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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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二人走出酒楼道别时，天色竟已有些暗了，蒙蒙的细雨中，平常熟悉的繁华街道也多出几分莫名的妩媚，方慎尧很是不舍这个和他“志同道合”而又有他一直所向往的英雄气概的朋友，于是便约了第二日一起去湖上泛舟，完全没有想到今日的翘家可能造成的后果。
“对了，那湖边有一家的醋鱼做的可是凤城一绝啊，卓兄等着明日享口福吧！今天让卓兄你破费，明天我做东，咱们不醉不归！”
“那卓某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方兄，今日就此别过了。”
“唉，回家老头子不定怎么收拾我呢。”突然想到这一遭，方大少本来的雀跃颓然变为丧气。慢悠悠的往回逛着，才过街角，便看见一抹淡绿色蹲在墙角。
“方杨！”“少爷！”蹲着的少年惊喜的抬头。
“你去哪...谁欺负你啦！”看到少年脸上的泪痕，原本抱怨责备的话全变成了担心和愤怒，方慎尧一个箭步冲到少年面前“是谁，连小爷的人都敢欺负，别怕，爷给你出气！”
看到自家少爷脸上“凶神恶煞”的表情和不停撸袖子的动作，方杨破涕为笑，知道少爷一直都是嘴硬心软的人，可是每次看到这样的“护犊子”行为，心里还是暖暖的，少爷是把我当自己人呢。
“没有，我头先摔了一跤，起身就找不到少爷了。之后...之后，我捡到一块玉佩，我看到是前面一个红衣服的公子掉的，刚想拿给他，他身边的人就把我拦住，说...说是我偷的，还要抓我去见官，我说不清楚，少爷你也不在，我一急，一急..就哭出来了，等我再抬头，那个公子和那些人都已经走了。”
“哈，竟然有这么多喜欢狗咬吕洞宾的人，那个什么红衣服的小子呢，他长什么模样，爷要替你讨回公道。”
“那个人一直站得远远的，我没看到，可是，可是他们后来也没怎么样啊。”方杨的声音越来越小，“少爷，就算了吧。”
“你呀！活该你被欺负！他们败坏咱的名声怎么不说呢，咱方家的人会去偷东西吗？那小子出门一定被马车撞死，吃饭噎死，喝水呛死！”
“呃，少爷你也太狠了，不用咒人家死吧，随便撞一撞噎一噎呛一呛算了...”
于是正在聚香斋品尝水晶肘子的小王爷浑身陡然一冷，脑海中跳出一个抽泣着的淡绿色身影，这么一愣神间——“咳，咳咳，咳，噎死本王了，这什么东西，还敢叫凤城一绝，砸了砸了，都给本王砸了！！”
“哎呦，王爷您开恩啊，咱们小本生意...唉，不能再砸了，各位爷！不能砸了...妈呀，我这造的什么孽啊。”掌柜的苦着一张脸，先是有人斗殴，接着被人砸场子，还都是说不得碰不得的大人物，得，半个月又白忙了。
这边方家大少带着受了委屈的书童回家，却看见桥对面刚分别不久的青年，“真是玉树临风，天人之姿啊”方大少颇骄傲向书童感叹道，却不知在方杨眼里，这种骄傲真是莫名其妙不可理喻，难道少爷你不知道站在这样的人身边，就是连家里买菜的翠花都不会再看你一眼了吗？
卓应言显然也看到了方大少，举手示意，便要离开，转身没几步，听到身后带点奶音的呼唤“卓兄——”
直到很多年以后，卓应言都不会忘记，回过头，江南春天微凉的细雨中，远远的白色身影，明明是手舞足蹈的挤在人群中，却那么清晰的只让自己看到他一个，桥，舟，人群，街道，都仿佛成了黑白飘渺的背景，青年朝自己挥手“卓兄——”清越的声音携带着春雨的湿润清晰却又模糊的传来“明日之约，卓兄莫忘了——”。
“敢问这位可是方慎尧方公子，小的是卓府的小厮，我家三少爷命小的给您带句话。”两人本是今日约在湖边，待方大少好说歹说劝动了贴身小书童帮他卧床装病蒙混过关，再偷偷摸摸的逃出家门到达湖边时，看到的却是眼前这个着灰衣的家仆。
那家仆十分聪明知趣的样子，一眼看出来人正是三少爷口中的“方公子”，待上前确认身份后，便说道“我家三少爷今日有要事在身不便赴约，烦请方公子受累移步卓府。”
方大少听了前半句正充满郁闷的心情在听了后半句后瞬间柳暗花明，有些受宠若惊的同时更是认定了对方确是个和自己极为志同道合的性情中人。便忙不迭的同意了。
“方公子，您这边请，我家三少爷在前厅与人商谈事情，请您到绛园里小坐。”
“那就有劳这位小哥带路了。”缓步走到位于主宅后不远的一处小院，还未走进拱门，便看到墙内隐约透出大片的白，抬眼看向拱门上方，正是两个大字“绛园”。走近院子，入眼更是铺天盖地的白，方慎尧近看方知那是桃花。满园只栽得这一种花，又开的繁盛，远看上去，竟如枝头覆着雪一般。霎时恰有一阵风吹来，方慎尧突然闻到一股极淡的香味，甜中带涩，没待细细品味，便又消散于鼻端。
“没想到卓兄竟有这般小女儿情调，真看不出来啊。”方慎尧边感慨边向院子中央的一处石桌走去。眼角突然闪过一丝明晃晃的金光，抬头一看，竟是一个着明黄长衫的小孩子，胖乎乎的，斜坐在近两人高的一处树岔子上，看样子，是还想向上爬。
方慎尧小的时候没少干爬树摸鸟蛋这样的调皮事儿，竟一时也来了兴趣，“喂，小胖子，这树上可没鸟窝，你还爬个什么劲儿啊？小胖子？”
那孩子听到声音顿了一下，回头向下看了一眼，也不说话，还要继续向上爬。方慎尧却是惊了，他一向眼神儿极好，如果没看错的话，那小孩儿的眼神...很是轻视...
竟然被一个小孩子看不起了，方慎尧有些挫败的想，连忙看了看浑身的衣服，摸了摸脸，没有什么不正常啊，奇了怪了。还未等他想明白，却见那块明黄在一片白色中晃了晃，竟是要掉下来的样子。想也没想，方慎尧几步冲上去，本想接住那孩子,谁知道...
“哎呦，小胖子，你这分量...哎呦，你这分量真够足的，哎，你倒是起来啊，小胖子？小胖子？”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