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洞玄子》梅心竹影

7、鱼比目

　　“这个好像是海里的吧？”白玉堂瞪着缸里的鱼儿，脱口而出。公孙策很是惊异地看了他一眼：“白少侠见识广博啊。”白玉堂摇头道：“哪里，只是五爷觉得河里长不出这种怪物。”
　　公孙策顿时无语。
　　才回来的展昭听到了最后一句话，凑上前去：“什么怪物？”白玉堂往旁边让了让，露出鱼缸来。展昭望里一瞅，只见缸里水草摇曳，却不见有什么别的。白玉堂指了指中间，展昭仔细一看，才发现底下一层砂石上，躺着两片勉强可以看出来是鱼的东西。那鱼颜色与砂石极为接近，朝上一侧露着两只眼睛。
　　“比目鱼？”展昭不是很确定地问。他只听说过这种形状奇异的鱼，并没有见过。公孙策点了点头，道：“它们游动的时候只能看到一侧的东西，所以要两条一起才能前进。”他别有意味地看了看面前这两人，“因此有言道，只愿同鱼比目，但求生死相随。”
　　白玉堂眯起眼睛：“这话谁说的？五爷读书也不少，怎么没听过。”公孙策抱起那缸，淡然道：“我说的。”说着将鱼缸塞到他怀里，“呐，应景的，给你们养了。放心这鱼很难养活，死了我也不怪你们。”
　　象征生死相随的……很难养活，先生你有没觉得给我们养不太吉利？
　　展昭和白玉堂眼神一交，分明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这句话。但公孙策已经转身走了，并且显然也不打算再理他们。
　　所以白玉堂只好抱着那缸鱼回了房。展昭想接过来，却被他躲开了：“猫儿见了鱼嘴馋呢吧，本来就不好养的别再给你吃了。”“什么跟什么这是？”展昭哭笑不得，“展某只吃老鼠不吃鱼，更别说这种看起来奇形怪状的鱼了……”
　　白玉堂居然也没有还嘴，只是将鱼缸放好，回身低笑道：“除了这个，你有没有别的可说？一句猫吃老鼠便想压五爷一世不成？”
　　声音故作轻柔，加上桃花眼一挑，硬生生带出几分风情来。展昭心中一抽，道：“有这一句还嫌不够？”
　　“喂你曲解五爷意思！”白玉堂登时敛了笑容，恢复了张牙舞爪的本性，“死猫牙尖嘴利全是对付五爷的，真真叫人不爽！”展昭轻笑道：“玉堂何必着恼。展某对旁人怎样都好，唯独对玉堂不同，难道玉堂对此不满？难道玉堂想要同旁人一般？”
　　“公孙先生……”外面的包拯无力地揉了揉额头，“你故意的吧？见他们这几天忙了……”公孙策摇头不语，快步离去。
　　一夜北风紧啊。
　　第二天展昭起来，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地发现比目鱼已经僵硬在了缸底，连忙叫起白玉堂。白玉堂揉着眼睛去看，哦了一声，又搔了搔脑袋，忽然跳起来：“死了？这么快？”展昭看着还是没完全清醒的耗子，忍不住凑过去轻啄一口，道：“是啊，可能昨晚上降温了……”
　　两人磨叽了半天，终于还是抱着鱼缸去找公孙策。公孙策瞟了一眼，道：“给我干什么？拿去厨房炖了吧。”
　　展昭和白玉堂面面相觑。公孙策奇怪地看着他们：“怎么了？不想炖去后院挖个坑埋了也行。”
　　“先生您——”展昭觉得公孙策不太正常，“完全不在乎的样子……展某有点不习惯……”白玉堂在旁边猛点头。公孙策拍了拍书，又掸了掸袖子：“好吧，既然你们这么有诚心，那么——”
　　“——我们就去厨房了。”捕捉到公孙策眼里一丝精光的白玉堂立马接口，拉起展昭就窜出了他的房间，其身手之敏捷全然不像累了半宿的人。展昭一直被拉到后院才回过神来：“玉堂？”
　　“挖坑去吧。”白玉堂指着窗户下面，“虽然埋了它们秋天也不会长出什么来，但狐狸说什么同鱼比目，或许它们待在附近……”他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几不可闻。
　　展昭失笑，将鱼尸埋下的动作格外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