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洞玄子》梅心竹影

30、三秋狗

　　当展昭结束了又一次长途跋涉回到开封府的时候，白玉堂正恹恹地趴在案上发呆。展昭抱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心态凑上去，满以为对方也有着相同的心境。然而白玉堂虽没躲开，却也没回应，简直像块木头。
　　“你病了？”展昭好一会儿才发现不对劲，纳闷地坐到一边问。
　　白玉堂抬了抬眉毛，没回话。
　　如此几日，白玉堂终于在这天晚饭的时候找回了久违的激情。
　　“死猫，这是什么东西！”他指着展昭端给他的一碗汤愤愤地大叫，同时非常努力地忽视公孙策看起来很是不怀好意的目光和微笑。嫌弃地用筷子挑起其中一根黑不拉叽的玩意，白玉堂觉得这要是吃下去铁定会被毒死。
　　“那是羊肉。”展昭不屑地翻了个白眼。难道自己做的东西真的卖相这么不好吗？肯定是这耗子没见识。
　　白玉堂瞪着那条“羊肉”，喉头滚动了一下，又捞起一片更加黑不拉叽的玩意，脸上嫌弃的神色更不加掩饰了：“那么这个呢！这总不可能是羊肉吧！也不是牛肉猪肉鸡肉……”
　　“的确不是。”这次说话的是公孙策，语气中洋溢着一种看好戏的幸灾乐祸，“那是狗肾。”
　　“什么？”白玉堂没反应过来。
　　“狗肾。”公孙策重复道，想了想，又好心地加上一句解释，“又名狗鞭，据《神农本草经》记载，具有——”
　　他看着白玉堂脸色刷地变红又刷地变白，玩味地停下了述说，等待着。一直游离于状况之外的包拯此时忽然一下醒了神，也等待着。
　　只有展昭没有丝毫危机感，照常在白玉堂身边坐下。
　　果然没等多久白玉堂就面色铁青地站起来，冲着展昭劈头盖脸一顿痛斥：“展昭你眼瞎么你白爷我是阳虚还是腰软还是早泄需要用这种东西！你难道不怕补阳过头害得五爷虚火内积一命呜呼吗！”
　　好整以暇地拍拍衣袖，展昭抬头看着自家眼里冒火的耗子：“从你这话的长度来看，我大概是低估了你这几日的精神状态。那……你不要的话，我喝了？”
　　白玉堂没有丝毫犹豫地吐出一句：“随便！”然后咬牙切齿地离席而去，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行为有多么不妥当。四大校尉默默地目送他的背影，然后齐刷刷扭头看展昭。
　　“你知道吗，”公孙策咬着筷子含含糊糊地对包拯道，“我越来越佩服展昭了。”
　　展昭盯着那碗汤不发一言。
　　两个时辰以后白玉堂余怒未消——不知是否含有假装的成分——地推开展昭，瞪眼道：“干什么？”展昭道：“问个问题而已不用紧张。”白玉堂依旧保持着一级戒备姿态：“什么问题？”展昭道：“我适才经过先生房间，听他在读五柳先生的《闲情赋》。其中有一句‘愿在莞而为席，安弱体于三秋’，不知作何解释？”
　　白玉堂一愣，满头雾水，一时不知说什么。展昭伸手在他眼前晃晃，他才勉强回过神来，皱眉道：“你哪个字不懂？”展昭道：“你就整体说下。”白玉堂打量了他一遍又一遍，始终只能得到无辜的眼神，遂小心答道：“就是说……想要化作卧榻上的草席，让她纤弱的身体能安稳地——死猫你做什么！”
　　“虚火内积，需要导出。”展昭理直气壮地道，“草席是不用化了……化丝绢比较正常？”
　　“猫儿你这该——那是对女人说的！”
　　“所以说不是草席么……”
　　……
　　秋高气爽，正宜运动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