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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传言十九曰 ...

  •   宿枫华拿起一边地上的衣服,裹在她湿漉漉的身上,将她拉上岸。

      因为这场意外,锦蛮洗的很是不爽,回来之后,拿出树下的一坛酒想来喝喝,算是压惊。宿枫华见她拿了树下的酒,一把夺了过去。

      “小气鬼,拿回来。”锦蛮摆手叫他,“挖宝贝就是谁先挖到算谁的。”

      宿枫华看了一眼手里的酒坛,又看了一眼锦蛮,进到木屋中找出一个茶杯来,倒上一杯放在桌上,算是妥协,也是规定她只能喝这一杯而已。

      锦蛮心里骂他小气,仰头一口气喝干。宿枫华护着酒坛面露忧色。锦蛮脑袋一晕,登时就醉了,对着宿枫华阴森森的冷笑一声,扑上去抢酒喝。她扑上来的时候宿枫华还没多做防备,再加上她是个姑娘家家,哪哪都不好碰,便被她得手抢走了酒坛。

      锦蛮仰头开喝,宿枫华上前去抢,不是被她灵敏的躲开,就是送上不好碰的位置逼着他下不去手。眼看半坛子都入了锦蛮的肚子,宿枫华转头针对酒坛,一掌将它击碎。

      半坛子的酒水混着酒坛的碎片都倾泻在锦蛮脸上,她迷了眼,抓起脸上一块酒坛碎片胡乱的扔向宿枫华的方向,嘟囔一声谁都没听懂的话来,身子开始打晃。宿枫华扶着她,把她送进木屋里去,安置她躺下来。她还算老实,顺从的躺下来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没胡乱的发酒疯。宿枫华见此,又离开木屋,回到崖边坐着。

      天气更闷,渐渐头顶黑云,不多时,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宿枫华望了望天空,看了眼身后的木屋,离开崖边进到木屋里避雨。雨势越来越大,顷刻暴雨倾盆。

      或许是雨声太大,锦蛮迷迷糊糊的张开眼来,呆愣愣的瞧着窗外的暴雨半晌,突然跳起来冲出木屋,对着苍天张开手臂扬声高喊。宿枫华忙追出去,几次努力都没法将她拉回屋里,只得放弃,立在她身后护着她,防备她乱跑掉下崖去。

      锦蛮似是喊得累了,开始只是张着手仰着头闭着眼任由雨浇打。一盏茶之后,锦蛮转过头来笑盈盈的对宿枫华道:“天降甘露,只为我沐浴。”

      醉疯了。宿枫华拉住她的手,想将她拉回屋里。锦蛮脚下一软,冲他倒过去。宿枫华忙接住她,架着她回到木屋里。

      第二天锦蛮爬起来,浑身湿漉漉的难受。她揉揉脑袋,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发现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再看床边,居然有个还在燃烧的火堆。宿枫华换了一身黑衣,坐在地上守着火堆。

      “我怎么是湿的?”锦蛮摸了摸头发,也是湿的。

      宿枫华看了一眼门外,锦蛮跟着也看了一眼门外,只见外头地上满是积水,不猜也知道是下过雨了。锦蛮扯扯身上的衣服,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你为什么不帮我把湿衣服换掉?”

      这酒是印秋源住在这里的时候酿的,图的就是能够大醉三日的效力。宿枫华出去舀了一瓢水,将火熄灭,反手拉起帘子,关上木门离开木屋回到崖边。锦蛮打着喷嚏脱掉衣服,晃晃悠悠的找出一身干燥的换在身上。

      她一连串的打了十几个喷嚏,衣服穿了一半又嫌麻烦,掀开帘子推开窗户,半个身子探出窗外,让雨后的凉风吹着头让她感觉很舒服,她甩着胳膊吆喝宿枫华:“哑巴,过来帮我穿衣。”

      宿枫华些微转过头,也不晓得那样的角度是不是真的看见她,也并无其他动作。

      锦蛮等得不耐烦,头晕晕的挂在窗子上打起瞌睡。

      宿枫华转过身来,冷淡的凝视她这可笑的姿势良久,步入屋中将她扶上榻,盖上被子。

      醉酒,雨淋加凉风,终究让锦蛮病起来。

      宿枫华没有下山去找大夫,自己搭过锦蛮的脉,转身就出去煎药了。锦蛮有气无力的在屋里叫:“蒙古大夫,你个蒙古大夫,我不要蒙古大夫,我要名医,我要神医,不是名传天下的大夫的药我不吃。”

      面对仍是醉酒之人,宿枫华不予理会,兀自煎好了药端进来,锦蛮干脆用被子蒙住头,压根看都不肯去看他的药。他也不强求,只将药摆在榻边,便自行离去。

      锦蛮听他走了,反倒觉得无趣,拉下被子来转头去闻那碗药。那味道并不苦涩,反倒更像是好闻的香气,她手脚酸软,一丁点都不想动弹,又想试试这么香的药吃起来是什么味道,便翻个身趴在药碗前,伸出舌头来舔碗里的药汤,药刚煎好,烫人,她一缩舌头,想伸出胳膊来给嘴里扇扇风降温,谁知道被子裹住了身子,挣巴几下反倒从榻上摔下了地。

      宿枫华听见声响回来一瞧,锦蛮虫子似的努力想要挣脱不知道怎么缠在身上缠的这么紧的被子,见他出现在门口,扭动道:“快救我,我被妖怪抓住了。”

      他把锦蛮身上的被子解开,她却只坐在地上不肯起来,转头瞧见榻上的药,伸手拿过来就喝,喝光之后把空碗塞进宿枫华的手里,理直气壮道:“小二儿,再来一碗。”

      *************

      酒疯撒了三天,锦蛮总算是清醒过来,想起前几天的行为,不由大为尴尬。然而被撒风的对象是宿枫华就有这么一点好处:他不说话,也就不会用言语奚落你,他不理人,也就不会有意无意间来嘲笑你。

      锦蛮决定把这件事剁碎扔进茅坑里埋了。为了尽快帮助最爱守着崖边装闷骚的家伙也尽快忘记,她卖力的想给他找点麻烦到无法分心回忆的事来做做。

      手边资源有限,锦蛮能够想到的最麻烦的事只有……

      她拿着宿枫华给她解闷的那本书,对他道:“这书我看得都快背下来了,不过上面写的药草蛊毒我一个也没见过,并不认识,我现在无聊了,你去帮我找全回来让我辨认解闷。”

      宿枫华凝望着山下绿树幽幽,半晌才转过头来,淡淡的看她一眼,站起身来手握长戟踏上下山的路。

      锦蛮望着他手里的长戟,猛然想起,冲上去一把抓住,惹得宿枫华莫名回头。锦蛮干笑一声,紧抓着不放手:“带着武器显得你杀气太重,山下都是胆小百姓,小心把你当成山贼,还是留给我防身好了。”

      宿枫华看了眼长戟,似是疑虑,似是不舍,但最终还是放开手,将长戟留给她。

      长戟沉重,宿枫华拿在手里的时候锦蛮才不觉得,他一放手,她甚至拿不起来,也不肯费那个力气去抬,随它摔在地上。宿枫华看在眼里,眼中流露出心疼,似是想再要回来。锦蛮瞧出他的意图,忙拦在他和长戟之间阻拦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宿枫华似是叹息一声。

      锦蛮以为他会走很久,没成想一炷香的时间他就回来了,放下个包袱给锦蛮,便又下山而去。锦蛮疑狐的打开包袱,里面都是些吃食。

      再七天之后,宿枫华风尘仆仆的背了个大包袱回来。锦蛮拆了来瞧,不光是各种枯草似的药草,还有不少小罐子。比起明晃晃的大包枯草,正常的人还是对封口的小罐子更有兴趣。锦蛮撕掉封口,瞧着里头似乎是空的,便倒过罐子来,用一只手接着罐子口的倒扣在手心,一只难看的小虫子被倒在她的手心,还没等她看清楚,手心一痛,被那小虫子咬了一口,紧接着被咬的伤口周围一圈都变黑了。

      宿枫华找回他的宝贝长戟的功夫,不想锦蛮便闹出这事来。锦蛮知道这大概就是中毒,也不敢动,维持着刚才的动作,有些惊慌的用眼睛瞧着他求助。他看了一眼她的手心,慢条斯理的拿过她手里的小罐子,徒手捏起还在她手心里的小虫子放入罐中。

      之后他在包袱中翻了几下,拣出几根药草,就这么送到锦蛮嘴边,示意她干吃下去。性命攸关,锦蛮只得干吃下去。宿枫华又看了一眼她泛黑的手心,居然掉头走开了。

      “喂,喂!你就这样丢下我吗?”锦蛮气恼道。

      吃下药草之后,手心的黑色很快便消失无踪。她动弹动弹,握了握手,对于又守着长戟,旁若无人的在崖边发呆的宿枫华,赫然无语。

      这些药草毒草蛊虫毒虫,让锦蛮解闷了三个月。

      “哎呀呀,徒儿带了寿礼来给师父你老人家贺寿了。”印秋源手里拿着一个桃儿,笑嘻嘻的自山下而来,直奔宿枫华发愣的崖边而去。走到半路愕然一顿,转头瞧见正好笑的瞧着他手里那颗桃的锦蛮,惊呼一声,指着她颤声道:“你、你不是……”

      “是什么?”锦蛮道。

      “……没什么。”印秋源继而摇头哀叹,似是埋怨似是心疼,“你你你、你不是说要来与我私奔的吗?阿蛮啊,你怎么跑错了地方也死心眼的不知道再去寻我。”

      此时宿枫华快步走来,劈手收下印秋源的桃儿,躲开他们往木屋后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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