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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 后浪推前浪】 ...

  •   盘了发髻从里间走出来,我换了一条到膝盖处的白色长衫。忙着找梁晚要了隐形眼镜带上,眼前的东西一片清明,整个人看起来爽朗了不少。
      苏皖尔正在化妆。
      我蹑手蹑脚的走到他旁边找Vicent人,眼神一晃,却正看见苏皖尔胸前吊着的银色项链。不知怎么的有点眼熟。偷偷看看苏皖尔,想是累了,正闭目养神。天时地利还有人和,我下意识踮脚俯身,正想凑近了看那条项链。
      “阿浅?”迅速抬起头,看到Vicent走过来。
      幸而苏皖尔并未醒,我略有不甘的又看了那条项链一眼,但也只能作罢。但看到他我又想起了一件正事,冲着Vicent指了指右手道,“你来的正好,来,帮我拆绷带。”
      “拆绷带?”他一副惊诧到极点的表情,“你手还能用啊?你是不是以后不想当摄影师啦?!”
      被他尖利的分贝所震撼,捂不住耳朵的我只能翻了个白眼。
      “不拆!我告诉你,甭想!”他死死扣了下我脑门,“我看你是生病生糊涂了,就你这状况还想摄影?滚蛋!我要让你碰摄影机,陆晓那家伙知道了还不得卸了我!”
      我摸摸鼻子,说,“合着你是怕着他呢?”
      他一副被噎到的表情,白眼翻到快要翻到后面去,“我是关心你呢傅浅,真是不知好歹!”
      也是。Vicent你是好人,但这话我也只能在心里说了。想了想,我还是摇摇头,“那你叫我来干嘛啊?”
      “那不是想到你好模好样嘛,谁知道却给我拐来一个残疾。”
      “但咱们合约上不是写的,指定傅浅来拍摄,你说我不拍谁来拍?”
      他冷哼,“大不了《Simple》这个活儿不接了,难道咱们俩还能没饭吃了?”
      我叹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怎么回事儿?”
      苏皖尔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我一转头就看见他人杵在旁边,摘掉了大墨镜的脸,确实是俊美非凡,不过,刚刚是他说的话?
      我正愣着神,他又启唇,“傅浅……伤怎么弄的?”
      我啊一声,为自己的失神而不好意思的笑笑,“前些时候去寒山采景,没注意就成这样了。”
      他点点头,“摄影师没了手还能干嘛啊?伤挺重的,去休息吧,摄影就给……Vicent来做吧。”
      我心想他记忆力真好,且叫名字叫的如此自然而不疏离,仿若不是第一次见了,但又确实是第一次,这难道就是所谓巨星的亲和力?
      他又看了我一眼,那双桃花眼流连了几分才离开,然后他笑笑,说,“合约的事儿我给改改就行了,你不用担心。”
      Vicent也在旁边扇火,“那阿浅你就休息吧,门外人都懂那双手多重要,你怎么任性呢?”
      他这话虽然是迎着别人的,语气却难得的正经严肃,反而我再推拒就是不识抬举了,只好微笑着伸出手,“多谢您了。”
      苏皖尔看着我那双仅存的左手,也笑笑。
      那是非常美的微笑,摄魂一样,让人别不开眼。
      直到薄凉的感觉从掌心传到心底,我听到他用低沉的声音说了一句文不对题的话,
      “很高兴认识你。”

      下楼时看到车已经被开了回来,梁晚被冻的发抖,赶忙跑进去开了车里的空调。我也僵硬的钻进车里,却几乎是一粘靠背就睡了过去。好在梁晚开车一直很稳,中途也没醒过。
      倒是回了家中,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了。
      感觉一会儿在水里泡着,一会儿又在火里的烤着。整个人被喘不过气的折腾,眼前尽是雪花点,脑子就像打毛线一样,怎么都理不出个头。模模糊糊中,却总是听得有人在傅浅啊傅浅的喊,一声一声的像爆竹一样炸开,也分别不出声线和音色。
      我心想这是谁呢,跟叫魂似的,我还活着呢。
      梦从来都是无头绪的,我想起我那只留给我两张照片的娘亲,心觉她真聪明,给我取名叫傅浅,斜过来不就是肤浅嘛,直接概括我人生。
      迷迷糊糊的想了许多事情,大概人生病的时候意识不清,为了万全之策只能回顾人生了。
      我便梦见我初中时做过的最糗的事儿:那时的男女厕所一个样儿,于是我一不小心就走到了男厕。等发现里面格局不同后,我极其淡定的洗了个手就走了出来。
      甚至是水滴的冰凉,都让我感觉那么真实。
      不过凭什么人家做那么文艺的梦,追溯一下过去,起来悲个伤,流个泪,我就得这样缅怀我那段峥嵘岁月?
      越想越不忿,越不能平息,于是怒火中烧的睁开眼,一缕阳光正猛刺的我眼角流下滴泪,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这就是流泪?
      我吸吸鼻子,闻到屋里一股子药味。平常非常简单的坐起来的动作,却硬是花了我三四分钟。靠在枕头上环视四周,确实是有人来过,并且呆了相当久。
      咔嗒。
      门锁被提上,正想着是梁晚,谁知道望过去,那张白皙的脸正对上我的视线,吓的我把牙一磨,小心肝抖的安定不下来。
      这就是悲伤吧?
      那人笑的娇媚的跟朵花一样,枝丫乱颤,却透着一气儿阴森。
      梁晚说,陆晓生得妖孽模样,老板您就是法海,收了吧。我当时得意的叉腰大笑,现在明了法海也并不是万能的。
      “醒了啊?”
      我点点头,左手提起被子又裹紧了自己。
      他脚步慢慢逼近,我偷偷低头打量了下自己绷着的右手,估摸这场仗……是打不赢的。
      “去寒山采景啊?”
      一个啊。我汗毛一悚。
      “差点摔死啊?”
      两个啊。我身子直抖。
      “听说某人,还要拆绷带继续摄影啊?!”
      最后一个。我眼角抽搐嘴角抽搐全身都开始抽搐,就差口吐白沫证明我是羊癫疯。
      算准了我没办法还手,那长长的指尖点着我的头,“你真牛逼啊傅浅,背着我做了这么多事儿!”
      我装无辜,“我这么衰肯定是因为年初踩了寒山上那个骗人道士的香。”
      “傅浅!你给我正经点!”
      我叹口气,整个人也蔫下来。
      对方一屁股坐在床边,我也凑过去,微微偏头,问,“不是说六号回来吗?”
      “六号?”他冷笑,“昨天晚上你烧到四十度整,梁晚哭着给我打电话说是你有关于我的遗言,我心想可能是钱,我就回来了。”
      知道他说的是气话,我吐了吐舌头也不在意,“一晚上没睡?”
      他转头,看着我不说话。
      我这才能细细打量他,一身风尘仆仆的西装,还有布满血丝的双眼。
      想必是累极了。
      心顿时软成了水,鼻子也微有点酸。都说生病的人最经不起感动,我也不会例外。
      他却突然表情一狠,伸出手抱住我,力道适中却让人感觉到沉重,温热的鼻息喷在我的脖颈上,微有点痒。
      我一愣,却也不问话,只习惯性的伸出左手轻轻拍着他的背,慢慢的帮他顺着气。
      他搂的渐渐有些紧了。
      我用下巴尖磕了磕他的头,语气轻柔道,“我不是没事儿嘛。”
      他还是不说话。
      “你看我……除了右手有点骨折,身上留点疤,还能怎么样。梁晚说的也对,大难不死必有厚福不是。”
      怎么就变成我安慰他了?欲哭无泪的拍拍他,“不管你想说啥,陆晓,我快被压死了。”
      他这才微微离开了些。
      伸出手,那双修长的手碰上我的额头,冰凉却舒服。他喃喃,“不烧了啊。”
      我赶紧点点头。
      他目光微有些迷离,对上我眼眸,轻声道,“傅浅,答应我,下次别这样了。”
      他的语气并不重,却让人无法拒绝。
      我鼻子又酸了,眨了眨眼,又郑重的点了点头。
      左手轻轻摸着他的发,额头蹭着他的额头,我微微笑,“让你担心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002 后浪推前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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