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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马摇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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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白玉堂少年时的理想之一就是当一个策马天下笑傲江湖的侠客,自从遇了展昭,这天下江湖是难得有兴致再去了,但那份纵马狂奔的豪情却从未忘过。然而很不幸,由于种种原因,这耗子对马有了很深的心理阴影,别说骑,就连经过都忍不住绕着走。
对于这种症状,展昭挺无语的。因为本来就很少随侍包拯上朝的白玉堂这下子更加不去了,这可对不起他领的那份俸禄。虽说平常做的事不多,那俸禄于他开支本也是可有可无,可是光拿钱不干活也未免太不好听不是。
所以展昭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和白玉堂谈谈。
可巧这日天朗气清,连下了多日的霪雨终于停了,红日光芒万丈,熏得人暖洋洋的。白玉堂兴致大涨,一套快剑舞得胁下生风、足底起云,剑气纵横处树梢新叶纷纷坠落,化成千万碎片,被裹成一团绕着衣袖急转。猛然间发力一抖,那一团碎叶如从强力的漩涡中突然得释,聚成一条长绳直冲上天。这套剑法堪堪舞完,清啸声中画影斜插入鞘,碎叶散漫犹如繁星。
“好!”展昭甫进院子就见到收势,不由自主地喝了声彩。白玉堂一副“这算什么”的神情,却掩不住眼底几丝得意。才转了头,便见展昭牵了一匹马来,下意识往后一跳,瞪着它道:“这是做什么?”
展昭道:“我看你终日闭门不出总是不好,遂牵了来邀你出去走走。”白玉堂大摇其头:“爷挺自在的,没什么不好,也不必出去。”展昭道:“难得今天好天气,出去走走也不妨事。”白玉堂道:“不去不去,便去也不必骑马。”展昭笑道:“锦毛鼠莫非怕了马不成?”
话音才落,忽然那马嘶鸣一声,往前一冲。展昭猝不及防,一时松了缰绳。那马奔到院中树下,摇头摆尾蹭个不了,尤其一双前蹄,不住在地上挖刨。展白二人四只眼睛盯着它,瞠目结舌还没反应过来。那马挖刨无果愈发焦躁,蹄子蹬得更急促了。
“畜牲给爷让开!”白玉堂忽然想起来什么,大叫道,冲上去就扯缰。哪知那马刨发了性,硬是钉在了地上不肯离开。白玉堂急切之间哪里拉得动,又知是展昭牵来不肯轻易伤它,这便更成僵持了。展昭急忙上前抚慰那马,想要拉它离开。那马却依旧不领情,只是一个劲儿地刨地,蹄子摇得极为欢腾。
“玉堂你究竟在这树下埋了什么……”展昭无奈地抬头问。白玉堂连连摇头:“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畜牲还不让开爷真打了啊!”
那马自然听不懂它话,就听懂只怕也不理会。白玉堂气得直拽,展昭看他这样也只好帮忙。两人合力总算是把半狂的马给扯离了树下。白玉堂喘了口气,急去看时,跌足道:“糟了糟了,它怎么那么大劲挖得这么深!”
展昭好奇,凑过去看时,只见一坛酒泥封半开,诧异道:“这是……”白玉堂把脸埋在手掌里死活不肯应声。展昭再三追问,白玉堂才嘟囔道:“你看你这死猫,本来三年前埋下的,备与你今年生辰,还差几日就要好,谁知畜牲也不许你得些好的。这千日之功亏此一溃,真真叫人郁闷。”
他说得又快又急,声音又低,展昭好容易才听个大概,心下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一触,再也想不起之前本来要谈些什么。白玉堂伸手提出那坛酒,闻了闻,叹道:“白费了。”
“谁说……”展昭取过饮了一口,俯身将酒液度入。白玉堂唔嗯两声,闭了眼。
纠葛中酒坛被弃在一边。那马看准他们都不得空,终于喜滋滋地奔去,伸蹄拨了几下,自顾自地吸起酒来。于是两人一马,各得其所,院中一片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