起头，有些迷茫地望着冬狮郎的身影。地面在强大的灵压的铺盖下冻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漫天飞舞的樱花如同一件一件精雕细琢的冰雕，被凝固在了一瞬。
　　雪，有点下雪了呢。
　　晶莹的冰花从天空中飘落而下，总司伸出手，看着它们落在指尖，却没有融化掉。长睫轻轻一颤，总司阖上了双眸，在冰凉的触感中感受着那时的悲戚。
　　血冷却下来的温度，似乎比雪还要冷一些。那种冰冷的感觉，是顺着指尖一直流入心脏，将整颗心都冻结了起来。
　　冬狮郎看到总司怔怔地站在那里，凝视着指尖的一片冰花，于是收了卍解，来到他的身旁。那双紫眸里闪闪烁烁，溢满了冬狮郎从未见过的、深沉如同大海般的悲伤。
　　“日番谷。”总司慢慢地开口说道，声音有些低沉，“能够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能够不伤害自己不想伤害的人，真是世上最难做到的事情。”
　　那个时候，冬狮郎尚且不明白总司为什么这么说。然而当他有一天握着刀面对着雏森的时候，他才明白，总司那时，那种深沉的无奈和悲痛。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呢？
　　在冬狮郎成为十番队队长以后，总司又一次闲了下来。冬狮郎现在整天忙得不可开交，他又不好意思经常去打扰蓝染和银，只好常常去拜访十三番队，因为浮竹队长身体不好，平时的文件都是由海燕代劳的。
　　只不过，那一次他去了十三番队，有些奇怪地没有看到海燕。批文件的人不是海燕，而是拖着病体的浮竹。
　　“浮竹队长。”总司有点惊愕，“怎么……海燕哪里去了？”
　　海燕虽然性子开朗，但是绝对不是一个会无缘无故翘班的人。他问完这句话，浮竹就温和地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毛笔。
　　“海燕放了几天假。”
　　总司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了海燕送给自己的那条黑花金鱼。他向浮竹队长告别，然后慢慢地返回了朽木家。
　　事情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不对劲的。他忽然发现，平日里因为白哉在的缘故，露琪亚很少说话。但是现在，就算白哉不在，露琪亚也躲闪着他的目光，一言不发地跪坐在他的面前，经常走神，看着窗外。
　　他感觉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算去问白哉，白哉也只是淡淡一句“没什么”，就不再多说一个字。总司去了流魂街，好不容易找到了志波家却吃了闭门羹，被对方一句“讨厌的死神”给挡在了门外。
　　“空鹤大姐，我是总司啊。”总司诧异地面对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志波家不欢迎死神。”志波空鹤的声音传了出来，“对不起，请回吧。”
　　总司满腹疑惑地回到了朽木家，心里莫名地发闷，直到午夜的时候，仍然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于是披了一件衣服，坐起身来。
　　“总司。”
　　白哉察觉到了他的起身，于是睁开了双眼。总司冲着他笑了笑，示意他不必担心。
　　“我只是睡不着，想出去走走。”
　　白哉没有说话，总司于是拉开了房门。清冷的月光洒满了整个长廊，夜风抚过面颊，带来些许刺骨的凉意。总司沿着长廊信步走着，忽然停下了脚步。
　　谁……在哭。
　　总司循着哭声一路找了过去，最后站在了露琪亚的房间门口。他可以听到里面隐隐约约传来的呜咽声，似乎是用被子蒙住了头，声音有些发闷。
　　他的心忽然剧烈地震颤了一下，多日以来的疑惑一下子涌上了心头。那条死去的、毫无生气的黑花金鱼；一个人批阅文件的浮竹队长；什么都不说的白哉；志波家奇怪的态度；露琪亚低低的哭声……
　　缺少了一个人。
　　海燕，海燕在哪里？
　　那个总是开朗地笑着，仿佛阳光一样的男子，他认识的尸魂界的第一个人，也是他的朋友，他在哪里？
　　总司几乎是立刻转身，狂奔了出去。他没有听到身后管家惊讶的呼喊和房门被猛然拉开的声音，他的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去找海燕，到海燕和美亚子的家去看一看。
　　几乎是撞开那扇房门的。总司的脚步有点踉跄，急急地冲进了屋子里。屋子里的摆设和上一次总司到这里来的时候所看到的没有半分改变，只是所有的东西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像是很久都没有人住过了。总司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起来，他想起了那一次自己返回新撰组时看到的景象。也是这样，许久没有人住的景象，像是被人抛弃了一般。
　　那一次，是土方岁三的死亡……
　　总司难以置信地后退了两步，被一双手环在了怀里。总司有点无措地回过头，抓着白哉的衣袖，像是要确认什么一样一遍遍问道：“海燕在哪里？海燕在哪里？美亚子呢？”
　　白哉看着他，墨色的眸子如同外面深沉的夜色，没有一丝光亮。总司的身体开始不自觉地颤抖，他摇着头，盯着白哉。
　　“我去找他……”
　　“总司。”白哉将他紧紧禁锢在怀里，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海燕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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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海燕脱落……（突然很心疼总司了……）
更新日期下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