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第 11 章 ...
-
第十 章
“早上好!”滕俊辉走进办公室,和SAM打了个招呼。
“啊??阿辉??”后者转身,满目诧异。
“怎么了??”滕俊辉如平常一样坐到办公桌前,抽出一叠文件开始翻阅。
“今天,是公众假期啊,你怎么还来??”SAM一屁股落到沙发里,对于某人的到来颇有些好奇。
“恩?我好象每个假日都准时来上班的哦!”滕俊辉抬头,一本正经地朝向SAM,不急不徐开口道,“昨天下午,你约我去天星小码头,还特地关照说开车也没关系,入口的警示牌只是装装样子的,结果,我等了个通宵,连你的影子也没见到。请找个充足的理由解释一下。”
“等了个通宵?阿辉,不会吧?!”SAM身子微微前倾,笑眯眯的脸在滕俊辉看来怎么都有点狡猾和得意的意味,“再说,没等到我有什么关系,只要遇见周毓多见习督察不就行了!”
“果然是你安排的!”
“不光安排,我还客串了一回路人甲呢。但我识趣的,关键时刻一到,立刻退场。”
“SAM……”
“是你让我摸那个新手底细的,”SAM祭出了尚方宝剑,“不过,我一听说他和你是老朋友,就命令他们停止调查,你放心吧。”
“哦??!!”滕俊辉挑高了尾音,“我怎么不觉得你象那么老实的人呢?!”
“阿辉,”SAM忽然收起嬉笑的神情,“自从你到美国后,我们就待在一起。这么多年来,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个人。力叔、高叔那样着急地把帮内事务移交给你,而那些元老们又都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个位置,你连个安稳觉也没得睡,却还想尽办法暗中托人探寻他的消息……”
“SAM,”滕俊辉念及和周毓多相隔于茫茫人海的六年时间,心还隐隐作痛,“我可没你说得那么多情,很久之前,我就放弃了。”
“放弃?要是放弃的话,你把两个小戒指藏得那么好干吗?!放弃的话,你干吗只要回香港就跑旺记,别告诉我你天天吃他家的咖喱猪排饭也不厌?!”SAM直直的目光,象是望进了滕俊辉的内心,“只是香港说小不小,而且还被力叔、高叔压着,你要找个人出来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
“你也发现了,我爸爸他……”
“恩,力叔一直晓得你有中意的人。不过你别怨力叔,他倒不是对你看上一个男人有什么想法。他呀,是这辈子看多了、也经历多了生离死别,既然要走这条道,他希望你的牵挂,也是弱点,越少越好。”SAM说着站起身来,皱眉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直言相告,“阿辉,其实昨天那件事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得对不对。再怎么说,他也是个警察,和我们……哎,”他叹了口气,拍了拍滕俊辉搁在桌上交叠的双手,“以后有什么万一的话,你可别让跟着的那帮兄弟失望!”
“我自有分寸,”滕俊辉的声音很平稳,深邃幽然的眼眸让人看不明其中隐藏的情绪,“谢谢你,SAM,对你为我做的和刚才所说的,谢谢!”
重逢之后的日子,对于周毓多而言,过得忙碌而甜蜜。滕俊辉每个星期起码有三天以上,会等候在第一次送他来上班的街角。
“对不起先生,我代表香港警方提醒你,这里是不能停车的。”周毓多顶着星光快步跑来,一脸严肃的敲了敲某个探出车窗的脑袋。
“那怎么办啊?要不,我跟警官走一趟吧!”滕俊辉扮了个苦瓜脸。
“哼,美得你。”周毓多转到另一侧,瞧了四周没人注意,迅速钻进车里,“快闪!”
“YES,SIR!”
惬意地绻在宽大客厅的沙发上,换下警服的周毓多穿着T恤衫、工装裤,和普通二十岁出头的大男生没什么区别。
“阿辉,你怎么就那么空呢?哎,有你这么个下属,SAM还真可怜!”他一边吃着滕俊辉飞车买来的艇仔粥,一边哀声叹气地为某人打抱不平,冷不防嘴上被咬了一口,“痛~~~”
“谁让你在我这儿还想别人!”滕俊辉在家里依然西服笔挺,帅气中透着成稳。关于六年前的消失和以后的经历,他的解释半真半假,说是当年父亲想方设法到美国后,逐渐发迹,于是派人把自己也接了去,然后便在加洲念了个大学,直到两个月前才回到香港。至于在鸿俊集团担任执行董事,完全是因为父亲过世后,其在集团中15%股份都转至继承人的帐户里,所以他能以大股东的身份进入董事会谋到一官半职,顶头上司是董事会主席的独子SAM。
“那你也不至于不留一句口信,突然变成失踪人口啊?!”周毓多对爱人的说辞深信不疑,可他的不告而别所带来的伤痛,一时还消退不去,耿耿于胸中。
“多多,我也是身不由己,爸爸他在那里做生意,有些是上不了台面的。因此,说得好听点,我是被他接去的,说得真实一点,我根本就是被绑到美国的,虽然理由是为了我的人身安全。”
周毓多当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加洲的华人帮派很有势力,但争斗也很惨烈,看来阿辉在美国的那些年过得并不舒坦。幸好,随着父亲的故世,滕俊辉也脱离了那个圈子,返回香港做个正当的生意人。
“对了,我人在美国也有打听你的消息,记得你说过要考警校的,还找人去查呢,可他们告诉我没有陈毓多这个新生。现在想来,是由于你改了名字的缘故吧,这到底怎么回事?”滕俊辉把心中的疑惑和猜测倒了出来。
“是的,我刚入学便改名字了……因为和妈妈一起找到爸爸,改姓回周了。”说到父亲和母亲,周毓多原本亮若星辰的眸子黯淡了下来,声音也变得轻弱而伤感。
“那他们现在……”滕俊辉问得有些迟疑。
“都去世了,”周毓多的脸对着他,空洞的眼睛深不见底,“我不想提,不想……”
滕俊辉明白这段回忆对多多来说,一定十分辛酸和悲痛,他伸手把黯然神伤的人揽进怀中,温热的嘴唇轻覆上周毓多的额头。
感受到肌肤亲触所传递而来的爱怜,周毓多合上双眼,心里默默地念着:“阿辉,我只有你了,请别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